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境之夜·火之镇魂歌-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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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布鲁克手一翻,两根瘦长如竹竿的手指中夹着一张纸条,那是昨天那男生和女生传的纸条。
“我并非对任何事物都有好奇心,”布鲁克冷笑道,“但是我信奉强权即公理,力量就是一切。”
两根手指一搓,纸条化成粉末。
“胜利的就是正义的。”
钟声又响了,教算术的修士出现在教室门口,冷眼环视众人。
※ ※ ※ ※ ※ ※ ※ ※ ※ ※ ※ ※
当天的午休以后,一位修女来告知布鲁克所在的班,下午的算术课临时取消了。
学校的气氛变了。
“哎,听说了吗?”下课后,几个学生窃窃私语道,“听说,午休时,修士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多了一张便条,他并没怎么在意,打开看过后,却立刻就晕过去了。”
“啊?”这句话激发了所有人的兴趣,立刻,不少人围了过来,“那张便条写的是什么?”
“是‘驼铃’的通知书!上面写道:‘惑乱苍生,荼毒学生;不修己身,何修他人?当杀’。”
所有人都啧啧称奇。
“想不到‘驼铃’这么嚣张,现在剑士正到处缉捕他,他居然还敢下手?”
“不知道‘驼铃’是什么样子的人啊?我好崇拜他呀。”
角落里坐着的布鲁克,只是冷冷地笑着。
※ ※ ※ ※ ※ ※ ※ ※ ※ ※ ※ ※
布鲁克,年幼丧母,在父亲的虐待下长大,致使他性格孤僻。
十三岁时,他认识了三十多岁的方。
方带他见了杰克,杰克决定教授他武艺。
这一切都是一场无法解开的谜,布鲁克相信这是缘。他的孤僻只有在面对亦师亦友的方和杰克时,才能消融。
后来,他又认识了志同道合的烈风,伽利,狮囚。
认识了一种叫“朋友”的东西,这种东西的代表还有狂彪。
这种感觉是布鲁克过去十几年中从没有体会过的。
十五岁时,布鲁克和狂彪一起考入了教会学校,学习知识。
狂彪的大脑似乎永远有无穷无尽的活力,学校的知识对他而言简直是简单得过分了。
布鲁克的成绩却一直很差,这并不是由于他不聪明。老师们发现他的兴趣不在学习上。
方发现,他的兴趣也不在武艺上,虽然布鲁克在武技上的修为已赶上了方,只比杰克差一些。但是布鲁克并不像方和杰克那样,追求百尺杆头,再进一步。
不过方也并不准备因此而责备他。
方,杰克,布鲁克,一直守着一个只有他们三个人才知道的秘密。
※ ※ ※ ※ ※ ※ ※ ※ ※ ※ ※ ※
剑士们一得到驼铃的下一个目标是修士的消息,立刻派出大批人手保护修士,只是为了抓住驼铃。迄今为止,驼铃发出的通知书还从没有不实现的。
修士走出教堂,许多学生立刻围上去,都想看按这个即将被传奇人物杀死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剑士们驱散人群,以防驼铃混在人群中出手后逃走。
“逃走?哼,我有必要逃吗?”
修士满脸煞白,大汗淋漓,神情恍惚地看着周围的人。人群在他眼中已成了一片混沌。他开始忏悔,怎么过去自己得罪了那么多人,以至于自己遭灾时,都没有人愿意帮自己,全都在看热闹。
“忏悔?没有用,太晚了。”
剑士队长走上前来,对修士说道:“修士先生,您不必害怕,我们会保护您,决不让杀手有机会接近您。请您放心地回家吧。”
修士擦了擦汗,艰难地迈出了一步。
“修士再见!”
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喊吓坏了修士,几乎把那一步又收回来。他定睛看去,看到是一个学生在向他道别。他勉强地一笑,也挥了挥手。
这个学生他认识,是他教的班的孩子,他叫布鲁克。
但是,布鲁克临别的一笑,给他的感觉却是阴森无比。
话说回来,在他的记忆中,他上课时还从没见布鲁克笑过。
※ ※ ※ ※ ※ ※ ※ ※ ※ ※ ※ ※
走在路上,修士脑中始终一片乱麻,时而祈祷,时而诅咒,时而又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大叫:“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剑士集团围成一个圆阵护在他周围,一些观众跟着走一段,见驼铃一直没有出现,就感到无趣而各自散了。
一行人走到一条小巷中,修士的脑中继续混乱着。但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如晴天霹雳一般打断了他的思维,使他大张着嘴站在原地,头脑中一片空白。
那是一声轻轻的驼铃!
