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山中来-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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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里说时两眼泪水直流，同时，我也从他话里听出了名堂，连忙问道：“怎么？他们不给现钱？”
“是的，这些年，他们从来没有给过现钱，只给一张条子，到了过年的时候才给我们算账，我现在手里已经有六百块钱的条子，可是，可是，我现在正要钱了呀，借子借不到，我怎么办？”
我脸色再度大变，对何小诗和肖兴吼道：“两位父母官，你们听到了没有？买了人家的东西不给现钱，有这样的好事，也介绍我去，行不行？”
两人的脸刹地一红，我知道不能全怪他们，自己同他们一起差不多二十天了，他们一直在为云南的发展呕心沥血，说完后，不由感到有一后悔，立即转移目标对一名警卫说道：“你马上陪宋里回去，把他爱人接到昆明的医院就医，告诉医院，何书记为她担保。”回头对宋里说：“病人要紧，你现在就回家。”
“谢谢小张首长，你这是救了我们全家了。”
“不用谢，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让你和你的家人受苦了。”我也有一点激动地说道，回头又对大家说：“工人们、药农们，现在你们也知道上了别人的当，今天我就原谅你们了，以后你们也要把自己的眼睛擦亮，别跟人瞎折腾，你们有你们的难处，政府也有政府的难处，尽管如此，政府会永远站在你们一边的，因为这个国家的主人是人民，你们现在就散了吧，该干什么的，就去干什么。”
静坐的人走了，警察拘留了几个不怀好意的家伙，我和何小诗、肖兴回到肖兴的办公室，我说道：“对不起，刚才不该让你们难堪。”
“算不了什么？小张同志，云南这样的事多着呢，全国也多着呢，我们不是不知道，只是无能为力罢了，前年总理还为民工讨工钱呢。”何小诗说道。
“现在不少老板、心狠，不仅不给工钱，还打人，去年全国几个省市就发生了几起惨案，都是老板请黑社会的人打讨工钱的民工，现在中国的血汗工厂太多了？可是，可是现在政府也是鞭长莫及。”肖兴愤怒地说道。
“因此我反复同你们说，不整顿社会秩序时早会出事，这叫长痛不如短痛，两位大人，这事怎么处理？我看要快，是不是先把有关人员逮捕审理？”我问道。
“恐怕不妥吧，尽管这件事影响很坏，要逮捕胡更新、张仁义他们罪证还不够？”肖兴说道。
“这件事已经够了一个段落，我们反倒不急了，我看还是把事情查清后，我们再商量怎么办？”何小诗说道。
我知道没有戏唱了，他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好在这件事也算不了什么，我们还有更多更大的事情要做，因此说道：“行，就听你们的，反正这些人就算跑到美国，我也能把他们抓回来。”
两天后云南省召开省人大会，只有正在云南的代表出席，我应邀参加了这次会议，这是云南在非常时期的人大会，会议在雄壮的国歌声拉开了序幕，会上，省长肖兴提出《中共云南省关于以旅游业、药业、烟业和净化业四大支柱产业带动经济发展的构想》的议案，得到了大会的肯定，提案全票通过。
省委书记何小诗提出的《中共云南省关于治理腐败的新条例》议案时，会场像开了锅似的，代表们对其中一条反响最为激烈：凡在一个月时间内，坦白交代问题，交还贪款和贿款的云南省各级政府官员、办事人员，除交5％～20％的罚款金外，一律免除处分，也不再追究法律责任。
一个代表站起来说道：“这个提案，我不同意，它与和坤搞的议罪银制度不是一样吗？现在是依法治国，如果对这些人不追究法律责任的话，我们置法律于何地？如果这样做，我们这些人将要犯历史性的错误。”
另一个代表针锋相对，说道：“本人同意这个提案，请问这位代表，我们现在天天讲反腐，效果如何？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的情况是无官不贪，无官不贿，无官不嫖，无官不恶，无官不黑，我这话虽然有一点偏激，但也说了个八九不离十，而且这股歪风似乎愈演愈烈，所谓法不责众，也就是腐败之风难以煞住的一个重要原因，何书记这个提案，好就好在干脆来个一刀截，给过去划上一个句号，这完全符合云南，乃至中国官场的形势，同时，也给了有问题的官员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大家一直这样争来争去，这是云南人大会上唯一一次真民主、真热闹的大会了，代表们各抒己见，有的代表甚至言辞非常激烈。
