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皇族-第3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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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一阵衣袂破空声传来，方云抬头望时，只见几道人影，从苍穹中一掠而过。眨眼间消失不见。
“这段时间，每隔几天，都有人往那个方向去。”
一个夷人农夫道。
“嗯？”方云心中一动：“莫非，这些也是冲着帝一和落星辰交战之处去的？”
方云在夷荒也待了一段时间，感觉了解的也差不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想想，也该离开了。
身躯一晃，方云眨眼间消失不见。
“帝一”和“落星辰”在狄荒、夷荒边境激战，也就是不久前的事。两人的交手，吸引了很多的注意。
各方势力，都派出了探子，前去打探。
“帝一”作为昔日的“天象榜第一”身份神秘。一直有传言，他和上古某个剑道宗门有关。这次终于能得到他的消息。各方势力，自然极尽打探。自于“落星辰”能和帝一斗个你死我活，也是众多势力打探的目标。
两人的交手的地段，位于夷荒境内，靠近狄荒的地方。
当方云赶到的时候，那里也经有不少人了。这些人修为或高或低，低的不过气魄级，显然是某些势力派出的耳目，用来打探、搜集消息的。至于高的，也有天冲境。这些人收敛了气息，看起来不过是地变级到天象级的修为，但却瞒不过方云的眼睛。显然，这些人都是独来独往的散修强者，听闻消息，前来观摩的。
远远的，方云就看到一片广大的区域，笼罩在一片蒙蒙的光华中。这片光华散发出一片萧冷、肃杀的气息，更有一股让人心压仰的威慑。
“这位道兄有礼了。”
方云从天空落下时，山峰上，一边白衣修士立即回头拱了拱手，满脸的笑容。
方云点了点头，算是致意了。这名白衣修士精魄级的修为，显然是某方势力派来，搜集情报的探子。
“不知道兄如何称呼？”
“姓方。”方云不欲多言。
这名修士怔了怔，随即笑道：“原来是方兄。方兄为帝一而来的吧！在下杨金英，比方兄来得早一些。方兄如果是为帝一而来的，在下说不定，能给你一些帮助。”
“哦！那就多谢了。”
方云挑了挑眉，不欲多言。
杨金英脸上浮现一丝尴尬的神色，知道方云不想和他多说，也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方云驻足峰顶，举目望去。只见不远处，光彩变幻。方圆五百里的范围内，箭影浮动，剑光飞旋。密密麻麻，数百万计的利箭、飞箭纵横虚空，那种气势，张扬、霸道，不留一线生机，完全就是纯粹的毁灭。
“好可怕的箭技、剑道！”
方云看着眼前的一幕，暗暗心惊。“帝一”和“落星辰”已经是十多天前的事了。这些利箭和剑光，根本不是实质，乃是两人强大的剑意和箭意所志。
两人离开虽有十多天，但最后出手的那股意志，却依然滞留虚空，凝而不散。才造成眼前这副奇特的景象。
“帝一”和“落星辰”功力暂且不谈，只是两人在“箭技”和“剑技”上的修为，就让方云暗暗心惊。
方云也算见多识广了。交过手的人，下至海外散修，上至上古宗派道统传人，再到天冲七品的宗派内天地强者，然而没有一个人，能够达到交手之后，招式十日不散。这必须要有强大的可怕的武道意志，以及“技近于道”的境界领悟。
方云修炼武道以来，经历过的对手也算多了。从天冲境的海外散修，再到上古宗派道统传人，宗门高高在上天冲七品，内天地长老，然后没有一个人能够达到这种地步。出手之后，招式十日不散。
方云神色一片郑重。他所遇到的同辈年轻人中，包括风太苍、君念生、刘彻、冥王太子在内，这些人曾经高高在上，远远超过他。但逐一被他超过。没有一个人像“帝一”和“落星辰”一样，展现出如此可怕的武道意志和技巧。
“御龙直第一人！武道后起第一人！”
方云喃喃自语。终于明白，为什么“帝一”能够长期占据天象榜第一。并且最后，以绝对的优势，率先踏入天冲境，远远的将众人抛在后面了。也明白了，为什么以“孟无伤”的转世身份，和一身《九丘》武学，都自认不如“落星辰”不敢挑衅他了！
这两个人平时不显山露水，但这一刻夷荒和狄荒边境，却是锋芒毕露。两个人展现出来的”是一种令人心中凛然的绝对优势。在众人面前，打开了另一扇武道大门！
