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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天君-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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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灿烂的天灯海洋。
    每一只孔明灯,内里都贴有一道黄符,黄符上各滴了一滴他们的精血,以筑起了一道牢固的神魂感通。
    待到一两个时辰后油尽灯落,那道感通连系就会自然消失,可以说每只孔明灯,都代表着一个观众,代表着一股心意。
    等会每位参赛者也要放一只孔明灯,以作斗才。在斗才之中,观众们一定会为才子们的挥洒才华而鼓掌喝彩,每一次的赞许,都会发出无形的神魂念力,再通过孔明灯,加以助长相应才子的该次心性攻击的威势,相反亦然。
    参赛者的孔明灯并不是以精血筑立联系,而是出神之后,直接用魂力点燃灯芯,再以魂力驱使升上天空。
    当斗才的时候遭遇魂袭,神魂不定、魂力耗尽而无法继续等等,火灭灯坠,自然就算该参赛者落败出局;斗到最后的三个人,分列前三甲,斗到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才子,则登为今晚冠军。当然连点燃天灯都做不到、魂力不够的参赛者,第一阵就算败下来。
    “呵呵呵呵!”
    这时候,放飞了中立裁判用的特制孔明灯的多闻道长,忽然使动神念,同时借助观众们的念力,笑声从夜空清晰地传了下来,几乎传遍全城:“中秋斗才会,孔明灯满天。灯满来会秋,斗才到天明!”
    观众们听得清楚,看着满天明灯,都不禁生起了几分感慨,盛会啊!
    符效一动,这些神光念力,顿时使得满天明灯绽放出五光十色,道佛儒三家的紫光、金光、白光竞相争辉,所有神光转瞬形成了一片片朦胧的彩云,照得天空宛如白昼——
    老百姓们都看得是目瞪口呆,惊呼连绵不绝,他们不一定清楚这一幕的缘由,但是美得太震慑人心了!简直不比许神仙拔宅飞升差多少。
    有见惯了京城之地繁华的李修斌等人,都不得不承认,现在这样算得上“场面”。
    这正是多闻道长的过人之处,有能力举办出如此盛况,全天下都没有几人。
    学宫前庭的临时搭起的四周看棚座席,也生起不少惊呼赞叹,尽管这最里面的观众非富则贵,譬如金陵的官吏巨贾、名流大士、名道名僧等等,江家、苏家的亲眷,“金陵六道”的田成子、尹鸿子、万星子等人,还有道录司的演法茂大顺等人全部都在。
    不过由于他们多数人都修为高深,强盛的念力随时会左右比赛,所以多闻道长干脆没让学宫观众放飞孔明灯。
    朝天宫身为金陵大观,有着十张入场邀请帖,倒是足够雄赳赳的亲友团进来,八个人一个狐仙一头猪,此时全都抬头望天,欣赏着华丽的夜空。
    不论修为,全场身份最高的人,无疑是远道而来金陵祈福的太子妃,她一身华衣宫装,正端坐在东边看棚的左首位置,周围都是侍女护卫,无人可近。
    真是热闹啊。她默默地望着神光彩云,脸容却泛过一丝落寞,却是在心中自语:“谢公义,别让我得到机会……”
    坐在旁边的一个帷帽女子忽地笑了一声,谢灵运,别死了啊。
    “多谢大家赏脸到来,废话不多说,这是君子之争,各位请——”
    空庭北边搭有几排小竹房,而庭中站着三十来名参赛才子,比赛规矩早已讲过,多闻道长没有罗嗦,摆摆手就让他们开始行礼。
    “幸会,幸会!”、“请指教!”众人都互相揖揖手,这叫“揖让而升”,等会赛后还要“下而饮”,即是饮酒笑谈、互相祝贺。不过多数人的目光都有着不友好,显然这记揖让只是形式罢了。
    多闻道长没有意见,又说道:“四处人烟阳气鼎盛,又有满天长明灯照映,各位大可以安心的出神来斗。如果害怕,随时都可以退赛。”过了数息,并没有人要临阵退缩,道长点了点头。
    “那么有请各位入屋出神——”



第五十五章出神斗才
    多闻道长语毕,众人就拿起自己的法器宝物,朝那几排小竹房走去。
    谢灵运也走进了门边贴有自己名字黄纸的小竹房,房里很简朴,只有正中摆着一张矮木案,案边放有一个雅致的青铜香炉,皆为普通凡物,光芒从竹隙透入,映得也甚明亮。
    他把那对红灯笼挂到左右两边的竹墙上,再将那束檀香插进炉灰里,然后以火褶子点燃檀香和灯芯,顿时竹房里生起一片红光,又有一缕缕幽幽淡淡的清香升起,萦缠环绕,如烟似雾。
    “果然是极品。”谢灵运感到心境迅速安宁下来,在灯笼光的照映之下,檀香更胜龙涎香,受了这两者的加持,魂力暂时得以大长,相对同境界的人,别说一个顶两个了,现在甚至能顶三个。无论别人使用什么法宝,他想自己都不会吃亏了。
    最后又将关帝门画摊开在案上,他便往木案后面盘腿坐定,闭目一观堕肢体,元神出窍——
    转瞬元神已经站在案前,他回头望了望自己被烟雾弥漫的躯壳,不禁一笑,真英俊。
    炉香袅孤碧,云缕霏数千。
    出神凌空去,缥缈随风还。
    都不用开门了,当然也开不了,谢灵运直接穿透竹墙走出,只见宽广的空庭中间,众人都齐齐站在那里了,他们都是阴神,肉体留在一间间小竹房里,他吸了一口阴气,立时也显现成了阴神。
    “好!”看到他们全部出神成功,周围的看棚都响起一片片喝彩声,能在这种场合悠然出神,足以证明有着不俗的心性水平。众人都有为之欢呼的对象,一时间掌声雷动——
    谢灵运来到庭中,忽然看见个熟人,季通,他的阴神清晰稳定,不像有些人那样闪烁飘忽,却是毫不吃力,没想到这个连句《论语》都记不清的浪荡子,心性修为并不低,果真家有严母啊!
