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魔天子-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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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诗蔺还是第一次见到漠如此充满执意的眼神,在她的印象中,还以为他不会对任何事太在意,道:“魔族之人杀了我万千族类,每个人族之人皆将魔族之人恨之入骨,我岂有不恨之理?”
“是的,每一个人族之人皆应恨魔族之人入骨,因为魔族之人杀了太多人族之人。但每一个魔族之人也恨人族,因为人族也杀了我们太多同胞,有谁想过要放弃这种恨呢?这本就是一个充满仇恨的世界。”漠苦笑着摇了摇头,望着湖面泛动的银光。
法诗蔺心中震动,她之所以恨魔族,是因为魔族残忍无道,杀了太多人族之人,却从未站在魔族的立场去想过,魔族在杀人的时候,同时也遭受着被杀,他们同样是受害者。这就顿时让法诗蔺心中的恨变得没有意义了,甚至是一种愚昧。“这种恨难道是两个不同的族类所导致的吗?谁又愿意死亡?谁又愿意战争?是人族,还是魔族?”
她仿佛感到了漠心中那种无奈的凄楚,那是一种彻悟。她觉得自己对魔族之人的仇恨是如此盲目,如此可笑至极,就像是两个对骂之人在笑对方的粗鲁。
但法诗蔺的心又马上一紧,“不,魔族皆是狡猾之辈,自己切不可受他的骗。”可随即法诗蔺又在心里笑自己这种担心的无聊,“事实不是摆在这儿么?难道自己连分辨是非的能力也没有?”
尽管如此,法诗蔺总觉得自己应该有不赞成漠的观点的理由,她不知为何害怕与漠有着共识。这种感觉微妙得连她自己都无法弄清楚,她只是觉得不应该被漠的感慨所感化。
法诗蔺冷嘲着道:“看来你倒是一个多愁善感之人,而且心地也不错。”
“所谓人族、魔族、神族只是一种信仰的区分,并无何本质的区别,更无仇恨可言,皆有着肉体、灵魂、思想,是一部分人导致了相互间仇恨的产生。”漠说道,并不在意法诗蔺的话语。
法诗蔺道:“你这些话似乎是说给我听的。”
漠抬眼望向法诗蔺,道:“是的,这些话是说给你听的,我不希望在你的心中有这种毫无意义,甚至愚昧的仇视。”
漠的语气显得极为真诚。
法诗蔺将视线转向天上的月亮,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这沽名钓誉、不知所谓的论断?”
“你一定要相信,我需要你帮我。”
“要我帮你杀了古斯特?”
“是的。”
“你以为我会帮助一个魔族之人吗?”
“你会的,你曾经答应过考虑。”
“你很自信?”
“我相信你不会失言。”
“你为什么要杀他?”法诗蔺又将视线转向漠的脸上。
“因为他体内有着魔族天脉。”漠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了出来:“魔族天脉是魔族圣主出世的象征,若是圣主临世,人族、魔族、神族又会发生一场大战,到时更是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所以我要阻止这场战争的发生。”
法诗蔺没想到古斯特竟会是魔族可能出现的圣主,可他却属于人族,她感到不解,于是问道:“你似乎在骗我,谁都知道云霓古国好色的大皇子古斯特是人族之人,而你却说他是魔族的圣主。”
漠道:“他并不是真正的古斯特,真正的古斯特已经死了。”
法诗蔺大惊道:“那他又是何人?”
漠显得茫然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
法诗蔺显得不可思议,但漠似乎并没有骗她,她感觉得到这一点。
她炯炯有神的目光望向漠,牢牢地锁定漠的眼睛,问道:“你为什么要我帮你杀他?”
漠正色道:“因为我从没有相信过人,但我相信你,惟有你能帮助我,也只有你才可以帮助我。”他的眼睛中有着似火一般的东西在燃烧。
法诗蔺的心感到了火的温暖,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一种充满力量的温暖。
但她将心底产生的强烈反应压了下去,平静地看着漠,看着那张淡淡的脸。
良久,法诗蔺道:“我现在无法给你答复,但我会考虑。”
漠的脸上微微露出一点笑意,淡淡的笑与脸上的淡漠交融,他道:“我相信你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的,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
法诗蔺也笑了。
清凉的夜风轻轻地吹拂着两张脸上的笑,湖、山、月在静谧中毫无声响。
△△△ △△△ △△△
影子没有死,他又做了一个梦,再次梦到了影,但这次却是与影欢好了一场,激情的释放让醒来的他感到一种浑身的舒泰,更有着甜蜜和温馨。
他摸了一下前胸,伤口却已经不见,只是隐隐有着在天牢里所做的梦中被影所刺的那处伤痛。
他知道自己不会死,在天牢做梦醒来,遇到天衣时他就知道,那是梦的启示,但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此时,他所在的环境让他感到陌生,是来自心灵的陌生,或者说,此时不是他想象中会出现的地方。
——这是一间草舍,他所躺的是一张干硬的木板床。他从床上爬了起来,正欲走出草舍,看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俏丽清纯的面容,几绺被风吹乱的乌黑长发间或地遮着俏脸,婀娜多姿的娇躯轻裹着淡灰的素衣,让人感到舒心和清爽。
这女子娇脆的声音轻喊道:“殿下醒了?”
