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履奇缘之云华传-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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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云华想起自己不久前才告诫了炼缺宿缘自有因果,不必强求,更不能心存太过牵挂。他只道是留云与炼缺父子情深,心有倚靠之情,可此回梦境之中,他才切身体会到了炼缺之心忧,之心痛,原来这样深刻。当他看到留云取骨时那骨肉分离的一刻,他内心那道禁锢多年的心防不由得挣动了一下,试问——如此深重的父子之情,又该如何化解?如何释怀?如何不去看重?
留云因为太过疼痛一时没有醒来,蜷缩在地,往日温润的眉目染上了一层死灰,似乎濒临溃败。
墨云华杵在一旁,怔怔看了许久才移步出了洞府。穿过瀑布,他隐隐听到天际边传来炼缺的哭喊声,一晃身快速走出了梦境。
待他元神回复本体,就见炼缺蜷缩在床上泪雨滂沱,原是因为梦中景象太过心酸,竟在梦中大哭起来。
他头一遭见到弟子流泪,若是往常,他定当训斥一番,可适才他刚亲临梦境,实不忍再作责备。他将炼缺从梦中唤醒,见炼缺满目创痛面若死灰,心念触动,欲作安慰。奈何他冷清寡性一百多年,从不曾留下过一滴眼泪,也不曾安抚过任何人,此时虽有意为之,却不知如何去做,乱糟糟想了一通,只得僵硬着伸出手来将面前哭得鼻涕横流的徒儿笨拙的紧紧搂进自己怀里。在他看来,只有紧紧搂着,压紧了那满是伤痕的心,才能好过一点。
炼缺缩在墨云华怀里嚎啕不已,先才,他在梦里见到留云的惨状,想起留云这些年下落未明,心痛难挡。多年的不安,隐忍,担忧,害怕皆在这一刻同时迸发出来,教他不知如何发泄,除了流泪,他似乎无法排泄这些积郁在心中多年的情感。他不知道梦境是真是假,只痛恨自己生了那一双魔瞳,痛恨自己牵累了留云。
他万分难过之际,突然被墨云华唤醒,接着便被墨云华紧紧按进怀里。墨云华的怀抱并不温暖,甚至还有些冷凉,却是他那颗破碎的心唯一稳妥的去处。他不顾一切的将头死死扎进墨云华胸前,只有这样,抵住墨云华的胸口,在墨云华那一丝沉静的气息里才能抑止了自己那无处蔓延的心伤,似乎真的只有这样,他才能觉得好过一点。
墨云华越搂越紧,炼缺那颗难过的似乎要划破胸口的心被紧紧贴靠着墨云华的胸口,他感受得到墨云华的心跳——沉缓,宁和,祥静。渐渐的,他那颗麻痹的心追随着墨云华的心一起跳动,收缩;渐渐的,他的情绪也跟随着墨云华的情绪慢慢变得起伏不再,归于平寂……
师徒两人这般紧紧搂抱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炼缺终是从哀痛之中回过神来,泪眼朦胧的看着墨云华的脸,头一次从内心深处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的,只有眼前这个男人,如同一剂镇静却痛的疗伤药,能将自己从苦海中解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笔调有些伤感
炼缺的梦境我写的不满意
怎么改感觉都没有办法写出留云的伤痛和无奈,还有悲凉怪我平时读书少了
墨云华的触动
还有墨云华的笨拙
炼缺的伤心,难过
啊啊啊,突然觉得自己才是最手足无措的遇上这样的场面,我的描绘并不到位
要是,要是真的打动了各位,烦请留下评论以资鼓励啊我战战兢兢着呢
最后嚎一嗓子都快30万字了
好苦逼,哪位大爷好心打赏小的一个长评捏望天~~~~~~~~~~~~~~
第80章 零捌零师徒分歧
炼缺心绪稍平之后,瞥见墨云华的外袍濡湿一片,回想起自己的失态,顿觉羞赧。
墨云华仍旧僵着双手将炼缺紧紧箍自己怀里,心——早已被那泪湿的衣襟濡成皱巴巴一片,连跳动都变得无比笨拙。
两人各怀心思按住不动,无言相拥了一夜,末了,炼缺终因双眼疲乏忍不住昏睡过去。
次日天光初亮,暖日东升,墨云华拍着炼缺的背轻唤道,“炼儿,炼儿?”
