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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

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6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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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做做样子,让大家感到尊重,最少在反对自己时候,留一份情面。
  “历年来的欠负,即便是河东路,数量也十分庞大。如今朝廷将这些欠负一一偿还,是几千万缗之巨。这么多钱帛加上少许的利息,归还到河东路,若引导不当,会带来许多想像不到的后果。例如兼并再度开始,例如胡作非为,例如大肆浪费,若此,诚为可惜也。”
  这个很有可能的。
  若那样,非是造福百姓,而是害民。
  “故朝廷可以做一些诱导,使这些钱帛向正当的方向流动。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我就想到了这个葡萄酒,唐朝时河东,特别是并州葡萄酒十分有名气的。我几月前派人前去西域,出高价聘请一些西域的酿酒大师,或者葡萄种植庄户,来我朝指导百姓酿酒,种植葡萄。再以并州为中心,将八州二十几县酒务全部实行实封投状制。不过考虑到葡萄成长的过程,以及对技术重新的摸索过程,以十年为限。其一,能使这部分退还的钱帛正确疏导。”
  几乎所有人都苦笑起来。
  榷酒收入最多的两浙与陕西,其次河北路,河东路也不少,虽人口不多,一年收入却达到八十万贯左右,几乎与整个京西路相当。两浙酒业发达乃是经济条件好,陕西河北河东酒业发达,乃是驻兵多。若考虑到彻底地开放酒曲,以及葡萄酒的利润。十年的拍卖,朝廷偿还欠负后,能收回来一半。这算不算敛财?
  郑朗看出诸人的心意,道:“我知道你们想什么,想错了。葡萄酒从西域过来,不贵也贵,若河东路能使其酒质量与西域的相仿佛,价格又便宜了八成九成以上。也会象唐朝一样,风靡天下。暂时的投入,未来收益会很可观。自改革以来,朝堂分为两派意见,一派认为天下乃是jīng英的天下,不能使他们利益受损。一派认为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豪强贪得无厌,已经违害了百姓与国家。两种想法,两种态度,前者认为我做得太激进,后者认为我做得不彻底。若不是小心翼翼,我想我此时,两面难为人了。”
  “天下肯定是天下人的天下,这个天下人包括国家,豪强与平民。于是我拼命的兼顾。那有那么容易呢?执行过程中必然伤害了一部分人利益。但有一点。平民太苦,最少能让他们有一个生活的底限。因此伤害的豪强利益最多。不过我也在想方设法做补偿,包括这个眼下这个酒务大肆转让,正是谦让的一种。”
  还不明白吗?
  能参与到酒务拍卖行列,平民成么?
  “最后就是河东百姓的生活,河东地形不好,百姓生活太苦,一旦葡萄酒业盛行起来,种葡萄的人也会多起来。就会给更多的百姓一条活路。这就是我的想法。请大家想一想,可有通过的可能?”
  还有一条未说。
  一旦成功。会出现许多民间酒作坊,这些就是工业,也能带动商业发展。司马光认为不可能开源,天下经济乃是总和不变的,开了这个源,必伤害另一个源,乃是一个零和游戏。
  这个说法不对。
  比如酒,这个地区产量高一点,未必能使另外一个地方产量下降,百姓多喝一点,就出在里面。
  “这倒是良策,”曾公亮道。
  有前例,福建路论地形比河东更恶劣,但养活了一百多万户百姓,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大肆种植荔枝等果树与茶树,副业发达,弥补了农业先天条件的不足。
  茶叶彻底的通法,断绝了许多人的想法。