影子不由得一声轻笑,忖道:“自己现在不是站立着面对你么?怎么问出这等有趣的问题?”但他还是道:“是的,我醒了。”
这女子掩口轻笑道:“没想到殿下是这样一个有趣之人。”
影子望着这女子可人的样子,饶有兴趣地道:“那你眼中的大皇子殿下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女子又是灿烂一笑,显得有些天真地道:“我眼中的大皇子应该是一个骄横无礼、自由散漫、咄咄逼人、不可一世之人,而且据说他是一个特别好色之人。”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这女子把影子从上到下重新地审视了一遍,显然是想从他身上找到是否好色的“罪证”。
影子不由尴尬一笑,这女子的目光让他有一种全身衣服被剥光的难受感,丝毫不比上次艾娜剥光他衣服时的感受差。他苦笑一声,道:“没想到我在你眼中是这等形象,真是失败,看来我要重新检讨一下自己了……”
“咯咯咯咯……”
没待影子把话说完,这女子便大声笑了起来,甚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这是殿下的真心话么?殿下会在意一个小小女子对你的看法?”
影子正色道:“当然。”
这女子看了影子半晌,似乎在确定影子所说之话的可信度,半晌她才说道:“其实……殿下是一个很可爱的人,这是我见到你时最深切的印象。”
“可爱?”影子大吃一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与“可爱”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这女子肯定地道:“是的,殿下是一个很可爱之人,就像蓝儿一样可爱。”
说着,这女子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红润,转身跑了开去,留下一串轻快的笑声。
“可爱?”影子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他还在想着这个用在自己身上似乎并不恰当的词,自语道:“我会可爱么?就像蓝儿一样可爱么……她叫蓝儿?”
这是一个明快的名字,和那轻快的笑声一样。
影子也一笑,很轻松的笑,因为他认识了一个爱笑的蓝儿。
影子走出草舍,在他眼前出现的是一处明净悠远的山谷,山谷中间是一面平滑如镜的湖泊,湖中间有一处小亭,与四周的山隔绝,静临湖面之上。
“山色如黛,湖光幽蓝。”影子情不自禁地赞道,他曾经到过不少名山大川,虽然也见过不少新奇的自然景象,但是似这般明净、通透之感的景象他却从未见过,心境仿佛回归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一只不知名的飞鸟平滑着双翅从湖面飞过,轻触湖面,惊起些许涟漪。
影子的心一阵急跳,仿佛这飞鸟划破的不是湖面的平静,而是影子心的平静。
飞鸟发出一声鸣叫,山谷内,水面上,叫声连绵回响,经久不绝。随即飞鸟便朝如黛的山色深处飞去,转瞬即逝,而湖面上的涟漪,山谷内的回响,也相随消逝,一切回复原先的幽静,仿佛根本就未曾有这样一只鸟,作着这片刻的惊扰。
影子想起了“雁过寒潭,雁过,潭不留影”的至境,这是他心中美的最高意寓。而此刻,此情此景,虽然少了一份内在的不可言传的情愫,但它对影子的视觉、思维的冲击,让他心中美的最高意寓更形象化,更具体化。
影子很入神,连已经有人与他并排站在一起都丝毫无察。
站在他身旁的是一个女人,并非蓝儿,而是另一个女人。影子脸上的神情也出现在了这个女人脸上,惟一所存在的差别是这个女人对此情此景多了一份习惯性的淡然。尽管如此,但仍可看得出,眼前景象的美被她的眼睛与心珍视着,就像珍视着与这景象同样美的她的容貌一样。
女子没有言语,她只是静静地陪着静静而视的影子,些微的风侵扰着她天蓝色的裙角与乌黑细滑的发梢,让她的身姿多了一份曼妙和灵动。
天,已是淡黄,幕色渐上,远近之间因模糊、朦胧而平添些许神秘。
当明亮的光线完全消失时,整个山谷便显得更加静谧了,而静谧背后潜藏的另一种生机开始在无形滋长。
影子轻吁了一口气,心神这才完全回归身体,而这时他也感到了站在身旁之人的存在,正欲发话之时,身旁之人已道:“世人都认为光明与黑暗是不能相融的,原来光明与黑暗是不可分的,本为一体。”
影子心中大为诧异:“这不正是自己心中所想所思么?”他转眼看去,看到了朦胧中完美无瑕的侧面,他心中又是一惊,这个侧面是如此熟悉,仿佛突然从心中跳出来一般。
“你、你是谁?”片刻间,影子竟然不能让自己的心保持平静。
这女子没有回答,却反问道:“殿下可知道自己是谁?”女子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前方。
影子的心霎时平静了下来,悠然地道:“既然你称我殿下,我想我应该是云霓古国的大皇子才对。”
女子发出一声轻笑,道:“一个十分有趣的问题得到一个十分有趣的回答。是的,既然是殿下,就不可能再是其他人,小女子失礼了。”这女子说着,便将俏脸转而面向影子,露出浅笑。
影子仔细辨认着眼前这张脸,却又越发显得陌生,他也轻轻一笑道:“应该是我冒犯、唐突失礼才对,怎又轮到小姐陪不是?”
