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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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义舍就位于番禺城中,占地一亩多,破旧的院落成群,比太平庙大得多,前面是治病救人的药坊,后面则是孤独园。
所谓“孤独园”,就是收养穷苦孤幼之人的地方,赡给衣食,安置其身。这种场所在江南等富庶之地很常见,男女分居,厚加料理;岭南这边并不多,而又因为太平庙缺乏资金,做不到周全,只选择了幼稚这方面。
因为这里遗弃女婴成风,十家有二家杀女,他们不理就没人理了,为了大地母亲不怒,为了地气不伤,况且黄天好生,就把沿道弃婴全都领回来养;而且哪家穷人生女,他们必定会去问问,逐渐的百姓们都知道,义舍门口就时不时有一个新弃女婴。
由于无子女者可以来领养弃婴,偶尔有男婴,过不了半月就会有人抱走,所以孤独园里的常住人员全部皆是小女孩,养到长大了,就择人出嫁,岭南之地男多女少,倒不愁嫁不出去。
当然为了避嫌,孤独园都是由妇人打理,男人无事不得入内,有师娘常年坐镇,也算顺风顺水。
通传妥当后,谢灵运三人跟着黄进来到孤独园,刚刚踏入大门,就见庭院里有一大群花花绿绿的垂髻小女,不下一百个,在一个中年道姑的带领下,她们活泼的奔了上来,乖巧的齐声道:“见过谢哥哥!阿蛮姐姐!纯儿姐姐!”
第一百二十八章灵鹿大仙
蓝天白云下,宽阔的孤独园庭院中,满是孩童的清脆嬉笑声,纯儿、阿蛮都各被一群垂髻小女围着,姐姐姊姊的唤个不停——
“乖,乖。”纯儿不亦乐乎,与她们游戏笑语,感觉回到了狐谷一样。
阿蛮却是坐立不安,僵硬的双手都不知该如何摆,又不想凶她们,轻声的嘀咕只有自己听得清楚:“别围着我,不喜欢你们,走,我发火了,快走……”
得益于男女有别,谢灵运早已恢复清静,在一旁笑看着,黄进、顾道姑招待着他,他才知道黄进也原是弃婴,就像师傅收养二师兄,当年顾道长与他娃娃时特别投缘,夫妻两人就亲自抚养他,亦徒亦子,但不随顾姓,而是跟孤独园的传统,所有弃婴都取姓黄。
“顾道姑,现在园子一共养有多少孤儿啊?”他出言问道。
顾道姑一身女冠道袍,面容和善,如同是一众小女孩的慈母,回答说:“有三百二十六个,襁褓婴儿、始龀小儿都在里面,由奶娘、年长小娘照看,年长的还有在外边药坊帮忙,洗衣煮饭,这些天又接了些针线活儿做;垂髫小童都在这里。”
“哦。”谢灵运默默点头,如果不是有这家孤独园,这些天真烂漫的小女们怕且都死去多时了,真是功德无量。
他望向院子深处的房屋,隐隐能听见婴儿的呱呱啼哭,却又见到一个粉衣小女娃站在那里,披发不绾髻,粉嘟嘟的瓜子脸,一双乌黑大眼睛圆溜溜水灵灵的,正好在望着他。
目光一触,她就扭头奔走了,小绣花鞋踏踏,活蹦带跳,灵巧如鹿。
“那个女孩是?”谢灵运不禁问,“怎么不过来一起玩,不是有什么孤僻症吧?”
