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书伶(女尊)-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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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罐的木盖早已打开,里头被灌了不少雨水,玲珑通体的蛊虫正不停地蠕动着小身子,企图沿着罐内的壁面爬出……
书伶正和内心的自己挣扎不休,最后,当情感战胜了理智,她犹豫了一会,终于伸出手,轻轻地捏起那只滑溜溜的小虫,皱紧眉头扭曲着表情,慢慢,慢慢地靠近那两瓣沾染着几丝血迹的双唇……
谭姚紧紧地盯着书伶的动作,眼中开始蔓延着一种称之为诡异的……兴奋。只要这个女人吃了血蛊,那么她和然儿之间的阻碍就会迎刃而解了……这么想着,不知不觉间,手中的力道也跟着松开了些。
然而,一切的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间。
当书伶闭起双眼,试着忍住恶心的感觉,慢慢地把蛊虫一点点放进嘴里打算一口吞下时,一个人影猝然扑了过来,柔软湿润的物体贴了上来,一条又滑又嫩的小舌快速伸进,竟在书伶怔愣之间,夺走了那只通体赤红的蛊虫!
……!!!
“然儿……!”谭姚大喝一声,双眸微微赤红显然愤怒之极。想不到那原本已无力挣扎的男子,居然会在自己疏忽之间,甚至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飞快地挣开自己,朝对方猛然扑去!
爹爹?书伶身子倏地一僵,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男子痛苦地拧起细长的柳眉,温柔的嘴角缓缓地滑落下一抹刺眼的血红,纤长的身子随即慢慢倒下……
“爹爹!!”
面色猛然一变,书伶跨步上前一把接住他,急忙捏住他的下颚,想要撬开他的嘴,直接把那只蛊虫拿出,她大叫出声:“爹爹,张嘴,你张开嘴啊!”
书席然嘴角噙着长长的血丝,殷红得让人心慌,他摇着头,费力地朝对方扯起一抹温柔熟悉的笑容:“来不及了……”
大雨伴着雷声轰然下着,全身淋湿得透彻,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袭遍全身,书伶动了动唇,无法制止地颤抖着:“……为什么……”为什么要扑过来?为什么……这么傻!
书席然苍白无力地微微一笑,缓慢地抬起手,轻轻地抚摩上书伶冰冷的脸颊,指尖同样略带凉意:“血蛊……从小以谭家的血养成,如果伶儿你吃了……不是谭家的血,定会必死无疑……”
书伶眼中一暗,她想到谭姚会恨她,却没有想到她会恨得,希望立即置自己于死地。书伶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揪起,闷闷地钝痛:“那……爹爹你呢?”爹爹是谭家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果然,书席然柔柔地安抚道:“爹爹是谭家人,不会有事,你……”岂料,话还没说完,他却忽然顿住了,无力地垂下刚刚抬起的手,转而紧紧地捂着腹部中间,脸部渐渐呈现出痛苦的神色,身体也仿若控制不了地一点点蜷起。
书伶也跟着变了脸,顿时慌张地问道:“爹爹,你怎么了?”
“没事……”书席然咬紧唇摇着头,额上却不听话地冒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紧接着,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噗……”瞬间沾染了湿漉漉的白衣,缓缓晕开一大片血迹……
触目惊人!
“爹爹……!”书伶大声惊呼起来,用力抱紧怀中虚弱苍白的男子,忍不住抬头就冲站在一边的谭姚怒吼道:“那血蛊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他会吐血?!”
自从看到书席然倒下后,谭姚便呆怔在一边,似乎忘了先前的所有愤怒,她仿佛无法理解般,喃喃地问着书席然:“你……竟然愿意为这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
他明明很清楚。
血蛊,玲珑血蛊!虽然不会直接要他的命,却会在体内,一点点地生长,一点点地吸食他的精血,直至最后,血尽、人亡!
……
……
一波又一波的大雨过后,天色似在渐渐转明,雷雨转瞬褪去,变成了淅淅沥沥的中小雨。
书席然的双唇被血染得嫣红,他被书伶抱在怀里,微微喘了几口气,似在回答刚才谭姚的问话,轻声道:“如今……我还恨你,只因你身上还流有谭家的血,是谭家唯一的血脉……”深深地望着谭姚,他静静地接着道:“当初娘亲嘱咐我要照顾好你……我做到了,却也后悔了……我吃下血蛊,是为了伶儿,也是为了……这段不应有的孽缘,一切既是由我开始的,便也由我来结束吧,姐姐……”
谭姚怔怔地站在原地,最后那一声轻柔的‘姐姐’,竟让她恍惚地忆起从前。
那时,他会站在身旁,对她言笑晏晏;那时,他会唤她姐姐,眸中满是温柔的笑意;那时,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芥蒂,他是她唯一想宠的弟弟……
是谁,毁了这一切?