“没想到殿下是如此礼让之人,既然我们都觉得自己有失礼之处,那也就不用再谦让谈论这个话题了。我想殿下目前最为关心的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又是何处吧?”
影子微笑着道:“我已有此等想法。”
这女子道:“很抱歉,我所能告诉殿下的是,是有人将殿下送至此处的,而接下来,殿下在此处将会与我们相处一个月。”
影子显得极为不解,道:“这又是为何?你口中所指的‘我们’又是谁?”
“很抱歉,我不能给你任何理由,况且许多事情本身就没有理由,就算找出所谓的理由,也只是骗骗人而已。至于‘我们’,是指我及蓝儿,按年龄殿下可以称我为姐姐,这一个月中,我们三人会一起度过。”说这话的时候,这女子的语气让人有一种不容拒绝之感。
影子道:“看来此事已经有人安排好了,由不得我自己的意愿。”
“可以这样理解。”
影子轻笑一声道:“这让我想起了一句话。”
“哦?”这女子颇有兴趣地道:“不知是什么话?”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女子当时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道:“这是一个颇为有趣的比喻。”
第十一章 情人之泪
深夜中的云霓古国皇城如一只沉睡中的雄狮,安静、平和,天衣手下的禁卫队不停歇地来回巡视着,保卫着这沉睡的雄狮在梦中神游,不被人所侵扰。
天衣亲自率领着十名一级带刀禁卫,巡视着皇城各处,为了云霓古国,为了圣摩特五世的安全,这是他每晚的必修课,无论刮风下雨,他都毫不懈怠。
正因为如此,天衣才从一个游历于幻魔大陆的剑士成为云霓古国不可替代的禁卫头领,对于一个游历各方的剑士来说,这无疑是能够达到的最高荣誉。
整齐的脚步声踏碎了夜的寂静,锃亮的铠甲在月光下闪动着银光。
天衣深邃冷峻的眼光巡视着夜空下的每一处所在,连在墙角快速爬动的蟑螂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夜很静,一如往昔。
天衣均匀移动的步伐停了下来,身后十名禁卫也停了下来。
天衣左手接住剑柄,蹲下身子,他的目光落在淡淡的月芒下隐约闪动着暗沉光芒的一小片东西上,他用手轻轻拾起,是一片深红色的花瓣,花瓣上滚动着一颗晶莹的露珠,那隐约闪动的光芒就是通过露珠反射出来的。
面对着这一片花瓣,天衣半蹲着身子半天没有移动,他的目光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这一片花瓣和那一颗露珠,仿佛他看到的不仅仅是一片花瓣、一颗露珠,透过它们,他看到的是背后所代表的一些传说和一些人。
不用说出来这背后到底代表的是什么,只要记住这片花瓣和这一颗露珠就足矣,它们有个好听的名字——情人的眼泪。
“情人的眼泪”代表着的便是不可能中的可能,是失去的凄苦,是毁灭……
天衣从怀中掏出了一只锦盒打开,将那一片娇艳鲜红的花瓣和晶莹剔透的露珠小心翼翼地放进锦盒,因为传说中有一种说法,若是能够将“情人的眼泪”保存到她杀你之前,你便可以在死亡前求她办一件事。但这仅仅是一个传说,从来没有被实践过,因为还从没听说过有人将“情人的眼泪”保存到自己被杀之前。
天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收到“情人的眼泪”,他现在所能够做的是保存这一片花瓣和这一颗露珠。
天衣将锦盒托在掌心,缓缓站起身来,举步继续向前走去。他身后的十名禁卫看着天衣的样子,以相随数十年的经验,他们知道头领遇上了极大的困难,虽然天衣一句话也没有说。
十名禁卫相互对视了一眼,以多年的默契,他们的手同时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他们的心同时刻下了“以死相护”四个字。
十一人沉稳有力的步伐均匀向前移动着,整齐划一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紊乱之感。
夜风卷着地面的屑尘在十一人周围飞舞着。
夜,此刻显得格外的静谧。
一道暗影自天衣眼前飞逝而过,“锵……”十名禁卫的刀同时离鞘半尺,便又停住了,从眼前飞过的只不过是一只夜鸟。
