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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云中歌(三部全)-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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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钰的神情一黯。
  许平君慢慢体会出云歌话中的意思和对她的担心。
  刹那间,满心的后悔和难过,眼泪又涌了出来,“孟大哥,云歌,云歌她和你一样,已经看透我的心思。她那么急着走,固然是因为生了大哥的气,可也是因为。。。。。。因为我。”
  孟钰淡淡笑着,没有说话,显然没有否认许平君的话。
  对云歌而言,世间万物,再宝贵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只有情义才是她心中的珍宝,也才能留住她。
  短短一日间,她发现自己失去了爱情,又紧接着发现拥有的友情也在猜忌中摇摇欲坠。那长安城还有什么可留念?
  决然地转身离去,既是逃避开失望的爱情,也是尽可能保存剩下的两份友情。
  那一夜间,云歌的心会如何痛?
  那个曾经不染尘埃的世外精灵,已经不可能再轻盈地翩翩起舞。。。。。。。
  也许她选择飞入长安,本就是个错误。
  院中槐树的阴影下,静站了很久的刘病已,轻轻转身,隐入了院外的夜色中。
  屋内的对话虽只听到一小半,但他们所谈的内容,他早已大致猜到。
  出乎意料的是平君竟然和孟钰如此亲近?
  他们两人从什么时候就有了这份投契?
  许平君依旧低着头哭泣。
  孟钰对她的气早已全部消散,此时只剩怜惜,“平君,你想守护你的幸福,可你的守护方法对吗?现在碰到的是云歌,她会让你,可如果有一日,病已碰到一个女子,也聪明美丽,懂得一切云歌懂得的东西,她却不让你,你该如何?”
  许平君嘴唇翕动:“我。。。。。。我。。。。。。她。。。。。。。不会。。。。。。。”却没有一句完整的话。她想说,那么好的女子不属于她和病已的世界,可是云歌怎么进入了他们的世界?孟钰又怎么认识了他们?她想说,病已不会抛弃她,可病已难道会因为云歌就抛弃她吗?她又为何,每次看到云歌和病已说着她不能理解的话时就那么难受?
  半晌后,许平君擦去了眼泪,抬头凝视着孟钰,轻声问:“孟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孟钰赞赏地笑了:“你总想用手去抓住离你很远的东西,为什么不尝试一下自己走得更近一些再伸手呢?“
  许平君皱眉思索:“走得更近一些?”
  “你说云歌能看懂病已写的字,你看不懂。难道你不能学着去看懂吗?可以问病已,可以问云歌,一天只学十个字,一年就是三千六百五十个字了。你说你听不懂病已说的话,云歌却能听懂,你为什么听不懂呢?听不懂的话,可以问云歌,这次听不懂,弄懂了,下次就可以听懂了。云歌书架上的书,如果你要看,她肯定会很乐意给你讲解。琴棋书画,你幼时不学是因为没有钱请人教,可现在你周围都是免费的先生,你若真因为这些自卑,为什么不可以努力把你的自卑抹去呢?”
  许平君心内震动。她从没有如此想过!
  她只顾着羡慕嫉妒云歌所拥有的,只顾着猜度刘病已的心思,却从没有想过自己,她总是暗自怨云歌,怨病已,殊不知一切的一切。她才是错得最多的一个。
  “孟大哥,我懂了。我如果因为这些,觉得自己和病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么我应该做的是努力让自己进入病已的世界,而不是想芳设法把他拖进我的世界,或者阻止别人进入他的世界。”许平君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原来似陷在一口井中,知道外面另有一个天地,可自己的天却只有井口那么大。
  羡慕外面的天地,不满意自己的黑暗世界,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时间越久,只觉得自己的天地越发黑暗,那井越发的深,原本光明的人也渐渐变得阴暗。
  她何尝没有痛恨过自己有负云歌对她的一片心意呢?她又怎么没有怀念过刚认识云歌时的坦诚明快呢?
  她蹲在井底,想抓住自己的光明,可每一次的挣扎跳跃,都不是跳出井口,而是一次又一次的落下,在污泥里陷得更深。
  现在,她已经知道如何爬上井口,走到外面那个天地的方法,虽然会很慢,可是她不怕,她会努力地,慢慢地顺着孟钰指点给她的梯子,走出她的阴暗。
  孟钰道:“如果你想学任何东西,都可以来找我,我虽没有时间,可三月她们会很乐意教你。”
  许平君起身向孟钰行礼:“大哥,谢谢你。”孟钰本要扶她,但听到许平君将“孟”字丢掉,叫的是“大哥”,心中倒是莫名地一暖,手就又缩了回来,任由许平君行了一礼。
  许平君离去后,屋内只剩他一个人。孟钰随手拿起一卷书想分散一下心神,却看到云歌在旁边的批注,她的批注很奇怪,只是图案,如果喜欢就是一个笑眯眯的太阳,如果不喜欢就是一朵耷拉着的花。
  孟钰看着那个神采飞扬的太阳,眼前闪过烈火浓烟中,云歌凄楚的眼神,猛然用力把书册合上。
  云歌,你现在在哪里?