通过一天的争论，大家还是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我不得不出来说话：“同志们，听了大家的发言，你们说的都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何书记这个提案的出台，省委、省政府也是反复酝酿后才提出来的。
前几天，我同肖兴同志到各地调研，虽然时间不长，见到的，有不少确实让人欢欣鼓舞，更多的却让我们触目惊心，这个条例就是根据云南的实际和历年反腐经验制定的，三十年来，有问题的官员实在太多，贪个五万、十万恐怕是小意思，贪个千万也不是什么大案件，请问各位代表，我们能把这些人全部揪出来吗？谁有这个本事？就算有这个本事，我们怎么定他们的罪，这事太难了，一是人太多，云南恐怕没有那么大的地方关他们，二是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力、物力来处理这事，给这些人一个自新的机会，我看也是可以的，也是必在的，其实，我们也对他们进行了处罚嘛。
过去我们强调办大案，杀一儆百，现在看来，就算云南今年揪出一百个大贪官，又有什么用？假设云南有一百万贪官，你审理得完吗？因此，给这些人一个机会，总有一些人会自首的，对那些顽固分子，省委、省政府下一步自然有更高明的方法处置他们，特赦期过后，没有自首的贪官都将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哪怕你贪的数目小，也不会例外，否则那才是对法律最大的亵渎呢。”
我说完后，何小诗说话了，他是省人大主任，他说：“这次大会开得很成功，我们对治腐提案再次做了一些修改，同志们，马上要投票，这是新中国成立后，治腐方面的一个创举，希望各位代表投下自己神圣的一票。”
投票的结果悬得不得了，参加代表522人，有321人弃权，101人赞成，100人反对，我、何小诗和肖兴总算松了一口气。
晚上，我回龙山，来不及同雷大哥他们叙旧，带着雷震中华人员立即返转昆明，开始这一划时代的治腐行动，这一次，我准备了无数超级子弹，由雷震中化人员和阿米力他们九十五人一起行动。
当天云南省委、省政府、省人大联合发出《中共云南省关于治理腐败的新条例》，并且在上面列了一百个银行帐号，通知一出，举世哗然。
第229章 惊动北京
云南相继发生了几件大事，黄金发案件、扫黑大行动、建设蓝图，现在刹有介事地出台一个治腐特赦令，每一件都让世人关注，现在媒体上关于云南的消息最多，各种小道消息更是到处流传。
黄金发判死刑的消息公布后，没有掀起轩然大波，人们知道好戏还在后头，最后的决定权在北京，到时利害攸关的人恐怕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省委、省政府已经查明，参加扰乱云南药市的云南公司、商店、工厂多达三百五十七家，他们以南天药业陈仁义会长为首，幕后主谋是副省长胡更新，远在北京的‘西山商会’和广东的‘神州商盟’一起谋划此事。
何小诗和肖兴愣了，隔了很久，肖兴说：“老何，这，这得赶快通知小张同志，看他有什么办法来处理此事，想不到事情会如此严重，上次静坐，在他的压制下，云南得到了暂时稳定，谁能保证下次呢？”
“唉，黄金发案件竟然掀起如此大的风波，太出人意料了。”
“我倒是估计到了，嘿，记得刚开始时我还反对严惩黄金发呢，后来想通了，云南不开这个先例，其它的省恐怕也会有行动，这些人闹得实在不象话，只是想不到他们的势力竟然大到这种地步，老何，我倒不怕，刚才也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罢了，好在我们有小张同志的支持，算不了什么。”
“是的，小张同志真是神通广大，你看惩腐条例宣布只有七天，就有那么多人自首，唉，收到的贪款已经突破百亿大关，老肖，这是大喜事，我们只要渡过黄金发事件这个难关，云南的春天到了。”
何小诗给我打电话时，我正与张亮在试验室里，她忙了两天终于把提升云烟质量的事办好，我们正要商量到大理去玩，现在只好罢了。
我来到省委，何小诗递过一摞材料，我粗略地翻了翻，上面的事情自然在我的意料之中，如果我不想云南发生这些事，用精神能摆平胡更新和张仁义就可以了，问题是我的目的并非只要云南暂时的稳定，而是想对云南进行全面的整顿，因此冷静地说道：“‘西山商会’、‘神州商盟’，我们暂且管不着，不过，云南境内的这些企业，必须进行整顿，胡更新和张仁义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两位不会再反对吧？”
