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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唐朝好男人-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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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说不来,现在也算罢了,与其在高丽上受罪,不如送了家里能有个温饱。”这话与其是说给管家听,还不如说是安慰自己。看到第一眼就觉得心里扎得慌,年纪都不大,一张张麻木的脸早就分不清楚美丑,没有性别,就好像一堆木头,包括那些人干一样的小孩都面无表情,不哭不闹,被身后的大竹竿一拨拨驱赶。不让颖和二女出来是对的,本就不是她俩应该看到的情景。想想达莱当年的遭遇,这丫头可怜人,以前老嫌她不合群,如今想想那一张张瘦脸,往后再不怪她了。

第265章 刺客?

没有一模一样的人,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别指望人人平等。这话说得有点伤自尊,却也如实的反应出大自然赋予种物之间、种群之间难以更改的烙印。肉食动物是这样,猪、马、牛、羊也一样,强者有优先进食和优先传递基因的权利。

当然,人就厚颜无耻得多了,一边骂别人禽兽,一边干着禽兽不如的事情,就好像自己已经脱离脊索动物门的范畴,不齿于大张旗鼓干一些亿万年前还是亲戚关系的物种干的事。于是,优先进食和传递基因的权利被神圣化了,偶尔有维护远古祖先传统的行径被指责成响马和强奸犯,看来复古不一定是好事。在这个大风气下,大家关起门偷偷的干就对了,表达起来也风雅顺耳,周公之礼或强迫对方一道行周公之礼,反正周公死好多年,也不会管你是主动行礼还是被动行礼。

这么一修饰就好听得多,若有人踌躇满志地大杀四方,侥幸成为人中龙凤时,或许夜深人静时也会问自己:我为什么会这么干?真的是为中华民族的崛起而穿越吗?然后细细剥缕,先将自己的思想纯净化,然后追溯源,穿梭在自己意识里,抛开救民于水火等不切实际的想法,顺了主线摸索,发现空旷的脑海里就俩字——活着。

顺着活着展开单线联想,为什么活着?怎么比别人活得更好?很遗憾,如果还能面对现实的想下去,真正的答案出来了:优先进食、传递基因的权利。这时候通常会出现两种情况。一是告诫自己,这是个过于幼稚的恶梦,快睡,明天一醒来就好了;二就是激烈,尤其喜欢在别人面前标榜自己是正人君子的家伙,一时难以接受自己的返古意识,翻身起来捶胸顿足,靠!我他妈原来是个禽兽!

当然,偶尔也会出现第三种特例。嘿嘿一笑,悠然道:我本来就是禽兽。

当然,我是属于第一种,因为我是个实在人。虽然偶尔也有返祖的冲动或类似情况,但我会在睡梦中原谅自己,悠然自得地面对明天,或者面对达莱似有似无的敌意。

“你在恨我。”为了这些流离失所的苦难人群,我大义凛然地朝农家请了两天假。或者三天?忙活半天,一身疲惫的我还要面对达莱情绪化的目光,我无视。

达莱被动地摇摇头,可目光显然没有以前那么柔和,显得生涩起来。

“恨就恨,你又打不过我,我不怕。”无耻地拨楞下脑袋,临了还嘿嘿笑了几声,学足了南霸天的架势。

达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虽然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可涨红的脸颊出卖了自己。

“有时间和我斗气,不如想想怎么能让那些难民赶紧成为咱家作坊的合格员工。”踹过一个板凳,“坐下,再站着就背过气去了。”

“请……”达莱没理脚下的板凳,“请您放过她们。”

“我怎么她们了?”无耻地弹弹茶碗,“因为理发?”