“出……出现了……”
修士尿了裤子。
“您怎么了?”剑士队长看到修士的古怪情状,便过来询问。
“你……你们没有听到吗?……”
“听到什么?”
“驼……驼铃……”
“什么?”剑士队长大惊,“全体拔剑,备战!”
剑士们整齐地拔剑,同时分散开来,占住每一个有利位置。
又是一声驼铃,这次声音远比上次大,剑士队长也绷紧了神经。他紧靠修士,这样如果驼铃突然发难,他自信能保护修士。
但是就在他自信满满之时,身边的修士忽然仆倒在地!
“修士?!”
修饰在众目睽睽之下倒毙,死因:心脏破裂,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外伤。
※ ※ ※ ※ ※ ※ ※ ※ ※ ※ ※ ※
全城人都在议论驼铃谜一般的杀人方式,学校的学生们则在庆贺修士之死。
剑士集团受到舆论上极大的谴责,认为他们放任杀人凶手却无力抓捕,并由此引发对教会的怀疑。
而一个暗室中,杰克正对同志们发表讲话。
“从今天,卢恩王国335年十一月十七日开始,我们正式组党。因为我们在梦罗克成立此党,而且我们要实现我们推翻卢恩王国、造福天下苍生的梦想,所以我们的党就叫梦党。
我们要建立我们自己的时代。
等贵贱,均贫富的时代。
梦想的时代。”
杰克伸出一只手,五只手放在上面。
“第一批党员的六个人是:杰克,方,烈风,狮囚,布鲁克。由我,杰克,任梦党首领,方任副首领。”
没有人知道,这个无声无息成立的只有六个人的小党派,会在日后,门徒遍及天下。他们改变了整个大陆,改变了历史。
※ ※ ※ ※ ※ ※ ※ ※ ※ ※ ※ ※
建党伊始,杰克就交给了布鲁克一个任务。
“发展你的好友狂彪加入本党。”
布鲁克一愣。
“想问为什么?”杰克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却闪烁着逼人的睿智光芒,“因为他是个极有才能的人,以后我们会需要他的。”
因为这个吩咐,布鲁克趁午休时间,带狂彪来到教会学校附近一个偏僻的角落。
“布鲁克,你带我来这里干吗?”狂彪有些迟疑,“有什么事吗?”
“狂彪,是这样,我最近加入了一个党派,叫梦党。”布鲁克接着详细说明了梦党成立的经过,大大赞美了方和杰克,最后问狂彪想不想加入。
狂彪:“我想,加入梦党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但在加入之前,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布鲁克愣了一下:“问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好吧,你问吧。”
“首先,你是不是把我当朋友?”
“那还用问,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那好,我希望你能明白地回答我。”狂彪看着布鲁克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是,不,是,驼,铃。”
布鲁克如遭雷击,向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会知道?”
狂彪笑了:“你说过,我不笨。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的。”
布鲁克沉默了半天,最后才说道:“我下了通知书,来扰乱对方的心神,令对方的神经高度紧张。他的心中会一直想着,一听到驼铃声就会死。我在他神经最紧张之时,轻轻摇铃,就让他自己吓死自己。”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接着说道:“你知道,教会那帮家伙都是外强中干的废物,一吓就死掉。”
狂彪摸着下巴:“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驼铃杀手。杀死人们的,都是他们自己。”
“驼铃”布鲁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吓不死的我也会亲自动手的,但是近年来根本就没遇到过类似情况了,都是一吓就死。”
狂彪笑了:“在这个时代中,已经很少有真正的男子汉了。”他又接着问道,“为什么要杀修士?”
“如同我在通知书上写的一样,他人品那么低劣,没资格为人师表,所以我杀了他。”
“那商人呢?”
