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龙骑-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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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金计算器？”
餐桌上，齐菲眨了眨眼，表情有些古怪。
听着林默轻描淡写地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简述了一遍，不仅仅是齐菲，连李家姐妹也是面面相觑，民政一系的人究竟要闹哪样？
“给个主意！这方面我不懂！你们是专家！炼金集成电路应该不难吧，我这里有现成的电路图。”
林默心安理得地对付着眼前的晚餐，仿佛应下赌约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李家姐妹负责动脑子，想阴谋诡计，他负责动手杀人兼管埋，齐菲老实在家捣鼓她的炼金术，家里分工十分明确。
“电子计算器？有必要如此复杂么？”
姐姐李慕心也不认为七天时间会太短。
尽管齐菲与她的老师麦罗已经能够将一部分地球科技与这个世界的炼金术互相置换，可是用炼金生合成晶体管的效率有些太低下。
“用算筹吧，这个最简单，甚至连设计都不需要，瞧，我手里的筷子就是现成的算筹！”
李慕冰洋洋得意地举着筷子，这个赌约不是太难了，而是太简单了，对方简直是送脸来打。
“算筹可以有，‘纳皮尔算筹’还能支持对数，还有对数计算尺，加减乘除，乘方、开方和函数都可以搞定，在电子计算器出来之前，它是最主要的计算工具，应用范围甚至还在算盘之上。”
不愧是大学科班出身，齐菲立刻想到了一件神器，真正的神器。
在电子计算技术兴起之前，对数计算尺是近代科技的主要计算工具。
二十世纪航天事业的先驱，V1与V2火箭设计者，德国火箭专家沃纳·冯·布劳恩，在二战后到美国从事航天计划工作时随身带了两把三十年代的老式NESTLER算尺，终其一生，他没有用过任何其他袖珍计算仪器。
连航空航天这种等级的计算量都能够应付，用来处理一个帝国的民政统计与计算工作还不是牛刀宰小鸡？！
不过与中国算盘相比，计算尺的精度还要差上一些。
“我们没有计算尺的数据，重新推演需要时间，而且它的制作精度要求比较高，我们还得复刻高精度的游标卡尺，你能让这种级别的量具随随便便地流失出去吗？它的重要性可不比计算尺还是算盘差多少。”
虽然没见过计算尺，可是名字里一旦带上“尺”，便可以知道与刻度有关，素来心思缜密的李慕心很快意识到了更多的因素，显然现实并不像齐菲想像的那么简单。
精度可以达到千分之一毫米的游标卡尺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手工业推进到极致，甚至离机床工业仅差一线之隔，这种东西可不是用来开玩笑的。
无论是林默还是李家姐妹，尽管一直在致力于复刻还原出各种地球科技，可是每当涉及到技术扩散时，便会相当慎重。
好事与坏事，往往只有一张纸那么薄。
尤其是专业搞情报工作的两个妹子，格外注意行事低调，并不希望过多的目光集中到她们在这个世界的新家。
曝光率过高的情报人员算哪门子搞情报的？！“暗夜”特勤大队还不如改叫“阳光下的路人”算了。
“那就算盘吧，这个最容易，谁还记得口诀，龙神在上，它比咒文还复杂，也许只有五笔字根口诀能够跟它有得一拼。”
林默很快有了选择，不过因为穿越的缘故，他得到的通识记忆并不是很全面，否则也不会趁着餐桌旁人都到齐的时候，提出来商量。
计算尺虽然方便，却容易被盗版，而且涉及到的敏感技术与工具也比较多，普通小棍似的算筹又太原始，技术取中的算盘却最合适不过。
想要催动算盘就必需先学会计算口诀，否则算盘就是一件死物，被盗走复制也没有任何用处，根本发挥不出计算用途。
“我记得！一上一、二上二、三下五去二……”
齐菲得意的嘻嘻一笑，开始背起了“咒文”，抑扬顿挫的念颂声听起来倒有点像是法术咒文的感觉，再匹配上算盘，颇有点像炼金器般唬人的模样。
虽然忘了其中几句，可是只要主体计算规则在，便能够很快推演复原出来。
“对数计算尺也依然要做，我和妹妹也需要这样的工具，不能老是拿着作战装备的计算功能客串。”
对于计算工具与运算口诀的了解，李慕心与妹妹李慕冰都不如齐菲的知识面广。
毕竟姐妹俩所掌握的知识范围都在军事方面，不像后者那样多多少少还与工业，民生沾点儿边，拥有足够的时间精力和渠道了解各种各样的信息。
