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星空-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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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凡这才有机会长长吸入一口气,平复下肺部火燎般的刺痛之感。他怔然发觉,自己在盲目的逃窜中已经退到了林枫的身侧。这位曾经的团长冷漠地立着,那凶悍无比的暗骑士便不敢再进半步。正如当初在铁狼团一般。
哈克蒙的目光在林枫的面具上游走着,两人沉默地对视,空气中便似有无形的压力产生出来,压迫着人们的肉体,耳中昏昏沉沉地飘来阵阵锐鸣声,若有若无,似乎是幻听。
几秒之后,哈克蒙的视线转移到林枫腰间长剑上,眼中奇光闪烁,微笑道:“尊敬的御统阁下,您的佩剑好像很有特色,能否借小弟一观?”
他道出了林枫的身份,大臣们却没几个还能露出惊讶的表情了。只有新任总督斯迪尔大人雄躯微震,脸上闪过惊愕之色,同样转头朝林枫腰间看去。
西莱的圣剑,沾染了恶魔之血的凶器,当然很有特色!
林枫基本已经确定了眼前之人的来历,想到“它”曾经还当过夜冰的护卫骑士,心中便止不住地充斥了憎恶与愤怒,一捏拳头,杀气满溢。他低哼一声,阴沉沉地道:“想看这把剑,需要付出代价。”
哈克蒙缓缓点头:“我付得起。”
“不见得!”此言一出,一抹妖异的殷红之色便从灰暗的背景中脱鞘掠出,浩沛的杀意充斥了身前狭小的空间,凝成一道锐直的剑影。
“看清楚了!”
“果然是它!”哈克蒙露出惊讶之色,“了不起,你竟然让它拥有了恶魔的气息——”
这时,剑锋所指的暗骑士终于承受不住那股浩扬威压,嘶吼一声,举剑劈下。
第三百零五章 魔物
浑浊的死亡气息席卷肆蔓,巨大的铁剑当空斩来。与此同时,下方那道妖异的剑影也动了。
殷红的色泽毫不费力地撕开了浓厚的暗云,如同苍穹深处轰然劈下的耀眼弧光,浩然无匹,却汇聚成一条直线,自巨剑遍布缺口的刃身穿过,悍猛向前,所过之处俱被无形力场分解为溅洒的齑粉。暗骑士腐朽了千年的躯体无法有丝毫抵御,便从胸部折断,藏在黑铁头盔内的干枯头颅砸落在地板上,咕隆隆滚出一段距离,眼眶中的幽蓝火焰缓缓熄灭。
失去了头颅的躯体依旧挺立着,林枫已经来到它的身后,反手一剑刺出,生锈的盔甲与枯骨在巨力下炸裂,这具早已死去的躯体真正步入了毁灭之途。郁积的死亡气息向空中飘散,人们失去了恐惧的源头,顿觉几近麻木的身体里又渐渐恢复了活力。
“剑法不错,可惜——”哈克蒙眼中泛出冷意,忽然住嘴,因为林枫挟剑的身影已经冲至他面前。
“当!”血红的剑刃自他脸侧擦过,刺中了一枚晶石耳环,几滴银灰色的血液溅在剑身上,迅速化成浓棕的烟气蒸发掉。哈克蒙仰身向后滑行,发型散乱,完全没了初时的风采,但嘴角依然挂着优雅的微笑。
林枫顿住身形,倏地一剑刺向左侧空气中。剑锋所至,一个暗青色的矮小人影毫无征兆地从虚空中跳出来,匕首与血剑轻碰,瘦弱的身形借力飘退。林枫欲抛下它追击退入厅外通道的哈克蒙,它却以极快的速度扑上来,挥舞着匕首袭向林枫侧身。林枫挥出一剑,沉重的力道将它击得飞跌出去,然而此时哈克蒙的气息已经远在千米之外了。