顾道姑顿时呵呵一笑:“不是,她叫灵鹿儿,平时最是活泼,所有人都欢喜她,但这小娃不愿被人领养走,所以每次有生人来,就会东藏西躲。”
“啊?她以为我们是来领养小孩?”谢灵运噗通的笑了出声,故作生气道:“也不看看我什么年纪啊。”
“六岁小童哪懂得这么多,她就是不想被人带走。”顾道姑笑说。黄进听过不少她的趣事,这时也乐笑:“我时常听闻师母说,这里最聪灵调皮的就是这个灵鹿儿。”顾道姑点头道:“是啊,灵鹿不但聪明,来历也很神秘。”
当下她讲述了一番,原来这黄灵鹿不是被家人遗弃在义舍门口、不是道路两旁,却是在山林之中,而且当时包裹她的是一块精美的锦缎襁褓,贴有保暖的灵符,根本不是普通穷人家的女儿,而是修士的弃婴,又因为锦缎上有花鹿刺绣,就给她取名为灵鹿。
谢灵运听得不由皱眉,修士都遗弃女儿,为势所迫吗?否则真的罪大恶极!
但六年间没人来过认领,灵鹿儿自己也并不知道这身世。顾道姑又颇是感慨的说,小女娃自幼聪颖,性命资质都惊人的上佳,她一直有意收其为真传弟子,可是又怕误了女娃,所以一直没敢收,毕竟太平道地位低下,灵鹿应该要拜入更好的师门。
“我和顾兴已经误了进儿一个了,不能再误鹿儿啊。”顾道姑微笑地一叹,叹息中没有懊恼,只有慈爱护惜。
黄进立时急道:“师母,你可不要这么说,折煞徒儿了!生我者父母,育我者太平道,唯有我误道,没有道误我。我想灵鹿儿也是这般心思,才不肯离开义舍。”
谢灵运嗯的一声,明白了为何太平庙就一个真传弟子。听女娃娃这么聪慧,他有点好奇,就问道:“我可以过去跟她说说话吗?”
“当然行,不过她为了吓退你‘领养’之意,多半会胡话连篇,小谢道友莫见怪。”顾道姑又说。
因为灵鹿儿长得粉嫩可爱,每次难得有人家来收养女婴,都会看中她,最初怕父母来寻,义舍就没让她走;后来她甫一长成,又娇憨又伶俐,是个美人胚子,就不只是收养,还有那些来挑娃娃亲、童养媳的家庭亦争着要她,但她每次都不肯,为此还会吓人。
此时她躲到了庭院的一棵柏树后,伸头伸脑的张望着外边,就见那白衣少年走来。
“你好。”谢灵运走到树前,弯下身打了一声招呼,笑道:“可否出来一见?”
离得近,看得清楚,这六岁小女孩真的十分可爱,那双眼睛明亮如星,眸光清澈纯洁,宛如天池泉水,眨动之间,长长的睫毛微颤,透着一股聪明劲儿;那小脸蛋白皙无瑕,脸颊沁着淡淡红粉,瑶鼻小嘴,像个瓷娃娃一般。
她脑袋歪倚在柏树边,问道:“你……你是来带走小孩的吗?”
稚嫩清甜的声音里,果然灵气满溢。谢灵运装着认真的点头,逗她道:“嗯,我想养个乖女儿。”
“那别找我哦。”灵鹿儿闻言一嘟嘴,蹦跳了出来,似乎又要躲去别处。
谢灵运刁难问道:“我要是非要找你呢?”
“你不知道吧,我不是凡人,我是神仙呐!灵鹿大仙!”灵鹿儿琼鼻一皱,举起八只肉乎乎的手指,高声道:“本大仙已经八千岁啦!”
八千岁!?谢灵运顿时瞪大双目,真敢说啊,他哈哈笑了:“你就六岁。”灵鹿儿神秘兮兮的轻声下来:“不是啊,我这是返老还童,神仙本领呢。”他笑容更盛,问道:“有何凭据?”
“我去过天庭的。”灵鹿儿说罢,就娇巧的跳动起来,一边跳一边唱道:“着青裙,入天门,揖金母,拜木公——”
随着空灵的童谣声,她一时拱手作揖,一时伏手作拜,活灵活现的表演着上了天庭的景象,极是憨态可掬。
“哈哈……”谢灵运真的止不住笑声,连日来的阴霾都被扫空,她真是自己见过的最可爱的小孩,比恒宝六岁时还要有趣。待她歌舞停歇,他笑问道:“既然你是大仙,那我就有一个问题了……猪的嘴巴为什么动?”