    季通也看见偶像了,挥了挥手,就笑着飘来,“谢兄,谢兄!我们一起上吧,有个伴儿。”
    “接下来,有请各位放孔明灯——”
    多闻道长又说,专为参赛者们制作的体型特别巨大的孔明灯,就摆在空庭南边,不分编号,众人各各上前随意挑选一只,以魂力燃升!
    这是第一阵,无法燃升天灯就直接出局,马上就有近十人不管怎么努力,都办不到,他们又沮丧又羞恼,却只能摇头一叹,飘回才离开片刻的小竹房去。
    不过还有二十来位成功的才子,一只只巨型孔明灯飞浮而起,飞向满是天灯繁星的夜空——
    李修斌、江逸俊、郭登高、莫随风等人都点燃了,季通也点燃了,他们的目光,都望向同一个人。如此做的还有四周众多的观众,包括太子妃……
    “神光一降,诸葛暗变诸葛亮……”谢灵运轻哼曲调儿,不缓不快地选好了一只顺眼的天灯,一道神光溜去,聚到了灯罩内灯芯那里,观想着神光化作火焰。
    似是“嚯”的一声,灯芯燃起一股白紫金皆有的阴火,灯罩壁的符文亮起微光,一条条弯曲似河流,整只明灯旋即飞浮了起来!
    见此,四周看棚有人高兴,有人叹息。
    “又被这个乡巴佬蒙混过关。”李修斌神光一冷,骤然发动魂力,阴火烧得更旺盛,天灯的体积快速膨胀,急速飙升!
    江逸俊顿时也捻诀念咒,魂力大动,其天灯同样直升而上!
    不一会儿,只见他们的两盏孔明灯已经升到了五百六米的高空,评判观众们的天灯只在下面三四百米,他们犹如脱颖而出,而且光芒大盛,特别显眼,隐隐可以望见灯身红光各聚了个“李”字,“江”字——
    不清楚具体的境界,但这些法宝加持等等合起来,他们的神魂修为,起码都在第二境抱一前中期!
    “好!”看到这龙争虎斗的一幕,秦淮河畔的百姓游人、评判观众都激动不已,纷纷喝彩叫好。在这些神念力量的加持下,两人更是如有神助,两只天灯又升高了数十丈——
    其他人见状都不甘落后,也奋力地驱使天灯往上冲!
    至少在现在,谁升得最高,谁的性功修为就最高;展现实力,则可以拉到评判观众的支持,人数总量是固定的,拉一个少一个。
    众人各显神通,有念诀有念经,有吟诗有作对,还有人手舞足蹈跳大神似的,都在资长魂力——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季通一脸憋气,天灯使劲地冲!
    那个叫张严的理学儒生,一直都盯着季通呢,怎么肯落后,立刻也发力!
    两只天灯碰碰撞撞地冲着,升到了四百米之上,他们的总修为显然处于第一境炼己中后期,郭登高、莫随风两人亦在这个灯列,毕竟都是修炼多年了。
    然后是第三列的三百米,然后则是第四列……被观众天灯包围的一只孤零零的才子天灯。
    那天灯正慢慢悠悠、摇摇晃晃地飘升,落在最下面,且半点的加速迹象都没有……
    此时多闻道长语气平缓的介绍道:“天灯升空,京城李修斌、神乐观江逸俊两位才子不分上下,接着是……最后是朝天宫谢灵运。”
    “哈哈!”看棚顿时有取笑声爆了出来,却正是神乐观阵营的人员所发,虽然没有神念天灯,这样骚扰一下某人的心绪也好。
    田成子面浮微笑,不远的茂大顺也乐呵呵,谢小子,你还是幼稚了些啊!