“果然是好剑!小弟日后必定再来领教——”哈克蒙的声音在府邸上空回荡旋亘,一反优雅轻细的贵族式语调,却有一股果敢勇决的气势。
林枫听着这声音,心中忽觉凛然。此等高手,若没有特别的理由,岂会屈居于人下!善于利用贪欲蛊惑人心的恶魔在夜斩王国权力圈中怡然游走,如果他真想做些什么,那么此时国王大臣们行使的是否还是自己的意志?那么天伊和夜冰……
耳边风声袭近,拥有一身暗青色皮肤的莫拉兽人悍不顾死地再度扑来。林枫心绪正乱,闪身让过这一击,眸中涌过疯狂暴虐的冷戾,剑上血光暴涨,便要将一腔怒火尽数发泄在这不知死活的小东西身上。
载负了太多杂绪,这一剑便失去了那种不可捉摸的速度,被莫拉兽人仗着灵敏的动作避开,持着匕首反攻过来。林枫阴沉一笑,咬牙发狠,血色光晕浸染的范围骤然扩大,将莫拉兽人自以为藏于暗影中的矮小身形映照得纤毫毕现,突兀临身的浩然威压令它的动作顿时凝固。
却在此时,一圈白茫茫的寒雾自兽人脚下升起,盘旋上升,冰晶在空中飞舞。林枫微微一怔,收回即将刺下的那一剑,转而后退几步。逆元素领域一旦远离,不再受压制的凛凛冰雪便发出訇然的咆哮声,眨眼间就覆盖了莫拉兽人的身体。兽人惶恐地挣扎着,布满了尖细利齿的口中发出凄厉的嘶叫声,最终还是凝固在厚厚的冰层中,成为一座雕像。
成原大步走来,透出热切的神色,口中发出低沉的吟唱声,手上渐有一层淡青色光晕汇聚。他来到冰冻的兽人跟前,探手抚去,青色光晕没入冰层之中,里面兽人的身躯震动了一下,忽然被蒙蒙的青烟覆盖,再也看不清楚。细小的粉屑簌簌洒下,冰冻的雕像便从中裂开,青烟袅袅而上,成原伸手探入其中,再抽回来,摊开掌心,上面赫然躺着一枚青晶石耳环。仔细看去,里面封存着一个瘦小的莫拉兽人的身影,如同琥珀。
“魔傀儡!”他收起手掌,叹道,“想不到世上还存有这种禁忌的道具。他身上那么多饰物,如果都是这种东西的话,只怕难有人能与之匹敌!”
林枫道:“如果真是那样,他也不会走得如此狼狈了。”成原斗篷下的黑雾无法遮挡他的目光,他看见成原蹙起了眉头,无不担忧地道:“他并不在乎胜败输赢,恐怕另有目的,我担心天伊他们……”
“夜斩王国高手云集,一只魔物很难翻起风浪。”
“希望如此……”
急促的脚步声从会议长桌首席传来,林枫转头望去,正见斯迪尔匆匆走出侧门,满脸焦惶,步伐凌乱,完全失了一位总督应有的冷静和风度。不过也可以理解,方才那只魔物汹汹而来,外面的士兵却没什么动静,那些人手都是他一手训练出的心血,更是他安身立命的倚仗,不去看一眼确实难以安心。
忽听见空中风声锐响,白凡的身影飞速掠来,停在林枫面前,俯身低语道:“团长,我回去通知李察徳将军,让他把队伍带过来吧?”
林枫朝成原望去。成原说道:“在那之前,你还有个任务。你回去先到罡拓营看看,阿拉裘很可能已经和迟罗凯打了起来,他必定会吃亏,你去救他出来,杀杀迟罗凯的威风,再去找埃弗顿,把这封信交给他,最后把雁藏锋和李察徳召到一起,让他们两个共同安排行军事宜,明早天亮之前要在南城门外扎好营盘。”
白凡点头道:“明白!”便直起身子,大步走入门外通道。
场中存活下来的大臣也都渐渐恢复过来,但都不敢出声,只把目光往林枫与成原两人身上投来。等到白凡出门之后,章家家主快步到两人近前,俯身各行了一礼,低声说道:“御统阁下,军师先生,在下章瑾瑜,见过两位大人!”
