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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羽化九州-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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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气,一下子趴到了地上。更多的人爬起来了,看不到那个奇怪的男子,他们都松懈了下来,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在做梦吗?”

“真的是魔王啊。。。。。。难怪咱们公爷要通缉他了,这根本就不是人啊。”

“他为什么没杀我们?”

“是啊,为什么呀?可我们在这里做什么?万一他又回来了呢?”

众军发一声喊,如梦方醒似地亡命奔逃,没有人再想到他们被摔得粉身碎骨的城主大人。

双腿像是灌满了铅,沉重得快要提不起来了,羽化披了一身的昏黄的光,咬着牙往前走。暴雨侵袭过的草地很软,让他摔倒了无数次,身上的衣服和脸一样的脏,可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甚至还吐了好几次,身体里的力量正在消失。

一路前行,到处是尸体,有士兵的,也有香猪的,那么多的血湮入大地,他觉得自己是在走在地狱里。臭味、血腥味,混合在清新的风里,泛出极恶心的味道,这些味道已经将嗅觉刺激得麻木了。

他很想埋葬这些死去的香猪,它们不是战士,可是它们为了自己的主人冲进了战场,不仅冲毁了阳武城的大军,更让迁徙而去的真族人有了足够的时间。但他只能往前走,他要趁着还有一些力气,尽快找到老木力的尸体,带回给真族。

直走到天色全黑,他才隐约看到前方躺着一个人,在那尸体的边上,有四、五只香猪低低地叫着。他想加快脚步,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他几乎是挪着脚步挨过去的。

老木力安静地躺在草丛里,失去了一条胳膊,那眼睛却没有闭上,脸上还保留着愤怒的表情。几只香猪围绕着他,悲鸣不已,羽化也想大叫,可是连这么一点力量也没有了,他摔到了老木力的身边。

他哭都哭不出来,仰躺着去看天空,可是他并没有看到代表死亡的谷玄星辰,却看到了青色的星辰正在放出明亮的光,那是岁正星辰,它代表着万物的循环往复。

“就睡一会儿吧。。。。。。”

声音低了下去,羽化昏倒在老木力的尸体旁边。

雷烈王朝,奉平二十六年夏,七月二十一日,阳武城城主阴平率领三万大军讨伐碧空城真族叛民,大败,阴平阵亡,阳武军折损一万四千余众。

一条长蛇在草原上逶迤游动,除了马车碾过地面的声音、夜风吹过草原的声音,竟是听不到人的声音了,五千多人的队伍像是去送葬,沉默而肃穆。一个下午的暴风雨,将草原浸满了水,地面很是泥泞,走上去要花费更大的力量,湿漉漉的衣服裹着身体,也在悄悄带走他们不多的力量,生硬的干粮吃下去,也挡不住渐渐侵入体内的寒冷。而这一走,已走了五个多时辰,走到了黑夜之中。

途中有老人倒下了,也有孩子倒下了,亲人们只是默默地就地挖了一个坑,将他们埋葬进去,没有痛苦的大叫,只用悲伤的眼泪作为微薄的祭奠。

他们是在迁徙,却更像是被发配了。

借着天上星辰的光芒,真族人发现在附近有动物的痕迹,谁都知道那是越州狼,它们是被香猪的臭味吸引过来的,香猪是他们最喜欢的食物。它们极有耐心地等候着时机,无所顾忌地徘徊在迁徙队伍的两侧,如同幽灵一般。成年的真族男子紧紧护卫在队伍的两侧,而整个真族到现在也不过只有一百多把环首刀,他们还有弓箭,可是木制的弓箭对于越州狼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杀伤力。

越州狼,是从中白山里出来的,受到自然滋养的它们无一例外都是毛皮油滑又非常有韧性的,它们的眸子始终是那么湿润,仿佛是山间的雾气,但闪烁出的幽绿光芒却是极慑人的,被它们盯上的猎物很少有逃脱的机会。不幸中的大幸,越州狼不像瀚洲草原上的狼那样喜欢成群结队地出现,它们更像是独行千里的豹子。