    江家、苏家那边也很多人在笑,路莹等几个天妃宫女道嘀咕笑语:“说了吧,朽木不可雕。”、“肯定是冒功了。”苏薇姿摇了摇头,谢客不该来的,何苦自取其辱……
    之前谢灵运可以出神,又可以点燃灯,已经让众人挺意外了,不是说他才刚刚开始修炼没多久么,看来是撒谎,起码有几年修炼之功。但现在灯高倒数第一,真是情理之中,这才正常嘛。
    “只有这么点修为么?”太子妃开口说道。旁边的帷帽女子唔的一声:“他似乎还没收服意马啊……”太子妃淡淡道:“只要他落败,便是冒功。”帷帽女子说道:“随你,若他那么平庸,我也没兴趣。”
    “师哥这是在留力,对吗?”恒宝问周围众人,可是大家也不清不楚,唯独纯儿确定地点点头:“嗯,这定然是公子的策略。”
    “谢道长看起来撑不了多久啊。”、“就这样怎么打得过牛魔?”、“难道他真是冒功?”听了多闻道长的述说,老百姓们也嚷嚷哄哄地谈论开来,质疑之念没有带去一丝神念加持,反而让那孔明灯越发黯淡。如果不是朝天宫四十多人的坚定支持,说不准会不会已经坠了下来。
    此处风景独好!谢灵运呵呵一笑,不受影响的保持着自己的平稳升速,谁要冲谁冲去,又不是由此定胜负,急什么?白白浪费魂力罢了。
    见众人的天灯都升得差不多了,多闻道长说道:“那么,斗才会正式开始,有请大家尽情展露才学——”
    始终是文斗,并没有一声令下就杀得激烈,二十多人还是先守着君子礼数,你一言我一语地讲了起来。
    就算是图谋不轨的神乐观三人和李修斌,都保持着形象,并不着急,甚至可说没什么动静,只是留意着谢灵运,等待着出手的好机会。
    在阴神状态下如何展露才学?又如何发动魂袭?
    有着很多方式,但是都要靠着神魂去“观”去“说”,无论是诗词,还是歌赋,还是其它各方面的学问、见识、观点、主张……
    子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圣人之意,其不可见乎?
    一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一句“亲亲仁民爱物”,理儒和心儒的理解主张就大是不同;同一首诗,每个人的感触亦有分别。到底哪个意思才是圣贤的真意?
    不管什么学问,所有的这些,一个人对它越有感悟,越有共鸣,越深刻理解,从“一家之见”到“见得圣人之意”,神魂爆发出神威,就能暂时压过别人,让其无言、让其失神,从而将其击败,以展现才高一筹。
    当然并非只许见前人意,也可以“自作主张”。
    只要性功修为够高,不要说演公案唱歌谣了,只要一句话,甚至什么都不用说的一声暴喝,都能打得别人魂飞而去。
    话语纷杂,渐渐的气氛就变得激烈起来,众人渐露刀笔锋芒,三寸之舌暗藏杀机,尤其是之前有恩怨的,更是捉对厮杀,已经不怎么顾及食相了。
    一时间就有几个人被骂得心神失守,啊的一声不甘大叫,神魂化作一大道神光窜回各自的小竹房,天上的孔明灯也随之灯灭坠落——
    众人便又有了些新惊讶,倒数第一的谢灵运还没出局!他的神魂总是避重就轻,在庭中不停飘来飘去,并不主动攻击,时不时被侵袭才搭理一句,然后又溜开,因为也没人追击他,倒撑到了现在,剩余十几人中的一员……
    “正是有你这种败类,败落世间风气,以致人心日益浮躁,妖魔鬼怪尽出,人道失衡!”
    张严大骂着季通,浑身散发出一缕缕的锋厉神光,全部袭向他,怒斥道:“三从四德,不守妇道的女子都该抓去浸猪笼!”
    不只神光冲袭,夜空中的天灯也朝着季通的天灯撞去——
    “哈哈哈!”季通毫不认同地大笑,神魂放光,反驳道:“如果有女子惨遭贼人强暴,按照你们酸儒之意,也要人家以死明节!这就是你们的理吗?子谓公冶长……
    反正公冶长因罪入狱,子却说他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好人,他的入狱不是真有罪过,就把一个女儿许配给了他,罪犯成了孔圣的女婿!公冶长非其罪,女子遭奸是其罪吗?!该抓去浸猪笼的,是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贼人!!”
