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三千世界-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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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意到,自这老和尚出现后,展厅里的非人类大多都偷偷溜走了,剩下的不是正在往门口溜,就是站在远处冷冷地看着。修行者也多了不少,其中就包括他在警局见过的几人。那身环白火的少女从侧门出来,身后跟着一个西装革履、不停擦汗的普通人。这人似乎是盛明博物馆的负责人,他一到就宣布由于古尸的保存设备不完善,所以展览临时结束。游客纷纷不满起哄,经理满脸挂笑不住地赔礼道歉,但结束展览的态度却一直坚决无比。游客们无法,得了全额退回门票费的承诺之后,只得离开。
离开的,自然都是普通人。
对于那些原地不动的人,经理全当没有看见。有两个好事的游客见了,大声嚷嚷起来,骂了几句脏话,立刻就被守在门边的保安拽了出去。于是安静。
确定普通游客全部离开后,经理和保安也全都离开了,展厅里的气氛立刻就变得诡异起来。
笑呵呵地老和尚,衣着朴素的道士,满面风霜的老人,长相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满面天真的孩子,魁梧若熊的大汉,妖娆美丽的少女,面容平凡却神态倨傲的青年……
修行者若站在普通人当中,也就是或奇装异服或略有怪癖,而当他们聚在一起时,却强烈的显示出与俗世的格格不入。
每当这时候,天下,总要动荡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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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然看着电脑显示屏中事故死亡的孩子的面容,眼前总是不自觉的浮现堂弟邵冥的脸。
今天凌晨,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一个穿着很寒酸、脸色像是长年吃不饱模样的男人就敲响了他家的门,说要带走邵冥。如果不是邵冥听到动静跑出卧室,听了那人的声音后惊喜地大喊一声“师父”的话,邵然一定会把他当成拐骗儿童的人贩子。
他很难相信,想象中世外高人的邵冥的师父,就是这幅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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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向鼻孔扬到天上去的邵冥却欢欢喜喜地扑进那人怀里,邵然只好开门请他进来。寒酸男人拒绝了,摸着胡茬子说有急事要邵冥帮忙,随便打了个招呼就把他的堂弟带走了。
前天在警局,邵然亲眼看到那群人有多么厉害。他们没有配合,没有商议,在接了什么人(邵然后来猜测可能是他们的首领一类的人物)的电话后,各自负责一块,三两下就把警局中那些邪恶不详的黑雾驱散得干干净净,在他们“完工”的同时,警局里的喧闹顿时小了很多,一些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执不休闹到警局的人摸摸自己的头,不好意思地互相道个歉,很快就离开了。拍桌子跟警察对吵的人冷静下来,狡言逃脱罪责的人开始发抖,满面怒气眼看就要挽袖子上去打架的警察也都是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
竟这般快捷!
不需要上报领导,不需要编造谎言,不需要疏散人群,仅仅几分钟,在邵然看来是灭顶之灾的祸难就被轻而易举地解决了。然而邵冥却说,他们跟自己师父比起来差远了!
难怪之前邵冥明明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却是那般的不当一回事。邵然原以为是自小生活的环境让小堂弟变得心地冷酷,现在看来,是这些东西他们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得知真相后,邵然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两类人之间巨大的差距。
但现在,邵冥被他那个“超级无敌天下第一”的师父给带走帮忙了——什么事竟然困难到需要一个孩子帮忙?对邵冥有没有危险?之前那些人明明有挥手解决问题的能力,却一直伪装成普通人混进警局,等到一个电话后才动手……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因为邵冥是在自己眼前被人带走的,邵冥就觉得,如果这孩子发生什么事,必然跟自己有脱不开的关系,他必须要负起监护人的责任来。
但是现在,对于那个圈子里的事情他一无所知,能做什么?
邵然烦躁地关上电脑,站起来准备倒杯水,却在饮水机旁看到了面露倦色的钟彦。
“你不是请假陪头儿的孩子去清江了吗?”邵然急问道。
“哦,已经回来了。”钟彦答道,皱了皱眉,无论因为傀儡蛊事件还是田薇对谈泽的态度,都让他不是很愿意提起清江的事。
一向跟擅长察言观色的邵然却追问道:“你回来了,那谈泽呢?谈泽也回来了?”