炼缺幽幽转醒,想起昨夜种种,忙从墨云华的臂弯里挣出来,慌乱整理了衣衫,怯声道,“师父……昨夜……昨夜弟子因太过伤心……失礼了……”
墨云华偏过头去掩了眼中颜色,道,“你若好了,这便出发,门中之事耽搁不得。”
“嗯。”
师徒二人别过望海岛匆匆朝门中进发。
炼缺因昨夜梦中之事,对留云更多生了一丝忧心。这些年他苦寻未果,隐隐担心留云当年承受了拆骨之痛,昨夜一梦,他便生出更强烈的预兆,心觉留云定是受了伤躲在什么地方不肯出来见面。他念及临行之前碧瑶提起的昊天镜,暗暗发誓此回回到师门,一定要求得昊天镜一观,遂开口问道,“师父可知昊天镜?”
“昊天镜乃门中镇派之宝,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墨云华微微吃惊,他不知炼缺从何处得知了昊天镜,这昊天镜虽然供奉门中万年有余,可是拢共才用过几回,门中鲜少有人去打听这面宝镜,传承至今,年轻一辈的弟子之中已少有人得知这面宝镜的来历。
炼缺斟酌道,“我也是偶尔听闻,据说昊天镜可用来观天下万物之踪迹,弟子想去求掌门借我一用,查探我爹的去处!”
“昊天镜除却镇压南域妖兽暴乱用过几回,从不轻易使用,岂能因你私情借来一观!”
炼缺哀声道,“可我实在是想不到别的法子了。”
“那也不行!且不说昊天镜只能在危难之时用来观测门派运道,即便借给你用了,每催动一次昊天镜,需耗费三十年真元,你修行日浅,有几个三十年可以耗费?且窥视他人运道阻挠了天理因果循环,日后天道必会降下劫难报应到你身上。”
炼缺顶撞道,“昨夜我梦到爹爹因我而伤,如今总寻不到他,教我如何能够心安理得苟活于世?若果真能通过昊天镜寻到爹爹,我宁可灾劫报应在自己身上!”
墨云华沉声道,“胡闹!为师平日教你的你都忘了吗?你以为昊天镜是你想借便借的?门中自上次平定妖魔祸乱之后一直不曾动用此境,怎会借你一观?”
“那我便悄悄潜过去偷看一回!”
墨云华冷冰冰的审视着炼缺,“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昊天镜镇放在万仞峰主殿,万仞峰平日闲杂人等不允许靠近,你要如何潜入?”
炼缺语塞,颓然地望着墨云华,心知求取昊天镜不是一时能得成之事。墨云华说得没错,门中修炼的本就是无欲法门,无欲则无为,无为则一切顺应道法自然,天理循环,掌门怎会因自己私情出借昊天镜观爹爹下落?
墨云华见弟子犹豫不决,心有思量,训斥道,“你切莫再打昊天镜的心思,门规森严,若被人发现你动了这等妄念,为师也保不住你!”
“师父……”炼缺哀切的凝望着墨云华,“爹爹对我恩重如山,我若为了明哲保身弃绝了这段恩情,日后如何守得道心平静?”
“休得再提此事!”墨云华横眉冷对,不现半点恻隐之心,“此法根本行不通,你走得就是条死路!你若连自己都保全不了,如何寻你父亲?”
