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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木槿花西月锦绣-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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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两个月前才流了小公子,身体尚还虚寒,且歇着吧。”初信急急地上前扶起原非烟:“王爷嘱咐过小姐,万万好好调养身子。”
    原非烟俏目一横,初信闭上了嘴,给原非烟披上了一件狐皮褂子,又小心地将劲子里的头发捋出来,立时黑黛似的秀发批批淋淋地几要坠地。
    原非烟坐到镜前,初信便取了半月玉梳细细地笼了笼原非烟的秀发。
    “最近父王总是叫你去么!”原非烟微侧头。
    初信躬身道是,微觑了一眼镜中的模糊身影:“请小姐放心,初信知道该说什么。”
    一灯如豆,淡黄的光晕映着那镜中出尘的绝艳:“瞧你急得,我又没说什么。”
    初信莫名地心漏跳了一拍,跪倒在地,惶恐道:“奴婢不敢。”
    原非烟抿嘴一笑,虚扶了一把初信:“信儿今年也二十有五了吧。”
    初信正要开口,窗外隐隐传来一阵嘈杂,初信立时面色一凛,轻按腰间的软刀,挡在原非烟面前,对着窗外喝道“是哪个放肆的奴才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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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禀初信姑娘,奴才是驸马府的,”窗外有武士的身影晃动:“前厅有刺客来裘,驸马打发奴才过来,问夫人安否?”
    原非烟微施眼色,初信笑道:“有劳诸位,我家小姐一切安好,候爷及驸马安否?”
    窗外答道:“驸马及候爷在前厅,一切安好,请夫人早些安寝吧。”
    窗外的声音低了下去,一切似归于平静,初信扶着原非烟上了床,对着账内轻道:“小姐,我去了。”
    原非烟均匀地呼息着,似是睡着了,初信的身影刚刚消失,帐外又闪出一个青衫身影,同初信的容貌装扮一模一样。
    流歆阁前厅吹来一阵急风,流月被摭住了脸,千年古刹中那百年的苍天巨槐亦被这狂风吹得东倒西歪。
    “人呢?”宋明磊静静地站在溃檐下,默默地看着家臣在收拾满地尸首,复又抬首看着满天夜云,眼中酝酿着惊涛骇浪。
    身后站着一个相貌普通的家奴,跪启道:“前方有刺客来裘,所有的家奴全部留在流歆阁保护候爷和附马,故而还不及相寻。”
    “谁的命令,你竟不知会我一声?”宋明磊冷笑道:“好大的胆子。”
    那人双膝跪倒,却有人大声道:“你莫怪德茂,是我之命。”
    火把下一个锦衣青年,身着重重的铠甲,头戴金纱冠王帽,手握一把雕银镶玉的利剑,快步走向宋明磊,身旁的武士一一侧身让过:“驸马安好。”
    驸马爷原非清却是满目焦急:“你还不快进屋避着,站在这里做什么?”
    宋明磊霍然转身时,脸上凝霜一片早已换作浓浓笑意,答非所问:“非烟,公主还有三爷那里可好?”
    “非烟都睡下了,淑仪受了些惊,”驸马明显地心神不宁:“你管三瘸子作甚?”
    宋明磊微叹一声:“我们这里受了裘,若是三爷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那岂不怪哉?”
    原非清微愣间,左边天际闪过一片惊雷,将院子里的一棵槐树劈了开来,立时燃着了,霹哩叭拉地烧着。
    张德茂跃到宋明磊前面:“天雷引火,鬼树崩裂,非吉兆也,还请驸马爷及候爷回房。”
    “太晚了,”宋明磊却冷笑一声,抬首一指庭中尸首,“这些刺客不过的掩人耳目,真正的高手会从听涛阁那里绕过来的,想必已经到了。”
    他不顾张德茂在一边干瞪眼,只是接过一边奴仆递来的软甲,提了方天戟,来到中庭,果然四面兵刃之声不绝于耳,
    宋明磊冷冷一笑,正要发话,已有四个黑衣人跃上墙头,箭雨立时裘来。
    无数的死士冲过来挡在宋明磊,箭雨穿透死士的胸铠,倒在面前,张德茂挥舞的长剑舞得密不透风,一张张鬼面立在墙头,阴森森地看着宋明磊。
    宋明磊被众多的死士用铁盾挡着,退至里屋,张德茂喘了口气,朗声道:“川北双煞既来,何不显身?”