方云第一次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力。这两个人，就像两座大山，悬浮在自己上下。垂下的阴影，正好将自己遮蔽。令人感到窒息。
他从未见过有人展露出如此令人惊怖的悟性和天份！这两个人虽然现在还只是天冲境的修为，但假以时日，必然是武道中，巨无霸般的存在！
突然，一阵喧闹的声音传入耳中：“小心，那里去不得！”
“哈哈！大惊小怪。嗯！贾南风，好歹也是天象机上有名的人物，怎么可能被几道虚幻的光彩所杀！”
“前车之鉴，后辙之师啊！那几个就是不听劝告，硬撞进去，才曝尸于此的！”
“嘿！别人不行？我贾南风就不行吗？我和别人能一样吗？好意心领，不用多说了。”不远处的一座山峰上，一名国字脸的青袍男子敝着衣，摆了摆手，丝毫没听几名武者的劝告，一头冲入了箭技和剑影之中。
“轰！”
一声崩天剧响，贾南风刚刚冲进去，还数走远，就身躯一滞，随后猛裂的爆炸开来，身躯撕的四分五裂，碎骨和血水满天抛洒，溅满一地。
“又是一个！不到黄河心不死。这些人都以为自己特殊，和别人不一样。真是自找死路！”
身旁，杨金英冷笑一声，轻声道。
方云这才明白。原本那片光彩外围，一具具尸体，原本是被“帝一”和“落星辰”残留箭招剑意震死的。他原本只以为，这里之前发生了战斗，这些是死于恩怨仇杀中的。毕竟，这种事情，在任何地方都是屡见不鲜。
方云心神一动，突然从山峰中，飘身走了下来。
“啊！等等！等等……那里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前几天，还死了个天冲一品的武道宗主，去不得啊！”
杨金英大惊，这几日，在这里，他可是看到了不少人，为了一探虚实，不信邪地闯了进去，最后爆体而亡。
每个人都觉得，只是一个交手后的痕迹而已，根本没什么危险。
每个人又都自认和别人不一样。别人做不到的，自己未必做不到。结果不少人，枉送了性命。
方云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走了过去。“帝一”和“落星辰”展露的是武道的另一扇窗子，两人交手时，勃发的武道意志，能将武道强者震死。却是让他心中一动，找一些借用两人交手，磨炼自己的方法。
“又来了一个！看来，这夷荒之地，又要多上一具骸骨了！”
“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死了也是活该！”
看到方云走进去，众人冷言论语。
“嗡！”
脚步踏入光彩范围的刹那，虚空一震，原本静止不动的虚空，仿佛水面投入了石子，惊起漫天涟漪。两股坚如磐石，锋如利刃的武道意志，仿如活物般苏醒过来，猛然轰入方云脑海。
方云只觉浑身一震，然后漫天灭绝性的箭影、剑意破空而来。恍惚之中，方云只觉得，看到两道蒙蒙光彩，屹立在万箭（剑）之中，同时向对方攻击。凌利的攻势，灭绝一切，面方云就在这两波攻击波及之中。
体内真气一震，猛然紊乱。在气机牵连下，方云体内的真气，猛烈震荡，就要透穴而出，与那漫天剑影对抗。
“好可怕的意志！”
方云心神一震，猛然停下脚步，凝神静对。他终于明白，这些人是如何暴体而亡的。并不是“帝一”和“落星辰”的功力有如何霸道。而是他们烙印在虚空的武道意志，在气机牵引的作用下，牵制、紊乱了对方的真气。从而导致这些武者，真气失控，从而被自己真气炸死！
方云心神内敛，控制所有真气。只将自己的武道意志散发出去，和这两人波散出来的武道意志相抗衡。
片刻之后，幻象消失，方云脚步迈开，“哒”的一声，便消失在了这片箭影剑光的边缘。
“这，这这！”只远处山峰上，杨金英目瞪口呆。方云收敛了气息，他只当方云和他一样，都是某方势力的探子。却没想到，居然是看走眼了：“他居然进去了！”
附近的山峰上，看到一幕。众人也是各自一惊，随即恍然，知道这人恐怕身份不简单。能进入“帝一”和“落星辰”交手区域的，至少都是天冲境的武者。
天冲境的强者极难见到，天机台向来也只设地变榜、灵慧榜和天象榜。此时见到一名天冲境强者，免不了有些兴奋。
方云向“帝一”和“落星辰”交手的中心区域走去。此是，虽然朗朗乾坤，但这五百里的范围内，却一片迷雾。游动的利箭、剑影犹如两股庞大的鱼群，在虚空中交叉，穿插。越往里，两人烙下的武道意志，就越发的强烈。感觉，就好像在十多天前，当场被卷入了“帝一”和“落星辰”的战斗中。地表已经被完全改变，许许多多笔直而锋利的划痕，纵横交错，浮现在地表上。望着这些划痕，方云脑海中，却浮现出另一副画面。那时交手时，使出的招式情景。