墨云华在此事上的果决令炼缺倍感无力,便不再吱声只一路默默跟着墨云华,只是他寻父心切,仍在心底暗暗琢磨接近昊天镜之法。
墨云华同样满腹心事,他昨夜无意间窥视到炼缺的梦境,自然能够体谅炼缺的焦心和担忧,只是……偷看昊天镜触动门规,实在太过危险,一旦被门中发现,耗费三十年修为是小,还要遭受杖责。炼缺或许不知杖责的轻重,他还能不知?两相权衡,为了稳住炼缺不要轻易以身犯险,他不得不拿出师长的威严训斥炼缺,好教炼缺断了这样的念想。
一路无言,待师徒二人回到门中,还未来得及休整,就接到了管平涛传来的堂主令,召集所有内门弟子去执事堂议事。
二人只身前往执事堂。
炼缺入门四十多载,这还是他头一回来到执事堂。执事堂与执法堂为门中权柄,专事门中弟子的管理和惩处,是许多内门弟子想往的好去处。在这里,不但手持权柄,还能得到不菲的门中俸禄,可以说是两全其美之事。只是墨云华性子素淡,从不看重门中的权势,若是门中无大事,他便独自清修,鲜少与执事堂有交道,炼缺自然也被人疏淡了。
执事堂与执法堂皆位于万仞峰旁侧的另一座高峰碧霞峰上。碧霞峰处在万仞峰的阴面,因万仞峰太过雄伟,挡住了日晒,难见天光,终日淡云撩乱,山色昏蒙,满天霜色生寒,四面风声透体。
门中有戒令,来到碧霞峰的弟子不能御空飞行以示尊重,师徒二人落下云头徒步上山,山中寒气为此地又多添了一分肃静。
待到了山顶,便见十多座宏伟殿宇相连,居中两座分别为执事堂和执法堂,执事堂堂前柱列玉麒麟,执法堂堂前柱列铁獬豸,外厢皆由宝石妆成,自有一分庄严尊贵。
两殿前坪有个巨大的广场,墨云华指着广场道,“此坪一来用作议事,二来用作惩处犯下戒规的弟子,你可明白?”
炼缺对墨云华的提点心领神会,眼神一暗,并不作答。
墨云华领着炼缺继续往执事堂殿内走。这执事堂,若说外厢犹可,入内则更为惊人,大殿高约二十丈,屋顶通体镶嵌月光石,将大殿照得透亮,四面墙上描有上古仙魔大战的彩绘,富丽堂皇,庄严森淼。
殿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上清门在东域屹立一万五千年有余,门人众多,此回管平涛发出堂主令只为商议归墟海兽暴乱之事,无意打搅门中高人清修,是以召集来的只有元婴以下修为的弟子。
约莫半个时辰后,人陆陆续续到齐,殿里站着显得局促,大家纷纷去到广场之上,管平涛不久也现身于广场之上,满面威严的说道,“因归墟海兽暴乱之故,执事堂近日连番收到东域和北域其他门派的求助信,经门中长老多番商议之后,今日由我出面召集大家来到此处,欲选派四十名弟子组成一支清剿小队,前去归墟探听海兽暴乱的消息。”
人群中传来声音,“如何选派人手?”
管平涛道,“现下归墟状况未明,经执事堂多番商议,决定派出由十名金丹弟子和三十名筑基弟子组成的清剿小队先行去归墟查探情况,如果情况危重,再做商议,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皆认为此举甚为妥当。上清门乃华夏巨擎,上一回动荡便是由上清门牵头荡平,此回归墟再现祸乱,自然首当其冲,只是现下情形未明,陡然之间派出元婴真君出巡有些招摇,为了显示上清门泱泱大派之风,派出由金丹真人与筑基弟子组成的小队较为适中,一方面借此展现了上清门后起之秀的实力,一方面借机让门中的精英后辈得到锻炼,若干年后,这些人将会成为门中栋梁。
大家皆点头道好。
管平涛接着说,“此回归墟动乱颇为诡异,掌门亦十分重视,待选出合适的人选之后,他将在万仞峰顶亲自打醮为清剿小队送行,待事成归来,门中另有赏赐!”