队伍行进的过程中,越州狼发动过几次攻击,虽然被打退,到底损失了几条人命。有长老下令留下了十几只相对老迈的羊和香猪。这么做是为了减少队伍被攻击的几率,那些吃饱了的越州狼并不会继续跟随着队伍。

然而,就算是填饱了肚子还会继续索要食物的种类出现了。

前方忽然耀起一片火光,像是天上的星辰掉落下来,瞬间照亮了草原。一枝五千人的军马拦住了迁徙队伍的去路。

真族人停下了脚步,很多人再也坚持不住,摔进了草丛。绝望的叹息和哭喊终于迸发出来,霎时被夜风卷上了高天,却传不到高天之后神明的耳朵里,这个雷中平原,也许注定了就是真族人的埋骨之地。

火光中冲出一枝百人骑兵队,为首一个矮矮胖胖的人穿着华丽的丝锦袍子,他的八字胡在火光中奇怪地翘着,带着讥讽和嘲弄。

“放弃抵抗,我可以给你们生存的机会,若是一意孤行,今夜便要真族绝了火种。”

胖子骑着高头大马,远远站住放声大呼,犹如高高在上的神。这是他一生之中最高傲的一次说话,一种掌握他人生死的巨大满足感填满了他的身体,让他的神情威严了许多。

有长老走出了队伍,站到了他的马前,长老年纪很大了,须发皆白,经历了太多的暴风雨,他已经学会了不卑不亢。

他站到了胖子的面前,慢慢地拱了拱手,“原来是术子大人,久违了。”

“长老还有话要说么?”

“术子大人也看到了,我真族不过是些老少妇孺,大人行个方便,这里的牛羊香猪就当作是给大人的礼物。我们只需要大人放一条生路,真族上下会永远记得大人的好处。”

“我一声令下,这里所有的人和畜牲就都是我的,我何必做这种人情?”

“术子大人当真不给我们活路,我们自然没有办法,但我真族临死反扑,大人的军马多少也有损失吧?若是我真族有后代逃出生天,大人就将是唯一被报复的目标。”

这胖子冷冷地扫视了长老,老者脸上皱纹沟壑,却没有丝毫示弱的意思,他不再说话,只点了点头便勒转马头带了属下回去了。

长老微微松了口气,如果前方的军队肯让路,放弃牛羊香猪总比牺牲族人的生命要好得多了。可是对面的军队猛然呐喊出来,骑兵步兵高举了武器杀了过来。

长老看着那个胖子躲进了军阵里去,隐约看到了他轻蔑的冷笑。只能是奋起一搏吧,长老悲哀地想着,猛地挺直了腰背,“我真族的子民们!反抗吧!”

长老悲怆地呼喊声断绝了,一枝利箭穿过了他的身体。

于是,一场屠杀开始了。

术子躲在军阵之中,冷笑着,眼前这一幕极大地刺激着他的满足感,再没有比杀戮更能满足他了。他要谁的生命都可以,没有人可以例外,这不就是神明的境界吗?他兴奋地笑起来,不久之前城主阴平死亡的战报接到手中,他就知道自己可以有一番作为了,只要能灭了真族,阳武城城主的位子便可手到擒来。

鲜血和哭喊声在肆意地挥洒,没有退路的真族人带着泪水挣扎在恶鬼一样的阳武军的屠戮中。让阳武军意外的是,本来筋疲力尽的真族人居然还有奋起反击的力量,他们面对的不仅有男人,更有女人和孩子,而那些哭疯了一样的女人竟然可以只用指甲和牙齿作战。

可是只凭着血脉之勇,又能抵抗到几时?几乎丧失了力量的真族人如何能在长枪大刀下幸存下去?七月二十一日这一天的草原上,一寸寸都浸泡在血里。

第206章 河络的援军

术子揪着他得意的八字胡在得意着,虽然情况不如他当初设想的那么完美,但面前的真族人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他可以很轻松地让他们灰飞烟灭。