    有人在空中咯咯娇笑:“千面手,我当你十年前就死了,原来你是窝在昊天候的门下啊。”
    “风随虎,”张德茂抹了一把脸,冷冷道:“云从龙还没有抛弃你,那老天爷真正是没有眼了。”
    一个风情绰约的女子隐现在黑雾中,双唇性感的勾起一丝微笑:“你这是在嫉妒。张德茂。”
    一个健壮的身影从风随虎的身后闪出,单手劈去张德茂发来的暗器,冷然道:“小虎,同他啰嗦什么,还不快去宰了昊天候。”
    “大胆,我主公也是你等可以碰得的。”张德茂探手入怀,掏出一支长笛,吹出一曲奇怪的曲调,四周开始安静下来,原本同张德茂站在一列的死士也悄然隐去,风随虎秀眉微拧,暗想这曲调为何如此熟悉。
    月黑风高,昏黄的灯光下,却见一个个挺拔的人影凭空从院内四角窜出来,一个个健壮的人影如鬼魅一般跃到张德茂的身前。
    在惨淡的灯光下,暗夜的风中混合着来奇怪的气息。
    云从龙一向冷然的脸上却出现急度的恐惧:“虎儿,是活死人阵,快快闪开。”


    风随虎拧腰急躲,她脚下的柳树已化为数片。
    风随虎脚下一痛,却见脚裸处被银丝勾出血来。
    云从龙疾疾地向下俯冲,发出无数的柳言彪,击破几个活死人,拉回爱妻,挤出风随虎的血痕,却见血色发黑,已然中了巨毒。
    正要给风随虎复解毒丹,后者却自己一点止血的|穴道,甩开他复又冲向队列,厉声道:“张德茂,你同幽冥教搅在一起了,你现在还配你妹妹那千面手的英名吗?”
    “乱世当代,怪得了谁,”张德茂阴阴笑道:“你们川北双煞不也成了窃国窦氏的走狗了?”
    “闭嘴,快拿解药来,”云从龙大喝一声,如大鹏展翅跃下屋角,手中银光一现,却见满院的健壮武士,却个个面容发青,顶着乌黑的眼袋,双目无神,这群武士的背后,却见一人眉目如画,淡笑似春风拂面,贵气逼人,心想此人莫非便是昊天候宋明磊?!
    果然那贵人朗声道:“光潜久幕川北双煞,只是尊夫人中了原家的秋日散,实在不敢挽留二位,须知三刻之内若无解药,必受乱箭穿心之痛而亡。”
    云从龙手中扣紧火袍,咬牙道:“今日叨唠已久,还请昊天候爷伺药,我等速去便是。”
    宋明磊微施眼神,张德茂自怀中扔出一物,云从龙接过,沉声问道:“我如何得知,此乃解药?”
    宋明磊淡笑道:“就凭我昊天候三个字。”
    风随虎的面色发黑,勉力借着云从龙的身子:“莫要听他的,杀了他,不然,就算有了解药,我等回去,亦难逃一死……。。”
    话音未落,娇躯倒在云从龙的怀中,云从龙看看怀中的娇妻,沉声道:“扯乎。”
    四周的黑衣人,如影消失。
    原非清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你没有事吧?”
    宋明磊微摇头:“无妨。”
    “你何索性杀了川北双煞?”
    “你没有闻到空中的火药味了么?”宋明磊冷笑道:“他们既然敢到东庭地地界来撒野,必是带了火炮,作万全的应对。”
    原非清一阵后怕,复又想起什么来,俊美的脸上微微扭曲了起来,咬牙切齿道:“这个该死的三瘸子,竟然勾结窦氏行刺于我。”
    “勾结窦氏……我们的这位三爷倒还不致于,”宋明磊笑道:“不过故意放他们进来倒是真得,他也知道川北双煞是奈何不了我们的,确然他想知道我们的实力,还有……。。”
    “还有什么?”