“今晚就能做好！”
齐菲打出了一个V字手势，自己终于能够帮上点忙了，况且自己的炼金术水平完全可以胜任。
制作算盘确实没什么技术含量，充其量只有框、档、梁和珠四种配件，再复杂点最多加个机械复位机构，便完事了。
哪怕没有复位装置也不会影响清零的效率，无论是手一抖还是手指飞快左右一拨拉，都能够轻而易举地完成初始化，进入BOOT界面。
次日，议政殿内，包括斯兰帝国皇帝西里尔陛下与群臣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林默手中那件古怪的东西。
说是七天后见分晓，哪想到睡了一觉后，第二天早上便有了成品，这种效率简直是令人发指。
不过，这就是炼金计算器？！
方框，细棍，一枚枚造形奇特的珠子，还分了上下两种，一边两颗一边四颗，无论是珠子本身还是边框，表面都刻满了法术阵与符文。
“这就是你说的计算炼金器？莫林大人！您不是在开玩笑！”
昨日发起弹劾的民政官员索尔几乎感到自己的脑子几乎快要跟不上趟，林默随意抓在手中的这件古怪东西，在外形上无论如何都无法和安斯特拉瑟帝国的那种神秘炼金器搭上关系。
虽然不知道那种计算炼金器的运作原理，可是帝国的探子们还是花了不少力气打听到了它的外形及计算能力。
“事实上它可以进行17位数字的计算！”
林默举起了手中的“计算炼金器”让更多好奇的大臣们看到。
“17位？！龙神在上！居然可以达到17位？”
一些大臣失声惊呼起来，其中最多的是财政一系官员。
这个统领全国财政，对数字与计算更加敏感的部门哪里不知道“17位算术长度”可以轻松将整个帝国的数据长度都包括进去。
一件算术炼金器就能搞定一个帝国的数据，对于依然需要人工计算的部门来说，这是何等的难以想像。
17位只是这件算盘只有17档算珠罢了，若是想再增加计算位数，照例增加算珠档数便可，或者两件算盘联到一起，得到计算数位翻倍，或者直接平行双核双线程计算。
无论是整数与浮点数计算，直接完KO！
算盘的使用可以无限多核心多线程叠加，地球上中国原子弹研发中的海量数学计算就是这么来的。
“说谎！你在说谎！我要弹劾你！”
三等民政官员索尔的叫喊声在林默耳中听起来就像是：“打我，打我，用力！大力！”
第0230节 算者怨气
“有没有说谎，试一下就知道了！”
这个时候，一位财政官员站了出来，他看向林默手中那件算盘的目光无比热切。
议政殿内出现这样的反应并不奇怪，比起民政对于先进计算工具的需求，财政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的没错，试一试就知道了！”
“我也很期待呢！如果这件炼金计算器有用，我们的工作量说不定可以大大减轻！”
“是啊，我这里的几个专业算术师天天都算得头大，每隔三天就得换人，否则就会错误百出，效率低下，要知道我这儿的算术师至少拥有一星精神系亲和力天赋。”
“计算效率不用提升三成，哪怕只提供一成也好啊！”
许多人并没有应和三等民政官索尔的话，反而支持起那位财政官员，他们也很好奇林默手中这件炼金器的计算能力表现。
无论是在这个世界，还是在地球上，数学计算能力的提升不仅代表着科技的进步，也意味着国力的提升。
“哈里森，你们这里有没有需要计算的数据，请搬过来，让莫林试一试。”
斯兰帝国皇帝陛下西里尔显然并没有将民政官员索尔的叫嚷听进去，他更相信自己眼见为实。
君无戏言，无论赏还是罚都是如此，皇帝并不认为林默在忽悠自己，这件炼金器也许拥有一定的计算能力，却不知道能够提高多少效率。
“是！陛下！”
民政工作缺不少各种数据和计算，自从莫林与索尔立下赌约，民政大臣哈里森便让手下的官吏们准备好了大量计算资料，以便于考较数日后兑现赌约的那件炼金计算器。
只是没想到那件东西居然设计制作的那么快，第二天早朝便看到了实物。
若非定制辅助计算炼金器是民政一系的内部机密，哈里森与下属官员们也许会以为林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早已经准备好了一般。
若真是那样的话，这样的对手简直就太可怕了，不仅是索尔，包括还在城防军牢房里的雷诺兹都是毫无疑问的自寻死路。
尽管准备时间仓促，但是民政方面许多资料都有现成的，将以前核对好的数据提出来，也能够直接使用。
十名小吏将百余本厚厚的帐册抬入议政殿内，所有的臣工们都围拢了上来。
“这是我民政上半年的统计数字，请莫林大人演示自己的炼金计算器。”
第二天就出炼金器成品的效率多少让民政大臣哈里森有些措手不及，这个时候也只能规规矩矩地照章办事，却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现场看着自己的，可不仅仅是皇帝陛下，还有其他官员。