“求您了。都是女人,衣不遮体的几千里路下来所有的尊严丢在通往天朝大国京城的路上,总算有口饭吃,就是想有口饭吃,就让她们保留女人唯一的……”达莱话说到这里有点哽咽,嘴唇哆嗦着说不下去。

“干干净净不是很好吗?”摆了摆手,“头发比命还重要?罗嗦有什么用?该干啥干啥去。这才开始,后面还得忙呢。”

达莱没动,噙着泪水看着我,低声道:“您这样不对,和往常不同。”

“有区别?你指的是我?胆子不小啊。”这话头次听,大家都夸奖我几十年如一日地懒散,到达莱这里就发生变化了。

达莱见我问话,紧张四望,低头轻声道:“婢子当时来的时候您也没有这样对待过……”

“哦,当时我忘了。”实话,首先见是个女孩,身上还被忠犬咬伤,心软,赶紧医治,忘记防疫了,幸亏达莱还健康,要不真是大祸临头。“真的,要不是你带了伤又不知道底细,有可能给你也剃了去。”指了指板凳,“你坐下,现在拿你当王家人,该说的话也得给你说。”

达莱委屈地坐了板凳上,低个头,就像我在抢她钱。

“剃头是为她们好,当然,主要是为咱们着想。你从战乱过来的,知道当时是个什么场景。乱刀砍死的,马踏死的,反正死来死去,什么病都出来了。”笑了笑,指了指头发,“你敢说当时头发里没生过跳蚤、虱子?”

达莱不知道我指什么,以为我羞辱她,脸挣得通红,“有!”

“你气什么,不过也算进步,知道气了。没什么好丢人的,我身上也生过,不过万幸的是我生虱子时候没得瘟疫,所以大家都没事;你想想,那东西喝血,死人身上爬爬,有病的身上喝两口,它不知道饭后擦嘴吧?蹦来蹦去沾了有病的血嘴再啃到好人身上,传染病怎么得的?大部分就是这么来的。这时候不下狠心根除,往后几百人,甚至会庄子都跟了出事……”抬头发现颖站我跟前正抽抽个脸婆娑双臂,笑道:“什么表情,轻手轻脚地过来连声音都没。”

“怪渗人,不打搅您,还得去安排。”颖龇牙咧嘴走了。

“看,明白不?”

达莱点点头,“可她们不知道,她们不知道咱们想干什么。”

她们,咱们,达莱这话我爱听,至少在我跟前知道重新划归一下自己的立场,“嗯,你就是去说也没用。怕成这样,谁也听不进去。吃的喝的不短,有穿有住,时间长也就好了。”

“万一有人……”

“你怕她们死?看,我现在剃了你头发,说不定你就上吊了,可她们不会,一个时期一个想法。能在战乱中活下来,能千辛万苦跋涉千里过来的,都是顽强人,对她们来说没有比活下去更重要的事了。有没有头发没有多大影响。”说着站起身来,“现在带我去看看,让你去造纸作坊买些干草料办好没有?”

“铺上了,就是织造作坊不让架火,只好在外面庄户家支锅熬姜汤。”

“就行,夏天,有遮风挡雨就足够了。这些天要控制她们饮食。不能多,一点点加,尽量少带油水,你挨过饿,知道其中道理。发现生病的赶紧隔离,请周医生救治,不能包庇,你心软,我得提前给你交代,等都传上病,官府就得插手了。到时候一个也活不了。”伸手取下蓑衣披好,“管家还在那边?”

“在。”达莱撑了把伞,跟我后面,小心问道:“这些人有没有工钱?算什么身份?”

“先还帐,还满再算工钱。”才挖的过水渠,下雨积深了。伸手扶了达莱一把,“安置好问夫人要账本。”

“还帐?”

“从贩子手里接人不要钱啊?千十里坐马车来连吃带用,什么不得有花销?分摊下去,该多少是多少,救人是救人,可不能折本。”这属于和内府学习,人家那么大场面都严格要求自己。小小王家没有理由搞特殊化。“至于身份,等稳定了再让夫人报到官上。哦,差点忘了,登记下,看看都是哪的人,要是高丽的就和百济、新罗区别对待。”扭头笑了笑,“那边话一样不?”

