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嫡秀-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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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这些时候被身边的人当做小孩子那样宠着,让谢朝华常常觉得心境好像都变得小了些。
郗道函没有说话,却是笑了笑,目光中带着宠溺与慈祥,捻须道:“朝华这时候过来难道是来看书的?”
“自然不是。”谢朝华拉着郗道函的胳膊,“朝华是来问外公,那山下的那片空地外公可有其他打算,若没有,朝华就……。”她突然注意到郗道函的书桌上有一张黄黄的纸卷,心中一紧,只感觉一阵窒息,话也说不下去了。
这纸卷正是那日她无意中发现与太子显印章放在一起的那张纸。
“这地本就空着无用,若是在朝华丫头手能变废为宝,岂不是大大的一件好事来。”郗道函问话的语气非常漫不经心的。可目光却是非常严肃,只因他知道谢朝华是看见了那张纸后才说不出话来的。
“朝华还有别的事情吗?过来就为了此事?”
谢朝华这才回过神。看向郗道函,却见外公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她一怔。顺着他的目光,发现书房右手靠墙那一排排书架边上,露出一片衣角。
果然屋内还有人!
这书房有些暗,光线都被书架挡着,若不是郗道函的提醒,谢朝华是根本不会注意到的。她心突突地调,装过身,背对着书架,手却在胸前对郗道函做了手势。指了指那几排书架,无声地道:“有人?”
郗道函没有出声,十分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谢朝华让自己定了定心神,然后故意拽着郗道函的袖子,左右晃动,撒娇道:“不行吗?难道朝华过来看看外公还一定要有事情不成?既然外公看见朝华厌烦了,朝华这就走了。”
“这丫头。”郗道函摇摇头,“外公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今日的确还有些事情。若是无它,就先回去可好?”
“嗯,好。外公既然有正经事情要做,朝华这就先告退了。不过等事情做完,可要记得来看我哦!”
“一定,外公也想与朝华好好说会儿话。听听你丫头脑袋里都装了什么精怪主意,我可十分好奇你打算如何动那地的脑筋呢。”郗道函说着将谢朝华送至门口。轻轻拍了拍谢朝华的肩膀,微微摇了摇头。意思不用担心。
那屋里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来找外公呢?或者其实是外公主动找这人过来。那人对自己避而不见,想来是需要隐瞒身份,那定是十分秘密的事情。突然想到书桌的纸卷,难道是……
谢朝华一直走到院子门口,都一直在想着,突然面前一个黑影闪过,吓了她一大跳,定神一看原来是刚才在门口拦住她的那人。
看了一眼这个面部毫无表情的人,越想越觉得不安。
外公说此人是他以前的随从,可这人为何突然在建水出现?之前又是去了哪里呢?
“你叫什么名字?之前在哪里当差?”谢朝华问
“小的叫阿信,伺候大人将近十年了。”这人依旧一副公式化的回答,表情也没丝毫异样。
“那为何之前都没有见到过你呢?”
“小的之前听大人的吩咐去别处办事,今日刚刚回来。”意料之中的答案,看来要从此人口中问出些什么来,根本不可能,谢朝华暗叹口气,离开了院子。
一个下午,谢朝华都有些心神不定,一直朝门口张望,外公说好事情办完就会来看她的。
她睁大眼睛盯着外面看,渐渐却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迷蒙中记得她还没等到外公过来,还有那书房里的人,究竟是谁?来这里目的又是什么?
等谢朝华醒来的时候,抬眼却见天已经黑了。
谢朝华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起来,起身朝外走。外公一直没有过来,她心中到底放不下,打算还是再去一次书房。
这次她特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那白天的阿信看来不在,这才走了进去。屋内的烛火将两个人影印在窗户上,书房内果然有人,而且还是两个。
谢朝华轻轻走到边上,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传来,怔了怔,还是悄悄将耳朵贴在窗户上。
说话的声音传入耳中,一个是外公郗道函。
另一个,清清冷冷的嗓音,又带着几许儒雅的温润,这个声音她不是第一次听见了。
正是之前消失不见了的王良。
***
这几日事情有些多,尧感到有些疲惫,脑子有些超负荷的感觉,加不了更了,大家见谅。周末一定努力~~
快月底了,大家不吝给个粉红吧,给点鼓励刺激神马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漩涡
第二十二章漩涡
“早先收到来信,说你不日将会来建水,没想到竟然今日才到。”这是外公的声音,听他话中的意思,果然不知道之前王良受伤的事情。
“是,来的路上耽搁了些日子。”听王良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中气十足,看来伤养得不错。
过了会儿,王良的声音再次响起,只听他道:“此次影卫统领居然亲自前来,恐怕皇上是……”话迟疑着,没有说完。
谢朝华心道,那个藏在书架之后的人,竟然是影卫统领!
