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棺-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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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同盟内暂禁内斗。
议妥逐项事宜,十大宗门诸修皆传音各派,等待门中高层之最后裁决。易修门中三大老祖传音协商,虽皆有不满,然此结果亦在意料之中,且此交换大计,正解了门中危难,故勉强应允。
二十三年夏末,不足羁押处忽然热闹起来。衣着各异之十位大修静立易修门囚仙牢中,虽略知此地神妙,然识神被禁仍不免胆颤,故面目皆显恼色。
不足于囚处放出识神,早将四围十数里之地笼罩,事无巨细尽在识海显现。闻听此数修偶尔之言,论及万劫渊,不知何故?亦不知此为何地?茫茫然顿显不安。及至此十修随门主上修入内直至自己被囚处,不足才将识神收回。
“冯成,汝且随同盟使者大修同去。勿惧!时候到时,自然回返宗门,仍为吾易修门之良士!”
门主和蔼安抚道。
“门主师叔,弟子冯成自投身易修门,为宗门殚精竭虑,先是于竹林深涧处监工采矿,别人一分某百之;后随众弟子晋级试比,挽救获胜者免遭毒手;而后蒙难师尊问天处,沦落于此。虽然如是,某亦是毫无怨言,尽心尽力解构太初锻体大阵成功。弟子有功于宗门,然宗门于弟子可有半分友爱?采矿有功却无神功法诀相授,挽救修众却无赢得赞誉,虽晋级成功有奇珍相赠,却又为门内上上下下高修大德所强取豪夺。门主,试问如此修道门派何敢言大?投身门派之修哪能不心寒?”
“冯成,休得胡言!”
“门主,今弟子命不久矣,有数言相赠。门中大佬皆贪婪自私之辈,断不可与之相谋;门中神功之传授,苛刻死板,无益于法诀之发扬光大,长此以往,功法必死,门派必亡;门中之于低阶弟子,视若草芥,待之若蝼蚁,及至门派大危之时,或无人可用,门派亡。”
“冯成,多虑也。无他,不过换一地囚汝尔!罢了,闲话不叙,启程。”
门主虽面不露温色,大声吩咐,心下却甚为气恼。不足此时却心下大亮,知道自己并非去受戮,暗暗欢喜。后静心思量,又复黯然。
“弱小之修,命若败叶,生死操之人手,可怜复可叹也!”
虽暗下决心,勤修功法必使自己命运操之己手!
不足随十修起于空中法云之上,十修各施法诀,结一法阵,不足识得乃是十门相守大阵,外可攻敌,内可困人,攻守相济,十分玄妙。不足只觉若被困一方小天地中,上下左右尽皆蓝天白云,再无长物,然亦明了,此阵观之似乎人畜无害,若强破之,必遭反噬,生死难料!
飞行了半日之时辰,忽然便落了地上。不足仔细观之,乃是一处私宅,院落不大,不过百丈见方,亦无几多人。进得一处大堂,堂内正中央一类虫洞转移大阵豁然在目。
“此处何地?”
不足问曰,然却无人回答。不足尴尬叹气,遥遥头,随了此十修入阵。一修于法袋中摄出十数颗巨能晶石,投入阵中,喝一声;
“疾!”
那大阵应声闪出白色强光,众人受不得强光之刺激,皆闭目数息之时,及至再睁开双目,人却已是至陌生之地域也。
其地似乎在于荒漠戈壁中,方圆之地广不可查,不知其几万里也。不足悄悄儿将识神化空,往四下里而去,入目之景,苍凉不可名状,荒原之上唯石、唯沙,偶有草木数支,稀松衰败似是死物。晴空之上倒有数鸟翱翔,荒地之中亦有虫蚁兽踪,然稀少若无,不可提及。待其将识神收回,却大吃一惊。
“某之识神竟然可及万里之遥!只怕阴阳合之修亦不过如此。真是塞翁之失也。只道关押囚仙牢中,不得修行,却成就了某之识神强大若斯!嫦儿之言甚当,修无定法!这天下绝无教会之大道!以某之修,异乎常矣,又岂是常理可以度之!想来,修行之境界划分,只怕亦非大道之所定也!便是如此,勇往直前,无可阻挡,不达成大道之途,绝无停滞!”
