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6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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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就是向氏。向氏主要在沅水支流酉江一带,也就是在梅山蛮的西部,彭氏的北部地区,严格说向氏主流是在北江地区。最北边到达澧州地区,也有少数人呆在梅山蛮,梅山蛮第一大姓乃是姓苏,第二大姓是舒,第三大姓就是姓向。梅山蛮不用考虑了,章惇从峡区蛮南下,考虑的就是北江向与南江向。在南江溪峒十六州中,富、鹤、保顺、天赐、古四州,也是向氏所在地。这五州当中富州(麻阳东北到贵州铜仁一带)最大最强。
其次是舒氏,一部分在梅山,那也不用说了,但在梅山之外还有更多的舒氏,控制着南江的叙、峡、中胜、元四州(主要要湘西芷江到黔阳一带)。
最后也是最头痛的,田氏。
田氏占据的面积更大,人口更多,而且主要分散在后世的贵州境内,朝廷管辖能力很弱,山高地远,即便征服,也不易控制。
南江蛮在章惇未经营之前,不但对汉人烧杀掳掠,而且赶杀官吏,就连过往的客商轻则留下买路钱,重则烧杀抢掠。不但对外,对内,各大酋首也进行了残忍剥削,一批有志之士看不下去,先是辰州知州刘策议策,张翘等百姓上言,请求朝廷发兵,拯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其实归根到底,朝廷用兵费用太昂贵了。‘
章惇一手参与了改革,知道钱帛有多难,因此徐徐先将三峡地区经营好后,才将军队率向南方。看到宋军强大,富州蛮酋向永晤献先朝所赐座椅、剑及印带头投降献地以后,硖州(安江)的舒光银、元州(黔城)的舒光秀紧跟着献地称臣,因为叙州(洪江)的舒德郛与富州向永晤有世仇,并没有向宋朝投降。
章惇南下,一少了梅山蛮的掣肘,二郑朗留下很厚的底子,这一次舒德郛是休想逃得掉。
不过问题一大堆,不是舒德郛,而是懿州蛮首田元猛,此人桀骜不驯,经常侵夺舒向二族地盘。章惇派李资前去招抚,李资是辰州流人,也就是汉人,在辰州汉人乃是最低下的民族,故称为流人。他曾与张翘共同上书献策,让朝廷夺取五溪蛮的人,不过看到宋军一路南下,所有蛮部望风披靡,说话态度很不好,也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于是让蛮人杀害。
章惇怒了,再不好,李资是代表着朝廷官员去的,明明大军来了,还敢象以前那样擅杀朝廷官吏,王法何在。于是撕开脸皮。不能说章惇不对。脸面是互相给的。凭什么作为一个泱泱大国,让一些小部族一次又一次打脸。
率领着朝廷军队,以及手中一些荆湖南路很早就成立一直不断训练的乡兵,凶狠地扑向了懿州。将田元猛击杀,又联合一些投降宋朝的部族,逼向叙州,将舒德郛斩杀在洪江寨内。洪江与靖州田舒杨三大姓最后在章惇镇压下。非死即逃,最后纷纷投降。此次因为准备充分,比史上手段更残忍,杀死了近万蛮兵。而非是三千人。甚至除少数一开始就归顺的部族酋长继续保留着一些原有权利,其余酋长一律押到京城,强行归化。然后撤销羁縻州,置沅州、诚州及卢阳莳竹二县,由宋朝真接派流官统治。
再由朝廷拨出款项,兴修道路水利,兴办学校。进行彻底归化。不过更西边的那个田氏仍然没有动弹。这是无奈的事,朝廷要经营河湟西夏。甚至未来还有一个幽云,再加上大旱到来,钱帛紧张,不得不收手了。至此,除了少数几十个蛮酋一无所有,这一地区百姓终于解放出来。南下一年多时间,章惇使荆湖南路全境光复,顺带着还解决了夔州路部分地区。比史上更早。