“我看就这么着，老何，我们再也不能姑息养奸，胡更新这次真的不象话，他是副省长呀，怎么能这样呢？”
“我们动他，只怕又要引起不小的风波，不如让他赋闲算了，现在云南最大的事，莫过于经济建设，只有把经济搞上去，我们才能向云南人民交代，向中央交代。”
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心里细细地思考何小诗的话，这是我第二次提出要严惩胡更新，他还是不答应，肖兴看了我一眼，说道：“老何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依我看，就算我们真的法办了胡更新，也不可能有什么大的风波，老何，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这次有肖兴在一旁帮着，我再接再厉，又说道：“肖省长说得不错，云南有这个姓胡的在，就像放着一枚炸弹，谁能想到他什么时候与北京联手，内外勾结给我们致命一击，我看还是搞下他的好，何书记，你重视经济是没有错的，不过，我看这些年共产党的眼里只盯着经济，特别是丢弃了政治思想这块阵地，更是大错特错，中国变成这样，毛病出在这里，好了，后悔也迟了，我们现在该出手就出手，只要我们的心思放在云南人民身上，就算有事，我们也没有好怕的嘛。”
何小诗却不过，只好同意了我的建议，当晚警车出动，一举逮捕扰乱云南药市的主要嫌疑人382人，彻底地粉碎江凤对云南发起的又一轮攻击。
我回到潇湘宾，并没有休息，想到‘西山商会’、‘神州商盟’正是总理要我扑灭的社团，立即从超脑牡丹那里调出它们的详细资料进行研究。
两个商盟势力惊人，不是那么好搞定的，只是不动它们心里实在有一点不舒服，因此接通龙山的雷益民雷大哥，说道：“雷大哥，要你对付那几千家公司，你的准备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现在正在准备，老板，你是不是太急了一点，这才几天？哪有那么快就有行动，这些公司没有一个是好惹的，我们如果没有万全之策，就不能轻易招惹他们，我正组织人员对这些公司的经营业务等方面进行全面的调查，它们中还有不少同我们有业务方面的往来呢，这事必须慎重。”
“你抓紧点，首先要对付的是‘西山商会’、‘神州商盟’，这次它们竟然插手云南的事情，我不能饶了它们。”
“我知道了，老板也小心点，两个商盟，厉害得很呢。”
云南逮捕几百名药业界业主的消息传出，仿佛扔下了一枚重磅级炸弹，再次把云南推到风浪口，当晚何小诗和肖兴不停地接到电话，都是寻问情况的。
第三天下午，何小诗和肖兴等省委、省政府要员到机场迎接北京来的国务委员金胜一行，看到他从飞机上下来，何小诗首先迎了上去问道：“老同学，辛苦了！”
金胜向前来迎接的人群扫了一眼，说道：“大家辛苦了，谢谢你们，这次同来的人比较多，有什么话到省委再说。”
就两句话的功夫，从飞机上下来三十几个人，有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俊的、丑的，几十人上了二十几辆小车，呼地一声向省政府招待所驶去，沿途群众见状，议论纷纷，知道云南又来了大人物。
到了省政府招待所，金胜说道：“中央对云南发生的事一直关注着，这次派我们来，中央想详细了解一下云南各方面的情况。”
“应该的，我们欢迎金胜同志一行到云南来考察，云南有什么不妥之处，到时还请各位批评建议。”肖兴说道。
肖兴和何小诗自从知道上面有人来云南后，心一直悬着，这个时候中央派人来，朝好的方面想，当然会对云南经济大有帮助，朝坏的方面想，恐怕要再起风波，严重地干扰云南的经济建设，两人不得不这么想，近来云南的形势本来就引起不少人的非议，好在各方面的成果不断问世，也不怕别人搞什么名堂。
“怎么没有见到小张同志？”金胜随口问道，其他北京来的人员听他问到我，眼睛不禁一亮。
何小诗和肖兴知道金胜一行很有可能是冲我来的，毕竟云南发生的事，是我来后才出现的，肖兴说道：“小张同志，到外地视察去了。”
“老何、老肖，我想见一见这位神秘的小张同志，不知方便不方便？”金胜神色有一点严肃地问道。
“我们不能做主，发个消息还是可以的，我想，小张首长有时间的话，说不定会接见各位呢。”何小诗说完后诡秘地一笑，掏出手机给我消息，好在我不在现场，不然真要被他这话气死，这不是明着把我往火坑里推吗？金胜是国务委员，虽然不在宝塔尖上，也只隔那么一步两步了，我是何人？一个官场骗子而已，一个中学生而已。