十多天前，“帝一”和“落星辰”的交手，他虽然不在场。但脚下满目疮痍的大地，却让方云犹如亲身经历那场激烈的战斗一样。
哒！哒！哒！
方云的脚步，不疾不缓，在这片五百里的光彩中慢慢前行。他微微闭上眼睛，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一幕幕不可思议的画面：一方是气宇轩昂，挥斥方道的少年，发如墨玉，随风摆动。他背着一个硕大的墨弓。有弓无弦也无箭。凌利的目光，如同出鞘长剑，望着空中。
而在他目光的尽头，则是一团模糊的虚影，朦胧的剑光。
“接招！”
少年猛然拉弓，以天地为弦，以日月为箭。射出的箭影，呼啸天地，无边无际。如同海潮。
而另一则，剑影浮动，漫天剑芒，如同旭日初升，光芒万丈，普照天地！
无尽的战意，充斥天地。电光闪烁，两个不世天才，夷荒边境，暴发出可怕的战力，挡者披靡！
越靠近中心，那股压力，便越发的强大。也方云的能耐，也不禁感受到了压力。
脚步放缓下来。
武道境界越高的强者，对于虚空中的武道烙印，就越敏锐。这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旁观了。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变成了，同时对抗“帝一”和“落星辰”两人。
四百里、三百五十里，三百里……二百里！
距离战斗中心，还有二百里时，方云终于停下了脚步，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在这个距离，虚空中的武道烙印非常强烈。几乎达到“帝一”和“落星辰”各自七成的境界。
来自区域中心的武道威压，汹涌澎湃。方云感觉自己似乎在同时对抗两股庞大的武道意志，在这两股强大武道意志的牵引下，连体内的真气，也有渲泻而出，难以控制的趋势。
“好可怕的威压！”
方云目光一凝，突然盘膝坐下。大地上，宛如磐石般，一动不动。同时，武道意志勃发而出，居然是要利用“帝一”和“落星辰”的意志，来磨砺自己，增强自己的武道意志。
十天之后，方云站起身来。前进五十里，在距离中心，一百五十里的地方，再次盘坐下来。
又二十天，方云再次前进五十里，在距离中心一百里的地方，盘膝坐下。
到第四十天，方云到达了距离中央五十里的地方，这一次，方云没有再前进。也不可能再前进了。就在方云左、左右各自五十里的地方，一股苍茫、古老、灭绝一切生机的箭意，和一股张狂、霸道，万剑称尊的剑意，各成化为一道无形的气旋中心，隔着五十里的距离，互相对峙。如果从天空俯看，就能看到。方云站立之处，和那两道气旋中心，两者之间，距离正好相等，形成一个完全对称的三角形。
在这种距离内，方云相信，不管“帝一”还是“落星辰”都不可能再前进一步。因为这等于是同时对抗自己和“落星辰”或者自己和“帝一”。
“真气滞空的要诀，原来就在于，武道意志与真气相融，不分彼此。”
方云心中若有所思。随即脚下一踏，“轰隆”方圆八百里内，大地震动。随即一股强大的武道意志，化为一道青色精芒，直冲云霄，与“帝一”、“落星辰”留下的气旋，分庭抗礼，互成犄角之势。
“嗡！”
异变突起，原本只有五百里的箭影剑光，突然爆涨三百里，再次扩展到八百里的距离。原本的箭影剑光中，赫然多了一道道青色，蜉蝣般的青色光芒。这种青色的光芒，与混合箭影剑光中，与两者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在武道境界上，“帝一”和“落星辰”都是天冲五品巅峰的修为，比之方云天冲三品的修为，高出两个境界。
在境界上，方云虽然还不能抗衡“帝一”和“落星辰”。但在武道意志上，方云却当仁不让。这道武道意志，便是实力的证明，也是一种对“帝一”和“落星辰”的宣言。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得不承认，方云和“帝一”、“落星辰”这两名天之骄之间，还有些差距。但方云并不相信，这种差距会一直存在！
“怎么回事？这片光彩笼罩的区域，怎么扩展了？”
“咦，那是？好强烈的武道意志！”
“刚刚有个天冲武者进去，该不会是他造成的吧？”
