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47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新颖的说法,大家全部讶然。
郑朗又说道:“再如我朝,臣虽打了几个胜仗,实质是诸位武将在出谋划策,韩琦、范仲淹与庞籍三人虽有瑕疵。在文臣当中算做得很好了,若再换其他文臣,只会更糟糕。真实的祖宗家法乃是文臣治国,武将出征,如潘美、王全彬与曹彬例,出则为将。战后回归,收回将兵权。岭南是特例,不过若给武将更多的权利,也需节制,武将将兵,不可触动财权与吏治政权,若想触动,随即召回,如此。安禄山会不会得逞实现野心?”
还得用武将,还得防范,但不能防范过头。
怕触动整个士大夫集团,郑朗没敢多深说,只是说了狄青南下的权利分配。
实际无论史书怎么讴歌,韩琦与范仲淹军事上的造诣其实还是一个二百五,半坛醋,离张亢与王韶等人差远了。是在宋境作战,若是出征西夏。由两人领兵。还不知得败成什么样子。算是好的,若是让余靖、尹洙与欧阳修等人领兵。会败得更惨。
郑朗看上去,很接近这个全能战士,可许多地方也不完美,况且还有金手指,若将他脑海里的那个硬盘抠出来,即便他很尽心尽责,有可能连余靖都不如,就不用说是范仲淹了。
不过到了岭南,无奈了。
不动无事,以周田二人的能力,会做得不亚于余靖,甚至更好。然而一动,什么事都会发生,必须让二人更深入了解,也必须亲临一场战役,以免发生意外时,产生怯弱。
在船上,郑朗时常与二人交流,是一个相互学习的过程。
船只顺流而下,船速很快,眨眼之间,那块沼泽地带远远地丢在身后。田瑜问道:“郑相公,我们当真仅有这点兵力征讨蛮部?”
不大相信哪,如余靖所想,狄青是人,不是神。郑朗同样是人,不是神,只是一个很有本事的大臣罢了。这点兵力能做什么?
“这还能有虚言?”
“……”田瑜与周沆二人无语,还真想做神哪?
郑朗瞟了一眼二人的表情,慢条丝理地说道:“打一个比喻,一座山脉上有二十头猛虎,我只带五十兵士上山,可带上足够的辎重车做拦截,带上足够的强弓劲弩与刀枪长矛,最后是我胜,还是虎胜?”
“如此,则是相公胜。”
“为何?”
“虎无人聪明耳。”
“季贞,中的也。薛仁贵兵败大非川,有人说郭待封之错,有人说是失去地利人和也,有人说是论钦陵兵力占据绝对的优势。错也,智谋不及也。一个统帅,若不能将手中的资源发挥,缺陷克服,就是失误了。薛仁贵是虎,孤身一人在十几万高丽大军中杀进杀出,无人能阻,三箭平定天山,可是智谋不及论钦陵,所以为论钦陵侮辱。吕布誉为三国第一猛将,论勇力能击杀一百个曹孟德与刘备,但终被二人所杀。无他,智谋不及也。”
“郑相公……”
“故我这一战有这几百人足矣,有两个原因,一是地形?”
“地形?”田瑜不解了,整个盐路除了广州附近有大片平原地带外,向北便是连绵的青云山、罗浮山、九连山、莲花山、武夷山这些超大的大型山脉,山势苍莽,树大林茂,有何地形有利而言?
郑朗摇头:“你不懂,太行山也不小,但我朝就不能统治吗?王化至也。自广州北端开始,到循州到虔州,虽多是高大连绵的山区,长着密集的山林,可大多数地区因为文明比两广其他地区发达,王化也至矣。朝廷难以管制的山区并不多,也就是生蛮所寄生的居住地带厚度不及。这一点不象特磨道,皆是朝廷不能管制的地区,背后又是大理。生蛮活动空间除了这一百里的山区,有可能厚度仅是几十里,不能向南,不能向北。而我们可以借助南面北面我朝的力量进行配合。这就是优势。第二便是智慧,天生的军事家很少,即便是霍去病、卫青这些绝世名将,也是自幼受过良好的教育,然后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不提军事。其他方面也是,夫子这样的圣人,还叹惜一声,四十不惑,到了四十岁,不解的知识才渐渐少了。试问。落后的生蛮地区,会不会出现名将?一个侬智高,已算是一代人杰了,还经过多次与交趾战斗的经历,才得以成长,也不过如此而已。没有地形的厚度,智慧又不足,故我用九百兵士足矣。”“何策?”