而草原上已经开始流动起鲜血来,阳武城的士兵们跳下了战马,他们和步兵一起冲击着真族的迁徙队伍。因为香猪的存在,战马已失去了作用,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让真族人有了可以反击的一点希望。

然而,这样也不过是拖延了一下被屠杀的时间而已。

术子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并不担心,就算是时间拖长了一点,在天明之前要灭绝这个种族也是足够了。他闭上眼睛,颇享受地闻着风里混杂了香猪臭味的血腥气,脑海中幻想出高高站在阳武城城头上的景象,他的面前是一片金光。

“哎?那是什么?”

“怎么金光闪闪的?”

术子听到了身边卫兵的窃窃私语,急忙睁开了眼睛去看,果然,在没有战事的右方,黑沉沉的地平线上涌起了金色的光,像是太阳拱出了地面。那光芒移动得很迅速,拖曳出长长的金色轨迹,宛若神明驰骋着金色的马车,直冲向屠戮的战场。

“这是什么。。。。。。是真族人的援军?”术子喃喃嘀咕了两句,“老苏,带队兄弟上去看看,要是敌人直接杀了。”

“是!”他身边一个汉子大声回应,策马朝那金光奔去,五百名步兵紧跟其后。

然后。。。。。。是士兵们惨叫的声音,术子的双眼瞪起老大,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军队被那金光撞开,而那金光不受丝毫阻拦犹在急速靠近。

“居然是河络!”术子大惊失色。

金光渐渐显露出轮廓,一百个体型硕大的金属圆球,每一个圆球的底部是方形的支架,以四个球形小轮子撑住了整个结构,它们奔驰起来就像一个个滚地的太阳。而这圆球之阵的最前方,一个高丈许的人形将风挥舞着银光闪烁的冬瓜锤赫赫生威,将所有拦路的阳武军士砸得鸡飞狗跳。

“落雷开花之阵。。。。。。中白山的河络。。。。。。”术子猛然惊醒过来,脸上胖肉堆出恐惧的表情,奋力高呼道:“吹号!吹号!拦住他们,杀!给我杀!”

霎时间号角声大作,正在追杀真族人的部队急速后撤,连同压阵的军士一起冲向了那一个个太阳。可是这些发光的圆球真的像是落雷一样,滚到哪里都是人喊马嘶悲鸣不止,它们碾压过草原,将所有的阻拦之人、阻拦之物狠狠撞飞。长枪大戟砍到圆球上,无不崩折,弓箭硬弩射到圆球上,纷纷弹开,这些圆球列出的阵型仿佛变成了一座滚动的钢铁堡垒,在阳武军中横冲直撞。一路奔行,所过之处无人能挡,直接插入战场,在真族人的大队之前变化阵型,排成了长长的一列。

“列阵!列阵!冲垮它们!”术子嘶声暴喊着。

军士们收拢起来,排出了箭矢之阵,骑兵重新上马作为箭头,步兵压住阵脚,两侧弓箭手形成双翼,他们的动作也快,远不是阴平统领的那三万兵马可比。但术子忽略了一点,他的士兵没有与河络交战的经验,而他自己也没有指挥军队的经验,在今夜之前,他不过是阴平幕后的一个谋士。

阳武军呐喊着冲了过来,站在圆球之前的高大将风挥起了冬瓜锤高举向天,银光闪烁的冬瓜锤便成了一个信号,紧接着一个闷闷的女声响起,“给爷受死!”