    “你且亲自去看看公主和非烟那里。”宋明磊如清风一般笑道:“我担心他这是声东击西。”
    原非清微一沉吟,点头道:“好,你且小心了。”
    他解下身上的大红猩猩毡,给宋明磊披上后,细细地捱了捱,道了声:莫要着凉,便大步离去
    宋明磊目送着原非清离去,笑容立时凝住,一侧身,大红猩猩毡滑在鲜血尘土之中,却看也不看,只是对张德茂冷冷道:“原非白这是引开人马好去找她,真正想不到,我们的这位驸马爷还真乖乖地随了我们的三爷?将所有的人马调来保护自个儿?不想你也蠢成这样?”
    张德茂跪在一地鲜血中,默然无声。
    宋明磊叹声道:“德茂,你终是告诉姑姑她了吧?所以她让你伺机除了她,不是吗?”
    “主公息怒,”张德茂深深俯在血地之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咬牙道:“破运星断不能留!”
    这时有个小个子的暗人踏月色而来,对宋明磊耳语一番,宋明磊的脸色却微松了下来。
    “你起来吧,德茂叔,”宋明磊亲手相扶,盯着张德茂的小眼叹道:“反正你也想找破运星,且跟我来吧。”
    然后便转身疾步走出流歆阁,不再同张德茂说话,张德茂默然地跟着宋明磊七折八拐,来到一处停了下来,抬头一看,原来到了伙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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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我给你弄那个仙露来啦,女施主。”黑暗中一个小沙弥提着一桶水哼哧哼哧的拐了出来,口里还大叫着,忽然看到三个混身是血的人影,立时吓得手一松,一桶水就此洒了一半,然后人也吓得摊在地上。
    张德茂正要点那小沙弥的|穴道,伙房里窜出一条乌油光亮的黑犬来,亲热地围着宋明磊打转,宋明大拍拍黑犬的脑门,柔声唤道:“小忠乖。”
    黑犬乖乖坐了下来,守在门口,宋明磊轻步走进伙房内,却见一个白衫人影,乌发披垂腰际,弯腰正在锅灶处东翻西翻,最后似乎从锅灶里翻出什么来,开心地拍拍双手,转过身来,看到华服沾血的宋明磊,立时吓得手一松,掉下一物来。
    宋明磊眼明手快,双手一抄,半空中揽了过来,细细一看,这才发现原是两个粗米馒头,尚有温意。而对面的人影却在眼中闪过一丝赞叹得近乎于崇拜的眼神。
    张德茂守在宋明磊身后,手中紧扣银丝,如果眼前的女子稍有举动,便立时命丧银丝下。
    宋明磊凝神望着她,似千年万载,再挪不开眼。
    她显然受了惊吓,微现苍白的脸上沾着烟灰,嘴巴傻里傻气地张着,宝石一般的紫瞳在宋明磊的脸上和手上来回转来转去,最后视线还是落在宋明磊的手上,微微咽了一口唾沫。
    宋明磊的眼神柔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口柔声道:“饿了吧。”
    她似是细细地斟酌了一番,看着宋明磊手中的馒头,轻轻一点头。
    “怎么?”他又柔声问道,明亮的锐目却瞟向张德茂:“他们故意不给你东西吃么?所以出来找?”
    “孙悟空又来闹天宫了,”她用力点着头,状似气愤地说道:“人人都去赶他了,就没有人给我送蟠桃,我就自己出来找了。”
    兰生忍不住咭地一声笑出来,张德茂手中寒光一闪,一根银丝勒向兰生的脖子,他立刻禁声。
    宋明磊却微微笑着,顺着她问道:“那怎么想到厨房来找蟠桃呢?”