这般想着,忽然便闻一声闷喝道:
“布阵。”
不足闻言观其所在,见四下平整如原,法云之下,黑黝黝之沙石地面,有八块巨石林立,八修分立石上,手掐法诀,口念咒语,石上雾霭渐生,两两相接,忽然便轰一声响,化为一座大阵。其身边二修持法器,盯着不足,一动不动。等不得一个时辰,八修皆面色赤红,大汗淋漓,仿若大战了一场,所耗甚巨。不过那雾霭之内中却慢慢开了一户,数丈高大。那门户半开,其内怪音连连,有尖锐若器之鸣响,浑厚若巨兽之怒吼,凄厉若鬼怪之惨吟······万般声响应有尽有,无所不有。蓦然,那门户之内电闪狂涌而出,雷鸣声大响,其内若另一天地。
那十修面色凝重,似有惧意!不足正讶然注视,其身后二修手结法指,将手指一点,不足便身不由己,轻飘飘飞入那道门户之中。
一声惨叫传出,余音顿消。那雾霭大阵忽然消失,门户大现,却原来乃在那中央巨石上。此时电闪雷鸣之门户渐渐闭合,巨石复归完好。似乎从无异处。
此地便是那万劫渊!
“诸位,此地需两修相守,间年一轮,至事成乃罢。按同盟内所议,第一波由吾等易修门与云霄殿各出一修守护。守护师兄务必小心,万劫渊禁断大阵虽强大无匹,然若那冯成在其中受万劫之苦,六识遭蚀,灵智尽失时,以其金刚铁骨之坚,只怕会反噬大阵,届时大阵不稳,却需守护师兄镇压,直至增援才好!”
“师兄莫要如此般小心吧!想那冯成一介锻体小修,便是通体金骨又有何惧!”
“咳咳······,此乃同盟高层之嘱咐,吾等还是小心为上!”
“好了,若再无甚大事,小弟告辞!”
于是,诸门派之修吩咐而返,独留二修在此守值。
第一百二十四集
且说那不足受击飞向石上门户,心下大惊。因门户电光狂闪,隐隐有大不安生于心怀之中。一时惊怒交集,大惧之下,急运使识神沟通本初源力护体。那力场六识不辨,唯不足隐隐可感而已。似乎薄薄如烟似尘,无形无状,无色无声。突然轰隆隆大响,却是雷光击杀而来。不足下意识惨叫,然叫声过后,浑体却无苦痛异状。只在雷区重重落于地上,摔得仰面朝天,其身无痛,然那地面之上却深深一个人形印记。不足爬起身,见四下里银光大闪,雷声不断,其势惊人,然却再无它物。内心一紧,暗道:
“此地不妙!”
于是往内疾走。数十里地面过去方觉雷电渐渐稀少,再过了十数丈,终于脱身雷海而出。回头观之,才发觉此雷场竟然乃一座禁断大阵,大约是守护此万劫渊门户之大阵!
“唉!某家之本初源力不知何物,竟然受得雷电而不毁!”
此时不足心中略略平静,便四下里张望,欲查视其所囚之新地。昏暗之天地间,千丈之外不可目辨。天地一色,皆散森然之青光。其内愈深愈暗,不知其何!不足惶惶然失神。
“天也!此地阴森恐怖若此,还不知有什么大危险在等某呢!罢了!罢了!不知要在此地拘押几多时日,且前行一探,若有异端,折返罢了!”
不足抬步欲行,一步尚未落下,忽然见前方幽暗之天光下,暗影瞳瞳,巨者若小山,小者不过匹鼠般大小而已。或密或疏,三三两两,上者起于云头,下者立于黄土,或飘或荡。众物形状各异,若山、若石、若草、若木,有如鸟兽者,有如人修者,世间万物无所不有,物界百态无有不包。大异者乃是此间诸物皆七窍大开,目中泛光,鼻中喷雾,口中发声,双耳震颤犹如闻声。
“咦!此是何物?怎得从无有闻?”