  云中歌 云中歌(二) 咫尺天涯2
  长安城,大司马府。
  霍氏已经掌控了未央宫的侍卫,但侍卫只负责守护宫廷门户,并不能在宫廷内随意走动,所以霍氏对皇上日常的一举一动都不能及时掌握。要想及时得到皇上的一切消息,必须安排太监和宫女到御前侍奉,可宫廷总管于安是先帝任命,在宫内根基深厚,又对刘弗陵死忠,所以御前竟没有一个霍氏的人。
  霍禹几次试探逼迫,都被于安不落痕迹地化解了,恼怒下,决定来个硬碰硬,看看这个阉人能有多大能耐。
  趁皇上不在长安,身在骊山,霍禹命霍山精心挑选了一批刺客,去刺杀于安。只要杀了于安,日后宫廷内的一切都会好办。安排太监宫女也会随他们的心意。
  却不料派出的好手一去不回,连尸身都找不到。而他在骊山见到于安时,于安一根汗毛都未掉,笑容依旧是那副阴恻恻的样子,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连父亲都对这个阉人一直存着几分忌惮。也才真正理解父亲一再说的那句话“先皇不会挑一个庸人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
  霍禹在父荫庇护下,自小到大一帆风顺,几曾吃过如此的暗亏?气得肺都要炸,却只能在霍山和霍云面前大骂。
  霍云劝道:“大哥,这事是我们擅自行动,未和叔叔商量过,所以就此揭过,以后都不要再提了。不然让叔叔知道,只怕罚我们跪祠堂都是轻的。”
  霍山不服,“难道就让这个阉人继续在那里得意?我们送进宫的人,出了上官丫头的椒房宫他不怎么插手,其余哪个没有被他使阴招?这次折损了我多少好手?就白白折损了?”
  霍云瞪了眼霍山,“二哥,你就少给大哥添堵了!这些好手也不算白折损,至少我们知道了于安这帮太监的实力,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等到日后想铲除他们时,心里有底。”又对霍禹苦劝,“大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叔叔为了收拾上官桀,隐忍了多少年?”
  霍禹明白霍云说的全在理,若让父亲知道这事,只怕他更倒霉,这口气只能暂且吞下去,点点头,“云弟说得有理,这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以后谁都不许再提。于安。。。。。。”霍禹重重冷哼了一声,“你以后千万不要落在我手里!”
  。。。。。。。。
  “煎熬”二字,为何底下是火形,于安第一次真正明白。
  这几日,皇上不就是如同在火上慢慢地烤着吗?每时每刻都是煎熬。
  那个昏迷不醒的人就是那把火,把皇上的痛苦自责汇聚成汤,烧得越来越烫,越来越浓。
  如果那个人永远醒不来,这锅天下最苦的汤滚沸时,皇上会怎么样?
  于安打了个激灵,不敢再想。对自己喃喃说,“会醒来的。我们有大汉最好的大夫,有最好的药,一定会醒来。”
  看见张太医出来,于安立即迎了上去,“张太医?”