  又来了一个矾通商法,使得反对的人再度增加。
  但有一条无可否认,郑朗良心用苦。
  郑朗又说道:“人无完人,物无完物,任何人皆有可取的一面,也有不可取的一面。任何地区有忠厚的长者,也有刁滑的小人。太史公乃是史学家,非是政治家。然自太史公修史记,将各地百姓划分以来,造成种种不必要的误会。于是对太祖与寇准产生影响,认为北人忠厚,南人刁滑。太祖英明神武,但在这方面略有些错误了。蔡襄出生于福建,难道不是温润的君子?范仲淹出生于苏州,难道不是士大夫的典范?我国包容南方,若是一味以南北划分,让南方百姓何以心安,又何以安定?况且东南六路承担着我朝大半的财政收入来源。还望诸位三思。”
  这是有原因的,诸法改革,包括均输法,计达五大项,多少引起一些sāo动,一些官吏又没有做好,作为主要负责的官员之一薛向资历浅,声望低。言臣刘琦与钱顗看不习惯,进谏道,薛向小人,假以货泉,任其变易,纵有所入,不免夺商贾之利。
  反对声音多,连大小苏也卷进来,不知轻重地弹劾了一些官吏。
  郑朗连忙将大小苏喊到家中,怒斥一顿。别人能反对,难道你们也拆我的台?两人老实下。不过刘琦与钱顗一直没有停下来,王安石恼怒,发生争执。两相火拼,刘钱二人是干不过王安石的,被王安石火拼下去。司马光认为不大好,朝堂保留一些反对声音未必是坏事,至少证明郑朗能容人。因此力保钱刘,不得功。
  司马光一怒之下,找到郑朗。
  郑朗心中一点气没有,那也是假的。
  但最后想了想,钱顗家中贫困,又劝赵顼将钱顗留了下来。
  钱顗没有领情,公私要分明的,又弹劾孙昌齿昔rì官任江宁时,奴事王安石。于是因王安石推荐。得为御史。当思君报国,奈何专yù附会以求美官?我视君猪狗不如(我视君犬彘之不若也)。
  也太难听了,孙昌龄心虚,不敢辨,说另外一个言臣王克臣阿奉当权,欺骗圣上。赵祯大怒,让你们做御史监督群臣,辅助君王。现在好了,一个个开始窝里斗。一怒,又要贬。
  这一贬非同小可,将会撕开更多的仇恨。
  郑朗无奈,放下手中事务,对赵顼开讲。讲赵祯时的故事,为什么范吕二人能变成那种样子?前事之师,不可不借鉴。赵顼收回诏命。但没有安抚住,吕诲连王安石与吕惠卿十条大罪。司马光闻听后,在朝会之前,再三进劝,吕诲不听。
  王安石与吕惠卿忍无可忍,不是气量小,三次改革。方兴未艾之时,事务很多的,郑朗累得不行,他们同样累得不行。感到憋屈,于是联手倒吕。王吕联手,谁与敌锋?吕诲倒。
  不能全怪王安石,吕诲这些人做得也略有些过份,不识大局,郑朗不能责备。为了安抚一些大臣急躁的情绪。只好又将钱公辅与郑獬二人召回来。
  可是王安石不能理解,当场就问道:“郑公。狄仁杰与娄师德敦贤?”
  是郑朗平时教导的结果。
  能对郑朗质疑,不妨说出来,憋在心中越久越不是好事。但让他们能针对自己这个当老师的,同门之间却要相互团结。这样做,有很多好处的,郑朗几个学生一个个开始展翅高飞,只有苏轼稍差一点,然而在文学造诣上,却名闻天下。至于时恒,说他是杂学,或者是格物学,没有人当真的。若数人与郑朗一一附和,即便高滔滔,也多少会产生猜疑之心。
  郑朗答道:“狄仁杰贤。”
  “郑公既然认为狄仁杰贤,为何要学习娄师德不作为,唾面不拭乎?”
  武则天不成功的革命,唐朝一度很危险的,若没有狄仁杰及时地拨乱反正,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靠娄师德,完蛋了。
  郑朗徐徐答道:“武后尝问狄仁杰,朕yù得一佳士,谁可?狄仁杰说,未审陛下yù何用?武后说,yù为将相。狄仁杰对答道,文学蕴藉,则苏味道、李峤,必yù取奇才,则是荆州长史张柬之。张柬之固然拨乱反正之功,然李峤与苏味道则是何辈?仅是文学好,则入狄公法眼。用人之道,也是容人之道。若是政见不和,必将排挤之,庆历时君子小人故事又会上演也。如今看来,何谓君子,何谓小人。君子中多不肖之辈,小人中也有吕夷简与庞籍这样的名臣。然因为一个小人君子,几乎使朝堂分裂矣。实际庆历诸法,也有一些良法,其中有数条让我拿来借鉴改良。为何失败了?庆历新政多条就是言用人之道。连如何用人都没有做好,如何改革,振兴大宋?”