那一众诸物见入得来一陌生之物,纷纷奋力飞涌而来,其势甚怖。不足大惊,运起金身诀以法罩护体,将太乙玄神诀唤出识神,成手刃悬于其体之上,以防异物突袭。而后四下里急瞧,欲觅一途,夺路而逃。及至此时才发觉,四方八向皆有异物冲来,连头顶上之空处亦是黑压压若云般压了下来。
“啊呀!难道要命丧此间么?”
不足惊呼出声。一边全力运使神功,奋起必杀之技,挥拳出击。然一众邪物虚不受力,一拳击去,若雾零散,及至拳回时,其复归如一。而不足识神凝聚之手刃却遭此邪物侵蚀,一点点消失。每每有异物攻击,不足必嚎叫出声。那邪物竟可攻击识神之本体!而不足之神力却难伤其身!
“啊!啊!啊!·····”
不足五识受击,痛楚难耐,惊惧之下不停嚎叫。一边慌得将其识神收回识海,再不敢出!然此间异物如见美味,奋不顾身,皆纵身向前,或以手击打,或以口噬咬,或以脚踹踢,或将身撞击,眼见得异物愈积愈多,四方八向层层落落挤压而来,终于成一座千丈巨山,覆压不足身上,再不能稍动。先时,不足思之,唯恐其巨力镇压,骨碎肉烂,身死魂消!待得异物聚集若山,其身竟然可支!不经心中大安。
“料想此物虽悍,却无甚沉重。吾命或可得保!”
虽如此,那巨山之重依然将其镇压,出不得山体,入不得地底,左右无可遁逃。精神之覆压依然沉重,心头之郁闷无可发泄。终日惶惶,无以为度。更加上三五日之后,识海之中竟渐生恶感,时时侵蚀识神,不足终是大骇,急急思衬良方。
太一女真人之下处弟子之居所,一间厢房,门户紧闭。其内一修端坐榻上,身前几上一盒,古朴雅致。其修双眉紧皱,神态肃然,双手法指飞动,一个个印诀闪现,而后纷纭而入几上盒中。此女正是金嫦儿,其身前几上之盒正是九灵神盒!嫦儿闭关此处已然数日。
九日前,九灵神盒忽然大动,嫦儿将其摄出,置几上,以法诀沟通白娇娇,方知不足之娘亲一魂,魂力大增,急需炼魄而归,否则魂不受力必崩溃而亡!
“娇娇,不足哥哥娘亲之魂力大增,只怕是汝之功也!然汝之魂魄过强,凝聚需魂力太甚,汝分之予不足哥哥之娘亲,于汝大不利也,往后却不可擅自如此。”
“得了,一口一个不足哥哥,好恶心人也!姐姐之于那史不足,只怕是唯差嫁娶!吾不早一点下些功夫,往后还有娇娇之地位么!咯咯咯······”
“小妮子,好生可恶也!”
“姐姐,那姐夫待汝可好?”
“哎呀!好羞人也!这般话头也能说出口!”
“姐姐做的,偏妹妹便说不得?”
“哎呀!娇娇,吾便是说汝不过。”
“姐姐,史母之魂似有几分明白,若炼魄得归,或能清楚些许事理呢!”
“只是凝聚一魄,需夺百草万木之魄力,大违天道,然若不行,史母之一魂必消,好生难做呢!”
“姐姐,既违天道,任其消散好了。”
“妹妹,明知吾之意,还这般耍吾,好恼人也!”
“咯咯咯······便是姐姐这般,万载修行,仍心肠柔弱之辈恰恰不多呢!”
“妹妹,好生在意了!吾要做法炼魄,汝却仔细修炼,将吾捕获之生机气息吸纳,好增坚魄魂之力呢!”
“姐姐小心,抽百草万木之生机成魂魄之力有伤天和,只怕恐引来雷劫呢!”
