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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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太宗时党项人仅拥有南河套巴掌大的地方,都未征服过,况且现在灵武陷没,银绥割弃,又有河外岭外,诸小蕃投降。不好打。
可以说是整个宋朝官员对西夏人最清醒的认识。
自己不算,那是穿越者的舞弊,没有这个利器,自己也未必有这个清醒的认识。
再看看朝堂上的人,要么打,要么抚。全部是屁话连篇。
因此夏竦献了十策,一,教习强弩以为奇兵;二,羁縻属羌以为籓篱;三,诏嘉勒斯赉父子并力破贼;四,度地形险易远近,寨栅多少,军士勇怯,而增减屯兵;五,诏诸路互相应援;六,募土人为兵,号神虎、保捷,州各一二千人,以代东兵;七,增置弓手、壮丁、猎户以备城守;八,并边小寨,毋积刍粮,贼攻急则弃小寨入保大寨,以全兵力;九,关中民坐罪若过误者,许入粟赎罪,铜一斤为粟五斗,以赡边计;十,损并边冗兵、冗官及减骑军以纾馈运。
第一策使用强驽,宋朝的弩之利,几乎是举世无敌。第二是拉拢诸羌,也是一个很好的办法。第三个是联吐蕃,现在说迟了,但比不拉拢的好。依郑朗之意,不但要拉拢,还要使用一些手段。其他几策,大多数比较好的办法。
夏竦再次上书,要求增兵,大战在即,西北兵力缺少,战必不利。然而河中知府杨偕上书劳民伤财,东兵(河东河北之兵)犹不可代。于是朝廷下诏夏竦议。
夏竦再次上书,陕西防秋之弊,无甚东兵,一则不惯登陟,二则不耐寒暑,三则饮食难充,骄丑相习,四则廪给至厚,倍费钱帛。今募土兵,一则劲悍便习,各护乡土,人自为战。二则识山川道路,堪耐饥寒。三则代东兵卫京师。四则岁省刍粮巨万。五则今岁霜早,收聚小民,免至春饥,起而为盗。六则增数十指挥精兵,袭伏贼气,乃国家万世之利。臣当奏云,虑有不忠小人,以谋非己出,或为人所使,曲要破坏,果有杨偕上书,惑乱圣听。且偕云,以寡击众,以一当百。以臣所见,此乃虚言,古者名将王剪,南取荆楚,须六十万人。韩信北举燕赵,亦请兵三万。惟光武昆战之战,乘累捷之后。
这是很有远见的一份进谏。
大战在即,不可能从京城或者河东河北调十万二十万军队过去,仅供给国家就吃不消。但西北兵力太少了,只能从训练当地乡兵着手。事实后来西北正是采取这一政策,延缓了西北危机。
杨偕说劳民伤财,情有可愿。说东兵犹不可代,那在瞎说。宋朝最强的兵种不是东兵,而是陕西的西兵!不是东兵犹不可代,而是西兵犹不可代,正好颠倒过来。
最胡说的是以一当百,还要对最顽强的西夏兵以一当百!
试问宋朝有这样的名将存在么?曹玮不行,潘美不行,恐怕能免强做到的只有后来一个人,还是秦桧杀了。
但杨偕就这么说了,俺不是小人,夏辣凭什么说俺是小人,竦引王剪事,今元昊一小贼尔,岂与本朝为敌国哉?自古名将深入虏廷,未有用六十万者。霍去病勇骑八百,斩捕首虏过万。后又将万骑杀折蘭王,庐候王,执昆邪王子,收休屠金人。赵允国亦以万骑破先零,李靖以三千破突阙。
郑朗看到邸报后,差一点就象被他气倒的诸多大和尚一样,气得要喷血。
杨君子,试问朝廷有那一个将领能达到李靖霍去病的高度,又有那一支军队能达到霍去病与李靖手中的悍卒能力?
你睁着眼睛,不能说瞎话!