“唔,没错。”
钟彦对邵然这般注意只见过一次面的谈泽很是奇怪,多看了他两眼。邵然没有注意,一脸焦急地抓住了他的胳膊,“那谈泽现在在哪儿?”
正好这时谈轩辰路过饮水机,听到两人的对话,驻足问道:“谈泽怎么了?”
邵然拼命回忆前日看到的景象,没有听到谈轩辰的话,又问:“他是去了瑁山,还是后面的盛明博物馆?”
“你怎么知道?”钟彦奇道,转头先对浑身冷气的谈轩辰道:“小泽没事。”又对邵然说:“小泽说他今天要去看瑁山发现的古尸战神,现在应该是在博物馆。”
“果然……”邵然松开钟彦,手越攥越紧,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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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川发生变故之后,人类的修行者们就进行了数次联合商议。如今云川风云汇聚,虽然多了微生茉等数个不速之客,在老和尚等人的调节下,最终还是决定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期间随机应变便是。
在他们的交谈中,微生茉也逐渐弄清了那古尸的来历。“战神”本叫兕希,帝王盛酒的玉杯所化,日蒙光照,夜收月华,修炼万年,可呼风唤雨,移山倒海,法力极为高强。但他生在王座前,蒙昧之时未得道,先见了权势杀伐、谋略背叛,成妖后便坠入了邪道,后来更是入魔为尊,行事随心所欲,没有丝毫悯弱扶正之心,在修行界和俗世都掀起了无数的腥风血雨。后来更是只为一时兴起就打开九界壁垒,放出了无数妖魔鬼怪扰乱人间。天下人齐心协力,牺牲无数,才杀死了他,更用他的尸身封印了异界通道。几千年过去,历史成了传说,传说成了神话,山河易位,风水变换,封印松动。前些日子天地变色,人们才从故纸堆中翻出了这段故事,现在准备重新封印通道。
当然,以上都是官方正版,还有许多其他的说法,诸如兕希本为神,被挚友背叛剜心后封印;还有的说修行者和俗世都拿法力高强的兕希无法,被他杀了许多人后,选了人间最美丽的女子去诱惑兕希,趁其熟睡而取心杀之;甚至还有人说兕希是自己剜心向心爱的女子展示真诚,结果被一个修行者趁机偷走了心脏,兕希自此而亡。
真正的历史早已经淹没在滚滚时间之流中,现在的人们也并不关心兕希的死亡真相究竟为何。谈论这些的都是并没有觉得情况又多么严重的年轻人,古人的八卦和明星的八卦一样让他们很感兴趣。年轻大一些的人都在讨论如何借兕希的尸身重新封印。讨论来讨论去,也没得出了最佳方案来,最后只能承诺各尽其力便是。
微生茉翻了个白眼,忽觉不管是哪个世界哪个时代,当官儿的开会竟都是一个套路。
番外之钟彦 。。。
我叫钟彦,摆钟的钟,彦哲的彦,意思……呃,贤智的摆钟?O(╯□╰)o
我母亲是个小学教师,父亲是个军人。上中学以前,我都住在军区,于是学会了开车开枪做饭洗衣修电视修汽车修水龙头,抹个水泥补个瓦上树爬墙也都不在话下。母亲常常感叹,她生的不是一个儿子,而是一个十项全能的管家。
好在还有调皮捣蛋爱玩泥巴的弟弟可以安慰她做普通母亲的心。
——以上都出自母亲的叙述。
母亲说,我是个不需要人操心的好孩子,所以爸爸妈妈当然会更关心常常出状况的弟弟(那小子十岁了走路还会无缘无故地在平地上摔跤)。母亲说,想要我疼你可以啊,彩衣娱亲在地上打两个滚我瞧瞧吧?