成原坦然受了这一拜,笑道:“章老先生,我可是久仰您的大名了,今日才得一见啊!昨夜您与白凡将军谈得如何?”
章家家主直起腰,本来十分高大的身形却硬比成原矮上几分。他陪着笑道:“白凡将军和我详谈了一夜,他的谈吐见识让我这个老头子也钦佩不已。今日见到两位大人,更是一点疑虑都没有了。老头子今天就当着达斯城这么多贵人的面放下话来,以后只要大人有用得着的地方,章家大小上下两千号人任凭吩咐!”
“好!”成原吐出一口气,老气横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声道,“章老先生,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也当着诸位先生的面送给您一个承诺:只要破虏军还能控制着这里,章家就永远是达斯城最大的世家!”他微微偏头,看了看存活下来的众大臣脸上各自的神情,忽然压低了声音道,“您的女儿与我们御统大人当年在怒焰可是很好的朋友,如果章家有什么困难,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章家家主露出无比激动的神情,再度躬身朝林枫拜了拜,口中称颂大人。林枫却闭上了眼,感受着对方恭敬话语之下阴沉复杂的情绪波动,厌倦地挥了挥手,忽然问道:“秦错还好吧?”
章家家主一愣,不知他这话之下有何深意,片刻间脑中转过众多念头,抬起头笑道:“他和小女在一起练剑,过的还算惬意。”
林枫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章家家主眼中深藏的紧张之色才消散,小心翼翼地退开。
须臾之后,斯迪尔从正门通道走回厅内,面上神色已经缓和如常。成原微笑着问道:“总督大人,看你气定神闲,想必军士伤亡并不大吧?”
斯迪尔回应道:“成原先生所料不差。”
成原道:“那头魔物声势骇人,我还以为它在外面屠戮了一番,若是如此我破虏军团就得在此多留些日子了。幸好只是虚惊一场,这对你我都是幸事啊!”
斯迪尔面色沉冷,揣摩着成原话中之意,稍作迟疑后说道:“破虏军团中的战士大多是阿舒达斯的子民,有成原先生带领,日后一定能闯出一番名声来。但听说战士们的装备并不齐全,许多士兵还是拿着从家中带来的农具,恐怕您也深感困扰。对此,我愿意献出——”
成原抬手打断他:“我不要盔甲武器,我只要军官。”
斯迪尔眉峰一拧,也不再维持虚伪的客套,冷冷望过去,沉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凌统一级的三百个、旗统二十个。我不是商人,你也不用还价。这些人必须是从正规队伍中挑出来的,今天晚上就得送到我面前。你应该做得到!”成原语气淡然,渗着一股凛然迫力。
他这个要求几乎抽去了公国低级军官总数目的一半,若真照做,势必会使得未来相当长时间内阿舒达斯军队无法进行有效调度,甚至引起一些不可预料的危机。但斯迪尔稍作思考就答应下来:“可以!”
第三百零六章 茫
达斯城的街道上行人寥寥,偶有几个也是脚步匆匆。本该驻守在叱风关的军队忽然进了城,大公府邸乱成一团。虽然没有戒严,但远远传来的惨叫声就是最好的警示。居民们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都老老实实躲在家里等待消息。
林枫沿着冷清的街道走下去,慢慢看见了美轮美奂的林府的高大屋顶。吵嚷呼喝声从贵族之街飘过来,大抵是因为夫人主母们在为自家大人的安危而担忧,在府门口聚集了众多侍卫,又因为管家们的劝阻而迟迟不能动身。但林府之前却是无比冷清的,连守门的卫士也缩回门内,以示不愿与此事有瓜葛。
这时候,踽踽而行的林枫的到来,便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他一望林府冷清的大门,便有些迟疑,猜测林蓝双此时也许还没有归来,否则林府门前绝不至于空无一人。
但当他刚刚走近,漆红的大门便被人从内打开了一道缝,露出羽伯的胖脸来。
“林将军,不好意思!我们小姐说了,今天谢绝访客。您还是请回吧!”