    她傻傻地看着他俊美的微笑一阵,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一指兰生,老老实实地说道:“二郎神带我来这里,说这里还有隔夜蟠桃。”
    宋明磊瞥了一眼缩在角落里吓得尿裤子的“二郎神”,唇边的微笑更如春风一般和煦动人,他猿臂一伸,递上馒头。
    她颤着手接过来,然后立刻退后一步,张嘴咬上一个馒头。
    兰生紧张地看着那个怪异的女子,而她这回却并未如他想像那般狼吞虎咽,只是不紧不慢地一口接一口咬着,紫瞳深如海,泛着平静地光,却始终盯着她眼前那个高大俊美的血衣华服之人。
    而他也是面带微笑,更不带任何烟火地一径回望着她。
    两只馒头转眼消失在她的嘴边,她打了一个饱嗝,似是万分满足地愉悦道:“饱了。”
    然后似是噎着了,看着他直瞪眼,艰难道:“仙……露。”
    他微笑不变,向后一伸手,那修长的手指上的翡翠板指淌着绿莹莹的光,在兰生看来正如毒蛇竹叶青的皮肤,只听他头也不回地唤了声:“水。”
    张德茂一呆,但仍是立刻唤人取水来,兰生只好抖着身子拿了个土碗,从水桶中舀了一碗水,递上来,本想端给那女子,中途却见宋明磊的看似温和的笑颜,心中那股寒意陡生,只得将杯子递给张德茂,不想翡翠板指在眼前一闪,那杯子被那宋明磊半路夺去了,就连张德茂也一呆,向后微退了一步。
    宋明磊拿着那碗水,放到嘴里浅抿了一口,才轻轻走向前,像是怕惊吓了她,柔声道:“渴了吧。”
    她举手夺了过来,一饮而净,宋明磊忽然挺身向前,她吓着欲退,后面却是灶台,退无可退,手中的土碗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兰生在外面也是胆战心惊,欲站起来看看怎么回事,却在张德茂的锐目下,重又退了开去。
    她的眼中满是惧意,宋明磊的眼神不易察觉地一黯,手中却抽出一方丝帕,轻拭她的嘴角:“都这么大的人了,为何还跟小时候一样,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呢?”
    “我认得你,”她愣愣地看着他,任由他擦净她嘴唇,人却渐渐地放松下来:“我认得你。”
    宋明磊的俊颜似又荡开了笑:“哦,我是何人哪?”
    她激动道:“你是龙君!青龙君!”
    兰生心道:“还是一条刚杀过人的青龙哪?”
朗月露颜,轻洒人间,带露的木槿花骨朵苞涨着,在月光下闪着神秘的光彩,清香飘进伙房时,烛心微微爆了一爆,竟然闪得那紫瞳女子的侧脸一片恬静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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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生微一愣神,伸头看去,没想到那个华服风流人物,竟然亦有些失神地细细看着那个紫瞳佳人。
    许久,他终是满怀怜惜地轻声一叹:“那你又是谁呢?”
    她满面诧异地看着宋明磊,似乎对于他提出的这个问题很惊讶,“龙君,你怎么不认得我了呢?当初还是你把我带回天庭的呀!”
    宋明磊的眼神有着一丝悲戚,对于她的痴緾,再不回答,只是默然地低下头,挽起她的那双柔夷,轻轻替她擦着手上的锅灰。
    她却自顾自地挺胸抬头傲然道:“我乃上天入地,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她用了无数赞美的词澡,堆彻一气,几乎让人晕晕欲睡之时,却听她停了下来,猛喘几口,继续说道:“天界第一名将,白虎星君座下木仙女是也。”
    兰生忍得辛苦,嘴角都快抽歪了,宋明磊连头也没有抬,像是早已听惯了这样的疯言疯语,只是专心地将那双手擦得干干净净了才抬起头来。
    “方才你听见了吗,”她兴奋地瞅着宋明磊,反握住他的手:“方才我听到了白虎大人的仙乐,你也听到了吧,他正在找我哩……。咱们去找他……。。”
    宋明磊的脸色却忽地微微发白,冷冷道:“都一个个杵在那里作什么,还不过来送姑娘回去。”
    张德茂这才过来,打了个响指,二个健壮的冷脸子丫头过来,正要接过那“木仙女”,宋明磊却反手一握她的手,头也不回地拉着就走,兰生眼尖地看到,她白嫩的手臂上一片红痕。
    那木仙女却似毫无感觉,只是在后面跌跌撞撞地跟着,还不忘哈哈大笑着:“龙君接木仙女回家喽,回家喽。”
    经过兰生时,她猛然一手抓起兰生的僧袍:“二郎神,二郎神,我们一起回家。”
    宋明磊停了下来,看了两眼兰生,嘴角裂开一丝弧度:“原来二郎神也降世了。”
    紫瞳木仙女点头如捣蒜:“二郎神以前就对木仙女很好很好的,他还是龙君你的朋友,你不记得啦?”