“用裴行俭之策。”
“裴行俭?”二人皆是喃喃。
裴行俭与郑朗十分相似,能文能武。智慧得有些妖异。先是文臣,做成很成功,军事上真正声名大振是在晚年,不过他很悲催,碰到一个更妖异的人物,武则天,因为与武则天不对头,被武则天蛊惑裴行俭的同族兄弟裴炎,借裴炎之手使裴行俭手下两名心腹程务挺与张虔勖背叛。又不停地辗奔。累气之下,一病去世。另一个猛人论钦陵同样也是很悲催。那么一个猛将,生生弄死了四十多万唐军,妖人裴行俭都不敢与之争锋,却让另一个女人没禄氏弄死了。
这是周田二人的想法。
郑朗却不这样想,人有所长,有所短,阴谋诡计,朝争,政治上的陷害利用,乃是武则天与没禄氏之长,军事却是她们的短板。正是一物克一物,克住了裴行俭与论钦陵。不是二女智慧总和一定胜过了裴行俭与论钦陵。若强行比较谁更妖,真的不好比较,就象关公战秦琼,谁能说出一个长短。
裴行俭只有三战,一战是吃着喝着玩着,就将李遮匐阿史那都支捉住。二是黑山一战,粮车伏兵,使突厥人不敢袭粮,于黑山又与突厥展开阵地战,使突厥无以为继,产生内乱,杀死可汗阿史那泥熟匐来降,大首领奉职被活捉。三战是代州陉口一战,先是挑拨阿史那伏念与阿史德温博不和,后是出奇兵出金山俘获阿史那伏念家人,逼迫阿史那伏念自己儿将阿史德温博捉住来降。
三战经过史书做了详细的记载,可细细想起来,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胜利的。如同陈庆之,几千人纵横几十万胡人当中,大小数十战,击败几十万胡人,自己豪发无损,没有道理啊。就是几千兵士个个有项羽的本事,也做不到,但人家做到了。
再说通俗一点,李白的诗写得好,可是谁能学习?
这三战打得太过神乎其神,无可学习。能有什么战例可以借鉴?
周沆问道:“难道郑相公也得到李卫公的兵书战策?”
郑朗大笑:“季贞,那是传说,即便李卫公有兵书战策,其造诣也未必能及上孙子兵法,孙子兵法早就普及,你看过,我看过,不知多少人看过,可看过的人又有几个成了名将?”
“那是何策?”
“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们就看到了。”
郑朗就象闹着玩一样,然而另一边余靖有些着急了。
虽与郑朗有些不感冒,但知道郑朗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别看朝廷又让自己,周田二人来分郑朗的权。这是皇上不想因郑朗开一个恶例,而不是不信任郑朗。
假如郑朗出事,自己同样会严重被牵连进去。
郑朗大咧咧地说俺有把握,余靖有点不相信。这是一个“悍不畏死”的猛人,西北数战,一直就在前线,甚至利用自己做诱饵。然后胆大包天,真的跑到契丹。但没有差错?契丹一行多危险哪,只相差几个时辰就回不来了。福大命大。万一有失误呢?
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不但官大,资历也比自己深,学问也大,声望更不用说了。那一方面自己都压制不了这个强人。可胆子也太大了,九百人就敢深入生蛮境内。不行,越想越后怕,于是将事情经过写了一遍,用快马递向京城。
与俺无关。俺是劝说过的。
此时孙沔已经返回朝堂担任枢密副使,余靖也有功劳,担任工部侍郎,但另一个人,赵祯苦笑了。
郑朗。
此时郑朗各项官职。职官,差官,兼官,馆职官,一起到了顶,已经赏无再赏。
赵祯就想到以前种种史例。到了这地步,就意味着开始打压了,不然怎么办,或者只有一个办法,杀!
不过赵祯不是这种人,郑朗对官职的轻淡也让他放心。
不但赏无可赏,相反,许多大臣进言,不行哪。郑朗担任两路的安抚经略招讨使,掌握着所有的军政财大权,不合祖宗家法,此例一开,郑朗不会危害宋朝安全。可是后人误会了怎么办?
赵祯只好让周田二人去分郑朗的权。
感到很内疚的,委婉地写了一道旨书。郑朗却写了一封回奏,说了一句,陛下恩宠信任便是对臣最大的赏赐,若担心赏无可赏。君臣必生戒心。臣相反在岭南不便行事。多感人的一句话,只要恩宠便是赏赐。让赵祯叹息良久。
因此。郑朗远离朝堂,在赵祯心中地位不减反增。
接到余靖充满牢骚的奏折,赵祯担心了,将诸相召集,关切地问:“郑朗此行可有危险乎?”
庞籍也茫然了,他未去过岭南,可久在西北,对军事或多或少懂一点,九百人,如何剿灭这些桀骜不驯的各部生蛮?
赵祯又转向王尧臣与孙沔,二人对军事方面也懂一点,问:“王卿与孙卿意下如何?”