但人家是君子,所以夏竦再辨也不起作用。于是悲剧发生。最可悲的是史书居然一再讴歌杨偕的为人这是自郭劝后第二个君子丑陋的嘴脸,让夏竦在西北很悲催。但记好了,夏竦同样是不好惑的。
然而君子党的另一个大哥大被一个“老好人”坑了。
张士逊看上去是朝堂中最人畜无害的,不然也不会得到和鼓的名号。但别当真。因为孔道辅不附己,张士逊痛恨之。正好开封府小吏冯士元贪污受贿,知开封府郑戬,也就是范仲淹的联亲穷治之。
一根萝卜拨出来,一连就象郑朗在杭州查私盐一案一样,不能深查,一深查问题终归很大。查啊查的,查到了盛度、程琳以及庞籍身上。张士逊有意对孔道辅说:“皇上对程公甚厚,今天为小人所诬,应当面见皇上为之辨个清白。”
孔道辅也就相信。
张士逊做得很丑,可是孔道辅用心也不纯。
人老了,锐气消失,也就变得贪心了。所以郑朗一直说范仲淹是宋朝唯一的士大夫,不是郑朗自己,也不是富弼包拯,更不是韩琦孔道辅。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政见对错那是个人能力问题,可人家的德操从始至终,都干净得象白雪一样,有几个人能做到。这才是真正的君子,要么再往下排去,也不是富弼包拯,而是一个最让人想不到的人,赵祯!
范仲淹胜在干净凛冽,赵祯胜在温和仁厚。其他的,都是操蛋的,或者扯蛋的。
当然,老孔也不是一个坏人。但老先生,你都想一想,人家也是君子,你们一伙的,还是范仲淹的联亲。查的是贪污犯,难道做错了吗?
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向赵祯示好,向程琳示好,于是准备将郑戬出卖。老孔入宫面圣,言琳罪薄,不足深治。赵祯大怒,以道辅朋附大臣,故特贬罢。又下诏将盛度程琳庞籍等人一起罢免。
这次张士逊拿涅得很巧妙,一是赵祯对朋党一直很忌惮。事实他这个远见胜过了宋神宗,若宋神宗有赵祯这种智慧,宋朝就不会有党争出现了。二是大战在即,财政困难,沾到钱,赵祯眼睛都绿了。
他自己也在做榜样,不说以前,今年冬月,又出内库珍珠三十万赐三司,谓辅臣曰,此无用之物,既不欲捐育,不若散之民间,收其直,助籴边储,也能减少对百姓的一点税敛。
可你们这些人自称为君子,又是朝廷最顶级的大佬,一年拿着无数年薪,居然还要贪污,怎么可能忍受!
其实这些君子党真不是君子,若朝堂中有三两人能达到房杜的高度,有这样的皇帝在世,宋朝虽然困难重重,同样盛世也会到来。
但一下子处理了这么多大佬,赵祯心中有些担心,问辅臣:“所决冯士元狱,外面有何议论?”
张士逊说道:“台狱断阿徇案,不彻底清查不能肃清朋邪。”
皇上,你不能反悔,将孔道辅召回。
张士逊一推,赵祯于是没有再吭声了。
老孔刚到郓州,得知此事,始知为张士逊所卖,一气之下,生病死了。不过天下的嘴舌掌握在君子手中,于是以其直憾之。
郑朗所说的就是这件事。一个“老好人”都有这样的权谋之术,况且他人。到了京城,不要说做事,仅是阴谋阳谋,就有的受!
“孔道辅死得是有些冤枉。”
“冤枉什么?自找的,但进京未必是美差,一旦进京,附小人,天下嘴舌皆在君子掌控之中,我也会被他们骂,附君子,朝堂政权却在小人之手。若让我选择,一辈子在地方谋官,最是舒心不过。”
“一辈子在地方谋职?”
“在地方上谋职,不碍君子与小人的眼,顶多做一些让他们不快的事,但我手中有了政绩,难道无大过将我流放到岭南?”
