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大难调-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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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沿着土路往山坡上走,山间的这条小道引领着通向山腰的深处。在一片小空地上,一座凉亭被包围在树木中间,她们向凉亭走去。
王晗趁着观赏花草的时机看了一眼王潭,发现她很是用心地看着身旁的几簇野黄花,好似她真是约她出来赏花似的。
“都听人说,这儿是城中少有的几处怡神之地,今日亲身来一趟,果真如此。”王潭说道。
“妹妹觉得好便好。”
“姐姐没有如此体会吗?你看,这山间的花草树木在风中一摇摆,就如同活起来了一般,多么生动原本这景致只称得上诗情画意,但风一过,却像是神仙居住的地方,一草一木都是活的似的。”
王晗勉强报以一笑作回应。再动听的话在她们两人之间说来说去都是虚假。
“妹妹有如此雅兴自然好,只是姐姐想问妹妹一句,今日找我出来有事吗?”
“没有,事啊。”王潭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无辜地回视着。但这更让王晗怀疑。
“姐姐以为有什么事呢?”她又问道。
“我如何猜得到。”
“妹妹只想邀姐姐出来散散心,并无其它意思。”
王晗看着她,无辜的样子还在她的脸上。
“姐姐进凉亭坐一坐吧?”她率先走近凉亭,并招来了不远处的丫环。“去把茶水端过来。”她下令道。
王晗走过去,坐到她旁边。
“妹妹还专程背了茶水和糕点,姐姐来尝一尝。”
她准备的很周全,好似确要与她好好呆上一段时光。
王晗慢慢地品着茶,等着王潭开口。王潭时不时地说上一两句话,都是些无碍的闲话。王晗有一句没一句地接一接,心中的警惕不敢轻易放下。她们之间的关系如今变得甚是简单清晰,但绝不是这般如同无事发生过一样。
一个时辰后,王潭仍在说着一些不着边的话,王晗决定,不再等了。
“没有别的事,姐姐先回去了。”她说道,站了起来,“多谢妹妹的好意。”
“姐姐这就要走吗?”王潭不太情愿的跟着起来。
“是的。姐姐想回去了。此处的确——”她本想说两句客套话,但她被打断了。
“夫人夫人”丫环急匆匆地跑过来,站在凉亭外示意有消息要禀报。
王潭走向她,两个人悄声说了几句,王潭便让丫环先走开了。
“真是抱歉,姐姐,桓夫人正在府上,说有急事要我立刻过去见她。你知道桓夫人她如今是想怎样便怎样,我们这些人谁也不敢有一丝逆她的意思。她要发了怒,只怕对大人不好。”她快速地解释了一遍。
王晗向她点头道,“若是这样,你便速速赶去吧。我下面有马车等着,自行回去便可。”
王潭匆匆消失在草木间。
她一走,王晗反倒不急着离开了。正如王潭所言,此处美景别致,坐于其中,真是难得的享受。
她又重新坐下来,端起茶水,真正用心的细细观赏起四周的景色。
然后,杨默凭空出现在了她跟前。
王晗不确定刚刚过去了多久。一时间她只呆呆地看着杨默在这如画的景致中缓缓移动身影。就像是她的眼睛看花了,将脑海里的他的身影放到了外头来。
第一卷 相争之痛 第三十一章 终成明证
第三十一章 终成明证
“怎么有雅兴一个人在这里喝茶?”身影开口了,他是一个真正的活人。
“是,是啊。王潭约我出来,但她,先走了。”她混乱的解释道。
“这么巧。”杨默大大方方地走到近旁,在她旁边坐下来,拿起一块糕点往嘴里放。
“真是巧。”王晗看着他一块接一块地吃糕点,依然有些不知所措。“还以为,这两**已经动身了。”
杨默边吃边点头,又给自己倒了茶水,连着喝了三杯才回道,“原本是已经动身了,有点事又被拖了两天。”
“哦。”
看他的样子似乎肚子正饿,王晗也不急着多问,等他先空下来。
一会之后,杨默露出了满足的灿笑。
“如此忙吗,甚至没有时间用膳?”王晗微笑着问他。
“就今天。上午事情才做完,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来此谈事?”
“应该是。”他四处张望着,分明在找人。
“此处只有我一人。”王晗告诉他。
“我也发现了。”杨默回过头来,脸上透着不解的神情。“这么急约我过来,自己却没到。”
王晗随口问道,“谁约的你?”