王尧臣喃喃道:“有些冒险。”
孙沔也摇头:“至少臣无能为力。”
这些生蛮必须镇压,不然头一开,再次叛乱,几路动荡。但仅九百人,兵力太少。
富弼在军事上更差一点,与刘沆、高若讷都是一脸的担心。
赵祯只好转向梁适。
梁适在深思,突然抬起头问:“陛下,郑朗与狄青谁在军事造诣上更深?”
“狄卿吧,”赵祯不确切地说。
对此郑朗做过自我剖析,论长,我长在格物经济,格物学无几人能及我,经济上也无几人及我,儒学还行,与范仲淹、胡瑗、欧阳修等人相差无几,但在吏治上却有数臣比我还要精通,只是他们在经济上不及我,我能给百姓更富裕的生活,所有短处在这个前提下被掩盖起来。
似乎是谦虚的说法,可赵祯细细一想,确实是如此,郑朗担任首相数年,长也就长在这个经济,有了充足的经济,才得以实行各种善政。还有许多短处的,不过一俊遮百丑,什么缺陷都用钱砸死了,什么灾害用钱也堆没了,所以国家数年大治,若不是契丹与西夏之逼,都能与贞观、开元盛世相媲美。
至于军事,郑朗也反复提及,对军事上,我也是短板,侥幸我用人还行,敢用一些武将,又听取了适当的策略,这才取得数次大捷。真实军事水平,不及狄青,不及张亢,不及王信,不及种世衡。
还是谦虚地说法,即便是真实的,会用人,会采用最恰当的策略,同样也是一种军事能力。
但此时几大将领一起跟随狄青去了特磨道,郑朗手中并无大将可用,能用的仅是九百名兵士,是单独行动,所以赵祯自己都不大确信。
抬起头,盯着梁适问:“梁卿,你认为呢?”
“陛下,臣以为郑朗军事天赋远在狄青之上,不信,陛下将拭目以待。”说到这里,他眼睛有意从庞籍身上扫过,郑朗为首相,集东西府两府权利于一身,梁适是没有办法了,这个小子太猛,俺招惹不起,但庞籍为首相,梁适不服啊。郑朗这次循虔盐道一行,让他看到一次天大的契机,一个撬动庞籍首相的大好机会!
六百六十一章 七天
“理由?”赵祯不客气地说。
梁适一笑,说道“陛下,天圣年间陛下方少之时,已对郑朗青睐有加,这是圣君的眼力,也注定我大宋将会成为一场传奇。”
几个宰相想呕吐。
在赵祯朝想拍马屁得拍得有学问,若过于明显未必是好事,有可能让言臣就给喷死了。
但吐完后仔细地回味,确实也有五分道理。
郑朗说刀子与人的关系,君臣之道也是如此,周文王遇到姜子牙,姜子牙很牛,绝对比周文王更牛,于是周朝兴。商汤用伊尹,伊尹也比商汤牛,商朝兴。刘邦用萧何,萧何也比刘邦牛,韩信逃走,刘邦就当没有这回事发生,萧何骑着马,在月亮下边跑啊跑,将韩信追上了,汉朝兴。还有更多更多的事例,齐桓公与管仲,刘备与诸葛亮,符坚与王猛。
为什么前者是皇帝,后者反而是臣子呢?
不能用王八之气解释,那就是识人驭人之道,无论萧何张良韩信多牛,刘邦仅是一个小流氓,但三人被他而用,而不是他为三人所用,所以一个是君,一个是臣。就象刀一样,能切胡萝卜,能宰鸡杀牛,能捅人,也砍青菜根子,还能用来放在丈夫小**上恐吓丈夫不要在外面找小三,但无论刀有多厉害,刀始终是刀,用好刀的不是刀本身,而是用刀的那个人。
少年时郑朗很厉害,但宋朝天才儿童不要太多。那时皇上也不大,偏偏看重,对其宠爱有加。让小郑感动得一塌糊涂,风里来雨里去,刀里滚。油里翻,无怨无悔,这就是本事,皇上的识人驭人之能。
至于刘娥在中间扮演的角色,几个大臣自动无视,一个女子,好意思摆上台面提?
