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诗篇-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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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乱套了,士兵们愤怒地要求老妇人捡起布告,老妇人对士兵的威胁嗤之以鼻。人群当中有人大声地谴责老妇人的过激举动;有人在暗处煽风点火,惟恐天下不乱;更多的人是议论纷纷,吵成一片。
士兵队长看看局势有失控的可能,便命令士兵将老妇人与众人隔离开来,打算将她架走。老妇人一看情形不对,索性往地上一坐,大哭大叫:“第二军团打人啦!第二军团打人啦!”这么一坐一喊,场面越发混乱了,同情老妇人的,唾骂老妇人不明事理的,七嘴八舌发表自己看法的,都在同一时刻叫喊着,鼓噪着,整个小广场简直成了被捅的马蜂窝。
士兵队长一看情形不对,下意识地举起手,示意士兵们拔剑。苏萨一看,心中暗骂了声:“蠢材!”这种敏感时刻拔剑,势必引起民众的恐慌,局面必将彻底失控。他连忙挤到了人堆中心,高举双手,大声叫道:
“都静一静,都静一静,听我说!”
第二十九章 卡里波里
众人都把视线聚到了苏萨身上。他们不明白,这个陌生人又是谁?有什么话要说?
苏萨径直走到老妇人面前:“老妈妈,您的三个儿子叫什么名字?”
“雷蒙一世,雷蒙二世,雷蒙三世。”老妇人报出一串令人瞠目结舌的名字。已经有人偷偷笑出声来。
苏萨按捺住失笑的冲动,一脸诚恳地说道:“如果您信任我的话,把这件事交给我吧,我会替您把他们三人找回来的。”
“真的?”老妇人双目放光,充满期待。
苏萨重重地点了点头。
“嗨,别多管闲事!你是什么人?打哪来的?”苏萨身后,队长生气地呼喝道。
苏萨身边的休伦作色道:“说话客气点,站在你面前的是——”
苏萨摆摆手,示意休伦不要说话。他转过身,一直走到了队长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想干什么?”队长在他的目光的逼视之下,竟不自觉地退了一步,右手摸上了腰间的佩剑。
“放松。我没有恶意。”苏萨冲他微笑道,“你是这儿的负责人吗?”
“是。你是谁?”队长警戒地反问。
“我是谁并不重要。关键是这位老妈妈想要见她的儿子。母亲想见儿子,我们没有理由阻拦,不是吗?”
“不是我们有意阻拦,实在是因为前两天报名的士兵已经被送往卡里波里接受强化训练了。”队长回答。
从他的眼神里,苏萨看出他所言不虚。
“那么,”苏萨转过身,对表情失望的老妇人说,“老妈妈,看来我们要去卡里波里一趟了。”
“去!老婆子我活了六十四岁,什么没见过?怕他一个毛头小伙?就算到了那个什么狗屁王子那里,我也要把我的儿子要回来。”
老妇人的谩骂激怒了士兵,他们纷纷将剑拔出一半,威胁着老妇人:“不识相的老太婆,居然敢对王子殿下无礼?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苏萨挡在了冲动的士兵面前,沉声道:“对一个老人,你们想怎么样?一国的王子,全军的统帅,只要做得对,难道还怕人议论吗?”
士兵们被苏萨的严辞厉色震慑住了,都把视线投到队长身上。
队长尴尬地清咳一声:“都退下,做你们的事去!”喝退士兵后,队长正想要探察苏萨的底细,苏萨却主动地迎了上来,问队长要报名的名册。队长本不乐意听从,但又怕苏萨有什么来头,所以犹豫了一下,打起了官腔:“新兵名册是机密,概不外泄。”
“那你帮我查查雷蒙兄弟被编入的序列。”苏萨退让了一步。
“对不起,这个恕难从命。军人的荣誉感要求我执行军队的纪律,保守军队的秘密。”队长将胸挺得高高的,义正辞严地说。
苏萨又好气,又好笑,但又奈何不了对方所谓的荣誉感,只得悻悻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这个总不是秘密了吧?”