影卫,究竟是真实存在,还是不过只是一个传闻,世间一直是众说纷纭的,换句话说,影卫是一个十分隐秘的机构,只听命于皇帝,而她也是在前世一次特殊情况下才得知影卫真实存在的。
只是外公郗道函此时还是戴罪之身,之前也是因为皇上的缘故而获罪,可影卫统领却为什么这时候来找外公?那外公偷逃出狱的事情,皇上之前是知晓还是这次偶然被影卫统领发现了呢?
谢朝华此时一连串的疑问冒出来,可却无法问出口,她突然发现,前世,自己其实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只能屏气凝神继续细听。
屋内一片静默。
过了一会儿,才听郗道函叹了口气,道:“皇上怕早就下了决心的,只是如今时局瞬息万变,怕只怕……”
“大人如今有何打算?”王良问。
又是一阵静默。
“为臣为民者,自是以忠君爱国为先。老夫此志不改,只是……”郗道函叹了口气。这叹气中包含了无尽的不舍与为难,“我如今只希望她们母女能一生无忧无患地生活下去。此愿足矣。”
“眼下虽然形势紧迫,不过建水此地一时半会儿尚属安全之所。期间,大人可想一个妥善的办法。”王良又补了一句,“若有需要良出力的地方,请大人务必告之,良定竭力。”
“孟,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如今局势,你自己才刚刚勉强自保,我又如何能再给你增添负担。”
“大人!”王良沉声喊了一声。“若是因为此事让大人亲人受到牵连,让良还有何面目去见王家先人门。良在此恳请大人了。”
“老夫明白了。”郗道函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道:“今日不早了,你一路奔波劳累,也该乏了,去休息吧。”
“大人”王良好像还想说什么,却不知为何又停住了。又是一阵静默,“那,良先告退了。”
谢朝华听了连忙转身躲到房屋一侧。隐入黑夜之中。
不一会儿听见一阵脚步声,应该是王良离去的声音。
整个书房变得寂静异常,只有屋内蜡烛的烛花偶尔爆出的轻微噼啪声,在寂静黑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屋内郗道函长长叹了口气,走出了屋子,脚步声渐渐远去。也离开了。
如今虽然已经入春,可晚上夜风依然带着寒意。站了这许久,又吹了这么长时间的风。谢朝华只觉得整个身体僵硬得都仿佛不是自己得了。
“人都走了,还不出来?”忽然,母亲郗茂娴的声音传入耳中,谢朝华一惊,那声音竟然是来自身后。她转过身放眼望去,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然后,借着微弱的星光,谢朝华隐约好像感觉有个人影从暗处朝自己走来,待到近前,这才看清,果然是母亲郗茂娴。
谢朝华一怔,照此看来,母亲应该比自己还要早来许久,那外公与王良的那番对话她也是该听见了?她偷偷瞟了眼母亲,太暗看不清神色,只从两汪深邃澄碧般的眼眸中读到了温柔深沉的爱意。
“怎么这么凉!快回去!”郗茂娴双手抚上谢朝华的小脸,惊道。也不管谢朝华的反应,径直就拉着谢朝华往她的屋里快步走去。
凉么?谢朝华却只感觉触摸到自己脸上的手才是冰冷无比……
回到屋里,郗茂娴忙吩咐丫鬟去准备姜茶,自己则双手忙着给谢朝华浑身揉搓着,还时不时摸一摸谢朝华的脸,然后又紧紧握住她的手,有些埋怨道:“你这孩子,难道为了偷听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吗?这执拗的性子真不知道像谁!”
谢朝华慢慢感到僵硬的身子终于舒缓过来了,听母亲这样说,咬了咬嘴唇,心道,她自己也不是如此?抬眼见郗茂娴一脸的担忧之色,目光里满是温柔之意,知道她并未因为偷听的事情生气,嘟囔道:“只休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郗茂娴伸出手作势打了谢朝华的手几下,“让你外公知道,看怎么罚你!”