“能听出来,胡账房的女人已经请过去了。”正走着,达莱朝对面过来推空车的杂役吩咐道:“让他们再送两车黄米。”

农户家院落里支了大茅草棚子,几口大锅翻腾着香喷喷的小米稀饭,闻得人食欲倍增。“盐,熬咸稀饭。”招呼几个杂役砸盐,这些人长期得不到补充盐分的机会,本就缺乏抵抗力,一旦觉得安稳,松懈下来容易闹病。

钱管家正在织造作坊操持,陆续有剃了头发换了干净衣裳的送过来,来一个管家登记一个。一个个都瘦得怕人,十多岁小女孩的衣裳穿身上都晃荡,再加上个光头,没看像,管家只管埋头登记,硬是避免抬头看人。

厂房盖得大,又没几个人,说话还带了回音,登记完就抱一把草料蜷缩到大厂房角落,外面雨天本就阴暗,前面点了灯笼还有点光亮,后面光看人影,隐隐绰绰如同鬼屋。

招呼提碗提粥桶的下人进来,扭头对达莱道:“一人一个陶碗,让她们用得仔细些,摔了从工钱里扣。招呼都过来领碗吃饭。”近前几步来到管家身边,“钱叔,带小孩的统计出来没?”

“二十二个。”老钱指指门前专门拿石灰撒出来的白线,“全这边单独安置。达莱,那边房子收拾出来没有?”

“他们正在赶。”达莱用外语问话,一个个发了碗筷,多半碗稠糊糊小米粥散发诱人的香气,顾不得形象从黑暗中钻了出来。

“你就问话,碗筷舀饭让旁人干。赶紧都登记出来,夫人着急留册子。”朝钱管家招呼道:“钱叔,忙一天了,这边交给达莱办,咱回去洗澡吃饭。”

真舒服,洗饱吃足,在炕上惬意地做伸展运动,颖则算盘打得山响,账本翻来覆去。“二女,过来互相按摩。”

二女喜气洋洋扑了过来,颖随手一个枕头正中二女脑袋,“这么算下来,一人将近一贯的本钱呢。”

“按理说贵了点,不过看在是马车送过来的就算了。”二女下巴用力压我肚子上,两手乱摸,试图打断我和颖的对话。

“妾身寻思报户籍的事,这么大本钱买回来,早早报了户籍就亏了。要不就当舞姬养到家里?”颖翻了一打契约出来,“管家下午送来的卖身契,都是在人贩子手里签好的。”

“这不合说法。换了去,都换成欠帐的契约,这个和内府早有说法。咱家这生意招人眼红,别给人家拿了把柄。”

“欠也成,一人五十贯?”颖财迷的拨着算盘,“三百二十人,一万六千贯!”

“小心老天爷下雷劈你!”抱着怀里发笑的二女,朝身上抓了几把,“一人两贯钱。用心干两年就还清了。年龄都不大,愿意嫁人也由人家,咱家也别造孽。”

“可惜的。过两年还得买新的?”颖写写画画改了份契约拿给我看,“帐还清后,带了工钱至少在咱家干够四年才成,不挡她嫁人。”

点点头,不算过分,前后六年也就把大劲过了。

第二天一早,达莱红个眼睛跑来汇报。一干人都安排妥贴,钱管家亲自带人过去换契约,说着从怀里摸了个名单递给我,“高丽三十七个,新罗六十七个,其他都是百济人。”

“哦,你可以放心了,夫人也更高兴点。”大唐子民只有三十七个的话,当天去报户籍都不亏。“赶紧去休息,熬一宿了。让丫鬟先伺候你消个毒。”

等我赶到,三百多人刚开饭,依旧是黄灿灿的小米粥,三百多光头闪烁,美很美很。正叫过管家咨询情况。光头中突然扑过来一位,亏得二娘子手疾眼快,瞬间横我向前一脚跺翻。

“靠,敢行刺!”只感觉那人朝我来的,二娘子身手又是那么矫健,“捆了!”