经此,宋朝的羁縻地区只剩下川西,泸州到夔州以南,荆湖南路以西,包括广南西路的自杞,还有广南西路三关外以南区域(越南境内),实际面积不及宋朝的二十分之一。
郑朗不是很满足,但赵顼很满足了。
这一年,文治武功几乎达到宋朝的巅峰。不仅是武功,而且还有文治。其实宋朝这一年很不好,七月后整个北方出现灾害,实际更早之前,江淮两浙还有涝灾。
但眼下居然看不到任何危机。
收成乃是去年最好。尽管去年河北大蝗,不过秋收上来了,再说河北也非是全国的重要粮食基地。
若是没有朝廷动用了大量资金收购粮食,去年粮价还会下跌。
不能说没有作用,去年投放一千万石粮食下去,五百万石赈灾,五百万石平价出售,至少粮价在冬季未涨上来,百姓生活安定。今年东南涝灾,但在夏收,朝廷又储备了大量粮食。一部分未调上来,还在各州粮仓里,下诏发放,救助灾民,正好顺势兴修水利。北方要水利,南方也要水利。东南平稳。最后北方旱情越来越严重。不过到了庄稼成熟之时,许多地区抢在蝗虫未到来时,将粮食拼命的收上来了。而且自赵祯时起,宋朝开始不畏惧蝗虫,大肆杀蝗,减少了蝗害。
商人们想涨粮食价格,诏书下达,两千万石粮食销售下去,导致粮价很快平稳。这是暂时的。然而郑朗抢在大家未反应过来之前,又砸下去一千万缗钱,于南方收购了大批粮食。特别象荆湖南路一些地区,由于路程太远,当地大肆开发,导致米价一石三百文钱不足,这是米价,而非是谷价。一千万缗钱砸下去,前后收购了近三千万石谷米。也就是国家除了正常的备粮外,还有七千多万石备粮。
此时北方旱情越来越重,有许多聪明的陕西百姓看势不妙,已经舍其田地,由官府组织,前往丹水。粮价也渐渐上涨,米价一石再度恢复到六七百文钱。然而郑朗仍嫌不足,此时从东南六路搜刮粮食是不可能了,几乎所有存粮被朝廷搜刮一空。但还有钱帛,朝廷赈济粮不算,两千万石平价谷米麦粟砸下去,会换来八百多万缗钱。这个钱帛不动,以每石七百缗钱的价格,让商人从两广将粮食运到新黄河入海口处。由朝廷统一分配,运向北方各地。数额乃是一千五百万石,满数为止。
两广这些年大开发,一季三收,粮食充足,但离中原太远,只能从海路走,海路不是没有海船,这些年海船技术越来越发达,几乎可以与明初技术相比,关健是它们还是帆船,以季风为主。不是帆船不快,主要动力乃是风,也许速度上还能超过蒸汽船,然而它有一个季风选择xìng,不象蒸汽机船那样,可以不拘束季风,一年四季航行,若是逆风航行,必须使用大量橹手,因此成本很高昂。不过一石粮价能悬差到五百文,还略有赚头的。
诏书下达后。于是有商人将粮食从两广源源不断运向中原。
几乎所有人瞠目结舌。
不仅是这近九千万石粮食。去年还砸下去一千万石。那个也不算了,但今年平价销售了两千万石。等于是一亿一千万石粮食。郑朗要做什么?就算整个北方将来一年颗粒无收,这么多粮食,也能勉强使北方吃上一年。
第一个就是商人。
巨大的存粮。使商人吓着了,看到粮价上涨,有许多商人见好就收,迅速将粮食放掉。囤积居奇的商人变得很少很少。导致东南夏天涝灾,北方大旱开始,麦价一斗仅在三十几文钱,米价也不过七十几文钱。
这个粮价不会出事的,因此明明国家这一年多灾多难,却看上去仍象大治之年。
但许多大臣不理解,甚至责怪郑朗,为什么米价涨到了一斗七十多文钱,要知道去年还不满五十文,就是平抑粮价。贵则伤民,贱则伤农。也不能这样玩。
若没有囤积这么多粮食,整个粮食还会有许多积粮,粮价也就不会上涨得那么快。并且再平抑粮价,朝廷以每斗近八十文的从黄河入海口收回来,再加上运输费用管理费用,几达一百文,这是正常的吗?虽说,明年夏收肯定好不起来了,也不需要这么多粮食。郑朗做法,略过了,有些草木皆兵。郑朗很无语,若这样做,明年很有可能郑大侠又来了。
郑侠是不是好人?