众人听到此处,皆有些雀跃激动,有人问道,“请问管长老,这四十名弟子如何产生?”
管平涛见众人支持,十分满意,笑答,“这四十名人选,首先由各位自荐,若是人数刚好,直接组队便可出发,若是有幸得同门支持,愿意参加此回行动的弟子多了些,则分别在筑基和金丹弟子之中进行比试,择优选拔,大家看如何?”
广场下一片叫好声,皆跃跃欲试。
炼缺听闻获取资格,能有机会去万仞峰,暗喜上天有好生之德,赐下了这等机缘,遂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拿到资格借机前往万仞峰一观。
墨云华瞥见炼缺脸上隐隐浮动的坚毅神情,心烦意乱,暗自叹了口气。
管平涛扬声道,“既然大家如此支持,那便现在开始,筑基弟子在左,金丹弟子在右,有意参加此回行动的请自行走上前来!”
管平涛话音刚落,坪中弟子纷纷与自己的师父协商起来,大家皆十分看好此回行动,若能在这次行动之中表现出色,得门中认可,日后说不定能得些机缘进入执事堂,成为门中主事,也算是天大的造化。
炼缺琢磨良久,终是觉得瞒不过墨云华,索性直言道,“师父,此回的清剿小队,弟子意欲参加!”
墨云华一脸冰霜的逼视着炼缺,传音道,“炼儿,你要参加此回行动当真是为了去归墟剿灭海兽?”
炼缺的心被墨云华那双冰冷的眼看得透凉,他与墨云华相伴多年早已生出默契,心中的盘算如果瞒得过墨云华?这回,墨云华定是得悉了他的心思,对他接下来的行为必定不满,只是此回事关留云的下落,容不得他退缩,遂咬着牙说道,“是!”
墨云华见弟子言之凿凿,神情坚毅,知弟子为了成全父子恩情是再不会回转心意了,心里狠狠抽痛了一下,转过身去,艰难的说道,“你既心意已定,为师……便不阻拦……”
炼缺望见墨云华转身时那一分艰难挣扎,明了墨云华的护徒之心,沉声道,“谢……师父成全……”
说罢,他头也不敢回,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前列,站到了那一拨打算参加此回行动的金丹真人当中。
此次若有幸入选,到了万仞峰上,他势必要潜入主殿偷看昊天镜,届时若被发现,实难善了,他深知其中危难,更不愿意因为自己私事牵累了墨云华,长吁了口气,暗道,“师父,弟子情义难两全,必让你失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
我突然想起常说的一个笑话
你老婆和你母亲同时掉落水中
你应该先救谁?
显然这只是个笑话,不能作真
但是,有时候确实遇上好多这样两难的选择说回来,既是选择,肯定是因为各个选项不存在绝对的优势所以需要审时度势,必是有所舍,然后才有所得人生的选择无处不在,就看你做选择题的当下更看重,在意的是什么亦或,有些人,选择的时候更果决的放弃了情更重的那一方因为,有一种宁可负我不负他的情感在看得重的离心更近,虽然舍下更痛,但是内心却不愿意对不住心远一点的那一方,因为情重的那一方便如自己一般,负了也是负自己,好过外人我咋和说绕口令一样,说滴乱七八糟呢难道我太圣母,说这么多狗屁不通的废话?
第81章 捌拾壹对战在即
一炷香过后,愿意参加此回清剿行动的弟子已经纷纷出列,筑基期的弟子有八十来人自愿报名,金丹弟子也有二十来人意欲参加此回行动。
管平涛颇为满意,清点了人数之后,扬声道,“诸位皆为我门中精英,能心系苍生,肩负师命便是我上清门之福!此回先派一只先遣小队过去归墟探探虚实,太过大张旗鼓反而惹旁人猜忌,便只从你们当中择取四十人,我再次宣布,采取抽签的方式两两比试,落败的一方丧失此次机会。若第一轮比试之后人数仍有剩余,再行第二轮比试即可。另外,我在这里提醒诸位,比试点到为止,不可恶意私斗,毁人根基,一旦发现,严惩不误!”