“岭南好啊,还有一个吴小俏娘子等着你。”崔娴又在飞白眼。
“又来了,你别开玩笑哦,吴小娘子不会,但杭州有一些漂亮的俏妓,我养三两个不算过份。”郑朗笑嘻嘻地说。
“你心里就想。”但崔娴不敢再开玩笑,有些怕。
然而崔娴对吴小娘有些念念不忘。虽然杏儿怀了孕,可不知道生下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子,家中一直人丁不旺。吴家小娘子也是良家子,上次主动前来要求留下,崔娴没有答应,可心中有些小小意动。
当然,如果此时郑家有三两个男孩子,崔娴不会产生这想法的。
郑朗不以为然,在自家这个小姑娘要上吊,临离开时又要求留下侍候,大约与遵守承诺无关,只想借助自己这层关系不想让她一家人流贬到岭南。也许自己猜错了,虽在地方上,涉及到许多黑暗面,自己同司马光一样,变得越来越腹黑。
“为什么皇帝召你回京叙职?”崔娴问。
郑朗没有立即回答,眼睛却看向西方。
西北战事已经在打响。
冬月元昊入侵保安军,保安军在延州境内。
当地地形有两大南北走向水系,西方的洛水,东方的延水,种师衡以敏税的战略眼光,在延水的东侧修了一个青涧城,这个城修建很有战略意义的,几乎杜绝了李元昊从延水东侧向延州发起进攻。
在延水与洛水中间的大片区域,有金明寨与保安军,在它们下方,是延川、宜川与经川三条河流的交会处,又叫三川口。保安军与金明寨上方便是白于山与土门,以及一边串的羌寨。再上方便是长达两千多里的横山山脉,本来是属于宋朝的,可因为这里多是羌人,宋朝原先没有重视,西夏崛起后迅速将这一要地占领,修建三百多个砦堡。于是导致西夏人进可攻,退可守。
宋朝也不是一无是处,想要攻打延州,只有三条路线,东侧进攻青涧城,这显然不是英明之举,不但有青涧城,还有侧面的折家军。要么拿下土门、金明寨。要么从侧面进攻保安军。
西夏人的军队数量因为事发突然,不能知道,但知道先头部队是五头顶四十溜人马,五头项也就是被元昊招降的五个大部族,每队有八溜人马,等于是变形的撞令郎,先锋炮灰。等他们与宋军消耗完了,西夏主力军队才发起突然袭击。
但当天的战斗是西夏人的恶梦。
都以为宋朝军队是一群怕死的懦夫,可是这支部队来到保安军城下,忽然城门大开,领头的人解开了自己的长发,在寒凛北风的吹拂下,露出一张青铜鬼脸。
他如同天神一般,带着这群宋军猛然杀入西夏军队中,没有任何一惯的宋军作战方式,只知道不停的冲,凶猛的杀,五头项四十溜人马很快被杀得丢盔卸甲。这支败军迅速卷回西夏中军,带着大军一路狂奔,好不容易逃出保安军的防区,然后望着保安军的方向,一个个不停的发抖,相互询问,刚才那个人还是人么?