“他走私黄金,我杀了他以后这批黄金就进入了杰克的仓库,作为梦党的经费。”
狂彪不再问,他低头想了一会,然后说道:“也许你们自私,也许你们无情。
但是,一成不变的事物太无聊了,无论改变成什么样,都比这个令人窒息的时代好。
方先生我是见过的,我信的过他。你更是我的好朋友。
所以,我加入梦党。”
※ ※ ※ ※ ※ ※ ※ ※ ※ ※ ※ ※
一个月之后……
大雪纷飞的夜晚,布鲁克走出自己的家。不过他现在是一身刺客打扮,穿着紧身衣,双手都戴着拳刃。
“完成了?”靠在黑暗中的影子如同一个鬼魂,而不是真正存在的实体。
“是的。”布鲁克走得很慢,身后留下一串脚印。
“从今天起,我就是孤单的一个人,再也没有亲人。我来时是孤单一人,去时仍是孤单一人。”
就这样,任大雪披在身上,慢慢地,走远。
次日,布鲁克的父亲被发现死在自己家中。据验尸官的检验,死者死前喝了很多酒,心脏不堪重负而破裂。
死者的手中捏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简简单单八个字:
“从来处来,往去处去。”
随着布鲁克父亲的死去,那个纵横梦罗克数年的驼铃杀手,也神秘消失了。
(驼铃声中的暗杀者END)
(火之镇魂歌)第一部·黑夜天使1。10起死回生
很多村民围着病床,把小小的乡村诊所挤得满满的。在人群中央,那张病床上,躺着一个重症患者。他脸色惨白,气若游丝。
床边,有一个穿着很普通的老者,只见他右手微扬,正对着病人。
人们的眼光中闪着各种表情,敬慕,疑惑,不屑,但大部分都是面无表情,就像最普通的老百姓一样——事实上他们也正是那种随处可见的人,带着那随处可见的面无表情。
但有一个人却是绝对不同的——他身材高而魁梧,通体披着长斗篷,遮住了大部分的脸。但他那双眼睛依然清晰可见,在黑暗中闪着熠熠光芒。
“对陌生人不要轻易靠近。”这也是村民们一贯坚持的传统,所以所有人都相当自觉地与这位最近才突然出现的、装扮神秘的陌生人保持着距离。
老者微偏过头,看到了那相当醒目的陌生人,他对那人的眼睛有些留意,不过也只是一瞬。随即老者又转过了头,看着病人。
“很犀利的目光。”他暗暗想,“不像是一般的人,那种眼神,是百战之后才会有的。那是一种光芒,既说明其人的阅历,又说明其人的实力。
像这样的眼神,我以前也碰到过一次,那个小伙子……唔,这么多年了,他也应该是一个中年了。他就拥有这样的眼神。
不过呢,像他那样的人,现在应该已经晋升到很高的职位了,应该也早就把我忘了吧。毕竟他只想为祖国效力,我这种无关痛痒的乡村医师自然是不劳他费神。”
老者目光中火花一绽,手掌上快速地闪现了几下绿光,那病人居然已红光满面地坐起了身,不再有一丝病容!顿时人群中爆发出欢呼,病人家属更是拉着老者千恩万谢:“泰泽医生,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呀!”
陌生人锐利的眼神中,也有一丝淡淡的惊讶,随后转身离开了。人群在热闹过后,也逐渐散去。
当小诊所重新恢复冷清之后,泰泽才如释重负地一笑,在桌边的腾椅中坐了下来,歇了口气。
“人啊,无论治愈多少次,重生多少次,都不曾改变。其实人与人之间的病症,就是那种隔阂啊。可是,我救得了他们的肉体,却救不了他们的心灵。
人们敬慕地称我的医术是‘起死回生之术’,事实上,我们,都已经死了——若从心灵上说的话。
既都已死,何来回生?
即便救活多少人,都无法改变这种现状……
国家也一样,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治活多少人,都改变不了国家的本性——贪婪,嗜杀。这也是人的本性,只是以国家的形式集中体现出来罢了。
唉,救不活的……
或许,能救赎心灵的,只有上帝。”
泰泽为自己斟了一杯具有药效的酒,慢慢地品着。往事历历在目。
泰泽刚来到这个村子时,受到的便是和刚才那陌生人一样的待遇。每天都没有人愿意靠近他,他开设的诊所也是生意冷淡。就如同全黑的空间中,所有人都与他保持着距离。他是灯光的焦点,却那样的孤独、暗淡。
直到那次,一个已经得了急症快要死去的人被送到他的诊所。当时,那病人已经基本断了气了,小村简陋,也没有别的医师。病人家属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才找到他。在奇异的一闪即逝的绿光之中,那病人已恢复如常。
于是,微观的人群,像今天一样,爆发出欢呼声。
“话说回来,似乎任何场合,都不缺少这种集体发出的声音。也就是说,任何场合,都少不了那些围观的村人。
这似乎也快成为全民的通病了吧。”泰泽想起那一阵,曾有一个新闻——在附近的另一个村庄中,一名少女遭到歹徒当街强暴,周围四十多个村人围观,竟无一人上前制止歹徒,最后任由那歹徒心满意足地逃走。