林枫微怔:“连我也不见?”
羽伯哈了一口热气,散成一团白雾遮住了他的神情,只听他笑道:“小姐说,将军是展翅的雄鹰,不该被任何东西牵绊着。昨天的见面就是最后的告别,她会为您祈祷的。咳咳,我老头子也祝将军旗开得胜,尽早凯旋。对了,那两千套辉耀盔甲会在后天运送过来,所以请您在此多留两日……”
林枫摇头道:“我们明天就走……”
“那就请走慢点,让我们的人能追得上。”羽伯插口道。
“……会在西莱停留一阵子。”
羽伯脸上的肥肉剧烈一颤,愣了愣,再度吐出一口热气来:“还好,那时候杀僧浪正好离开,你们总算不会碰上。”
杀僧浪三个字一出口,便有一股震人心魄的迫力,使得林枫的眼神骤然凝紧,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羽伯歪着头瞧他,两眼被肥肉挤成了一道细缝,咧嘴笑道:“你戴了这个面具,不知道打不打得过他?”
林枫摇摇头,转身走开。身后,羽伯的声音追着飘入耳中:“年轻人,遇事要三思,胆怯未必不是美德。我希望以后还有机会看到你……”
林枫走远,那声音仍在耳畔回荡着,嘲弄的口吻,缭绕不绝。林枫没有言语,但心中自然是不快的。虽然面具能让他多么冷静,年轻人的孤锐意气始终难以消减,何况自傲如他。
杀僧浪,那个曾狂妄睥睨不可一世的男人,那瀚凝磅礴无可抵御的破日之拳,早已在林枫心中刻下了不可磨灭的重痕。当初武斗会上那一战,三拳两脚便将他重创,差点震碎了他的心脉,致使他在其后的战斗中数次遇险,若不是在暗月森林找到了精灵圣泉,那伤势恐怕至今也未必能好。
如今林枫在外游历已近一年,经历过众多高手,武技修为已达到一个全新境界。但他暗自揣度,即使对上当初的杀僧浪也未必能取胜,更何况对方也经历了一年的磨练。自败于浩无荒之后,杀僧浪那样酷冷自负的人必定会更加疯狂地修炼,甚至连对林蓝双的感情都暂且搁置一旁。他如今破关而出,率兵东进,想来已有重大突破,说不定也如浩无荒一般臻至强者境界。若自己与他在西莱相遇,恐怕,真讨不了好去……
想到自己与林蓝双相处得越发暧昧的关系,要是让杀僧浪知晓……不,他肯定已经通过安排在林府的眼线知道了!林枫心中一沉,虽未心惊胆战,可也觉得烦躁厌倦。他只想见一见夜冰,但并不愿树立太多强敌,使自己陷于无休止无意义的争斗中。
在郁闷的心情中,他无聊地踱着步子慢慢在附近转悠。议政厅那边杂乱的声音慢慢平息,斯蒂尔已经挑选出了成原要求的士官,小股部队陆陆续续地撤出了大公府,沉默地经过街道,至使行人更加稀少。
林枫停下来看着这些士兵,与自己所见的破虏军中的队伍作比较,便觉得破虏军团招募的那些新兵甚至还不如这个以懦弱闻名的小公国的城防部队——那该如何面对魔华帝国的悍勇铁血之军?在数万人厮杀的战场上,几位高级武者的个人能力对战局起不了太大作用。毕竟,像破山和安达戈流特那种以一敌万的猛将或疯子实在不多,至少在破虏军中就找不出来。林枫自忖,以他一柄剑,最多也就能杀掉几百人,这是他肉体和精神的极限,与武技境界无关。而且剑在战场上发挥的作用远不如枪戟大刀等长兵器,疆场并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如此一想,初时的雄心壮志便只能算作少年无畏的意气了。但,那又如何?他只是想见夜冰一面,那是心灵最后的寄托。
“林大哥!”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顿步转身,便看见了秦错,他的第一位追随者,面带激动之色跑过来。林枫一抬臂阻止了秦错意欲行礼的动作,脑中却转到另一个念头:秦错能认出自己来,是根据身形,自己依然着怒焰时的剑客打扮,但若作为一军统帅,是否太过单薄些?如果换上一身狰狞丑恶的盔甲,才配得上御统大将的身份吧!