在所有人都在思考这是不是一句暗语的时候,每一个圆球上忽然伸出了无数的刀刃,远远看去,竟和花瓣一般无二,这些金属之花发动了冲锋,到处肆虐着,开始了对阳武军的屠戮,鲜血又一次挥洒在草原上。

逃回来的老苏惊魂未定,脸色煞白一片,他颤巍巍地挤到术子身边来,低声问道:“术子大人,这仗没法打了,您看咱们是不是该跑了。。。。。。是撤退。。。。。。”

术子呆了一呆,没时间再去感叹“世事无常”,他急忙勒转了战马,疯狂地朝着黑暗的角落里冲去。老苏却没料到他这么痛快就做出了决定,哭笑不得地跟着跑了。他们两个这一撤,士兵们也清醒了过来,四散奔逃,那些金属圆球便到处滚动,深夜的草原上,金光到处闪烁,美丽异常,却与那些悲呼惨嚎之声格格不入。

真族人惊呆了,他们楞楞地看着满地滚动的金光,忽然爆发出热烈的喊叫声,更多的人都在喜极大哭。

奇特的韵律在天空中飘扬开来,无数的大哭声、惨叫声、马嘶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场宏大而又缺乏指挥的音乐。

术子亡命而逃,只找最黑暗的地方策马狂奔,在他看来,只有藏到黑暗里,才不会有人发觉他的踪迹。老苏紧紧跟着他,回头张望之际忽然发现身后竟然没有士兵跟随,这让他很不踏实,万一碰上什么人,凭着他三脚猫的功夫怕是保不住小命了。也许是他的预感应验了,在他们前方,果然闪烁起银光,黑暗中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山矗立。

“不好!”术子惊呼出声,急忙猛勒马缰。

战马的速度已经放开,一时间竟不能收住,冲出了一段距离才收稳四蹄,可这样距离那人影也更近了,银光将人影照个透亮,分明是那个将风。

老苏一咬牙,“大人,狭路相逢勇者胜,就让小人去给您开道!”他大呼着发动了冲刺。

这一刻,胖子的身体被温暖的感动填满了,泪水宣泄下来,而下一刻,泪水干涸在脸上。他眼睁睁地看着老苏的战马冲到了将风的身前,不知怎么忽然偏离了路线,从那将风的身侧穿了过去。

风里传回老苏哭泣的声音,“大人保重!”

老苏的声音里充满着歉疚与不舍,术子却气得火冒三丈,“你这头猪!”

这胖子刚刚喊完,陡然间头顶上狂风大作,一片黑暗当头罩下。术子大惊抬头,迎面呼啸的狂风逼得他睁不开眼睛,脸上的胖肉有被刀切割的疼痛,他一下子大吼起来。双肩痛彻骨髓,术子发觉身体被什么东西拉住了,再睁眼时发现自己竟被一只大雕拎上了天空,三魂七魄当即散去了两魂六魄,只剩那么一点魂魄还能让他有所作为。

“救命啊~~~”

撕心裂肺地哭喊提醒了将风,这将风抬起头来,“雷雷,抓活的!”

雷眼雕不忿地长鸣一声,双爪一松,将这胖子抛了下来。胖子的脸色更加苍白,耳畔处风声阵阵,从七八丈的天上摔下去,不死也去了半条命,他很自觉地翻了白眼,晕了过去。可是他没有摔在地上,将风伸手一抓,抓住了他的脚踝,倒掉着他。

将风将倒挂的术子提到脸前,端详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这头猪!”

饱受劫难的真族人开始收拢起来,人们悲伤地清点着损失,这一战,真族成年的汉子死伤殆尽,只剩了不到两百伤残之人,死去的老弱妇孺接近两千之数,如果没有河络的援军,也许真族真的要全部埋骨于此了。被俘虏的胖子,在悲痛的真族人的撕打之下,最终吊死在大树上,没有人收尸,就那么风干在草原上。

愁云惨淡,到处是哭泣的人们,真族人的坚强在此时彻底卸下,每一个哭泣的声音都重重地敲进了草原的大地中。天空上的群星发出了生铁一般冷酷的光,毫无感情地照着一群群可怜的人,见惯了生死的诸神不再为这一次哀伤动容。

可是转儿小璇无法不为眼前的景象动容,她的脸上泪水不断,在她不住转圈的时候肆意流淌下来。日夜兼程,始终是晚了一步,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像被寸寸地割着,疼痛一直持续着。

“铜头骆中将军,多谢你们,真族人永远都是中白山河络的朋友,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的恩情,但我们可以为了中白山掏出心来!”