    顿时他的神光大盛,白芒中隐有浩然气!观众们里不少人为他鼓掌喝彩,空中的大片天灯竟然聚集成群,一起冲向那理儒之灯!
    “啊……”张严几乎一下被反噬而败,他默念了几段《大学》稳下了心神,又马上辩驳道:“非其罪,无罪也,不过苟且而活罢!以死明节,烈女也,名声也——”
    一番大吼,又扳回了几分气势,人群们有认同他的,其天灯也聚拢撞去——
    虽然季通也是眼中钉,郭登高、莫随风却没有理会他,两人一直盯着谢灵运,赛前的计划中,无论如何先由他们来会会他,消耗他的魂力,再由李公子来完成最后一击。但现在看来,他们一击就能败他!
    让他逛荡得够久了,了结掉了吧!
    “谢灵运,你这冒功小人——”莫随风怨恨深重,根本不想讲什么道理,手诀一捻,雷震诀!
    数道黑色神光疾速打去,竟是要直接用魂力压制取胜,这下魂诀近乎肉体的拳脚相加了!
    “欺世盗名,说的就是你!!”郭登高一声暴喝,双手同捻雷震诀,也爆出几道如雷电的黑色神光打向谢灵运——
    而李修斌、江逸俊至今还没有出手,一旦他们出手,又岂止是几道神光,以他们的抱一境修为,足以制造出幻景幻象……
    可现在,两个炼己境中后期修士的合击!
    看棚众人都提起了一颗心,或期待或焦躁,太子妃亦定住了眼眸,以谢灵运那点修为,怕是来不及反应,就会吃下这一击,然后魂散逃窜!
    “《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谢灵运忽然说话了。



第五十六章诗有气
    《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孔夫子说自己把周朝以来数百年的诗精选出三百篇,编集成一本《诗经》,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它们,那就是,思无邪!
    每一首诗,都是至真的情感,至真的思想。
    这是《论语》为政篇的首句话,正是指“思无邪”乃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纲要之一。
    诗有六义“风雅颂赋比兴”,通过这六种类型的诗去作观察,就可以知道时下人们的思想活动,知道该如何去施政……
    这是这句话的古儒之解,谢灵运突然说出它来,众人都疑惑的怔了怔,他要以诗还击!?就听到他高声吟道: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
    他一抬手,一下子把冲至身前的一道道黑色神光挡了下来,神光停聚在那张手掌之中,不得寸进!
    “什么!”郭登高、莫随风都是一惊,捻动手诀驱使魂力,一股股神光依然有去无回!
    看棚众人亦是惊诧不已,谢灵运的神魂远远没有料想中那么脆弱,之前天灯升空的慢悠悠,似乎只是瞒天过海之计,他修为不低!而且对于曹植这首《白马篇》,有着相当深厚的感悟,否则不可能张手拦住厉光——
    诗有气!
    有浩然之气,有仙气,有佛气,有邪气,有鬼气,有俗气……
    而《白马篇》有年少方刚的豪气,有舍生取义的侠气,更有为国为民的浩然正气!
    你们不是说我的除魔伏妖是冒功行为吗?他就用这么一首游侠名诗,尽显自己的豪情侠义,以此回击!
    太子妃眸光一变;朝天宫众人惊喜一片,南阳子抚须而笑,顽空师叔喝彩:“炼心千日,用在此时。”恒宝激动大呼:“师哥好帅啊!”,纯儿心如鹿撞;另一边田成子眉头一皱,茂大顺困惑捋须,多闻道长也有所惊奇……
    “怎么会……”李修斌、江逸俊都非常讶然,高高在上的天灯为之一晃,他们虽然有心合击,但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食相真不能太难看,不然适得其反,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谢灵运继续……
    “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参差。”
    在天灯的相助下,诗声传遍了学宫,传遍了秦淮河畔,他竟然一边吟唱,一边双手合掌,几下动作,就把郭莫两人的神光扭成了一团白色光球,扔到地上顿时化成了一匹高头白马,又分了自己的一股神光出去,化成一个魁伟少年,旋即骑了上马!
    电光石火间,随着一句句诗,越来越多的神光涌去塑景造象,只见那少年左手良弓右手长刀,那气势给人一种感觉,他灵敏狡捷得赛过猿猴,勇猛剽悍得宛如豹螭——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快声念罢全篇二十八句的最后两句,他猛然一声暴喝,身前的白马游侠儿应声策马奔驰,挥举起长刀,向着郭莫两人的神魂砍去——
    此时他正是无身无躯的出神状态,如同死后的英魂,对诗的感悟比最高的“见得诗人之意”有多无少,与境界不符的巨大魂力更汹涌澎湃,小竹房中案上的关帝门画又光芒大盛……
    这一击的威力,岂同儿戏!?
    “他不是谢客吗!?”郭登高、莫随风动都动不了,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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