“还要罚?我整个人都站得僵掉了!”看母亲眸中偶露的一丝忧虑,谢朝华故意用有些无赖的口气,撒娇道。
“那你这丫头还站在外面偷听?”
“我又不是故意的,白天外公说好晚上来看我的,可等了半天,人都没过来,我这才去书房的。谁知道里面有人呢。”谢朝华越发有些插科打诨起来,“若是外公问起来,我只说是跟着母亲一起过去的。”
郗茂娴理了理谢朝华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收了笑容,说:“小丫头就会强词夺理,看来真是太宠着你了!”
谢朝华一怔,只见母亲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起来,连忙道:“母亲,你别生气了,是朝华不对。以后我再也不随便去外公的书房了,可好?”她又补了一句,“其实刚才好些话我都听不太懂,而且只听见几句罢了。“
“唉,”郗茂娴却是叹了口气,“娘不生气。娘怎么会生你的气呢。”说完,定定地出神。平日里舒展的眉头多了份凝重。
谢朝华静静地望着郗茂娴,母亲应该是比自己还要早到。她是不是听到什么了呢?
她伸出右手,缓缓抚上郗茂娴的脸颊,“母亲不要烦心,朝华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郗茂娴回过了神,抬起左手握住了谢朝华的手,双目闪烁,“娘没事……没事。”
谢朝华顺势依偎入郗茂娴的怀中,郗茂娴伸出另一只手,轻柔的环上谢朝华。
良久。谢朝华才轻声道:“母亲,今日来的那个影卫统领,应该是与皇上派他过来的吧。可为什么来找外公?是不是皇上有什么密旨让外公办?”
“朝华!”郗茂娴猛地将谢朝华拉离她的怀抱,双手紧紧地抓住谢朝华的肩膀,脸色凝重,表情严肃无比,沉声道:“这话再不许说!”
自重逢以来,郗茂娴从未用这么重的口气同谢朝华说过话。
烛光下,郗茂娴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一双眼睛灼灼的盯着谢朝华,眼里有惊讶,有悲伤,更多的是恐慌。
母亲这样一个处变不惊。淡定若素的人居然会流露出如此惊恐之色来,可见这事情绝对不简单,或者说太过复杂而危险了。
郗茂娴见谢朝华不说话。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控,于是连忙伸手轻抚谢朝华的脸。柔声说:“娘不是责怪你,只是……”
谢朝华当然明白母亲不是责怪自己。而是担忧。她暗暗深吸口气,展颜笑道:“母亲,女儿明白你是担心女儿。你放宽心,今日之事,朝华已经忘了,发生些什么事情记不得了。”
郗茂娴先是怔了怔,接着叹了口气,双臂轻柔的,但又紧密的将谢朝华搂在怀里。谢朝华听见母亲在自己的头顶上低低地,好似自言自语地道:“我的女儿啊,你何时竟已经长大了呢,又怎会如此聪明,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谢朝华依偎在母亲怀里却仿佛闻到了一种味道,山雨欲来的味道。
第二天,谢朝华睁开眼,外面已经大亮了。
她赶紧梳洗好,急匆匆往外公郗道函的屋子走去,还没走到果然见郗道函真打算离开,谢朝华几步走到跟前,喊了声:“外公!”后,心里却是有些紧张。
昨夜她已经知道白天藏在书房的是什么人,她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急忙忙过来寻外公,是想从他嘴里再次确认?还是为了其它。可总之她觉得若不见外公一面,心神不定的。
郗道函看着谢朝华,目光平静慈祥,“朝华,你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应该都明白了,可有些事情这辈子都不该明白的。外公只希望你能开开心心活着。”
谢朝华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外公,咬了咬唇,点点头,道:“朝华明白了。”侧身让郗道函离去。
秘密,不是谁都有命可以知道的。
这个道理她一直都懂。
前世的她就是知道太多的秘密,只是如今看来,她那时觉得自己知道的事情如今看来却是另有隐情。
事情怎么会变得越来越复杂?