一代名将狄青第一次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不过又托君子党之福,居然将此次战功记载在一个懦夫,鄜州钤辖卢守勤身上。
这很打击士气的,怎么着,这次李元昊也带出几万人马,居然让几千懦弱的宋兵杀成这种德性。于是又率领三万余骑,进攻承平砦。
承平寨也不小,但它终是寨,不是城,防卫的工事仅是栅栏,以三万多骑兵攻打这样的一个小寨,按照常理,几乎是手到擒来。但再次出现意外。本来是好攻打,但巧与不巧,仪州刺史、鄜延路兵马钤辖许怀德巡逻到了这里。看到西夏军队冲过来,宋军再次冲了出去,又是一顿砍杀,再次将西夏人杀得落荒而逃。
这是冬月,正是一年中西北最冷的时候,到处是白茫茫的积雪,李元昊站在雪地里很是茫然。
怎么一转眼间,宋军从一只小丑鸭变成了一只天鹅?不对,是一只只凶狠的老鹰。
然后再派人查看,结果发现寨内只有一千几百宋军。
李元昊也气疯了,将军队调过头再次攻向承平寨。然而宋军又迎了出来,李元昊有些傻眼,站在中军慢慢数,不错,只有一千几百人,可更晕,奶奶的,你只有一千几百步军,有什么勇气与底气与我们厮杀的。
就是一千几百人,将李元昊震住,于是派人谩骂,骂是假的,这是进一步的试探。宋军也不作声,一片沉默,但正是这种沉默,更让人觉得可怕。不过许怀德也让这个人骂得有些恼火,张弓搭箭,一箭将骂者射落马下。
李元昊一琢磨,得,咱还是让你吧。
于是撤兵,不得不撤,他攻打宋朝,宋军也没有放过他,环庆路钤辖高继隆、知庆州张崇俊、柔远寨主候武英联合出军攻入西夏境内,拨下后桥寨,从守军到物资被宋军洗掠一空。并且连破吴家、外藏图克、金舍利、遇家等投降西夏的羌族族寨。
离杨偕的八百破数万要求差得很远,但此次西夏人出动四万多大军,宋朝数路动用的军队也不过一万余人,从攻到防全部获得大胜。
所以延、环庆副都部署刘平上言:“元昊侵逆,恣行杀害,众叛亲离,复与嘉勒斯赉相持已久,结隙方深,此乃天亡之时。臣闻寇不可玩,敌不可纵。若以鄜延、环庆、泾原、秦陇四路军马分为两道,益以蕃汉弓箭手、步骑,得精兵二十万,比元昊之众三倍居多,乘人心离散,嘉勒斯赉(唃厮啰)立敌之时,缘边州军转徙粮草二百馀里,不出一月,可坐致山界洪、宥等州;招集土豪,授以职名,给衣禄金帛,自防御使以下刺史以上,第封之,以土人补将校,勇者贪于禄,富者安于家,不期月而人自定。或授嘉勒斯赉以灵武军节度使、西平王,使逼元昊河外族帐,复出鄜、延、石州蕃汉步骑收河西部族,以厚赏招其酋帅,其众离贰,则以大军进讨,以所得城邑封之,元昊不过窜身河外穷寇耳。或朝廷贷元昊之罪,更示含容,宿兵转多,经费尤甚,恐契丹谓朝廷养兵百万,不能制一小戎,有轻中国之心,然亦须议守御之长计。或元昊潜与契丹结为声援,以张其势,则安能减西兵以应河北!譬如一身二疾,不可并治,必轻者为先,重者为后也。请召夏竦、范雍与两府大臣议定攻守之策,令边臣遵守。”
说得似乎有理。
别收复幽云十六州了,能不纳岁贡,那就谢天谢地。但契丹与西夏表里呼应,这个牵制作用会让宋朝头痛的。即便能防住,但两边的驻军,一年的消耗也让宋朝爬不起来。
所以想要宋朝安稳,必须先干掉李元昊。
道理是这样的,可你都想清楚一点,西北的乡兵、禁兵、厢军与蕃兵集合起来,是有二十万人,但能不能全部集合?
而且李元昊早将西夏整顿好了,何来人心离散之说,若是前三四年郑朗进谏时,用这个说法还差不多。晚了!再说,当真李元昊只有六七万人马,看一看对小小的保安军与承平寨发动的进攻,他动用了多少军队!
刘平很勇敢,但他这种轻敌,又再次造成后面的惨烈结局。
郑朗想了半晌,说道:“要去,索性早点去。”
“为何?”
“皇上召我回去,不为其他,是为了西北。正好,我要参倒第二个人。”
“谁。”
“浑蛋杨偕!”