我翻个白眼,收拾了碗筷去洗碗。
通常这时候,父亲什么都不说,戴了眼镜看报纸,可我总是能从他的嘴角看到一丝隐约的笑意。
小时候,我只觉得我的家庭很幸福,气氛很轻松,凡事都可以民主表决。长大后,我感激上苍,给了我一对如此开明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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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同性恋在这个国家还备受诟病;到如今,第三者仍然是个让人不齿的代名词。
但我爱上一个男人,他比我大二十岁,有家有业,有妻有子。
他叫谈轩辰,是云川市刑警队特别行动支队的队长。
特别行动支队,简称特支队,据说是某一位省级领导一时意动让云川市刑警队划出了一个分支,听起来名字很酷,但我觉得,这特支队就像云川刑事案件的垃圾桶,凡是那些没有线索的、连环杀人的、情节恶劣或者诡异的、跨省跨市的,多半都要扔到这里来。特支队可能在别人都忙得团团转的时候个个闲得发霉,也可能在别人都休假的时候忙得恨不得生出三个脑袋六只手。原本听说分到了著名的云川特支队,我很有些沮丧,但因为那个男人,一切都不同了。
被扔到特支队来的案子,自然没有一件是轻松好处理的,多半经过了几道手后,证据啊线索啊都模糊不清了,有些还是十几年前的旧案。但不管怎样困难,只要还没有过追诉期,那个男人就会追查到底。从一片迷蒙中抽丝剥茧,在一团乱麻中找出线头,只要被他抓住哪怕最微小的漏洞,立刻就会迎来凌厉的攻击,直到最后的真相被挖掘出来为止。
因为他,特支队的破案率达到了83%——这个数字听着不高,可是考虑到那些案件的情况,其实是非常惊人的。
出于崇拜,我常常跟在他身边围着他打转,因而比别人知道更多的情况。
我知道他每月都把自己的薪水分成好几份,分别寄给以前牺牲同事的有孩子但还没有再婚的家属;我知道他为了破案常常几天几夜没有安稳睡一觉,用煎熬自己生命的方法来换取最后的真相大白;我知道他经常遇到黑社会的袭击报复,身上总是伤痕累累;我知道他总把国家社会放在私人感情之前,一旦有了犯罪行为再亲近的人他也不会姑息;我知道他爱吃辣也喜欢甜,只是年已不惑而从来都不好意思买甜品,只能忍耐着,偶尔才解一解馋;我知道他因为懒得挑选衣服而买了好几套一模一样的放在衣柜里,每日一换,弄得大家都以为队长总穿脏衣服;我还知道他喝咖啡的时候要加很多糖不喜欢系领带系腕扣……
我知道他有一个妻子在清江做生意,每年两人只见几次面。
我很生气,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为什么他的妻子不珍惜?成功的男人背后,不都应该有一个成功的女人吗?
他是个不会收拾自己的人,忙起来连吃饭都顾不上,更不用说收拾房间了。但他家倒是不乱,因为房子里只有最简单最常用的几件家具:床、衣柜、桌子、椅子、沙发、电视,厨房里只有泡面要用的几件餐具是干净的,其他都蒙了厚厚的一层灰,可见主人平时对他们忽略的是多么彻底。
那不是家,仅仅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比饭店还饭店。
一个人,怎么能把自己忽视到这种地步呢?
于是我时不时地到他家去,帮他收拾收拾屋子,偶尔带些饭菜,偶尔带盆仙人掌或者其他可以装饰房间的小东西。
然后,那栋公寓空荡荡的房子渐渐被填满了,有了人气和家的气息,而我坠在腰上的钥匙链中也多了一枚银色的长钥匙。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陷进去了。
他是我的上司,有美丽能干的妻子,有两个将要成年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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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母永远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我,在我自己还没有察觉自己感情的时候,他们发觉了,并且试图阻止扭转。在从不以权谋私的父亲动用关系想要把我插入军队的时候,我死活不愿意,然后什么都想明白了。
母亲满目悲伤,父亲浑身怒气,一言不发。
我跪在地上,不愿离开。我想守在那个人身边……我不会伤害他的妻和子,不会告诉他一个字……只要在他身边就好了……
……
于是我还回了钥匙,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每天为了工作忙得昏天黑地,没有案子也要创造条件让自己忙起来。
然而突然有一天,我听说,他离婚了。
离婚?
那个人……没有了家?
我连鞋都忘了换,穿着拖鞋就往他家跑,路上丢了一只,跑到的时候狼狈无比。当我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思忖着自己这算怎么回事时,却见他正站在路灯下,靠着水泥杆子吸烟。
他听见响动,侧头对我微微一笑,没有惊奇没有悲伤,只淡淡地说:“来了?”
……
一夜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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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他们离婚的细节问题就已经全部处理好了,包括财产啊抚养权抚养费啊之类的问题。长子谈泽判给了他,次子谈旭判给了母亲。我见过他们一家的照片,谈泽长相却很普通,很有几分孩子气,但气质疏朗澄明,站在俊美非常的谈旭身边,竟一点儿也不逊色。
这样的孩子,大概会很好相处吧?