  不能这样玩,玩下去很危险的,你排挤我,我排挤你,到明天我打压你,你打压我,想不形成党争都困难。
  王安石不能作声。
  无论庆历新政对错,但它确实是一次失败的改革。
  暂时将危机压了下去。
  然后再来,郑朗虽遭到很大的反对声音,但也赢得很多支持声音。一是郑朗会做一些谦让,未来还有,这些谦让使得豪强内部产生分裂。二是皆知道今年过后,明年郑朗离开三司之时,改革结束,以后就是微调。一些没有损失的,或者有损失另一方面得到补偿的,或者损失很小的,一颗心落了下来,他们同样是持着支持或者中立的立场。
  不过激进改革派却感到不满足。
  国家还有许多问题未解决,例如高利贷。
  宋朝高利贷十分残忍,起步价百分之六十,最高价百分三百。
  叶惠卿对此很不满,郑朗做过解释,可叶惠卿也搬出成功的事例证明,一有吴育,还有一个李参,前陕西转运使就用过类似青苗法的办法,在陕西做得很好。仅是害怕别人弹劾他,做得很隐蔽。郑朗青苗法是失败的,乃是不做为。李参作为,也就成功了。不能说郑朗说的话一点也不管用。
  经过郑朗再三地讲解,许多人意识到一点,那便是官府的低效。以及贪污,造成效益低下,故此太宗才用了钞法,用钞粮代替官粮,运向西北,甚至将马的运营都交给商人主办。
  于是叶惠卿推出一种改良型的青苗法。
  有基础,那就是银行。
  朝廷不主持青苗法,而是让银行主持青苗法。让银行放贷,一避免官府的无能与浪费,二避免争议,三避免官吏好大喜功,带来一些不好的事物。朝廷未得全利,但也得到一半利益。实际就是得利,交给官府主办,休要说一半利益,两成三成利益也未必得到,又解决了百姓受高利贷之苛。
  叶惠卿经过深思熟虑后,找到王安石。
  王安石又找到小师弟苏辙。
  若是史上的青苗法,苏辙肯定是反对的,但面对这种改良型的青苗法,苏辙疑惑了。又拉着王安石找到郑朗。
  几个学生分岐越来越重。郑朗感到担心。
  不过听到这种改良型青苗法,郑朗愕然。其实银行到最后,必须涉及到社会的底层,但这时能实行所谓的改良型青苗法?
  郑朗让这个改良型青苗法噎住了,大半天未说话。
  然后与王安石促膝谈心。
  有的想法郑朗自己也没有想清楚,当然,也不会告诉别人。
  为王安石所逼,郑朗老实地交待出来。
  比较及时,正好京东转运使王珪的侄子王广渊上书:方chūn农事兴。而民苦乏。兼并之家,得以乘急要利。乞留本道钱帛五十万,贷之贫民,岁可获息二十五万。
  确实,这个高利贷将百姓逼苦了。
  但因为郑朗解释得很清楚,王安石未同意王广渊的意见。
  又来,王广渊的弟弟河北转运判官王广廉上书,河北可以卖几千个度僧牒,用此作为本钱,可以在陕西实施青苗法。度僧牒也就是大和尚们的合法营业执照,仅此一项,可以得钱五十万缗!
  王安石犹豫不决,不管什么青苗法,反正朝廷不准,大和尚们有增无减,不如换几个钱。想一想,仅是批准一下,一不需朝廷任何资本,二不需任何后续的投入,收入就是五十万缗钱,不亚于宋朝一年茶叶低cháo期的总收入,何乐而不为。
  大程说了一句,非是王道之正。
  王安石说道,颢所言自以为王道之正,臣以为颢未达王道之权也。今度牒所得,可置粟四十五万石。若凶年人贷三石,可全十五万人。如是而犹以为不可,岂为知权乎!
  赵顼意动。
  郑朗又立即前来扑灭。
  王安石说得似乎有道理,反正老百姓一心想做和尚,阻也阻止不了,不如索xìng换几个钱,还不是少钱,仅是河北执行一下,能在荒年活人十五万。但真是如此?
  首先第一条,和尚们太多了,已成了宋朝沉重负担之一。寺院侵地兼并,是宋朝一大时弊。从他们身上敛一些财问题似乎不大,关健是朝廷敛财敛到度牒上,上有所好,下有所投,下面官吏会怎么做?
  其次对真和尚郑朗是持欢迎意见的,但有几个真和尚,多是好吃懒做之辈,或者是因为生活无奈,或者是罪犯,隐匿于寺院,他们披着宗教的外衣,敛财手段不亚于那些大户人家。今天投资了度牒,明天会加倍敛向百姓。宗教带头的不是宣扬教化,而是宣扬的如何敛财,要这个宗教还有什么作用?
  三是王道,郑朗与大程想法未必一致,大程说的乃是存天理,灭人yù,但灭的是何种人的人yù?穷困百姓!一种落后的变相愚民政策。但这个王道说得不假的,国家治理百姓终以王道为主,也就是正道为主,能说得过去的治理政策,为了敛财敛到度牒头上,何有正道,何有王道?要么对寺院的侵害进行一些掣肘政策,要么就放开,千万不能用它来敛财。
  关健是这些人都是出于好心。
  比如王广廉就活活累死在官职上。
  对于这些人,想做通他们的思想工作,特别地困难。
  为了解劝,让郑朗苦逼了。
  再三的压制,终于使危机减小。
  随后西北战事爆发,有人弹劾富弼。确实富弼经常生病,呆在西府担任首相,过了。包括范纯仁也曾因此上过书,委婉地劝说富弼卸职,以免耽搁国事。
  王安石便推荐陈升之担任西府首相。
  陈旭是有本事,可这个人乃是一个小号版吕惠卿,原先勾结内侍,以求上位。随后附投韩琦,韩琦下去,附投王安石。再往下发展,史书记载陈旭幡然醒悟,实际是背叛了王安石。
  但有的话郑朗也不大好说。
  赵顼问郑朗,郑朗只能死活保住富弼。
  若论声望,原先无一人能及郑朗,可此一时彼一时,郑朗三次改革,得罪了许多人。富弼一直乃是一个老好人,有他与曾公亮挡在前面,那怕就是不做事,郑朗辛苦一点,也等于前面有了两棵参天大树,为郑朗遮风蔽雨。
  不同意。
  赵顼问司马光,司马光说道:“闽人狡险,楚人轻易。今二相皆闽人,二参政皆楚人,必将援引乡党之士,天下风俗,何由得更惇厚!”