第三百二十四章 小魔女(上)
“官人,虽然夏竦曾施手帮助过你,杨偕与你也有一面之缘,”崔娴劝道。
郑朗关进大牢时,夏竦出过力。但范仲淹第一次贬职时,郑朗在长亭鼓琴相送,与杨偕认识,杨偕还夸奖过郑朗。
“夏竦也不是好人,”郑朗说道。杨偕是一个充满戾气的君子,夏竦同样也不是君子。但上哪儿找谦谦君子,连和鼓都会来一招阴手,况且他人。朝争朝争,进入朝堂必然有争斗。当年自己岁数小,人人提携,自己长大了,不可能再象过去那样。可不能为了争,不顾国家。那不是争,是浑蛋。
虽与杨偕相识,此次杨偕的做法很躁蛋!
既然丈夫下定主意,要斗一斗,崔娴也没有再阻拦。
反正闲着也无聊,找一点事做做。还没有进入朝堂,权当做一次演习。
再者,丈夫也能算是君子,“内部半争”,君子党们不会联合起来反对的。
“官人,我也要去,”江杏儿忽然羞羞答答地说。
“不行,”崔娴立即喝道。
郑朗也很反对,说:“天冷。”
总体而言,十一世纪前叶要比后世温度要高,经常出现暖冬。这是导致前几年北方蝗灾的主要原因。但去年今年天气却是很冷,连续两年的寒冬都记载于史册。好处是西川虽旱,未出现蝗灾。可不利于出行,并且杏儿又有了身孕。
杏儿可怜巴巴地望着郑朗,轻声说:“官人,元旦就来了。”
虽然天冷,马上就到了年关,天气会变暖和起来。
然后摇着郑朗的胳膊肘儿,郑朗扫了一眼她的肚子,还是不同意。
“官人……”
最后郑朗被她哀怨的眼神打败,说:“去就去吧。”
崔娴摇头。对这个痴杏子,丈夫实际很宠爱,难不成自己要吃一个痴女子的醋?
就是走,也没有那么快离开的。
首先是金银。
正好从倭奴国开采出来的金银运回来。矿浅容易开采,又是富矿,因此下半年产量就跟了上来。这次带回来一百二十多万两银子,两万九千多两黄金,还有一些铜铁。产量还在增涨,不过到后面产量增涨得很慢。这也是一个功绩。
朝廷现在最缺少什么,钱!
金银不是钱,但它是准货币,而且金银缺口大,两者一直在缓慢升值中。就算有倭奴国的金银矿,十几年内金银价格也跌不下来。这几乎是两百八十万缗钱的收入,换成朝廷的准贯数,一贯钱只有七百五十文,那么会有三百多万贯的收入。虽然抛去成本支出以及契股的分红,朝廷只能得到一半,也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还不止,又从倭奴国带回来大量木材,顺着季风,分作两批用船拖回来。这批木材以及其他的货物,又能有好几十万贯的收益。不过还没有到,但前者可以分配下去,将这些金银带回朝廷以解燃眉之急。
然而年末政绩最亮眼的不是郑朗,不是在江东有作为的范仲淹,是韩琦,到了利州后,先奏以以益、梓、利、夔路饥,罢皇子降生进奉。赵祯的儿子生下来没几天就死了,可这个进奉还存在。
其实是为了敛财。
赵祯肯定不想的,但大战开始,一打仗就要钱,赵祯不得不为之。
因为韩琦的进奏,朝廷免去这部分的敛财。然后轻减蠲除各种赋役,收市上供物不以其直,逐贪吏,罢冗役,又粜原来的简州纳粟,出钱六十余万,尽给四等以下户。
大刀阔斧,比郑朗在杭州做得干脆。
他这种做法也代表着许多士大夫的心态,涉及到自己利益放不下,也知道减少贫富分化对国家有益,特别是改善四等以下户的困窘。韩琦肯定没有那么善良,但种种做法绝对比史上的司马光与苏东坡好。
因为他种种举措,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