杨默突然露出一个短促的怪笑。
“说来更巧,”他说,“约我的人正是王大人,仲德。”
“仲德?”
“对。”杨默确认道。
这是巧合吗?仲德偏偏也约了杨默在此见面?
“他约你为何事?只有你们两人吗?”这并非她真正想问的,只是无端的心慌叫她不安的厉害。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两个人吧,怎么了?”
杨默看着她,但王晗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她站了起来,眼睛不自觉地望向两头的入口处。
杨默跟着站起来,“怎么了,一听说是他你这么紧张?”
王晗回视着他,并不想让杨默听到那些可笑的话。
“只是无关紧要的事,只要我速速离开便没事了。”
但杨默一点也不信。他紧紧盯着她,“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事,你在害怕什么?”
王晗抿起嘴,她看上去很害怕吗?
杨默放柔了声调又问道,“不能告诉我吗?”
这或许只是她自个多虑了,王晗实在开不了口把心里的担忧告诉他。她犹豫着,但杨默的等待叫她无法回避。
就在这时,承德的声音响了起来。“杨少侠?”
王晗惊恐地转过去,看到承德和仲德两个人站在那儿。
“弟妹?”承德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讶。“你也在这里?”
“大哥。”王晗只来得及回应一句,就看到仲德铁青了脸,瞪着双眼大声“哼”了一句,气势汹汹地转身走掉了。
“仲德”承德跟了过去。两个人就如他们突然出现时一样,又骤然消失在了草木间。
她心中的担忧这下变成了现实。
“王大人怎么——这是什么意思?”杨默马上猜出了端倪。“这就是你害怕的?”
王晗喘着气,快速地(www。87book。com)整 理着思绪。不管这是无意的巧合还是有人布局而成,只需看一眼仲德的样子便能猜到他接下去会说些什么。他果然抓着这套说辞不放。
“杨默,”如此的话,王晗更希望杨默别因此无辜受牵连。她急切但诚恳地对他说,“请听我一句,赶快动身,离开此地。”
“为什么?”
显然如此一句劝言是不够的。
“到底什么事?”杨默又问道,“如果你不打算向我解释清楚,我也不急着动身。”他说得很慢但是很确定。
王晗不由得露出一个苦相。看来她得亲口说出那些可笑的话了。
“在见到仲德刚才的样子前,”简略地想了想,她说道,“我一直希望那是我多虑了。仲德向大哥暗示,之所以我会冒出要他写休书的想法,是因为从你这儿听来的。他的意思,是你想出的这主意,你在背后掺和了这件事。”
“就是这样?”杨默似乎认为事情过于简单了。“就算是我给出的主意又怎么样,最终还是要你自己下决定?”
“我担心的是大哥如何看待这件事。只有请大哥大嫂帮忙,我的想法才有希望成真。若是大哥听信了仲德胡言乱语,他必定不肯再帮我,反而……或许还会反过来站到仲德那边。而我更担心的是……”她无法再说下去了。
“你害怕仲德越说越离谱,甚至可能乱描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害怕承德误会了你,把休书一事当成是你对仲德不忠的证明?”杨默冷静的把她难以启齿的话道了出来。
这般话即便由旁人说出来,也足以令王晗羞得把头埋起来了。
“所以你才希望我赶快离开这里?”杨默又轻声问道。
王晗双眼看着衣摆点了点头。
“若你能早日离开,便可以早日摆脱这可笑的是非之争。仲德也不能再拿此事当藉口到大哥面前继续胡言乱语。”
“我明白了。”
“我无法料定接下去仲德会如何说法,自然也无法确定事情是否真有此般严重,只是……”她想向杨默解释,却不知该怎么说好。希望他尽快离开,是因为担心他的名声受损。
但杨默轻声地回道,“我明白,明天我就走。”
王晗抬起头,一股难受的劲头瞬间涌上她的眼眶。
“真是抱歉,连累你的名声受了此般可笑的牵连。”她无力地说道。
但杨默冲她温和地一笑,“没事,我孤家寡人的,不怕。你也不用太担心。明天我一走,他们马上全都会知道,然后你再看承德是什么态度。如果需要解释再好好向他解释一下,我相信他不会稀里糊涂全听别人的。”
王晗点着头,说不出话来。此时她一开口,杨默必定会听出她的哭腔。而她根本不能告诉他,她想哭是因为很难过。她很难过他们竟以这样的谈话作为分别之即最后的话,她更难过自己开口要求他为了避嫌逃离这座城。