众人察觉到这一幕，不禁议论纷纷。
“可以离开了。”
方云却没有在乎这些，身形一纵，立即化为一道长虹，鸿飞冥冥。
北溟位于中土极北。方云从夷荒离开后，越往北，气温越低，气候越冷。这种变化，在植被上，表现的尤为明显。
最开始的时候，是成分的森林，郁郁葱葱，接下来是平原，草木调零，镀着一层霜，流露着浓浓的寒秋之意。再往北，便是那种细碎的沙砾地。许许多多的低矮沙丘，在阴暗的天空下，泛着冷光，那是一层薄冰。
气候的变化，非常的剧烈。刮过的风，利的像刀割一样。以致于，方云也不得不运气真气，卸去这股寒意。
“哗！”
远远的，一阵海浪起伏的声音，混在冷风中，从北方“哗哗”的飘送过来。方云驻足虚空，举目往去。只见大地的北方，地平线处，一片浩大无边的海洋，在大地北极徜徉。
在这片浩大的海洋上，飘浮着许多厚达十多丈的巨大冰块，冰块与冰块之间，是深冷的海水，一些高低不冷的白色冰山，随着海浪，载沉载浮。
这里就是北溟了！
北溟的海岸，往南延伸一千多里。都是荒无人影的地方。这种地方，不能耕种，也不能放牧。而狂暴的海洋，和深藏在海洋底下的巨大凶兽，也不是夷人和狄人可以随意捕猎。
所以，这里很早之前，就成了死了。除了一些冒险者，很少有人进入北溟。
“儒家《海外志》曾经记载。北溟之前，还有一块不大的陆地。虽然远没有中土神洲大，但却也比大瀛州大上一些。儒家将这片大陆，称之为溟荒。传说中，溟荒也有人居住，并且还成立过国家。不知是真是假，若有空，也不妨去看看。”
方云心中暗自思量道。传说有真也有假，溟人的事情，方云不清楚。不过，玄鲸裂海大帝的存在，却是武道界许多顶多强者公认的事实。
身形一晃，方云便向着北溟深处掠去。
北溟的天空，长年阴影，光射不到，所以海水，呈现出深暗色。深入北溟之后，一些北溟生物，渐渐出现在方云的视野之中。
一枚枚巨大的黑鳍，浮出水面。在北溟中逡巡，游动。从天空看下去，能够看到大量的暗影，飞快的游动。这些暗影，最小的都有一艘战舰大小。
“溟兽在海度深处，必须得潜下去，才能找得到。”
方云心中暗自思量着，就欲沉入海底，去找寻溟兽。
“哗啦啦！”
突然之间，一阵巨大的声音东面传来，钢铁撞击冰块的“铿锵”声，有如雷霆一般，远远地传了过来，声势非常宏大。
方云眼睛微眯，望着东方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微一思考，方云纵入“天地万化钟”内，然后隐藏在一块巨大的冰块上，随之载沉载浮。
片刻之后，一波波近千丈高的海浪，如万马齐喑，从东方的天空，席卷过来。海浪的背后，一艘略有些沉旧的，万丈高的钢铁大船，破冰而来。所有的异动，不管冰块、冰山，还是北溟表面的一些巨大海兽，被钢铁大船一撰，都纷纷或者破碎，或者鲜血淋淋，沉入海底。
“钢铁楼船！”
方云潜藏在海底，看到这一幕，不由低呼一声。这明显就是大周朝工部，专为大周水师特制的钢铁楼船啊！数万丈高的船身，即便在海中，也如悬浮陆地般，庞大无匹。
那股气息，极其惊人。
钢铁楼船，影影绰绰，气息非常驳杂。看不到一个大周的永师官兵。而且朝廷对于钢铁楼船，极重维护。每年，都要进行两次大的维修的例行维护。绝不会出现，外壳沉旧，还在航行的情况。
“走了。朝廷和海族交战许久，有输有赢。虽说胜多败少，但自水师成立以来，也损失了不少钢铁楼船。这艘应该就是被掳掠过去的钢铁楼船，只是不知道，怎么会到了这些方外修士手中。”方云观望着外面，细细思索道。他收敛了一身气息，天地万化钟贴在一块浮冰下面，载沉载浮。若非有心，绝对难以发现。
钢铁铁船在北溟破冰而行，声势极为浩大。方云想了想，不动声色的控制依附的浮冰，飘向钢铁楼船航线之外的地方，小心的避过了钢铁楼船地撞击。
钢铁楼船的边缘，几名羽衣道冠，衣着华丽的年轻道人，正站船舷上。这些人纵目四望，自有一股凛然的威压和霸气。
不过，有些让人奇异的是，钢铁楼船上的道人，有正有邪，有道有魔，也中土的，也有海外的。众人衣饰各不相同，但却非常鲜艳，华丽。
所有的修士，不管穿着的是何种衣袍，但在左胸位置，都统一用黑色的丝线，绣了一个同样的标志。那是一副河流，淌过山谷的绣画。不过，其中的河流，不是从西向东，而是逆流。
“千山沉浮，冰飘万里，端的是好一副壮阔的景象啊！北溟，北溟……果然与我中土大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