她当日知道的隐秘,现在发现这背后还不知道藏着多少事情。
谢朝华越想越乱,她决定干脆什么都不想,就如昨晚王良提到的那样,就她自己的记忆,这段时间建水还是十分太平的。
她的好奇不能帮她带来任何好处,她应该趁此时机为将来准备,不管今后局势如何,如果有足够资产,她绝对可以带外公母亲原理是非。
之后,谢朝华如她自己答应过的那样,再也没有提及过那晚的事情。
***
每个人都会有情绪低落的时候,这几天尧应该到了情感曲线的低谷了。
写第一卷的时候,越写尧越觉得压抑,可是那时女主所处的环境,心境都不可能放松起来。
而尧每次写文就好像自演自导,还分饰许多角色,真怕哪一天就突然人格分裂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因为年轻
第二十二章因为年轻
谢朝华心中十分清楚,世上很多的事情不是说选择了不提就表示没有发生过,而她,能不能再一切未发生之前,及时让身边的人退出乱世的漩涡呢?
“想什么这么入神?”谢朝华一怔,转头看去,竟然是王良。
此时他一身青布衣,风度翩翩,站在门口,嘴角噙着笑。她没料到王良会如此光明正大地来见自己。
“我在想该如何称呼你,琅?还是王公子?”谢朝华淡淡地说。
王良踱着慢步,“又有什么区别呢?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他接着道,“我是来道谢的。”
“我并未做了什么值得你道谢的。”
王良笑了,意味深长地说:“至少你现在没有把我赶出去。”
谢朝华想了想,淡淡对王良说道:“其实,你我不过都是郗家的客人,你留在此我无权过问,如果想离开,也随时可以。”
王良没有作声,只是高深莫测地看谢朝华。侧脸上的光影深了些,但没有笑容。
王良走后,谢朝华一直在琢磨她今日来见自己只是为了道谢?她不相信,那是来探自己的态度口风?
之前在避暑山庄遇见,就觉得他非常人,却没想到他竟然会与外祖父过从甚密。前世,她从未见过王良,也从未听见任何关于此人的消息。
可当日他在避暑山庄携带的那枚印章,却是出现在外公的书房之中,毋庸置疑。那太子显得印章是与皇权有关的秘密,而那晚她偷听见的对话也显示王良绝对参与其中。
可是这一切与王良又有什么关系?他的目的又是为何?兖州琅琊王家从来不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难道他有意以此振兴王家?
谢朝华笑,一将功成万骨枯。到时候有没有留下命来享还是个未知数,值得吗?
不过之后,谢朝华却也再没在府里见过王良,一来这么大的地方若不是有心相见,其实很难见到,二来谢朝华也根本无暇顾及。
自从她得了郗道函的首肯,越发上心起来。
这一日她领着管家又一次站在空地上,这个地方应该是空置了许久,地里有许多破砖烂瓦。
“这地空置了许久。单单收拾一番就要花费不少精力,虽说如今建水地皮看涨,可这样的地方,人家也看不上。”管家叹气道,“除非贱卖怕是出不了手啊。”
谢朝华微微一笑,贱卖?她可不愿意。
不久,这空地的边界上竖起了几根杆柱。当管家抬眼看着这杆柱上挂着的竹筐,心中莫名不已,不知道谢朝华吩咐自己这样做有什么用意。他疑惑地看着边上嘴角含笑的谢朝华,忍不住问:“小姐,这是……”
谢朝华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管家脸上又惊又喜。连连点头……
没过多久,坊间就流传开一个消息,不少小孩妇孺甚至是孔武有力的汉子都朝一个地方涌去。据说有个东家在自家空地上竖起栏杆,并扬言有谁将空地之上的破转碎瓦扔进那栏杆的竹筐之内。便可得五十枚铜钱。
有这样便宜的事情,大家自然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看着地里碎砖越来越少,管家笑脸盈盈,心中对谢朝华的佩服之情油然而生。
他当初听见这主意,心中一惊,五十枚铜钱?看看这地里数都数不清的碎瓦片,家中哪里有这么多银子啊,之后细想才琢磨出个中玄机。
果然这几日下来,不过才给出不到一千铜钱,可效果呢?看看空空的地,再也找不见一块破转烂瓦了,管家乐呵呵命人撤掉杆柱,喜滋滋回去找谢朝华禀报去了。
谢朝华听见管家的喜讯并不意外,只笑着到了声辛苦了。
她这其实几日一直在琢磨,这地空出来后究竟派什么用途才好,心中虽然有好几个主意,比如种植果树,可所需时间太长,比如修建仓库用以出租给商人存放货物?可眼下马上就入夏到雨水季节了,时间又不够用。
“小姐?”管家在一旁小心开口唤道。
“嗯?”谢朝华这才回神,想了想,才道:“这地如今空着也浪费,反正野草杂生的,你就将这地租给牧羊人放牧吧,可以去集市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