真实内幕不是这样的,少年时郑朗还是一个小宅。说话带着大叔腔,尽管赵祯比他年龄大,说话老气横秋的。换其他皇帝,有可能会记仇了,比如那个明神宗,但赵祯不,他性格有点喜欢被人虐。孔道辅多次虐他,对孔道辅一直不恶,过世了还多次追赠,敢虐朕,是忠臣哪。包拯。唐介等等,虐得赵祯越厉害,赵祯越重视。以致郑朗有时候怀疑张贵妃得到赵祯喜欢,除了相貌温柔外,在寝宫里晚上有没有穿上皮装,一手拿着皮鞭子,一手拿着蜡烛,给赵祯时不时来上几下滚蜡,抽上几鞭。
因此,对这段经历,赵祯根本不在意,现在梁适提起,赵祯嘴角反而洋溢着笑意。
梁适有点后悔,早知道皇上是这个反应,应当多添加一份水份,反正郑朗这一去是数年时间,对自己没有妨碍。不过看着几个宰相,特别是高若讷警惕的眼神,这个想法立即中断。
“理由,”赵祯随即清醒过来。
宫外他不能出去,但有些小太监也时常将宫外的消息带回来,有的百姓说这几年是黄金时代,他还不满足,想开创白金时代,宝石时代,钻石时代。
中间,郑朗将是一个重要的棋子。
什么人都能出现闪失,唯独不能让郑朗出现差池。
不要拿什么天命神话来哄骗朕,得拿出一些实际的原因。
“陛下,余靖虽在奏本里用郑朗契丹一行举例。郑朗为什么会有契丹一行?”
赵祯哑然,还不为了自己宝贝女儿才冒的险。“当时我朝不可两面开战,郑朗被迫答应。然仅是一些生蛮轮为盗匪,与当时情况可能相比否?郑朗没有十足的把握,值得冒这个危险么?”
这一分析倒是有几份道理的。
“陛下,行军作战各有各的风格,狄青是勇,郑朗是智,两相不能比较。因为郑朗是文臣,不能身先士卒,加上他低调谦逊的性格,故认为自己军事才能不及狄青,但当真不及?仅看如今契丹与西夏闹到这种地步,狄青能办到吗?”
这一说,更有道理了。
郑朗代表的是士大夫,狄青代表的仅是武人,在几个宰相中,除庞籍能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外,谁会替狄青说话?若不是郑朗对狄青看重,几个宰相早就掏小刀子,在狄青背后搞刺杀活动。
实际根本不是这个理儿,在军事造诣上郑朗确实不如狄青,不但不如狄青,不如还十分遥远。西夏一事乃是金手指与后世的高度,之所以郑朗有这个胆量,是对蛮人的了解,比这时代任何一个大臣的了解,所以才敢托大。
郑朗敢去,心中有把握,但梁适一条也没有说出来。也没有关系,郑朗在军事天赋上不及狄青,这几人连郑朗也不及。听了梁适似是似非的理由,还一个个相信了。
赵祯默想半天,说道“梁卿,言之有理。”
也没有给余靖回话,反正郑朗说十几天,很快就有消息传回。
但是庞籍却更对梁适产生了警觉,再想,又想不出梁适在弄什么名堂。
诸宰相退下,梁适心中大喜过望,今天不但给皇上留下一个好印象,而且迈开搬庞籍第一步。就看狄青那小子是否争气,若再争一口气,那么首相之位,离自己就更近了。
对于狄青来说,战争比较单纯,但对于大多数文臣来说,战争岂止是战争,不但是政治的延续,一场南方几百兵士的小型战役,还能牵及到权利之争,相位之争,太神奇了,比郑朗九百兵士前去五岭平叛生蛮还要神奇……
郑朗的船队继续顺流而下,船速很快,越行田周二人眼睛越明亮。
离广州境内越近,百姓越来越多,地势也变得平坦开阔。尽管遭到侬智高的严重戗害,百姓的恢复能力不可小视的。再加上郑朗这头老虎坐镇,接连着几个不好的官吏贬职、处罚,官吏不敢怠慢。渐渐郁水两岸重新恢复了生机。
特别是广州,自唐朝时在此设立市舶司后,越来越繁荣。接着宋朝在此设立了银行。更加推活广州的经济。此时到达广州,几乎已经看不到侬智高给广州带来严重的创伤。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人总要活着,不能活在伤痛里,还要面对未来,卑微的老百姓更是要为每一天的柴米油盐而挣扎,没有空为亲人去世而去哭泣……
况且几天来与郑朗长谈,郑朗已在为两广构画着一个美妙的未来。
广南东路转运使元绦、提点刑狱鲍轲、广州知州魏瓘迎出城门口。与谄媚无关。郑朗也不喜欢象赵祯那样,无缘无故的被人虐还虐得开心,但想郑朗重视,拿出真本领出来。
这三个官员皆算是良吏,也没有谄媚的习惯。迎到城门口,仅是对郑朗所做一切表示敬重,并无其他意思。
几人一边进城。一边说话,也没有说多少寒喧的话,直接进入主题,谈地方的吏治。
田周二人对视一眼,心里皆在说。名相,果然很有意思,与众不同。
郑朗并没有做停留,开过口的,十几天时间就得将生蛮搞掂,时间宝贵,在广州仅是停留一天时间,立即转到龙川北上。可北上一天,田周二人脸色便灰暗一天。
在广州看得很好,越往北去越没有那么美妙。
山越来越多了,最后山连着山,林连着林,大团浓烈的绿意都绿得让人感到压抑。
这还是在惠州境内,若是到了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