是她自己!当心底那越渐滋长的情感越来越无法控制时,她便亲手撕毁了这一切……
……
书伶默不作声地搂紧书席然,轻轻地拂开对方紧贴面颊的黑亮湿发,看着对方抬起双眸,直直地望着对面已然昏沉沉地哭睡过去的小书仁,眸中带着温柔的慈爱浅浅一笑,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说给谁听,慢慢地道:“五年前……不管多么恨,多么绝望,多么万念俱灰,我还是不顾一切地坚持生下了仁儿……即使知道不应该生下孽根,延续更多的错误;即使知道将来定会遭受别人异样的眼光过日,但那是条可爱的小生命啊,我不忍,我想要他……”
绵绵细雨落在脸上,书席然收回目光,朝谭姚看去,眼中带痛:“而你……真的如此狠心想喂他吃下血蛊吗?或者……你还想问我,仁儿的亲生娘亲到底……是谁吗?”
五年前、孽根……谭姚呆呆地倒退一步,脸上尽是无法置信的震惊,难道……难道那个孩子是……
而她,都做了什么……
烟雨如雾,灰蒙蒙的寺院一时空寂无声,只有远处那越渐清晰的马蹄声不断飘入各人心间。
知道必然是卒弗蒂赶来了,书席然心上一松,猛然吐出心口那积郁多时的血块,身子一软,终是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爹爹?!”书伶惊呼一声,便想抱起昏迷的男子朝另一侧禅房而去,但心中又放不下小书仁,不禁微微顿了顿脚步。
这时,眼角余光瞥见卒弗蒂正带着满身的雨水疾奔而来,书伶不由急急地朝他简要地吩咐道:“拜托你帮我看好仁儿。还有,飞鸽传书给玹瑾,务求他们速速赶来……”
卒弗蒂愣了愣,刚想张嘴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书伶已抱着书席然从眼前飞快地消失了。
一旁的谭姚忍不住跟着走了几步,只是,当望见那道门紧紧地关上后,便一下子萎靡般地顿住脚步,仿若心力交瘁地朝身后的黑衣人摆手道:“你们……先回府吧。”
黑衣人面面相觑了一会,低声问道:“那这个孩子……”
谭姚恍惚地望着小书仁白嫩的小脸一会,复杂地道:“留下吧。”
“是。”
……
听见声响,卒弗蒂很快便发现了谭姚一行人,于是深深地皱起眉,不由暗恨自己马不停蹄地赶来,还是晚来了一步……
……
……
第九十九章 …油尽灯枯
翌日,初晨。
晨曦之光渐渐浮现,一缕缕光辉暖暖地透过纸木红窗洒落禅房,一扫昨日的雷雨交加,清新的尘土芳香再度弥漫开来,仿若随处可闻。
……
一个年青男子静静地躺在床上,仿若两扇精致蝶翅的睫毛安然垂落,遮盖了那双温柔如水的双眸,脸上除了有些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外,其他地方已被人收拾得一干二净,包括那身湿漉漉的白衣也被人换过了。
床边的女子正专注地轻抚着男子消瘦的脸庞,一脸的疼惜,狭长的褐眸下方一片青黑,显然彻夜未曾合过眼。
爹爹,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
高烧不退加昏迷不醒,请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夫,不是开退烧的药方就是开驱寒的药方,通通对他体内的血蛊束手无策地直摇头。
这该怎么办……
不过一日滴水未进,书席然的脸颊已消瘦得可怕,下巴越来越尖,脸色也越来越惨白接近浅灰。卒弗蒂已经飞鸽传书给玹瑾主仆,据说已经在往返的路上了。
然而,即使如此,快马加鞭连夜赶到这里也要三四天的时间。书伶不知道,爹爹能不能等到那一刻……
书伶微微失神了一会,喃喃轻语道:“爹爹,你怎么还不醒来……你知不知道,伶儿有好多话想亲口告诉你……”
最后,已微微带着恳求之意:“爹爹,你醒来好不好……”
“好不好……”
……
……
不知过了多久,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推开了,卒弗蒂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些馒头和几碟素菜。
他看了床边的书伶一眼,沉默地走至桌边小心地放下食物后,才朝她低声地说道:“你……吃些东西吧。”他知道,书席然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她根本没吃过什么东西,以至于脸色看起来,丝毫不比书席然好多少。
书伶实在没有胃口,却也不想直接拂了对方的好意,便转移了话题,语含担忧地问道:“仁儿他怎么样了?”随着书席然的高烧昏迷,小书仁也因淋了大雨而发起低烧来。
闻言,卒弗蒂勾起嘴角,挑起眉头,投以安抚的笑容:“小人儿无碍,大夫说只是淋了些雨,寒气入体罢了。”
书伶点点头,望着卒弗蒂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感激道:“谢谢你,仁儿的事,麻烦你了。”她知道自己寸步不离地照顾着爹爹,自然无暇分心去看顾仁儿,心里不免多了几丝对仁儿的歉疚,对卒弗蒂更是感激了。
卒弗蒂摇了摇头,面上有些别扭和不自在。对书伶这句郑重的道谢,隐隐地从心底感到有些见外,和……失落。
卒弗蒂呼出一口气,甩掉烦乱的思绪,把目光落在书伶的身后,那个昏迷的男子身上,犹豫地问道:“他……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吗?”