灵鹿儿想了想,也许是被他笑得有点嗔,她张口道:“它想咬你了啊。”
“哦是么。”谢灵运变戏法般拿出了一个新鲜欲滴的桃果来,笑着递给她:“请你吃。”
灵鹿儿许是想得明白,要是吃了不就是猪吗?她光咽口水,没有接过,没有说话。
“挺有骨气的嘛,不错,但鹿儿也吃水果的呀,吃吧,好吃着呢。”谢灵运晃了桃果几下。
又望着那桃果一会,灵鹿儿的神情越发娇痴,忽然道:“本大仙今儿有点渴,吃了,他日再还你几个金母的仙桃果。”话音一落,她就双手抢过那桃子,剥开果皮,大咬了一口,小脸蛋上泛过被甜得开心的笑意。
“其实哥哥不是来带走小孩的,只是来做客,你不用怕,慢慢吃。”谢灵运拍了拍她的脑袋瓜子,便转身走了。
回到顾道姑、黄进这边,他就给两人笑说了刚才灵鹿大仙的趣话。
顾道姑闻言加以解释,这是最早的那一次她几乎被人领养走,因为那家人家境富裕,却不能生育,义舍都同意了,谁知道她自称是八千岁老妖,把那家人吓跑了,后来嫌不好听,又说是大仙,直至现在。
“原来如此。”谢灵运点点头,看着远处的灵鹿吃完桃果之后,奔向那一大群小女孩,加入嘻哈嬉戏,尽显烂漫,他决定要捐助一大笔银钱,这应该正是老赣巨人的遗愿之一。
因为“弃婴”,老巨人才落入圈套,有了后来的事,他也有了那笔巨财,这下将其一部分捐出来,真正的帮助到弃婴,这真是一种冥缘!他说道:“两位,我给义舍捐献三千两银吧。”
“三千两!?”顾道姑大惊失色,黄进更傻了……可能太过难以置信,两人都难以激动起来,顾道姑愣问道:“你说真的吗?”
“谢灵运,你敢!!”
那一声惊叫所有人都听得清楚,小女孩们也怔怔的,只知一两都能买好多东西了,三千两?那是多少钱啊……不过让她们更惊吓的是,那位红发姐姐突然变得凶神恶煞,握拳蹬脚的冲了出去!
见阿蛮汹汹奔来,谢灵运厉声喝住:“吵什么吵,没看这里的状况吗?钱都会用在济穷救孤上!”
“你疯了!”阿蛮嘶声道:“三千两啊!天下那么多孤独园,你帮得过来吗?”谢灵运认真道:“我看到了我就要帮,不然吾心不爽!不必多言,能为一件法宝掷一万六千一百,如何不能为这里捐三千?阿蛮,跟你说过的,亲亲仁民爱物。”
顾道姑、黄进一时都不敢插话,这是人家的家庭争执,说什么都不妥……
“亲你个头,纯儿,快来劝劝他啊!”阿蛮急忙大喊,“钱自己怎么花不好,给别人去花,傻子!”走了过来的纯儿却坚定道:“我赞同公子的决定。”阿蛮暴怒了:“你这狐媚子,总是在这种关头出卖我!”
“谢道弟,其实不需那么多!太多了,我们也不敢收下啊。”黄进这时脸露苦笑,看看师娘,知道是一个意思,又道:“五百两就好了。过两天公孙船队就要在波罗庙办一台大戏,重现他们当时遇仙的情景,我们义舍接下了个活,由这些小妹去扮演仙童仙女,刚刚才得了一笔不低的报酬,听说以后还要演很多场呢。”
那丝警觉骤然又起,谢灵运不禁惊呼:“什么?有这一回事?!”