但当我见到他本人的时候,却觉得眼前的少年跟照片上的人迥然不同。
那般的清冷淡漠,平凡的五官,因那一双眼睛,而整个都耀眼起来了。
这个少年,纵然站在千万人中,你也能一眼就发现他;但无论你怎样靠近,依然在他的视野之外,于是纵然有再多的喜欢向往,也不敢亲近。
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感情,厌恶疏离探究,都清清楚楚地摆在脸上,不喜欢便决意不肯接受,却也不是无理取闹的性子。
没过几天,他的态度就缓和了很多。我不知道是自己终于稍稍打动了一点他,还是他之前愤怒赌气的对象其实并不是针对我?无论前一种还是后一种,似乎都不符合这个少年的性格。
他不喜欢说话,没有必要的话可以一整天都一言不发;饭也吃得极少,每日剩了大半,也不见他吃什么零食,却也一直没有变瘦过;他极懒散,整日待在家里看电视,但他其实对电视并不感兴趣,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太无聊而已。
很多时候,我能看到他坐在那里,清晰地用肉眼确定他强烈的存在感,但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并没有真正参与到这个世界上一样。
为了安置照顾谈泽,我搬到了那间小小的公寓,除了工作外大半的心思都放在每日的饭食和谈泽的情况上来,一时间连轩辰都疏忽了。一次结束了案子,大伙儿撺掇着去酒吧庆祝,两人都喝了不少酒。勉强回家后,已然醉的脚下踉跄不稳了。彼此支撑着,感觉着对方的心跳和渐渐上升的体温,一时情动,便是云翻雨覆。
早晨醒来时醉意尚有几分,头痛欲裂,神志恍惚,猛然想起昨晚做的事,立时惊醒,吓了一身冷汗。
昨晚……似乎……小泽就在隔壁?
我抱头哀嚎,恨不得立刻死去便好了。轩辰拍拍我的头,说:“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ㄒoㄒ)/~~
磨蹭到不能再磨蹭的时候爬起床来洗漱,听到小泽的房间里传来敲击电脑键盘的声音,乒乒乓乓收拾了完离开,十分窘迫地去告别,结果他只看了我一眼,点点'霸气书库:www。87book。com'头后继续关注他的电脑。
我总觉得那目光洞若观火明察秋毫万事了然于心,但他毕竟什么都没说,我也觉得好受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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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辰的妻子,小泽的母亲——我曾经无数次想象她是什么模样,她有着怎样高华的气质,她是如何的聪明智慧、杀伐决断,但当我亲眼看见她时,却觉得我脑海中预想的任何模样都不能套在她身上。
客观的说,这并不是夸赞。
开始疯狂癫狂如废弃古宅中徘徊不离的女鬼,后来么,气质确实高雅尊贵,但却明显偏心地过分了。
我很生气,也为小泽难过。
我知道这其中也有我的原因,但那是一个母亲,怎能这样迁怒无视为她千里迢迢赶来的亲生儿子?
更让我心疼的是,小泽那种毫不在意地态度,是不是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其实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已……)
这样的孩子,邵然竟然说他与之前的连环凶杀案有重大联系?那些人死的时候小泽还在清江!
我应该立刻给他一拳叫他闭嘴,但轩辰按住了我的手,他说,小泽的身形的确和之前监视器中见到的那个神秘少年非常相像。
我愤怒依旧,心却慌了起来。我听过他们叙述那神秘少年的穿着打扮,同样的衣服帽子,小泽的柜子里的确有一套,还是他来云川以后新买的。
邵然跟我们谈起一个荒谬的世界,神鬼、妖魔、瑁山、被黑雾笼罩的警局、撕裂的天空意象、他对小泽的怀疑……
我心中叫嚣着胡扯胡扯,却无端端地想起了小泽总是冰凉入骨的手;藏蓝色的右眼;他的胸膛总是平静的,看不出会因呼吸而起伏;凡是他用过的器具、做过的沙发椅子,无一不是泛着寒气,没有一样带着人类的体温;他有时候会凝神看着空荡荡的地方露出微笑,似乎还在跟人交谈的模样……是了,在清江,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