    宋明磊怔怔地看了两眼木仙女,思索了片刻,慢慢开口道:“二郎神帮过龙君对付大闹天宫的孙猴子,对吧。”
    痛感从兰生的手腕处传来,低头却却他的手腕早被她的指甲掐出血来,甚至能够感到她的颤抖,他不由心中一动,耳边却是她轻脆的笑声响彻夜空:“二郞神和木仙女一起回家喽。”
    流歆阁里芙蓉帐暖,原非烟伸了一个懒腰,微微向床外挪了挪,红木床上更显冰冷,她懒懒道:“初信,好冷呢。”
    有个俏人影诺着,往铜鼎中加了碳,又轻手轻脚地往床里披上一层狐皮袄子,在原非烟的耳边轻道:“信回来了,人的确在长公主的陵寝……。姑爷……也在那里。”
    原非烟的凤目一下子睁了开来,闪过无比地冷意,立时睡意全消,只听床外继续道:“信说平时看守的人不多,很容易下手。”
    原非烟轻轻笑了起来,藕段般的手臂支起臻首轻叹道:“初仁,我们是妇道人家,何必造伤孽呢?”
    原非烟像猫儿似地缩了身子,迷迷糊糊道:“去,把这个信儿让哥哥的人知道。”
    “是,”床外的人影一闪而逝,唯见铜鼎火光隐显,轻烟微笼,原非烟沉沉睡去,眼角犹似带着泪珠。
    兰生看到前面众家仆手中掌着的羊角灯都纂着昊天二字,眼见眼前这位贵人如春风和美动人,便立马醒悟过来这可能是昊天侯亲自到了,心中不免疑惑这莫非是昊天侯的家眷吗?
    不及细想间,昊天侯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对木仙女柔声道:“好,那二哥就让这个二郎神跟咱们一起回家玩!”
    兰生战战竞竞地被前面那个疯仙女拖着,怎么也甩不开他的手,而她被前面那个昂藏的身影牵着手,乐呵呵地大声唱歌,不久来到一座简陋的竹居前。
    里面有三四个粗使丫头出来,看到昊天候都惊慌地忽啦啦跪了一地。
    木仙女使劲甩开了昊天候的手,熟门熟路地拉着二郎神冲了进去:“二郞神,我带你看我的盘丝洞。”
    刚进了竹居,就结结实实地滑了一跤,往地上一摸,原来绊倒他的是一颗拳头大的东珠,发着柔和的光,兰生从未见过这样大而圆润的珠子,不由抓在手里,就再也放不了手。耳边又传来木仙女的笑声,愣愣地抬起头,立时眼前一亮,挂着紫水晶的红鸾帐帘千重万垂,明亮地金砖上散落着各色小巧的珠宝珍玩,屋内没有烛火,各有四颗夜明珠镶在四面粉墙的金花座上,木柱和屋顶都雕着一种红色的十二瓣莲花,他张着嘴巴站了起来,却见花梨木桌上散落着几个折散的西洋钟表,红小的零件洒了一桌,还有几个零星的小机关,他凑上前一看,一愣,竟然形似军中的大弓弩,不过缩小了尺寸,如巴掌般大,皆用金银制成,可谓巧夺天工,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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