书伶顺着他的目光回落到男子身上,双眸黯了黯,良久才低低地应道:“嗯。”
卒弗蒂见她心情低落,不由皱起眉,想安慰一番,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我想,玹瑾他们再过两日也就到了,这里只剩我们两人,外加一个隐患在外头,你若因忧思过度而倒下,到时可别怪我甩甩袖子直接走人。”
书伶笑了笑,知道这是对方口不对心的笨拙安慰,便也顺着回道:“嗯,我知道。”她望着被自己看得反而有些窘迫的卒弗蒂,转而想到了什么,顿时敛了笑,迟疑地说道:“卒弗蒂……我想跟你谈件事。”
卒弗蒂微微愣了愣,没有答话。
“对不起,关于我们成亲的……”
“啊!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一步了。”卒弗蒂慌乱地找了个很烂的借口,转身就往外走去,似乎生怕书伶下一刻就会吐出让他越渐心凉的话,他现在不想听,一点也不想!
“……”书伶怔怔地看着卒弗蒂狼狈逃走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爹爹,如今伶儿知道你的心意,却是不想再放开你了。
但是,卒弗蒂……
她似乎,势必要欠他……
*****
时间徐徐在指尖飞逝而过,桌上被人冷落一边的饭食,一份又一份,从早到晚,多数渐渐凉透,生硬、凝固。
……
书伶微微叹息,再次为依然昏迷的书席然轻轻盖好被褥,凝望了一会,这才安静地首次踏出房门。
途中,经过一个灰色的小石亭。书伶望着亭中的人影,不禁缓缓停下了脚步,双手紧紧握起,径直朝那个亭子一步步走去。
……
谭姚望着稀疏的月光,一脸的寂寥和伤怀,慢慢饮尽杯中的烈酒,转而低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忽然,一双灰色的布鞋出现在她的面前。
涣散的目光微微一凝,她慢慢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的女子,似笑非笑地啧啧道:“真是稀奇……”
书伶紧紧抿着嘴,直直地盯着她,没有说话。
谭姚收回视线,执起酒,一仰而下后,说道:“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书伶目光一冷,干脆道:“我要血蛊的解法。”
“哈……”闻言,谭姚似听到什么好笑的事般,张嘴大笑,甚至,还笑出了泪水,她望着书伶,慢慢地回道:“如果我告诉你……玲珑血蛊,世上根本无解呢。”
脑中轰的一声,嗡嗡直响,她双目凌厉地射向谭姚,满眼都是熬夜的血丝:“我不信!”
“容不得你信不信。”谭姚大笑地就着月光举起酒杯,看了一会便把里头的酒水全数洒了一地,并一把摔碎了酒杯,这才接着道:“血蛊以血为生,亦以血为食。你说,然儿甘愿为你付出全部精血供蛊虫食用,而你又该怎么回报他?”
书伶瞬间刷白了脸,呆怔地站着,身子僵直发冷。
看到书伶这般,谭姚心底滑过一丝异样的快感,不过很快,便全部转为深深的沉痛和悔恨:“因体内失血过多的缘故,然儿只能一直昏迷下去……直至,最后油尽灯枯!”
油尽灯枯……
书伶恍惚地晃了晃身子,差点站不稳。
油尽灯枯……
不!她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绝对不允许!