还真不能说他是坏人,作风清廉,心痛老百姓。而且王安石变法深度加深,出现很多不好的现象。于是借灾民画了一幅流民图,但郑侠有没有想到为什么王安石要变法,王安石为相继承的是什么样的国家底子,还有,这样的大灾面前,不要说王安石,那一朝一代,都受不了。再看看史上与之规模相等的大旱,夏末伊洛竭而夏亡,成汤乃是贤帝,连续七年大旱,导致河干井枯,赤地千里,民无死所,白骨遍野。汉武帝元鼎二年,关东旱,郡国四十余饥,人相食。王莽建平四年,人相食,饥民死者十七八。唐中和四年,江南大旱,人相食。赵祯明道二年,大旱,人未相食,可死者十二三。这是郑朗亲眼目睹的。再往后,元朝天历元年,连年大旱,饥民相食。崇祯末年,特大小冰河时代,北方大旱遍及全省;禾草皆枯,洛水深不盈尺,草木兽皮虫蝇皆食尽,人多饥死,饿殍载道,地大荒。乾隆五十年,十三省受旱,草根树皮,搜拾殆尽,流民载道,饿殍盈野,死者枕藉。光绪三四年时,华北大旱,死者百数十万,赤地千里,人相食。1920,北方大旱,饥民两千万,死者五十万。1929,北方西南大旱,九百四十万人受灾,饿死者两百五十万。1942,中原大旱,仅河南就饿死三百万人。但这一切的一切,还不及十几后后那三年,那才叫惨不忍睹,是几千万人……
然而熙宁大旱,规模远比明道二年干旱严重,王安石能让百姓没有发生大规模起义,没有饿死几百万百姓,没有发生人相食的惨剧,已经算是能打九十分了。郑侠根本不去想,只看到改革中一些不好的情况,还有灾民的惨象,上书画图,生生将王安石弄倒。
他是清廉爱民的好官,可是那种小眼光的清官,并且他上位还是王安石父子一手提拨上来的。王安石也向郑朗提过好几回,但郑朗只说了一句话,介甫,你有什么想法,与此人好好谈一谈。
后来有人说清官贻国,正是指郑侠、范镇、吕诲这样的官员。遇到这样的官员,最好不要用,不用还好,一用不但害国,还会害自己。不知道王安石父子怎么谈的,自此以后,王安石再也不言语。
郑侠是白眼狼还是一个神经病,郑朗不去管,难道自己jīng心准备之下,郑侠还能弄出一个流民图?