“你要知道这个干什么?”队长警觉地瞪着苏萨,脸上的表情明确地表露出这样的意思:难道你想秋后算账?
“放心,”苏萨笑道,“我是想在见到王子殿下之后,替你美言几句。像你这么尽职尽责的军人,现在实在很少见了。”
苏萨半真半假的话听到队长耳朵里,就成了带刺的反话。他越发不敢说出自己的名字,反而开始一个劲儿地盘查苏萨的来历。
苏萨见他不敢报出名字,便也懒得再跟他多罗唆,便回头招呼休伦,打算和老妇人一起离开小广场了。
“等等!”
队长突然叫住了苏萨。
苏萨驻足,回头看他。
“如果……阁下真打算去城里找殿下的话,我可以我在职权的范围之内,给阁下您安排一辆去城里的马车。”
苏萨心里清楚,队长是怕自己真跟里贝卡说些不利于他的话,所以才主动示好。
“不妨接受。”休伦凑上来对苏萨耳语,并指了指老妇人。
苏萨和休伦是不缺代步的马匹,但总不能让老妇人骑骡子吧?休伦的耳语很及时,苏萨接受了队长的“好意”,由一名士兵带着来到小广场后面,找到了一辆简陋的马车。坐着这辆马车,苏萨等人离了艾薇儿镇,直奔卡里波里。
※※※
第二军团长王子里贝卡,隔着长长的宴会桌,向来自卡里波里各大商会的贵宾们举起了角杯,朗笑道:
“先生们,我提议:让我们一起为合作愉快而干杯!”
“为合作愉快干杯!”宾客们纷纷碰杯痛饮来自盛夏群岛的极品葡萄酒。
音乐欢快奔放,舞女热力四射,美酒佳肴,活色生香。卡里波里的宴会厅没有一丝大战将至的压抑与紧张。
宴会结束,喝得醉醺醺的宾客们都由各自的仆人搀扶着兴尽而归。宾客散尽的宴会厅犹如风暴过后的海边小镇,一片狼藉。
“我不喜欢这些奸商。”贴身侍卫李奥纳多看着忙忙碌碌收拾残局的勤务兵,突然说。
“我也不喜欢。”里贝卡接过一名勤务兵递过来的柠檬水,呷了一口,然后怅怅地说,“但是,李奥纳多,为了达成目的,有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做一些违心的事。人,不可能永远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我不明白。”生性沉默的李奥纳多,很罕见地说了一天的第二句话,然后,紧紧地抿住了嘴,表情严肃地直视着前方。
“你会明白的。”里贝卡悠悠地说,玩弄着手中的水杯,若有所思。
厅外传来传令官嘹亮的喊声,打断了王子的深思:
“罗迪克上尉到。”
里贝卡抬起头,看到年轻英俊的罗迪克大步流星走进厅来,他的脸上,一如既往泛着自信与骄傲。里贝卡真的很欣赏自己的属下能如此始终充满自信与骄傲。这正是他里贝卡的气质,也是第二军团的气质。正是这种气质,帮助第二军团在以往的战役中始终保持着不败的记录。
真希望这次的战争,第二军团依然能从头骄傲到结束。里贝卡在心里这样想。
“亲爱的罗迪克,新兵营操练情况怎么样?给我说说看。”里贝卡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主动走向罗迪克。
罗迪克将头盔摘下来抱在左臂弯里,遥遥地便向里贝卡行了个军礼,说道:“托殿下的福,虽然都是些新手,没什么经验,但总算差强人意。不过,除了这个,我给殿下带来了更好的消息。”
“什么好消息?”里贝卡停在罗迪克面前,颇感兴趣地问。
“殿下的一个好朋友来了。”罗迪克嘴角泛起神秘的微笑。
“哦?”里贝卡注视着罗迪克含笑的眼睛,“谁?”