坪上弟子纷纷颔首,表示同意。
管平涛继而道,“既然诸位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定了。今日先行筑基弟子的比试,明日进行金丹弟子的比试,请今日参加比试的弟子这就随我动身前往演武场,余下的人自行散了吧!”
炼缺当日没有比试,随同墨云华回去了止水峰。师徒二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言。到了止水峰,墨云华径直往洞府中走去,炼缺赶上一步拉住墨云华的衣袖,低声问道,“师父……弟子此回可是教师父失望了?”
墨云华顿住脚步轻叹了口气,道,“炼儿,这些年为师是如何教导你的?”
“师父教导弟子要忘断情念,父子情缘珍守在心即可,毋须太过执着,以免陷入执念违背了道心……”
“你既明白各中道理,知道深浅,做事之前必然是已经深思熟虑了,再来问为师又有何意义?炼儿,你修道这些年,该学会自行处断了,若是决意已定,毋须再同为师请示。”墨云华说完挣断了衣袖头也没回的进了书房,便再也没有踏出房门。
石室空寂暗淡,独留炼缺一人。这么多年,除却分离的时间,炼缺与墨云华一直寸步不离。墨云华日夜苦修,炼缺便咬紧牙关随同修炼,从不说苦喊累,只要墨云华静坐在身旁,他便觉得一切怡然安好。
这回,因他执意不听劝诫,墨云华竟留了他一人打坐。他独守石台,心里空荡荡的,不知心归何处。他执意参加清剿小组,无非是想寻得一个上万仞峰的理由,只有进了万仞峰,才能有机会靠近昊天镜。他不知此回上了万仞峰将会面临一个怎样的结局——或许人不知鬼不觉的偷看了昊天镜,或许……不慎被人发现,被送到执法堂处置。
他忆及当日在演武场立下的那一番誓言,不禁袭上来一股巨大的不安和忐忑。
——难道上天当真要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考验我当初的决心吗?
他盘坐在石台上,左右为难。一方面,他不舍得忤逆墨云华,亦不希望有一丝一毫牵累到墨云华;另一方面,他又不忍留云继续受苦,一心想要寻回留云,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叫他割舍哪一方都痛彻心扉,不知如何是好?
如此挣扎纠缠,好不容易捱到了天明,他悄声来到书房前,见房门紧闭,暗以为墨云华仍在生气,不敢相扰,只默默杵在门外侯着。
墨云华正在书房中抄写真经,他这一夜也熬得极为艰难。昨日的刻意疏淡不过是他护徒心切,想放了炼缺独自冷静细想下该如何抉择。
盗看昊天,擅用至宝,在门中算得上是大罪,一旦发现便要承受杖刑,杖刑之苦,他早有耳闻,自是不愿炼缺牵累其中。眼下,他若放纵了炼缺,必定是要去做那触犯门规的事,后果实难想象。可自他探到梦境之后,教他横加阻拦,他竟心生不忍。这些年来,他谨守的道心和信念在面对留云之事上第一次发生了动摇,他一直坚持着的无欲无为,随缘随心的道旨在亲临留云割骨救子那一刻开始瓦解了。
回到止水峰后,墨云华一直内省自己为何没有严厉制止炼缺犯险。
——因为梦境太过震撼导致了自己的默许?
——抑或是心有灵犀,太过知悉炼缺内心的情感才心有不忍?
炼缺牵挂留云多年,既已决断,他便不忍再生反对。只是,他爱徒心切,亦不忍炼缺触动门规引来祸水。烦乱矛盾之际,只能将自己关在书房抄写真经平复心绪。
只是他内心的这一番激战,旁人如何能够知悉。
炼缺静默多时,见书房紧闭不开,只以为墨云华正在生气,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