“嗯,这个倒不会的。不过是一魄之力罢了,不会太难!”
由是嫦儿便于此间做法。方圆百里之草木生机随其法诀之力丝丝缕缕、飘飘荡荡归于此厢房内,于嫦儿之法指间凝聚,凡九日乃成。嫦儿之玉手间渐渐生出一道隐隐约约之绿色光影,似梦似幻,柔柔弱弱恰似阴魂飘荡,却生机盎然。嫦儿长呼一口气道:
“娇娇,我已凝成一魄,这便打入九灵神盒史母之魂上,所余生机之力勿使之流散,尽数吸纳才好。”
“晓得了,姐姐。”
嫦儿复施法炼魄,使史母之魂融此一魄。这般行功做法,损耗甚巨,待得行功毕,嫦儿浑体疲惫。这般情形太久无有感受矣!
等嫦儿出关,行出厢房,才发现百里之地面上,草木衰败,昏黄欲死。
“唉,倒是吾之不是了。”
“阿耶!君如师妹,汝总算闭关出来了。女真人师尊有法旨降下,要吾等仔细查寻周遭数十里内草木生机被人强行抽取之事呢!”
“哦!晓得了。吾这就与众位师姐同去。”
嫦儿一边随了彼等而去,一边却心随清风早去了囚仙牢中。
“这月许时间,不知吾家不足哥哥怎样了?”
识神入得囚仙牢中,径直穿堂越廊去了不足之囚处。
“阿耶!吾家不足哥哥呢?”
嫦儿大惊失声。
“咦!是何声音?”
“去查之!”
“是!头儿。”
过不得一刻之时辰,狱卒回报道:
“头儿,怕是吾二人误听了,其内无有一人。”
“无动静既是大安!难道还盼着出事儿不成?”
嫦儿识神复出,不敢久居,如飞归来。
“哎呀!君如师妹,姐姐唤汝数次了,怎的不言语呢?”
“师姐,吾此次修炼出了岔子,一时一时的便失神,万勿怪罪!”
“瞧汝自模样!自家姐妹,说这般话怎的?”
那位年岁略大之师姐口中这般说,眉间却一丝儿憎恶之色一闪而过。嫦儿虽早感知,然此时却浑不在意,只是心系不足,惶惶不可终日。好半天查视罢,回禀女真人后返修舍中。收拾了一应物什,将身一扭便在囚仙牢门处。嫦儿已然恶念滔天,若不足有事,则此间易修门,必使之亡派灭族!
第一百二十五集
“师兄,吾来看吾家不足哥哥,尚请行个方便!”
嫦儿一头说着话,一头将手中一个丹药瓶双手奉上。
“阿耶!君如师妹,此事······此事吾等不敢说!”
那二位囚仙牢门口之狱卒虽眼角瞧着丹药瓶,面露热色,而其双手却未动,既不接取丹药瓶,亦无往昔定定儿瞧着嫦儿之色现。
“师兄,是君如的不是!麻烦二位太多,却无以为报。此处尚有法器两件,乃是吾与吾家不足哥哥祖上所传,便奉与二位,以表谢意!”
两位狱卒急急四下里一瞧,忙乱中收了两件法器于法袋中。而后方压低声音徐徐道:
“君如师妹有问,敢不答之!只是事关重大,老祖宗有令,不得泄露半分!否则刑罚堂中有得一游呢!”
“是啊!是啊!不过君如师妹亦非外人,吾师兄弟二人知得,想必师妹亦可知得。”
“那吾家不足哥哥出事了?”
嫦儿惶惶然问曰。
“非是出事,乃是移往他处也!”
“移往他处?何处?”
“这个却真是不知。只是知道那冯成已遭十大宗门同盟共管,此时想必已然在押某处了!”
“苦也!这可如何是好?”
嫦儿虽如此般言道,心下已是安稳了几分。
“只要不足哥哥无事便好。至于在押处,慢慢儿打听,总会有得。”
“多谢二位师兄,师妹告辞。”
“君如师妹走好,没事常来此间耍之。”
“晓得了!”