目送着书伶跌跌跌撞撞而去的身影,谭姚拿起酒壶狠狠地灌了一口,便疯疯癫癫地径直大笑起来:“哈哈哈……痛吧……痛吧……”
“……一起痛吧……哈哈哈……”
……
……
第一百零零章 …爹爹醒来
四周,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黑暗中,鲜红的血液静静地流淌着,他仿若感到一个东西正在自己的体内肆意妄为地吸食着它们,血管一抽一抽地疼痛,血腥的气息扑入鼻间,身体正渐渐变冷,越发地轻盈飘然。
全身软绵绵的无力,眼皮仿佛灌了铅般格外的沉重……
忽然,一股温热的暖流慢慢地、一点点地注了进来,瞬间覆盖了一切冷意,抽痛的感觉逐渐减轻了许多,不知过了多久,连那游离于九天之外的意识也渐渐回归了。书席然微微动了动小指头,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着好似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缓缓地一扇扇扬起,露出一双漆黑尚存些许迷惘的眼瞳。
视线从模糊不清,到清晰可见。
他眨了眨眼,仿佛有所感应般,微微地侧转过头,一眼便望见了趴伏在自己床边的书伶。
“伶儿……”许是两日不曾进水的缘故,出口的声音沙哑异常,虽是一如往常的温柔,却是比蚊声还轻不可闻。
书伶没有听见,她看起来似乎十分疲累,趴在床边紧闭着双眼,面色似乎比他这个爹爹还要苍白几分,双眸底下更是多了一圈灰色的阴影,俨然就是两个大熊猫眼。
伶儿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都是因为在照顾他吗?书席然心底一阵感动,一阵心疼。他费劲地抬起手来,轻轻地拂开女子额前散下的几缕发丝,专注地凝望着对方安静的睡脸,忍不住伸手去摸她那憔悴的脸,不由又是一阵心疼,竟然瘦了这么多……
孰料,这番细小的动作,却是惊醒了浅眠中的书伶。
她微微皱起眉头,睁开了眼,望着眼前温柔对她笑着的男子,仿佛还在梦中未醒来般,她迟钝了整整三秒才反应过来,不确定地颤抖道:“爹爹?你……醒了?”
“嗯……”书席然微笑点头。
书伶顿时惊喜交加,她就知道爹爹不会丢下自己和仁儿!她拿起书席然的白玉手背轻轻地磨蹭着自己的脸颊,仍然心有余悸地喃喃道:“爹爹,伶儿好怕你再也无法醒来了……”
书伶这般恍然若失、惶恐不安的神情,书席然见过两次。第一次,是他们分别了多日终于重逢的那一天,而这第二次,便是现在……
甚至,比上次更加的害怕心慌。
书席然一时心中又酸又痛,温柔地抚上书伶的脸庞,轻柔地再次说道:“不怕……爹爹,不是在这吗?”
他,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所以不用害怕。
书伶双眼发胀充血,心情简直无以复加,她点了点头,一把抓住她脸上的另一只手,牢牢地,一丝也不放开。
书席然没有挣开,任两手被对方紧紧地抓着,浅浅地柔笑着,眼里含着温柔的宠溺。
见爹爹的笑容有些虚弱苍白,书伶这才恍然地想起对方才刚醒来,不禁红了脸,小声地问道:“爹爹……饿了吗?”
听书伶提起,书席然也感到腹中空空,不由笑了笑,微微点头:“嗯。”
“那、那我马上去熬点清粥!”
……
……
一颗露珠沿着枝叶,缓缓地滑下,滴落。
卒弗蒂独自一人走在长长的回廊上,手上端着今日的早饭。
不管书伶吃不吃得下,有没有胃口,他依然一日三餐地照常端去那间禅房。只是希望,什么时候她饿了,想吃了,伸手便能够勾到。
然而,饭菜每每都是完好无缺地被退回来,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在心里盘算着,今日是不是要用什么逼她吃下才行?
正在胡思乱想间,一个人影从前方几步远的地方和他擦身而过,似乎没看到他,只顾着手上的东西有没有洒出,只顾着,端给那人吃。
他不由加快脚步跟了几步,待确定那人是书伶时,书伶已然进了之前待了多日的禅房,关上了门……
能让她主动端起饭的原因,不过一种……
他醒了吧……
那她也该能吃下饭了吧……
说不清是喜是悲,卒弗蒂垂下眼睑,仿佛不曾出现也不曾看到般,缓缓地转身离去。
……
……
****
禅房里飘着淡淡的檀香,一缕缕地缠绕交叠。
书伶端着香软的白粥,轻轻地勺起一口,微微吹了吹,小心地喂至书席然面前,轻声唤道:“爹爹。”
微微怔了怔,书席然苍白的脸颊顿时染上几抹粉色的红晕,看起来有些羞赧:“伶儿……我自己来吧。”紧张之下,甚至连自称爹爹都忘了。
闻言,书伶果断地摇头,拒绝道:“不行,你现在还很虚弱,而且又不是没喂过……”最后一句她说得很小声,但书席然还是听到了,于是,脸上的胭红更甚了。
书伶微微勾起嘴角,眼底含着一丝愉悦的笑意,她喜(87book…提供下载)欢看一向温柔的爹爹羞涩脸红的样子,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不会像一个爹爹,而是仿若一个不谙世事,极易脸红的清纯少年。
最后,还是无法扭过书伶的坚持,书席然只能乖乖温顺地一口一口吃下书伶认真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