不过不久后,反对争议声少了下去。
去年虽说旱蝗,还落了一些雨。
今年自七月来,整个北方未落几滴雨水,勉强的秋收半成收了上来。否则已经出现特大灾害。
一个月不落雨,很正常,两月三月五月,那就不正常了。有许多地面都出现龟裂现象。
一场灾害到来了。
然而朝廷各个仓库里准备了自古未有过的储粮。居然大家一点儿也不紧张。但下面出现了很不好的情况。对平价粮出现局面轰抢。甚至有的官商勾结,直接将平价粮倒给了商人高价出售。
为了扼制这种丑陋的现象,郑朗这次发了狠心,反正是三次勘磨两次保荐用官制。于是派出许多大吏,以及三千名职官下去查访。所有平价粮,必须按户口供应,不论贫富。每户每天规订得到多少粮食。利用权势多得者一律流放处理,对于官商勾结谋取利润者,商斩杀,官罢去所有官职,终身不得录取。
真斩。
到了元旦来临前,斩杀了三十五名商人,流放的官吏商人达到一百九十八人,罢免的官员达到九十七人。
但那时灾情进一步严重了。
随之一系列的措施落实下去。
到了十月,谁也知道一场大灾降临了。救灾最难的地区乃是陕西,郑朗还知道一件事。因为灾害影响,梁乙埋明年派人以财物招诱环庆熟户。归者甚众,宋朝阻之不绝。
因此第一步就是组织陕西百姓就食。
不可能将粮食一一运进陕西,路费太贵。
而是将百姓组织起来,让他们出来,一部分组织到丹水修道路,就食丹水储粮。不过这个速度很快,年底丹水道就修成了,于是自丹水道将粮食大规模地运向关中。
不仅是今年年底,还有呢,明年一整年,后年上半年。陕西必须储备大批粮食,这个动费也省去了,反正是就食,浪费就浪费吧,老百姓运粮,提供粮食。将粮食运向陕西各处。
其次将百姓组织到京西。京西不用说了,襄州一带本身就可以得到南方的粮食,即便郑蔡洛之间,也可以从黄河得到东南漕粮,大肆开发比较落后的京西水利。灾后,有一部分百姓就截留下来了,陕西水土太恶,百姓过分拥挤未必是好事。
最后一部分便是打通陕蜀道路。
四川由于独特的地形,与中原来往很是不便,最主要的商路便是三峡。但因为这个三峡,每年都要死很多人,翻一些船。还有与西南地区的沟通,那不算是中原之内。另外还有到关中的道路。分为川陕北路与南路两类,北路第一条是陈仓道,以道路北端为陈仓县而得名;又因途中沿嘉陵江上源故道水而行,又名故道。其路线自长安西行至凤翔、陈仓、黄花川,沿故道水行至凤县,经勉县、百牢关,沿金牛道入蜀或经褒城至汉中。韩信用兵进入关中便是这条道路,一条小道。
第二是褒斜道,乃是川陕主要道路,历史也最为悠久,此道因沿斜水与褒水两条河谷而行,北端在眉县斜谷,南端在汉中褒谷,故称褒斜道。其路线自长安出发,由斜谷口入秦岭南行,经桃谷川、太白县,两河口,褒姒铺,穿石门或越七盘岭出褒谷口南下汉中。
第三条也是一条重要的道路,子午道,古有新旧道两条。旧道是汉王莽时修建,出长安,沿子午谷、翻秦岭经石泉、饶峰关至汉中。新道是南北朝时梁朝改建,从长安起,沿子午谷,经喂子坪、子午关;翻秦岭经江口、腰岭关等至宁陕老城,南下过饶峰关至子午镇,沿黄金峡,洋县、城固至汉中。
第四条最快也最险峻,那就是傥骆道,南端路口位于汉中洋县傥水河口,北端路口位于周至县西骆峪。
南路还有三条大道,第一是yīn平道,自甘肃yīn平(今文县),穿越岷山东去汉中,南接梓潼,至四川平武,江油等地。途经金牛道侧绕过剑门之险,经绵阳、绵竹等地而达成都。又可西入南坪、松潘,北接武都、陇西。公元263年,魏将邓艾伐蜀,在原有山间小道上凿山开道偷渡yīn平灭蜀。之后此道便是秦、陇入川的要道之一,史称“邓艾伐蜀道”。