嫦儿低了头慢慢儿去了。
“唉!头儿,这冯成也真是倒霉,先是在此间不得修行,后遭同盟拘押,生死难测!真个倒霉不问东西,衰运何谈南北也!”
“只是难为了这娇滴滴一个仙子般师妹!”
“师兄何不趁此机会······”
那二人之言论渐趋猥亵难闻。
万劫渊中入口不远处。
一座异物所磊高山如今已是高可及千丈,而缓缓飞来之异物仍徐徐不断,落压此山峰上。峰下山体之底部,不足已然倒地,呼吸渐无。眼见得再过得三五日,那锻铸之骨体不济,碎裂散开便是死期矣!山体之底部,无数异物受压,竟然渐渐融合,四方八相巨力袭来,无始无终,从无停滞。不足识海中识神昏昏,遭异物气息侵蚀,一点点萎缩,不复旧日般宏大嚣张。
“唉!吾之能受力若此,功在太初大阵锻体之力。而受难若此亦在此阵。修之道,因果之事也!罢了!罢了!既无破解之法,唯一死,何惧之!只是此痛不得稍缓,大恼人也!”
不足这般想着,一边毅然将识神放出。
“便是识神先亡,痛感不再,也算死之前享乐一番吧!”
那识神出得识海,居于胸前,渐渐大涨,竟然将山体缓缓迫开。
“识神果然了得,可惜某家不能再修矣!”
识神尽数而出,突然竟断了与本体之联系,遭异物之山体围困,只是在不足眼前一尺,却无力与之沟通。那山体嘎吱嘎吱合拢而来,围压渐渐大增。不足运足了目力,盯着曾数百丈大小本已受压迫而至数丈大小之识神,复一点点受压缩小。而其表面之上一层无可感知只可意会之物紧紧贴着,护佑识神不受异物之侵蚀。不足明白,那层东西自然是本初源力!
三年弹指一挥,及识神凝聚若不足本体般大小时,不足随身之丹药已然渐趋告馨。辟谷丹早在一年前便消耗殆尽矣,其余丹药救得一时之急,焉能久长?
现下,药尽时便是命亡时,再无余暇可思!
不足内心渐趋平静,识海中诸物平和无波。忽一日,不足之识海中隐隐有一丝儿气息传来。此时已是不足丹药尽耗十余日之时。
“咦!乃是某识神之气息,难道可以与之沟通了?”
不足尝试运使浑体余力于识海中,一丝儿波动散出,那凝聚成之如人形识神慢慢儿靠近本体!
“阿耶!天不绝某也!识神之体可透此山岳,某家有救矣!”
不足惊喜而呼,却气力不济。不足之骨体强大,此时竟如油尽灯枯!喘息一阵,复运使神能,令识神化球笼罩本体。而后先是一步一步前行,及至气力不支,便如犬般,四肢着地,爬行而出。
“想某家堂堂男儿,如今却如牲畜般爬行,当真可羞也!”
数日后,气力尽失,便如虫般蠕动。那锻铸之强大骨体,匍匐地上,竟然亦是鲜血淋淋,皮开肉绽。而此时,不足便连牢骚亦是无力发出,心中唯一信念便是,爬———爬———爬······。
又数日,不足渐处半醒之态,大多时日里昏昏然不知其何!有时忽然便醒来,知道若这般昏睡下去,唯死亡一途!内心不经森森然,复鼓了劲前行。然大半时间里,还是不可控制昏迷在地。
“不行!这般下去,行不出此物之所镇压之地,人便殁了!得想个办法才是。”
不足于清醒时这般思索了无数遍,却无可奈何。看着浑体伤口,滴滴渗血,知道若这一点儿精血留干,亦便是生机尽失之时。遂叹一口气艰难抬起流血之四肢,将自己干涸之双唇紧紧儿贴上伤口,用舌舔舐自家鲜血!这般消耗自己生机之方法,其效甚微,却亦有一丝儿能量。不足待稍有气力便蠕动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