我把五十个药方、云烟添加济药方、生产过滤嘴设备和生产净化设备交给林志后，同爷爷、奶奶和张亮在云南各地玩，日子倒是过得逍遥自在，接到何小诗的电话，知道麻烦又来了。
“老何，老肖，你们真会惹麻烦。”
“我们惹什么麻烦了，老同学，你可不要诬蔑我们呀，你在上面过得舒服，也要体谅我们下面人的苦衷呀，地方上的事难办呢。”何小诗有点大惊小怪地说道。
“你们是封疆大吏，掌管一省大印，有什么苦？我们来主要是你们逮捕了云南药业界三、四百经理和厂长的事，你们这样做，连中央都吃惊，现在，国家正是‘聚精会神搞建设，一心一意谋发展’的时候，又是第十一个五年计划的头一年，你们这样做，势必影响全国的经济建设。”
“老同学，你危言耸听了，不就是几个犯罪分子吗？他们犯了罪，难道我们不应该逮捕他们，老同学，你怎么了？难道上去了人就变了不成，什么影响，还经济建设，我们只知道他们扰乱了云南的社会安定、经济秩序，我们是依法办事，我就不信，逮捕了他们，中国经济建设会裹足不前，相反，我倒觉得会更加健康地发展。”何小诗严肃地说道，声音渐渐地高了，仿佛有吵架似的。
金胜脸色一变，心想老何怎么如此冲呢？我也没有说会什么嘛，说的也是事实，这件事在全国引起了轩然大波，不影响经济建设才怪呢，北京来的其他人脸色也变了，有的惶恐，有的冷笑。
金胜与何小诗是大学同学，因此肖兴一直低调，不过，他并没有放松对北京客人的警惕，直到现在，金胜还没有对随行人员进行介绍，绝对不是他忘记了。现在，他对云南的状况很满意，尽管有黄金发事件的干扰，但是四大支柱产业构想的实施，让他做梦都会发笑，全省治安情况也在好转，王保国已经消灭了214个黑社会团火，逮捕犯罪嫌疑分子五万，更何况治腐成绩斐然，现在听两人说话充满了火药味，连忙打圆场说道：“老何，金胜同志说的也有道理嘛，他是站在全国大局来考虑问题，我们站在云南的角度思考问题，认识上有分歧很正常嘛。”
第230章 气势汹汹
金胜听了肖兴的劝解，脸色好了一丁点，问道：“老何，你对我这次云南之行反感，我能理解，不过，我要告诉你，云南的事引起了中央高度的重视，我来前中央开了两次会议，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这些人都是社会的精英，云南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不知你们准备怎么处理他们？”
“这是省司法部门的事，中国不是有法律吗？怎么问我？你难道不相信中国法律的公正？”何小诗说道，他的嘴还是挺硬，知道这样说会得罪老同学，但是他更知道云南的麻烦来了，今天说话冲也算是一种姿态。
“你们赶快处理好这件事，几百名经济工作者一齐被捕，在国内、国际上都没有出现过，外界正用眼睛盯着你们，如果你们不能公正地处理，中央恐怕要干预了。”金胜的火气也上来，心想你何小诗翅膀硬了，在我面前如此狂妄，难道不听中央的，谅你没有这个胆子。
何小诗脸一变，火气不断地往上长，事情明摆着的，中央却要干预，他有一点想不通了，难道要云南放了这些犯罪分子？！
肖兴见两人越说越僵，插言说道：“金胜同志，你放心，同时，也请中央放心，我们会公正地处理这件事，现在时间不早了，老何，我们也该请客人吃饭了。”
几十人来到小食堂就餐，六桌坐得满满的，这是一餐简易便饭，金胜虽然是上差，但是云南正在反腐，吃喝风正是要反的主要内容之一。
其实，这样的饭菜已经很不错了，不过大部分人还是吃得愁眉苦脸，何小诗说道：“大家怎么了，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你们不要看这些东西只是云南小菜，却花去了厨师不少的心思呢，我们云南穷呀，有几个钱，都被贪官弄回家了，送到北京去了，不然的话，可以请大家喝茅台和老人头罗。”
“老同学，你也不要说气话了，我不同你计较，哈哈，听说你们这里反腐败成效显著，我倒要听一听你们有什么绝招。”金胜问道。
“我们哪有什么绝招，只是搞了个特赦令而已，好在云南的官员还没有丧心病狂，只有十来天，倒收缴了近两百亿贪款。”何小诗说道。
“两百亿？”餐厅有不少人惊呼，金胜的脸也变了，心想难怪老何对我来云南这么大的火，他是怕我把云南搞乱，只是老同学呀，你哪里又知道我的难处，随口问道：“你们的反腐成绩不小嘛，两百亿，要做多少事？你们准备用它做什么？”
“这笔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