裸露的半尺刀刃闪动着凛冽的寒芒,慑人心魄。
天衣没有说什么,继续往前走着,那只夜鸟引起的惊乱不单单是十名禁卫,也许还包括他自己,只是没有透过任何痕迹表露出来而已。
左手掌心托着“情人的眼泪”的那只锦盒在夜中越发显得珍贵了。
天衣带着十名禁卫沿着长长的皇城卫道远去,威武的身影,有力均匀的步伐在夜色中渐渐淡去,惟有那只锦盒在眼前仍然很清晰地存在着。
城头之上,一个人的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融入寂静的皇城夜色之中。
是那种坏坏的笑。
△△△ △△△ △△△
天将破晓。
天衣拖着沉重的步履,终于回到了家里,此刻他才轻吁出了一口气。
一个女人满面含笑地迎将出来。
是他的妻子思雅。
思雅轻柔地道:“你回来了。”
天衣点了点头。
思雅细步而上,欲替他解下腰间的佩剑,天衣制止了她,道:“今天我要枕剑而眠。”
思雅略为诧异,她望着丈夫的神情,从脸上她确实发现丈夫今天与往日不同。
天衣别开妻子,兀自走到房间的桌前坐下,将锦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面上。
思雅看着丈夫的异样举动,走上前去,双手握住天衣那只冰冷的左手,温柔地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天衣没有出声。
思雅又道:“你要知道,我们是一体的,在成亲之时我们已经盟誓,就算是天大的事情,我们两人也必须一起分担!”
天衣看了一眼妻子温柔的眼神,冰冷的手感受着妻子体温的传入,还有自己与妻子几乎同步的心跳,一刹那间,他仿佛感到了自己与妻子是真正的一体的。
突然,天衣哈哈大笑,随即将娇小可人的妻子一把揽进宽大的胸怀中,道:“傻瓜,瞧你刚才着急的样子,我是骗你的。我天衣乃堂堂云霓古国禁卫头领,能有什么事?又会有什么事?这样做都骗得了你,看来我的妻子现在是变得越来越可爱了。”说罢在思雅的俏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在天衣怀里,思雅一阵脸红,每次与天衣亲热时她都会脸红,娇嗔道:“你好坏哟,每次都欺负思雅。”
天衣胸怀大畅道:“只有这样,我才能够见到我美丽的妻子可人的模样,你可知道你担心我时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而且,只有这样,我才能够不断地告诉自己,我的妻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好的女人,要不然,哪一天被皇宫里哪一位漂亮的女人一不小心打动,跟着她跑了,那可就后悔莫及了。”
思雅满脸幸福地道:“每次欺负我后都用这些话来哄我,要是哪一天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都不知道该相信还是不相信你的话。”
“那你就不要相信,因为你的丈夫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他不会出什么事,更不能出什么事。”
说这话时,天衣的声音很大,因为这些话不仅仅是对妻子思雅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为了心中的信念,为了妻子,他绝对不能让自己出事,就算是“情人的眼泪”又能如何?或许,所谓的“情人的眼泪”只不过是一些好事者编造出来的一连串动人的故事而已。
躺在天衣的怀里,思雅感到很幸福,她最爱听的就是丈夫说的这些话。当初,她就是被丈夫的英雄气慨所打动,成为今天他的妻子的,尽管当初有着众多的追求者,而在今天看来,这是她这一辈子所做的最明智的选择,尽管天衣当初只是一个落魄的游历剑士,与众多王孙公子相比,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差得很远。
思雅幸福的目光落在了桌面上那只精致的锦盒上,锦盒的纹路与色调是她平时最喜爱的那一种,适才没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