第一百二十九章立行不求无魔
听到这个消息,谢灵运顿时大惊,连忙问是怎么回事。
当下由黄进说了缘由,原来唱卖会结束后的第二天,公孙船队就宣扬了新的盛会,要在南海神庙办一台登蓬莱遇神仙的大戏,这次尤其面向南海老百姓,座位十之六七给了他们,大概是想增高民望、更助名声。
而这便需要一众饰演“仙童仙女”的优伶,突然间去南海哪里才能找到这么多小儿?只有一个地方,太平庙孤独园。于是就有公孙族人找上来,然后双方谈妥了合作的事宜,两天后的晚上就要大戏开锣。
“哎!你们为什么要凑这份热闹!这是立于危墙之下啊!!”谢灵运痛心而叹,妖人们的阴谋已经隐约浮出水面。
黄进明白他所忧心的是什么,不无认同,却又道:“我们也有考虑过的,但这不是唱卖会,没什么宝物吸引妖魔来袭,而且妖气也都散退了,还有官府、冲虚观、公孙氏那些人坐镇,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对!”谢灵运的双眉越拧越高,话声沉重:“我想这台大戏正是妖人们等候多时的良机!没宝物?别忘了公孙氏的船只就在神庙岸边,那些仙果、神甲、银钱都在!他们从开始就不是盯着唱卖会那些普通货色,是想抢公孙氏没拿出来的那些仙宝!
坐镇?华池真人走了!正派修士少了、守卫力量弱了,到时却多了无数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公孙景那蠢货,是巴巴的送上了一个上佳机会给妖人啊!不要跟他一起蠢!”
顾道姑、黄进都听得心惊,可是妖气明明已经退散……
“就你疑神疑鬼!”阿蛮没好气,不想他再理会这件事。
谢灵运有些怒冲冲的斥道:“你们就是抱着侥幸的心态,虽然我不知道妖气去了哪里,不过肯定是躲起来而已,没有走。”
“大哥哥,别生气哦。”这时候,灵鹿儿轻步走来,小脸上满是乖巧,也不清楚他为何而发怒,似乎是不满她们演戏一事。不想他们吵,小女娃手舞足蹈的“施法”,最后高高一蹦,嘻笑道:“本大仙法力无边,演个仙女那算什么,大家一定会拍手手叫好,你也要来看看哦。”
其他小女孩亦纷纷邀请谢哥哥去捧场,以及纯儿、阿蛮,一张张稚脸绽露天真笑容,“哥哥姐姐,你们来看嘛!”、“我们会穿上一条新的白色裙子呢!”
“呵呵。”谢灵运和颜向她们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们都很乖,没事儿,你们去玩吧。”
“鹿儿你们先自己去玩。”顾道姑帮忙叫女童们退下,也不敢有任何大意,道:“三位小道友,我们去厅里再谈;进儿,去药坊叫你师傅来。”
很快,众人在大厅一边饮着粗茶,一边相谈此事。
顾道长脸色严峻,皱眉敛目的沉思模样,抚须道:“如果小谢道友你的推断成真,那后果确实会非常麻烦……不,是不堪设想……只是南海确已恢复平静了……”
见谢灵运横眉又起,黄进苦苦一笑:“谢道弟,谁会喜欢往危墙那凑,但这次机会真的不能错过啊,对我们义舍来说至关重要。”
他们坦诚的细说了一番,谢灵运就渐渐理解了他们的苦衷,一来,义舍太缺钱了,事实上已经快无法维持下去,之前都有在考虑着要缩减哪项义举,然而演戏有酬金,也有名声,之后就能更容易拉到各方的捐助,这是长久之计,毕竟就算他再豪爽,都帮不了一辈子。
说到长久,二来就是银钱之外的东西了,老百姓的认可!这么一个女娃孤独园,一直以来都受到一些非议,甚至是难听的话,不过太平庙清者自清才没有闹大。
而现在女娃们登台当仙女,那是不同寻常的光芒,不同被人轻贱的一般优伶,此举不但义舍增光,受到街坊赞颂,而且所有女娃凭着那“仙气”、“福气”的名头,不愁将来了,定能找到一户好人家。
更深一层,当老百姓看到被遗弃的囡囡这么出息这么好,那杀女弃婴的风气也会被慢慢改变。
所以对于太平道、太平庙、女娃们,这一次演出都非常重要,不能因为他一个推测就不去,哪怕他说得很有道理。
要说侥幸冒险的心态,他们的确是有,可是妖气散退这一关键事实摆在眼前,担心是有必要,却就要什么都不做了吗?