二娘子没等我话音落地,早已上前手脚并用。一阵惨叫夹杂了‘咔吧’声过后,二娘子又退了回来,“成了,全卸。”

“翻译!”胡账房小妾这几年养得白白嫩嫩,一阵香风,俏生生跑了过来。“哎呀!你用得啥?”呛很,想哭,止不住流眼泪的冲动。已经肯定了,就是二女和兰陵用起来闻得人周身通泰的那种高档货,胡先生近水楼台就给他婆娘抹成催泪瓦斯。“去问问,她为啥行刺我,问完告诉二娘子。”屏气说完猛朝后退两步,终于可以呼吸了。

“侯爷,小的好像能听懂她话。”二娘子没等翻译官开始工作,先站了催泪弹身边欣然几个深呼吸,看来他对这种味道有偏好,心满意足地报告道:“她刚刚过来喊的是咱们的话。”

“哦?喊啥?”朝地上瘫痪的女士望了眼,“怎么不喊了?”

“下巴卸了……”二娘子不好意思地挠头,趁我没踢他前赶紧上去又给安上。“等下就能说话,小的听她刚扑过来喊‘救人’。”

“嗯!”抬手就朝二娘子一记黑虎掏心,“猪脑子,给都安上,一个干巴瘦女人,至于给大卸八块?”要说这心里素质,钱管家不如人家难民,老头被刚刚一幕惊得直抹汗,可三百多女人带孩子,没一人吭声,该吃吃,该歇歇,竟然没一个朝过看的。

“你刚行刺?”我蹲了那女人跟前打量。二十多岁年纪,鸭蛋脸给饿成钉子状,鼻子眉眼都还整齐,皮肤相对好些,要是养起来倒也能看的过眼。

“官爷救命!”强忍了接骨节的剧痛,扯了嗓子喊得我耳朵发炸。

靠!行刺!听得我激灵一下,招呼二娘子给她端到墙边的长凳上,靠墙坐好,问道:“哪人 ?”

“高丽……安东人。”语调饶口,吐字却是清晰。

“哦。”点点头,有达莱的经验,想必这女子家里也有身份。“会说话,昨天怎么不喊?这头都剃了,喊晚了。”

“昨天几个恶人尚未离去……”人形图钉眼泪哗哗地,开始讲述自己苦难经历。

“什么?”揉了揉下巴,“你再说一遍!”

听清楚了,没错。调整下面部表情,平和问道:“你会写字不?”

那女子点点头。叫二娘子搬个台子给她,纸笔拿来摊开铺好,“你写,身世写清楚。那啥,二娘子就这里看好她,我回去拿个东西。”

快步跑回府邸,达莱的院门一把推开,俩伺候丫鬟见我赶紧行礼。这丫头睡觉也不说关门,夏天穿得单薄,身上就盖个被面,一夜操劳正睡得死沉。

推了几下才推醒,睁眼风是我,吓得胡朝铺盖里钻。

“没工夫糟蹋你,问个话。”随手抽了个长毯扔达莱身上,“你父亲兄弟几个?”

“两个……”达莱清醒过来,小心探手将毯子围在身上,又端个枕头给脚也压住,怯生生道:“您问这个……”

“是不是有个哥哥叫高严德?”

“是。”达莱点点头,试图伸手够长裙,一探手毯子落下来,又赶紧给自己围上。

“高严德呢?”

达莱情绪稳定下来,注意力转移到话题上。“死在乱军之中,父亲拼死才抢回的尸身。”

“他有女儿?”

“有两个,都比婢子年纪大。侯爷您……”

“小女儿叫什么?”

“高惠南。”

“这就对了,你见过她没?知道她现在在哪?”

“见过,小时候时常一起玩耍,婢子十二岁上姐姐远嫁百济熊津广南兵府将军。”

“哦。”我点点头,“你如今见了能认识不?”

达莱肯定地点点头,“侯爷的意思?”