“走吧,你先走,以防万一我在这等一会。”杨默又说道。
再次点点头,王晗迅速走出凉亭,向山下走去。
马车在下面等着,她快速走向它,低着头爬进厢内,帘子一放,眼泪便顺着两颊直往下流。
她记得来时花去的时间,所以她知道不能任由眼泪泡红双眼。她不停地用手巾擦去它们。此刻它们正气势汹汹,她无力“镇压”,只有用手巾不停地擦拭。
仲德还在编排她的不是,她得赶回去请大嫂帮忙。大嫂能帮她证明是王潭约的她。等到大哥回来,她便向他解释。她相信,正如杨默说的,大哥不会稀里糊涂到全听仲德的。
仲德会如何编排她的不是——尽管她根本不想去猜——此刻她需要花心思去猜。瞎猜也好,无趣也罢,此刻她越用心想别的事,就能越早止住眼泪。
这一回她总算知道杨默要离开的确切的日子了。不必等到日后听旁人传消息给她,她提前知晓了。他明日便会离开,这一回是真的了。明日,明日将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她会依旧如这些日子般,给自己安排好一整天的事情。明日一晃便会过去,会如往常一样被她遗忘。或许当她日后记起这位不同寻常的朋友时,更容易记得今日之别。
不,不,她不能再想今日之别,至少此刻不行。今日这可笑的,看似无意却极像布局而成的误会,她不能再接着想。她得想一想如何向大哥解释,如何让他相信仲德编排的全是假话。若大哥能告诉她仲德都说了些什么话,或许她还能猜到几分仲德的用意,或许休书一事还能因此有个线头。
第一卷 相争之痛 第三十二章 再遭绑架
第三十二章 再遭绑架
当她纠缠在混乱的思绪中难以自拔时,她突然注意到,马车似乎慢得快停下来了。她撇开思绪,全神贯注地听着马蹄声与车轮声。
无需她多听,马车已经彻底停下了,但护卫却没有在外头招呼她。
她的心猛地提起,这不对这才走了多久,必定还没到达大哥家
她用力将帘子一掀开,没有看到护卫。几乎同时地,一个陌生的护卫装扮的人出现在了她眼前。
又是一趟麻袋之行。
这一次,她在一辆马车里。她能听到马蹄声有节奏地向前走,还能听到马车穿过街道时,路边的吆喝声和喧哗声。
更与上回不一样的是,她竟然不怎么害怕。想到自己被绑住了手和脚,还被勒住嘴,再装进麻袋里,她竟然想笑。这人如此谨慎,用得着吗?难道还怕她一介弱女子有本事插翅飞走了?
她甚至不急着猜想谁又要绑架她。这般捆绑令她这般姿势挤在麻袋里,她渐渐地开始难以喘气。马车的颠簸撞击着压在她身下的右臂,右臂很快便疼痛难忍。继而是头。隔了一层麻袋,她的头依旧被底板碰撞得剧痛起来。她紧紧地咬住嘴里的布条,以防下一次的碰撞会叫牙齿磕破嘴唇。紧着身子后,她把所有的心思用来听外头的动静。只要外头有人来人往的声响,便知道马车还未出城。
她闭着眼睛,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马车在穿过一片喧闹的地方后——若她猜得没错,应该就是皇城外围的繁华地带,似乎进入了偏僻一些的道上。凭着对一路颠簸的判断,她确定马车还在城内的街道上。她忍耐地等待着。
最后,马车拐了一个大弯,终于渐渐地停了下来。
她将被关禁的地方到了。
有人将她扛到肩上,大跨步走起路来。王晗忍着疼痛坚持着。她知道很快她会被放下来。扛着她的人上了一段梯阶。那么,她将被关在阁楼里?
紧接着是房门打开的声音。随后,她被放了下来。她是否该感激这人手下留情,没有将她摔下来?然后,麻袋被撤去,之前的护卫再次出现在她眼前。她等待着他松开她手脚上的捆绑,但他却没有这个意思。松开了她嘴上的布条后,他一句话没说,走出房间带上了房门。
等待总是显得无限的漫长。
没有人进来对她宣布什么,她被关在这里便是他们的目的。
她设法让自己靠着墙坐起来,开始思索这件事。如今竟还有人需要绑架她,她不禁为此大感意外。“王夫人”的名号不是由王潭戴着了吗,为何要将她关在此地?她想不明白。
她的右臂连着右边的半个身子还在隐隐作痛,头被撞击后的疼痛也仍在折磨着她,这让她难以自如的思考。她闭起眼睛。或许先休息一会才是个好主意。
她仔细地听着外头的动静,希望能听到哪怕任何的声响。可外头安静的像是没有一个人。她知道刚才那名护卫必定会守在外头,他的主子到底给他下了什么样的命令?仅仅这么关着她,还是,时间到了后再要她的命?