三来则是现在接了工,钱都收了、花了,要是突然说不去,坏了大戏,并且没有任何事儿发生……后果同样不堪设想,官府不找义舍麻烦,老百姓都不容孤独园的继续存在,只要一个孤独园实为娼寮的流言,谁还敢往这里捐钱?还不拆了!人言可畏啊!
“哎。”谢灵运抿了口茶,感觉十分苦涩,一次演出竟然有着这么多的牵连,他们真是用心良苦,照这么说,确是不能不去……
尽管自己几乎百分之百肯定会出事,可惜拿不出证据,去去掉那个几乎、去说服别人。他沉吟道:“我只希望是我猜错了,一切能顺利平安的过去。”
“你不会也要去凑热闹吧!?”阿蛮瞪圆碧眸,见他平静样子就知道答案,忙道:“我不管你捐多少钱了,捐了我们马上走人,好不好?”
谢灵运不理她,看着顾道长几人,严肃道:“我想我们得做好一些万全准备,不出事最好,若到时真出什么事,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当然要去!管这件事,冒这个险,不是为了公孙船队、冲虚观等那些蠢人,也许是为了那些既愚昧又淳厚的百姓们,绝对是为了黄进、顾道长夫妇这些善人朋友,更是为了灵鹿儿等天真烂漫的女娃娃,不然她们都变成了小僵尸、小灵鬼……只想想就不寒而栗……
当下他与顾道长三人计划了一番之后,他就强硬捐下了三千两,然后辞别去作其它准备。
当在孤独园门口,灵鹿儿等女娃们来送别,听着一声声期盼的“大哥哥,一定要来看我们当仙女哦!”他就知道;看着那一张张稚脸、一双双明眸,他就知道;被灵鹿大仙穿林小鹿般在身边奔来转去,笑语连连,他就知道……
绝对不能让那种惨事发生!
不管那些宝物如何、修士如何、妖人如何……没人可以夺走这些鲜活而幼小的生命!
立行不求无魔,行无魔则誓愿不坚。是否要修仙学佛?是否要成圣为贤?是否要永拔三界苦?
他已经有了答案,那是师傅、逊师傅等所有人对他的期盼,也是他对自己的期盼:
吾令凤鸟飞腾兮,继之以日夜。
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
第一百三十章妖魔鬼怪围神庙
皎洁的月光洒照而下,繁星织成银河,光芒四耀,这是一个晴朗的冬夜。
所谓“第一游波罗”,南海神庙最近再度热热闹闹,庙前广阔的空庭一片人海,各方的修士、南海的百姓齐聚一堂,他们都安然坐在长板凳上,正入神的观看着戏台上的遇仙大戏。
西北边庙口前搭建着一个大竹棚戏台,台上的场景布置成了仙岛海岸边,幕布则是古树成林、青石嶙峋、烟雾飘渺的岛内景象,一些优伶在台侧演奏丝竹,清灵的乐声十分悦耳。
“这里、这里就是蓬莱仙岛吗!?”
好虚荣如公孙景这般也算一绝了,他亲自扮演自己,正带着其子公孙斡、公孙珩等族人们登上仙岛,演技算不得多好,惊喜的表情却很到位。
“蓬莱岛,有客人,齐欢迎,公孙氏!”这时候,一大群仙童仙女从台侧走出,一边走一边唱着仙谣,她们全部都是义舍的女童,皆身着一尘不染的素白襦裙,梳着垂髻,脸蛋红润,可爱而又灵秀。
虽然是初次登台,她们都没有多么怯场,几句台词都齐声念着很顺溜,顿时惹得台下响起一片片情不自禁的喝彩,修士和百姓都甚是激动,仿佛真的遇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