第二是金牛道,史载秦国yù取巴蜀而难逾山河之阻,故秦王诈言以能便金之石牛赠蜀王,蜀王贪而遣五丁开路以迎石牛,公元前316年秦军由此入川灭巴、蜀,故此道称金牛道或石牛道。其路线自陕西沔县始。过七盘关至广元。再经剑门关出剑阁、武连、梓潼直抵石牛铺。南下达成都。这是南路最大的道路。
第三是米仓道,从汉中南郑起,翻大、小巴山,过米仓山进入蜀地。由南江至巴中。再沿巴河、渠江南下chóng qìng;又可经南充、合川直抵江州;还可经南部、三台、中江直达成都。
相对而言,南路三道比北路四道更好走,仍在宋朝,因为西部地区多为吐蕃人控制。交通不兴。包括北路,也就东面四道,有几道也渐渐荒芜。导致了一个结果,包括苏东坡等人进京,有时候往往从三峡,绕了十万八千里,兜到京城,而不是从旱路进入京城。还导致一个结果,利州路本身条件不自是差的,因为交通不便。朝廷管理不严。管理不严,也就意味着这一地区的落后。
随着王韶经营河湟。洮岷等州全线光复,重新修葺七条大道已经成为可能。除了这两道,郑朗又组织灾民重修两道,第一条从益州出发,经广汉、中江、潼川、盐亭北上广元,向东北至陕西黄坝驿。第二道还是从益州出发,经德阳、绵州、梓桐、剑门达广元东出陕西。这就是有名的明清驿道。
重新翻修七条大道,再修两条新道,若在平时那是不可能的,仅是用工一项,就会是惊人的数字。但现在问题不大。旱灾越来越重,劳力不会成问题了。并且将灾民南下,也可以借助四川与利州路的粮食就食。
最先安排的就是陕西灾民。
其次是河东路。
运输成本决定先后次序。
河东路灾mín zhǔ要是开煤路,对煤矿这块,郑朗没有管。它来源还是国内,从海外运回来,代价太高了。开采技术相对而言,也不是很科学,找到的皆是浅矿。
用煤的人多了起来,钢监也在用煤。对用煤郑朗很欢迎的,无论棉花怎么推广,冬天北方仍然很冷,多数百姓继续用木炭生火取暖。用木炭就意味着砍伐大量木材。
不是没有煤,而是找到的煤矿多是交通不便之所,河东路最多,可因为道路不便,运输成本很高。其实煤矿有很多地区都有,例如淮南,山东。但埋得比较深,这时候能开深矿,不过危险xìng极大。并且这时候开采,浪费也严重。因此借着此次灾害的机会,将百姓组织起来,兴修道路水利,顺便兴修煤路。让河东路的煤炭能顺利低成本的运出。
河běi jīng东路也是如此,大修水利道路,将以前没有能力修的水利,一一完善,甚至不惜成本,让河北与河东路打通太行山诸条道路。这就是大旱带给郑朗第一个机会。整个北方大修水利道路,彻底地将所有水利隐患解决,全面打通川陕交通,对陕西百姓减压,全面开发京西道路。灾害是难熬的,但熬过去,整个北方会焕然一新。
还有一个更大的机会,暂时还不敢说出来。
诸条措施落实下去,随之赈灾粮滚滚而下,又拨出一千万石,用于调控粮价。并且下了一道诏书,除病死老死,或者迫不得己死于工伤事故外,任何一个百姓若是死于饥饿,所在州县官员全部免官。不管如何救灾,但不能让老百姓饿死,饿死了,从州到县的官员,一起也不要指望再做官了。
什么叫天大地在,人命最大。这就叫人命最大。
富弼听罢诏书,叹息一声:“行知,幸好朝廷有你啊。”
郑朗道:“侥幸,侥幸。”
富弼又怀疑地问:“行知,难道你知道会有大灾到来?”
“不全是,去年是为了平抑粮食准备的。不过今年东南雨水多,北方雨水少,心里面不踏实了,进一步备了粮。直到七月未落雨,我也怕出意外,明道二年的大灾,百姓太惨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