昨天开了一个弹劾的开端，大家都警惕着这个榜样，若是自己做手脚或偏袒露了马脚，很难以想像该如何面对群臣的联手弹劾，要知道这个莫林在朝堂上并非是势单力孤，军政大臣阿德莱德可是一直在盯着自己。
“莫林，你准备好了吗？”
西里尔陛下轻轻点了点头，将目光放在了林默身上，期待着他的演示。
“我时刻准备着，陛下！”
林默点了点头，他接着说道：“最好有一位志愿者，这样才能够真正体现出这件计算炼金器的效果。”
还是一根筋扭到底的民政官员索尔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他硬着头皮说道：“不，陛下，臣请莫林大人先行演示！”
皇帝陛下向林默投来一个眼神。
“没问题！”
当然没问题，开启“龙将”OCR模式，建立表格数据库，准备选择计算模型。
手中的算盘轻轻一抖，发出一阵清脆的哗啦声，在巧劲施为下，所有的算珠各归各位，林默站在大殿正中央，摆满了各种帐册的长方桌旁，随手挑出一本，让算盘压着极薄的精制羊皮纸书页，开始噼哩叭啦的拔打起来。
没有人察觉到这位皇家侍卫大人竟然偷偷开了双线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紧地盯住林默的手指在那件炼金计算器上“舞蹈”着，算珠的密集碰撞声，就像雨打芭蕉般落个不停。
没一会儿功夫，整本帐册翻毕。
从腰后的格纳包里抽出便笺纸与钢笔，林默在几张纸片上分别写上计算结果，插入帐册后便随手放到了一边。
五分钟！
一本厚达两百多页的帐册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放下了。
“等等！”
即使是民政一系的最高掌权人，哈里森也被这个效率给震憾到了，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抓起那本帐册，再比对着夹进去的几张纸片，心中飞快默算起来。
能够成为深受两代帝王宠信的民政大臣，自然也有几分能力，但是他的心算能力显然没有算盘与“龙将”的计算机系统那么高，如同石像般足足站了有半个钟，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脸色一阵发白，显然心力消耗极大。
“计算正确！”
哪怕心中有多么不愿意，民政大臣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结果。
“六倍效率！龙神在上！”
咕咚一声，议政殿内在一声惊呼后，突然响起了物体沉重坠声，还有一些臣工们的惊叫。
“邓洛普大人，您没事吧！”
“快，快，把邓洛普大人扶起来。”
“不不不，放开我，我没事，让我过去！我要过去。”
显然周围的诸臣中，财政大臣邓洛普大人通过林默的计算时间与民政大臣哈里森的计算时间，两相一对比，立刻得到了一个让他惊骇无比的数字。
一位衣饰歪斜，袍服松散的官员跌跌撞撞地冲过来，扑到了长方桌旁，一把抢过民政大臣手中的帐册，然后又抢走了林默手中的纸与笔，飞快的演算起来。
作为斯兰帝国里与数字计算打交道最多的官员，手上自然掌握着一些高明的计算方法，这位财政大臣所使用的是属于炼金士专用的算术技巧，虽然十分复杂，但是在掌握精熟后，却能够进行相当复杂和规模的计算量。
六倍效率，百分之六百！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惊人数字！
议政殿内的大臣们几乎快要疯了。
许多臣工原本指望着有一成的提升便很满足了，可是却没想到竟然是六十成，不仅仅是财政大臣，哪怕是他们都会被这个惊喜给幸福的击倒。
“不，是十倍以上！”民政大臣哈里森却将这句话留在了心底，心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半个钟的时候，他只验算了连一半都不到。
“纸！纸！给我纸！”
在急促的书写中，飞快将一本便笺纸扯了个干干净净，财政大臣又向林默伸出手来，急切地叫着。
这位大人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林默扯了扯嘴角，反手向背后外挂铠甲内侧的元素转换装置伸去，一叠厚厚的标准A4白纸刚落入手中，随即便被一把抢了过去，沙沙书写声再次响了起来。
好多纸！好白！好薄！
许多官员们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惊疑不定地打量起这些纸张。