一想到这,她整个身子颤了颤,终于尝到了害怕的滋味。他们又打算要她的命吗?她只能自问。疑惑又回到了出发点。
如今她还有什么可用的价值?
她对仲德来说一文不值,明眼的人谁会看不出来?难道,王潭也同时被绑?或许她被关在不同的地方,他们一抓抓两个人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可是仲德又威胁到了谁?刘裕必定不会再听仲德第二回,拿夫人作担保,那么,还有谁?还是仲德惹怒了哪个她不认识的人?
但她很快便否定了这些猜测。即便仲德得罪了不少人,她相信一般的男子均不会如仲德那般,拿家中的妇人做筹码。若仲德已有了孩子,他们倒可能会威胁他的妻和子。可仲德就如同孤家寡人一般,撇开正室夫人不理睬,只带了小妾跟在身边,他们要打要杀会直接冲他一个人。对,他们会公然袭击他一人,根本不会如此大费周折。
那么,还有谁?还有谁需要绑架她?
她无法再这么自问下去了,这些疑问就如同这间屋子,把她四面围起来,将她困在其中。她想动一动,想看看外头的情况。
她使出所有的力气大声地叫喊,“有人吗——来人呐——有人吗——”
没有任何声响的,门被推开了,那名护卫站在门前。这也说明他一直守在门口。
“什么事?”他问道。
“如厕。”王晗毫不避嫌的直说道。
护卫走进来,松开她手脚上的绳索,带头往外走。
“等一等。”王晗叫住他。“绑了这么久,我得缓一缓才好动。”
护卫停住脚步,站在原地等着。王晗挪到塌边缘,开始活动她僵硬的身子。护卫的力道很大,她的手腕早已被勒得通红,绳索一去掉,两个手腕便直作疼。当她试着下地时,发现脚腕比手腕还要疼。
她忍着疼痛跟在护卫身后往外走。茅厕自然不在阁楼上,他们沿着梯子往下走。梯子的扶手帮了她的忙,她可以倾在上面慢慢地下去。这时她才看到护卫的脚上绑了刀。若她敢轻举妄动,他会用那把刀杀了她吗?她的心缩了缩,把心思转回到双眼上。
没有什么可看的,两面屋子两面墙围城了一个小院。阁楼的一面靠着外头,楼身凸到院子里。连着外头的那一面正是她刚才靠着的那堵墙。她若想从阁楼上打开窗户跳下去——若不惧怕摔伤骨头的话,不是落到院子里,就是要跃过墙头飞到外面的街道上。
她敢吗?她敢跳下去吗?她飞得过去吗?
此刻她还不敢想。
除了那把刀,护卫的衣着穿扮就似乎没什么特色了,普普通通看不出他属于哪一家。
王晗看着他利索地重新绑上她的手脚,依旧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迅速便退到了房间外头。
一切又归于寂静。仿佛此处只有她一人,只听见她一个人的动静。
她试着松一松绑在背后的手上的绳索,但又麻又涩的疼痛最终迫使她放弃。护卫把绳索绑的很紧。
阁楼上开了四个窗,每一个都对着楼下的院子。她只敢挪到窗户边朝外看看地势。这儿如此安静,即便她突然得了胆子真敢往下跳,也只有一次推开窗户的机会。
外头的天色一点一点地变晚,她渐渐感受到了疲倦。这真是奇(提供下载…87book)怪,就在她每隔一会便能体会到对死的恐惧的煎熬中,身子竟还能明白无误地告诉她她累了。不仅累了,而且饿了。她想起王潭准备的点心,不禁懊恼当时为何一口都没碰?这又使她想到王潭此刻身在何处?若她没遭绑架,这时候大嫂差不多要派人向她要人了吧?给她驾车的护卫不知如何了——此事她一直不敢想,只希望他没有性命之忧。
又熬了一阵子。当外头的天色明显的暗下来时,楼下响起了一点动静。王晗猛地睁开眼睛,喘气不由得气促起来,会是谁呢?审判的时刻到了吗?楼下的声响几乎听不到了,门外也不见护卫有下楼的意思,但王晗认得那开门又关门的声音。有人进来了,脚步很轻,正在朝她走来。她紧紧地抿住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