“穿,走!”

第266章 无间?

站在门外问道:“昨晚分国籍的时候,中间有没有遗漏的人 ?”

达莱摇摇头。

“这么说,所有的人你都见过了?也就是说所有的人都见过你?”

“是。”达莱茫然朝作坊内张望,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昨晚管家家专门送来两盏明灯,不妨碍。”

“这就对了,随我进来见个人。站跟前仔细看一会儿,不吭声,由我说话。”领达莱进来,看见自称高惠南的女子正贴在光线充足的地方仔细写身世,听见脚步声抬头见我起身就拜。蹲下来假装看她的简介,回手扯了扯达莱示意她开始辨认。“快写,写完好给你有个安排。”一拍脑门问道:“哦,对了,你昨晚用的是真名字吗?”

“昨晚未见侯爷,小女不敢冒然露了身份,用的是夫姓,彦惠南。”那女子委屈道:“望侯爷您恕罪。”

“哦。”我恍然点点头,“千山万水的,你就是用本名也没人知道,看来还真是谨慎啊。”拧身指指不远处达莱,“认不认识她?”

那女子一眼看见达莱,忙赶过去施礼,“是主管大人,昨晚已经见过了,精通安东语言,是地道的家乡话。”

和达莱过了个眼神,笑道:“也是为你们着想。想救民于水火,不派个通晓语言的怎么交流?为这个专门请了前高丽官员教过她好些年。你好好看看达莱,记住了,在没有给你安置之前,一切事宜要听命主管调派,这三百二十人的性命就由她定夺!”说完指了指未完成的简历,“写好,写完整,呈递给管家。”说罢假意巡视一番,看见小孩随地大小便,将达莱叫过来大声斥责几句。一脸怒气带达莱出门。

“侯爷莫生气……”达莱跟后面解释。“昨晚婢子已经告诫过她们,就去清理。”

“为一泡屎我和你生哪门子气?”出了门回身笑道:“就是随便找个事,理所当然的给你叫出来。认识那女子不?”

达莱茫然摇头。

“她说是高严德女儿,叫高惠南。这会儿正写身世呢。听叙述还都能和你的话接上,没偏差。”

“眉眼间像,却绝对不是高惠南。”

紧盯着达莱眼神,“事隔多年,兵荒马乱的又瘦成这样,保不住认错,要不再看看。”

“肯定不是!”达莱坚定否决,补充道:“就算事隔多年,可下巴上几道细痕不会消失。曾经有人带回来几只猫,家里从没见过这么个东西,深得堂姐喜爱,也曾经被抓伤过下巴,虽不明显,细看下也能辨认。”

“了解!”朝达莱肩膀上拍拍,“不错,快回去补觉,不必担心我闯进去糟蹋你。”

“是。”达莱红个脸,转身跑了。

有意思啊,嘿嘿,里面一个写身世,外面却已经否决了。眼看雨逐渐停住,空气爽洁,略带土腥的凉风拂面而过。不远处浓茂墨绿的树林一阵窸窣,积附的水珠筛落而下,又是一片悦耳的雨声。夏日的雨天总是宁静而清爽,偶尔几声蛙鸣给沉寂中平添几分生动。深呼吸,充足的氧气让生锈的大脑得到充分润滑,紊乱的思绪逐渐条理起来。

“侯爷还在啊。”身后传来钱管家的声音。

对这个虚荣心强,偶尔贪财并发人来疯的精明老管家,谈不上推心置腹的信任,可的确是个好依靠。“钱叔这几天操劳了,家里总是忙个不停,想让你几个老人家多休息几天都不容易。”

“人几个老人手谢谢侯爷美意。”钱管家来到身侧躬躬身子,“忙些好,原本以为这年龄就等黄土盖顶,可自打家业日复一日兴旺起来,这人越不服老。老汉是盼了再活个二十年,胡先生更是活不够;连周神医,总是觉得牲口比人亲近,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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