这个世界虽然也有少量纸张，但是制造不易，不仅工艺复杂，成本极高，产量也有限，而且质量似乎也远远无法与林默手上出现的这叠白纸相比较。
一时间，议政殿内的臣工们反而忽略了林默身上藏着空间系存储型炼金器这一事实。
“天哪！十五倍！是十五倍！”
书桌上摊开了一片雪白的纸张，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算术式，财政大臣忽然扔下了笔，转过头来，双眼通红的仿佛野兽般紧盯着林默，猛然怪叫一声：“莫林！我要杀了你！有这种神器，为什么不早点献上来！为什么不早点献上来！啊啊！我要杀了你！”
下一秒状若疯虎般向林默扑来，议政殿内立时乱了起来。
附近的大臣们一见财政大臣突然得了失心疯，连忙拥上来七手八脚地将他拖开，他们不是为了保护林默，而是保护这位大人被这个大兵给干掉。
开玩笑，向曾经是龙骑士的皇家侍卫而且还是一位剑神强者动手，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么！
天可怜见，这位大人一定是高兴疯了。
只有财政一系与部分民政系的官员们才知道自己的一肚子苦水，何尝不也是一肚子冲天怨气油然而生。
他们完全能够理解财政大臣邓洛普大人的失控举动，若是早有这样的计算神器在手，他们何必苦苦与这些枯燥的数字作艰难而卓绝的斗争。
除了一些视算术为生命的疯子，绝大多数正常人都知道算术极其消耗脑力，否则专业的算术师也不会普遍都是精神系亲和力拥有者，没有精神力，恐怕难以承受这种长期大计算量的压力。
若是早有这样的神器，何苦来哉呢？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民政官员索尔两眼无视的喃喃自语，直到现在，他依然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
周围的同僚们不动声色地悄然退开几步，他们知道，这个倒霉鬼完了！
不仅功劳被人抢走，还被对方一脚踹到沟里面。
“妙！妙啊！哈哈，果然好用！”
由林默咬着耳朵秘授口诀，内宫大总管范斯捧着那件算盘，拔打算盘的动作从笨拙到越来越熟练，突然手舞足蹈，兴奋不已地大叫了起来。
这下子包括西里尔陛下在内，所有人心中最后一点疑惑都没有了。
第0231节 因果
真正展现出惊人计算能力的炼金计算神器在一群斯兰帝国的大臣们手上轮流传递着，惊叹着。
十五倍算力增幅，这个令人眼晕的数字将会给斯兰帝国带来巨大到难以想像的进步。
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珠算口诀只有皇帝西里尔陛下最信任的心腹才有资格接触到，那些大臣也想体验一下这件能够提供十倍算力的炼金器，却只能干瞪眼看着，无论如何也不得要领。
一边念念有词的背诵着口诀，一边不停的拨动着算珠，看上去很有吟颂法术咒文催动炼金器的范儿，实际上这其中根本没有任何元素系波动。
那些镌刻于算盘框架表面的法术阵纹路与符文其实都是装饰性图案，根本没有任何实质作用，其实就是用来唬人的。
现场众臣们的鉴定已经完全认可了林默提供的这个辅助计算解决方案。
至于如何量产，如何推广，如何保密等细节性工作，与林默并没有太大关系，更何况这些也不在皇家侍卫的职责范围内。
倒是有些大臣反而对财政大臣用完的那些白纸与钢笔发生了兴趣，若非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件炼金计算器上，恐怕议政殿内此刻的焦点，马上会转移到这些纸与笔上。
……
“汪！～汪！～汪！～”
皇宫外的广场上来了许多达官显贵，甚至还有平民，许多人冲着一个在扮小狗绕广场爬行的帝国官员指指点点，时不时哄然发出笑声。
这一幕发生在宫门外，对于斯兰人来说，相当罕见。
一个帝国官员竟然犯一失心疯，在广场上扮小狗，不仅如此，那些侍卫们竟然也不管管，反而幸灾乐祸的落井下石。
“认真点爬，低下头，多叫几声！”
一位皇家侍卫手里拎了一条鞭子不时在空气中甩出一声炸响，跟在民政官员索尔身后，不时吆喝两声。
还有几名侍卫在向周围不明所以的人解释前因后果，却隐瞒掉了算盘一事，而是说这位骄傲的民政官员在朝堂上与人对赌，只不过现在愿赌服输。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从宫门处响起，黑色的战马，黑色的骑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