  赵顼又说:“升之有才智,晓边事。”
  司马光说:“不能临大节而不可寺耳几才智之人,必得忠直之士从旁制之,此明人之法也。”
  时间长了,这句话便传入郑朗耳朵里。
  郑朗不悦,故有了今天这番话。
  又说道:“不能容蛮人,则南方永远不能平定。不能容羌人,即便得到西夏,西夏以后必又复生李继迁矣。诸位请谨记。”
  总之,司马光是在开一个很不好的头。
  史上,无论司马光或者王安石比现在恶劣得多,特别是司马光,不知说了多少天雷的语录。但两人依然还有许多不好的动向。
  左压压,右压压,郑朗说完,伏在桌子上,差一点泪流满面。
  过了好一会儿,重新抬起头道:“子产治郑,三年得功,郑国大治。我自郑州就在谋划,进入京城,准备五年。如今看来,十年也未必能取得子产之功!为什么你们一个个认为天大地大,你们第三大,不能站在别人的角度想一想问题,不能参考一下别人的意见?”
  一个比一个固执,俺这个nǎi妈子有再大本事也不行啊!


 八百五十六章 破蛹

      这些都是在郑朗心中憋了很久的话。
  也没有多深奥,相反的,在这种场合说出来,有点儿不适时宜。但说完了,大家却是一片安静。
  散了都堂会,郑朗回家。
  不得不回家,因为家中还有一场婚事要主办。
  自郑苹出嫁后,两个养子在崔娴主持下,订了两门亲事。那时候赵祯还没有去世,郑朗虽在郓州,影响力非同小可。不过崔娴十分理智,并没有找什么名门望姓。
  郑濡与郑晏有一门短处,非是郑朗的亲生子,养子在这时代实际就是亲儿子,终是有区别的,不然赵曙也不可能那么折腾了。以郑朗的身份地位,可以攀两个大户人家。不崔娴思来覆去,担心以后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再说两个养子的资质不是很佳,以至郑朗一直不敢让他们参加科举。
  苦思良久,主动将条件下降,中等官宦人家,但其家条件要好,这一点很重要,物质条件不好了,对方若手伸得长,是答应还是拒绝?其次家世稍逊一点没关系,女方本身不能太差,无论长相或者品行要计较的,最好是不能离郑州太远。找来找去,在蔡州与京畿找了两户人家,一个是均州通判李道的小女儿,一个是芮城知县赵炳的二女儿。
  算是中户,不过两个女子长相漂亮,举止文雅贤惠,崔娴又派人上门暗访了访,然后派媒婆上门提亲。两家肯定不会拒绝的,这门亲事就订下了。但随着发生一系列的故事,先是三娘去世,后是四娘,五娘。
  为了国家,可以夺情,但这个丁忧期还是存在的,至少在丁忧期内不能发生喜庆故事。然后亲事就拖了下来,这一拖几乎长达六年之久。双方的孩子都大了。五娘的丁忧期也早满了,李赵两家派人上门催促。
  今年发生了这么多事,仍然不是大办婚事的好时机不过人家女方是不能再等下去。因此崔娴答应下来,于腊月底,将两门亲事一道主办,正好让郑朗利用手中权利,走一个不算是后门的后门,让李赵二人赴京叙职,顺便双方家长都在将两门亲事隆重举办了。
  郑朗回到家问了问。
  崔娴一五一十回答,然后抱怨道:“官人,你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快了,明天端午前吧。”
  “明年端午前,你也未必能轻松。”
  “那能轻松呢,不过会比现在好得多。再说,外面的舆论也逼得我该收了。不然我再改下去,会成千夫所指。”
  “这才是嘛若大的国家,你一个人有什么力量支撑起来?”
  府上的人正在忙忙碌碌,准备聘礼郑朗与崔娴、杏儿碎碎地说着话。崔娴又说道:“隔壁赵家要去杭州,宅子想卖,两个孩子一旦成亲,也要学一学dú lì生活,要不要将它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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