“哼……我每次使用治愈术为他们治疗时,都能感受到他们的心灵。虚伪,肮脏,愚昧……而我却无法改变它们。每多用一次治愈术,都会更加深这种无力感。对人类不能使人乐观的明天,那种深重的无力感……”
泰泽放下杯子,起身来到窗前,看着夜晚的一片漆黑。
“漆黑的明天……”
然后,泰泽重又想起了白天看到的那个神秘外来客。
“相同的眼神……星灵,不会真的是你吧?不应该呀,你现在应该是身份显赫,威风八面的武士,统领大军征战疆场,你,是不会来我这里的。
虽然,我们是好友,但我很清楚,你那不善表达的个性,决定了你是几乎不会在无事之时,拜会我这老头子的。何况现在前线正吃紧,听说王国军队急于扑灭外挂的残余力量,以及镇压此起彼伏的起义军,结果导致乌龟岛的怪物们趁虚而入,使得战事迭起,民生艰难。
近年来,王国的情况是越来越不容乐观了。军队疲敝,在连年的东征西讨之后,又立刻掉过头去对付乌龟岛军队。那个统领大军的元帅,叫什么来着……”
记忆力衰退,是人老了的象征。泰泽不禁想到:“有些人说,怀旧是衰老的象征;又有些人说,什么旧都怀不起来才是真正的老了。唉,我不清楚哪种说法是对的,我只知道我确实是老了。
即便是身为高阶牧师,也无法抗拒衰老。”
泰泽还能回忆起,在普隆德拉的圣职学院学习的那段日子。那时的自己,年轻有为,一心想成为一名优秀的牧师,治愈百姓的痛苦,救活这个国家。于是自己拼命用功,一直是成绩最好的学生。毕业后,他担任战地服事,然后是见习牧师,牧师,高阶牧师,直到王国的大神官。自己曾经在战场上为冲杀的士兵治疗,在最接近死亡的地方工作。自己也曾在金碧辉煌的皇宫中,侍奉特力斯坦二世。自己见惯了死亡与悲伤,也看过了繁华与奢靡,也习惯了失去与复生。于是,自己退隐了,抛弃了荣华富贵,声名地位,抛弃了毕生追求的目标,隐姓埋名来到这远离外界的小山村隐居,不再过问任何时事。泰泽说不清,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他如此迅速地心灰意冷。或许是因为能够如今地接近一个国家的权力核心,所以看到了太多的黑暗,才使人更加绝望吧。
“黑暗……是的。被人隔离,不被信任是一种黑暗,心灵上的绝望也是一种黑暗,但我在王宫中所过的那段日子,却让我不知怎样去形容它。金碧辉煌的宫殿,却掩饰不住空虚病态的内心;阿谀奉承的辞藻,却掩饰不住人与人之间的冷漠与不信任。一个个虚伪的人,一个个扭曲的心,看到这些,又怎么能不加速人的绝望?我无力去改变,更不愿被同化,所以唯有独善其身。”
泰泽咳嗽了几声,继续想道:“再说百姓。百姓,是麻木的一群,他们不像高官那样腐朽,但他们却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那样的麻木不仁,其程度简直令人无法想象。虽然处身于他们之中,总好过呆在深宫里,但他们同样令我痛心。
唉,他们的心,都死了。现在也只是死得更彻底而已;而我,我本有一颗活着的心,现在,也已死了。心死如同神灭,这么说,我们都只是徘徊在尘间的行尸走肉而已,再也没有继续存在的意义了。唉,说什么独善其身,我也在被腐蚀。”
泰泽长叹一声,望向窗外。
“时间,让人们飞上了天空,却没有使心灵,更接近天堂。”泰泽忽然有些恍惚,“这些话是谁说的来着?”脑海中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见鬼,只记得是一个很独特的人,却想不起来究竟是谁……能说出这种话的,一定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
泰泽自嘲地笑了笑,“算了,还是算了,不要去想它了。金银珠宝,是废铜烂铁;强者愚者,是一堆白骨;功名利禄,是过眼云烟;征伐杀戮,是隔岸之火。我老头子只想在这村庄之中,苟延残喘,享尽天年,又何必去理会那些俗世上的事呢。”
他饮尽清酒,合上眼闭目养神了。
但是只过了一小会,一阵响亮的敲门声便打断了老人的沉思。泰泽慢吞吞地起身,不满地嘟囔着走向房门,心中想到:“会是谁,这么晚了来造访呢?难道又是急症患者吗?嘿,还真是多事之秋啊……”
打开房门时,他愣住了。门外站着的是那高大的黑袍人,只是他此时已摘下了头部的斗篷,现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怎么,不欢迎我吗?”微笑。
泰泽愣了半晌,才颤抖着说:“星灵,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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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一些村人听到泰泽医生的住所中传来兴奋的交谈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