  张太医先给于安请安,张太医的父亲就曾在太医院任职,父子二人脾气都很耿直,话语间常得罪权贵,刘弗陵却很欣赏张太医这一句是一句的脾气,于安自也不敢轻慢,忙伸手扶起了张太医。
  张太医道:“伤得太重,又耽搁了医治时间。在下医术有限,药石的效力已做到极致,现在只能听天命了。”
  于安听到后,知道张太医刚才对皇上,肯定也是这话,心沉了下去,不禁长叹口气,对神色黯然的张太医摆了摆手,“张太医家学渊源,医术已经是太医院的翘楚,这事。。。。。。唉!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张太医也是重重叹了口气,“世人都以为天下医术做高超的人是太医院的大夫,其实根本不是。风尘中多有藏龙卧虎之辈,在下听父亲提起过,很多年前,长安城内有一个人的医术可以说‘扁鹊再生’,我们和此人比不过都是沽名钓誉之徒。若他能给云姑娘看病,也许情形会大不一样。”
  于安眼睛一亮,“那个人如今在哪里?我派人去请。”
  张太医摇摇头,“若在下知道他在哪里,早就求皇上派人去请了,身为医者,却不能救人,那种无力感。。。。。。唉!听父亲说,那个人很多年前就离开了长安,早已不知去向。只希望他能收个有天分的徒弟,万万不要让一身医术失传。否则不仅是医界的损失,也是天下百姓的损失。”
  于安失望之色尽显。张太医行了个礼后,脚步沉重地离去。
  于安想进屋去宽解一下皇上,刚到门口,就听到屋内眉清目朗。此时男子正坐在女子身侧,为她吹萧。
  皇上的萧音如他的人,清淡冷漠。
  只是这一次的萧音和往日略有不同,清冷下流淌着思念多年的情愫。
  于安转身退出了屋子。
  珠帘的世界只属于他们,是皇上等待了九年的相聚。
  刘弗陵看到云歌紧蹙的眉头,在他的萧声中有几分舒解,心中略微好过。
  一曲终了,他俯在云歌耳边,轻声说:“云歌,我知道你不是一无所知。你一定可以醒来,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你答应过要来见我,你不能食言。。。。。。”
  “陵。。。。。。哥哥。。。。。。”
  刘弗陵的心骤然大跳,心头狂喜,立即策头看向云歌,紧接着却发觉那只是云歌昏迷中的一句胡话,人依旧是昏迷未醒。一瞬是失望后,心中又慢慢透出喜悦,还有丝丝缕缕的心酸。
  云歌仍旧记得他,念着他。
  明知道云歌听不见,那句“陵哥哥”也不是特意叫他,可他依旧极其郑重地握住云歌的手,答应了一声:“云歌,我在这里。”
  云哥的眉头又蹙了起来,似乎很痛苦。
  刘弗陵忙查看了下她的伤口,“伤口又疼了吗?”
  云歌的眉目间似乎凝聚了很多的难受,唇在微动,刘弗陵忙俯到她的嘴边倾听。
  “孟。。。。。。孟。。。。。。”
  “陵。。。。。。。”
  “坏。。。。。。石。。。。。。头。。。。。。”
  “孟。。。。。。”
  一声声近乎听不清楚的低喃,也似没有任何意义。
  刘弗陵却在一声又一声的低喃中,心渐渐发冷,向着一个没有光亮的深渊沉了下去。
  云中歌 云中歌(二) 一年之约1
  也许是刘弗陵萧声中的情意挽留,也许是云歌自己的求生意志,云歌的病情渐渐缓和,烧也退了下来。
  云歌睁眼的刹那,隐约觉得有一人在俯身看她,恍惚中只觉又是心痛又是身痛,无意识地叫了声:“钰,我好痛!”就像两人正好时,什么委屈和不高兴都可以和他抱怨。
  话出口,立即想起孟钰已经不是她的孟钰了,心狠狠的一抽,待看清眼前的人,云歌如遭雷击,只觉一瞬间,她的世界全部错乱。
  刘弗陵装作没有听见前面的字,柔声说:“再忍一忍,我已经让大夫下了镇痛药,等药效发散出来,就会好一些。”
  云歌呆呆凝视着他,刘弗陵也看着她。
  他的幽黑中隐藏了太多东西,只需轻轻一捅,她就能全部读懂,但她不能。她的视线猛地移开,缓缓下移,看向他的腰间。
  刘弗陵从于安手中拿过玉佩,递到她面前,“我很少戴它。”
  她怔怔看着玉佩,眼中有惊悸,有恐惧,还有绝望。
  刘弗陵一直静静等待。
  很久后,云歌扭过了头,眼睛看着屋子一角,很冷淡,很客气地说:“素未平生,多谢公子救命大恩。”
  刘弗陵手中的玉佩掉到了地上,“当啷”一声脆响。
  他眼内只余一片死寂的漆黑。
  她的身子轻轻颤了下。
  金色的阳光从窗户洒入,照在榻前的两人身上。
  脉脉的温暖将男子和女子的身形勾勒。
  屋内,却只有连温暖的阳光都会窒息的寂静。
  她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墙角,很清淡地说:“公子若没有事情,可否让奴家歇息?”
  他站起,十分平静地说:“姑娘重伤刚醒,还需好好休息。在下就不打扰了。万事都勿往心上去,养好身体才最重要。”作揖行了一礼,出屋而去。
  她只觉心中空落落,脑内白茫茫。
  似乎再往前一小步,就会摔下一个万劫不复的悬崖,她只能拼命后退,一遍遍告诉自己,她的陵哥哥是刘大哥,和许姐姐已成婚。
  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有错!
  绝对不会有错!