中年河络笑着摇头,“要谢就谢转儿小璇阿洛卡吧,是她跪在我们的圣殿里感动了盘瓠天神,她一直跪到昏死过去。长老应该知道,我们河络和你们人族的关系是非常差的,我们本不愿意来这里。”

“无论如何都得感谢你们,真族会信守自己的承诺。”

长老恭恭敬敬地鞠躬,而这个中年河络大笑着走开了,颇有一股江湖的豪气。

转儿小璇坐到了地上,胡乱地扯着草儿,又愤怒又悲伤,直到现在也没看到羽化、书岑和佳柔的影子,更让她担心不已。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在了耳边,“小璇姑娘,多谢你了。”

“我来得太晚了。。。。。。太晚了。。。。。。”

长老听见了这梦呓一样的声音,心里便热了许多,“只要真族的血脉还在就不晚,我们已经经历了最痛苦的事情就不会再害怕什么了。不用自责什么,是你挽救了我们。”

“可是我做的太少了。。。。。。我看不到羽化哥哥,看不到书岑姐姐,也看不到佳柔姐姐。。。。。。”

“。。。。。。也许他们就要回来了。”

长老安慰的话让这个河络少女更想哭了,她傻傻地看着天空,空白了脑海。

第207章 等待

天色微明的时候,真族人在一处山丘边驻足下来,愁云一直没有散开,沉沉地笼罩着每一个真族人,他们经历了风雨,经历了杀戮,身心俱疲,最累最苦的却是思想,很多人看不到未来,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崩溃,转儿小璇亲眼看到有人面对着雷中平原跪着哭泣,却再也没有起来。

然而真族的长者们仍在坚持着安慰着每一个哭泣的人,他们失去了子女,失去了孙子孙女,可他们作为族里最宝贵的智慧,只能坚强下去,他们需要让整个真族振作起来,这是为了后代们还可以重回草原。于是,一个个长者咽下了眼泪,耐心地在营地内开始了巡视的工作,他们是最苦最累的人。

没有一点救援成功的喜悦,河络少女实在受不了这般沉重的气氛,远远地躲开了营地,不知所措地到处张望,心里忽然极盼望那个头扎女孩发带的男子出现,有他在身边总是觉得很安心。她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跑起来,只觉得迎面过来的风很湿润,可以让空白的脑子再空白一些,最后却一跤摔进了草丛。

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她趴在草丛里放声嚎啕。

然而,她的身体横着飞了出去,一股大力将她撞出了丈许远。

“跟着那个地瓜,你也学不了什么好,就知道哭?有什么好哭的?没有死,何来生?有空在这里哭,倒不如想想那些还活着的人!”

转儿小璇不惊反喜,忍了痛爬起来,怪叫了一声扑了过去。

阳光喷薄着照亮了草原,一个高挺的女子沐浴在金色的光里,本该是玉一样的脸庞如今被血和泥糊住了,肮脏不堪,连着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仿佛是迷路的乞丐。可是转儿小璇根本顾及不到这些,猛扑到了她的怀里。

“书岑姐姐。。。。。。”

转儿小璇再次痛哭失声,这一次书岑并没有再骂她,轻轻搂了她的身体,“别哭了,先照顾好佳柔姐。。。。。。”

转儿小璇发现抱着的身体软了下去,一个失神下,书岑的身体已重重摔在了草地上,不省人事,而她的身后不远处,还有另一个女子正躺在草丛里,一样是破烂的衣服,一样是人事不知。

“来人啊!来人啊!”

河洛少女疯了一样大叫着,眼中的泪水如江河决堤。

真族迁徙的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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