“林大哥,真的是你?”秦错瞄了几眼他脸上的面具,不敢多看,低下头道,“你也去了破虏军团吗?”
“嗯。”
“我昨天看到铁狼团的白凡了,他好像也是从破虏军中来的,你们是一起的吗?”
“是的。”
秦错昂起脸来,郑重地道:“那,林大哥,我也加入你们吧!你曾说过,战场是男儿最好的归宿……”
“你记错了,这不是我说的。”林枫抬手打断他的话,“不必觉得愧疚,你已经找到了归宿,比我们都先行了一步……”他本想还说点什么,但一时忆起很多人事,乱了思绪,有些厌倦地摇摇头,“好好珍惜吧!”
他拍了两下秦错的肩膀,转身欲走。秦错却握拳朝天,大声喊道:“可在这样的乱世,如果没有力量,还谈什么归宿幸福!我想要获得足够守护别人的力量,林大哥——”
“行了!”林枫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你是受刺激了吧!回去用冷水清醒清醒!”说完,他快步走开,再不停留。
秦错愣在原地。这是林枫第一次以如此不耐烦的语气对他说话,如当头棒喝,在他心中炸响。
是我变了,还是他变了?
他吸气遥望,只觉得那背影竟有些陌生了。
这一日一夜,林枫都在城中徘徊,莫名的烦闷和忧绕在心中盘亘,无法释怀。仿佛有阴沉的块垒堵在喉间,吐不出来也无法下咽,就是那种不知来处的不舒坦。
浓郁的灰暗气息在他周身几乎凝成实质,令生人退避。没有任何物事打扰他、供他发泄,无论冷风怎么吹刮额面,都散不去胸间阴霾。那种情绪慢慢噬咬着他的骨髓,不痛不痒,只是阴沉沉的,却让他感受到绝望的痛苦。
城里面好像是一个密封的盒子,怎么看都觉厌恶,于是他纵身越过城墙,任重力将他掷入那片旷野之中,但也只是进了一个更大的牢笼。天与地遮挡了他的视野,令他无法企及另一片宁静纯美的净土所在。
他欲纵情狂奔,却觉得疲倦,然而心中郁积的烦闷悲伤又使他不愿停下了歇息。痛苦与矛盾着,他握拳朝天,放声狂啸:“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想尝试一下声嘶力竭的滋味,也许累了就安静了。可斗气运转不休,丝丝浸润,无衰无竭。想撕开那层面具,又惧怕断绝了最后一丝期望。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他在荒野中来回疾走,眼中空空茫茫,如有千万只蝙蝠在眉间颅内尖利嘶叫,银色面具也压抑不住潜藏在内心深渊中暴戾的恶魔。
天边,细微的柔光自草原的另一边出现,将寒冬湿叶渲染。他蓦有所感,喃喃念叨:“蝶……阿冰——”短短几字,却是比震彻天地的咆哮更刺心灵,那力量来自灵魂深处,也是他所有烦闷忧愁的源头。
他已经明白了,原来这就是悲哀之所在。纷扬的雪花中夜冰骑马离去,梦中秋湖畔一袭白衣的西莱圣女渐行渐远……这是他此生铭刻不释却又不敢直面的画面。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