  。。。。。。。。。。。。。
  云歌还不能行动,为了镇痛,药石里添了不少安神的药,每日里昏昏沉沉,醒一段时间,又睡大半日。
  醒转时也不说话,人只怔怔出神。
  于安问云歌想要什么,想吃什么,她也像是没有听见,一句话不肯说,什么表情都没有。
  若不是知道云歌肯定会说话,于安定会把她当成哑巴。
  云歌只想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想去接触外面的世界。她只想躲在她的墙角里,绝不想往前走。
  云歌沉默,。刘弗陵也是沉默。
  都在沉默中消瘦,都在沉默中憔悴。
  两个近在咫尺的人,却好象远隔天涯。
  刘弗陵又来看过云歌两次,可云歌每次都只盯着墙角,一眼不看他,说话十分客气有礼,可那种客气礼貌只会人人觉得她的冷淡和疏远。
  刘弗陵每来一次,云歌的病势就会反复。
  有一次甚至又发了高烧,搞的张太医完全不明白,病情明明已经稳定,怎么会突然恶化?
  从那后,刘弗陵再没来看过云歌,彻底消失在云歌面前。
  只有侍女抹茶与云歌日日相伴,于安偶尔过来查看一下她就饮食起居。
  那个搅翻了她世界的人好似从未存在。云歌也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没有错,一切都没有错!
  她总在昏睡中忆起,梦中的碎片十分清晰。
  深夜时,会听到隐隐约约的萧声,绵长的思念如春雨,落无声,却有情。
  她没梦里的碎片中,似乎是欣悦的,有大漠的骄阳,有唧唧喳喳的故事,有嘻嘻哈哈的笑。
  可她会在醒来后努力忘记。
  清醒的时分,全是痛苦,各种各样的痛苦,根本不能细思,她只能什么都不想,什么都忘记。
  一日午后,药力刚褪。
  云歌似睡似醒间,半睁开眼,看到一抹淡淡的影子投在碧纱窗上。
  她立即闭上了眼睛,告诉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不知道。
  中午的太阳,正是最烈。
  那抹影子一直未消,她也一动不敢动。
  听到于安细碎的声,那抹影子低低吩咐了句什么,终于消失。
  她紧悬着的心才稍松,接着却有想哭的感觉。她一边告诉自己,没有道理,怎么能想胡乱哭?那只是个好心搭救了她的陌生人,一边却有泪印到了枕上。
  从此后,每个中午,云歌人躺在榻上,虽然刚吃过药,本该最瞌睡,神思却总是格外清醒。
  每个中午,他都会拣她吃过药的时分来看她,也都只是隔着碧纱窗,静静地站在院中,从未踏入屋内。
  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
  有时时间长,有时时间短。
  屋内,屋外,这一站就是两个月。
  一日晚上。
  抹茶服侍云歌用过药后,云歌指了指屋中的藤椅,又指了指院内的紫藤架。
  抹茶以为她想出去坐,忙说:“小姐,不可以呢!你伤得重,还要再养一段时间,才好下地。”
  云歌摇了摇头,再指了指藤椅。
  抹茶终于会意,虽不明白云歌想做什么,仍依言把藤椅搬到紫藤架下摆好。
  云歌隔窗看了眼外面,又阖目睡了。
  第二日。
  刘弗陵来时,听屋内安静一如往日。他仍旧顶着烈日,立在了碧纱窗下,静静陪着她。
  即使她不想见他,可知道她在窗内安稳地睡着,知道她离他如此近,再非不知距离的遥远,他才能心安。
  于安来请刘弗陵回去时,看到藤架下的藤椅,皱了眉头。
  抹茶立即惶恐地低声说:“不是奴婢躲懒没收拾,是小姐特意吩咐放在这里的。”
  刘弗陵已经快要走出院子,听到回话,脚步立即停住,视线投向窗内,好似要穿透碧纱窗,看清楚里面的人。
  于安惊喜地问:“小姐说话了?”
  抹茶摇摇头。
  于安不知道皇上和云歌究竟怎么回事,不敢深问,不过既然是云歌吩咐的,他自不敢命抹茶收了藤椅,遂只摆摆手让抹茶下去。
  于安对刘弗陵低声说:“皇上,七喜来禀奏,霍光大人已经在上头的大殿等了一阵子了。”
  刘弗陵没有理由会于安的话,反倒回身走到藤架下。一言不发地在藤椅上坐了下来。
  于安又是着急,又是不解,刚想问要不要让人传话命霍光回去。
  刘弗陵却只坐了一瞬,就又起身,匆匆离去。
  于安看得越发糊涂,只能揉着额头,恨爹娘少生了两个脑袋。
  。。。。。。。。。。。。。。
  云歌的伤好得极慢,一半是因为伤势的确重,一半却是心病。
  等勉强能下地时,已是深秋。
  在榻上躺了两个月,云歌早已经躺得正副骨架都痒,好不容易等到大夫说可以下地,立即就想出屋走走。
  抹茶想搀扶云歌,她推开了抹茶,自己扶着墙根慢慢行。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这些事情在她骤然颠倒的世界里根本不算什么。
  云歌沿着墙慢慢走出了院子。不远的一段路,却出了一头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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