“请容许我恪守与那人的约定,邀请殿下您亲自去揭示答案。”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神秘?”罗迪克的故弄玄虚,更加勾起了里贝卡的兴趣,“他现在在哪里?我倒要去见他一见。”
“那人现在正在市政厅外。”
“走。”里贝卡当先大步向厅外走去。罗迪克和李奥纳多紧随其后。
卡里波里城有三个建筑中心,分别是主教堂、集市广场和市政厅。自从里贝卡和他的第二军团入主卡里波里,市政厅就隐隐成为了卡里波里的心脏。里贝卡从王城逃回卡里波里后,这儿更是成为了战争的策源地,风暴的风眼。每天从这儿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鱼龙混杂,甚至还有图谋不轨的刺客在内。在挫败了两次行刺阴谋之后,王子的贴身侍卫李奥纳多加派了警卫的人手,严格控制了人员的进出。一般人没有通行证,根本无法进入市政厅,往往只能等在市政厅外的喷泉广场上。
因为已近黄昏,喷泉广场上的人稀稀落落的,而且多是一对对情侣,在广场边上的长椅上搂抱着,亲密地说着话。里贝卡走出市政厅的铁门,望着广场,用目光搜索着罗迪克所说的那个人。
“人在哪里?”里贝卡问身边的罗迪克。
“那边树阴下。”罗迪克手指向广场远端一角。
里贝卡抬步欲走向那边。他的贴身侍卫李奥纳多跨上一步,意欲阻止里贝卡轻率的行动。
“那人想单独与王子谈谈。”罗迪克伸手拦住了李奥纳多。
里贝卡回头冲李奥纳多微笑了一下,温和地说:
“李奥纳多,你跟罗迪克就在这儿等我。假如连卡里波里都不能保护我的话,那么,整个王国就没有我立足的余地了。”
李奥纳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顺从地低下了头。
里贝卡冲罗迪克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大步走向广场那一端。
夕阳斜斜地射过来,给灰白色花岗石铺成的广场涂上了一层金黄的色彩,很迷人。里贝卡绕过已经干涸的六边形喷泉池,看到前方广场的末端,一片梧桐树阴底下,一名男子孤零零地坐在长椅上,靠着椅背,抬头望着天空。
尽管隔着老远,目光敏锐的里贝卡还是从形体上认出了那名男子。
“苏萨。”里贝卡轻轻地念出那个温暖的名字,加快脚步走向他。
第三十章 战争!或和平?
“来也不事先通知我一声啊?”王子笑视着坐着的苏萨。
苏萨仰头微笑着:“有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我可以准备好最好的宴席来招待你啊!”
“你觉得我像饭桶吗?”苏萨跟他开着玩笑。
“如果你是饭桶,那我们就都是酒囊了。”里贝卡也含着笑回应他。
苏萨站起身来,挺立在里贝卡面前。
两位王国的风云人物,在分别了半个多月之后,又一次站在了一起。彼此的眸子相望,目光中流淌着重逢的喜悦与激动。
半晌,里贝卡充满感慨地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苏萨?”
“当然记得。不会忘记的。”苏萨很肯定地说。
“那个时候,你可是连在我面前入座都不敢啊。”
“不是不敢,而是尊敬。”苏萨纠正着王子的说法。
“呵呵……比起那时来,我更喜欢现在的你,喜欢与你平视的感觉。”里贝卡说。
“这是我的荣幸。”苏萨回答。
“那么,”里贝卡走近了一步,微笑着张开了双臂,“欢迎来到卡里波里,我的朋友。”
※※※
苏萨跟着里贝卡来到了市政厅,看到罗迪克和一名大象一样高大结实的男子并肩站在大门前。罗迪克跟他在之前已经巧遇过,自不必说;而那名粗壮男子,吸引住了苏萨的视线。苏萨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大的人,大概要有……八英尺高吧?站在面前就跟座小山似的。他望着自己的目光充满了戒备,浑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似的。
接触到苏萨询问的目光,里贝卡含笑向他介绍道:“李奥纳多,我的侍卫长。”
“哦。”苏萨主动向李奥纳多伸出了手掌,“我是苏萨。”
李奥纳多无动于衷地看着他,表情依然严肃戒备。
里贝卡在一边解释说:“忘了跟你说了,苏萨,李奥纳多不太爱说话,第二军团的兄弟们都叫他‘沉默的大象’。不过,我敢保证,他绝对是个善良忠诚的人。”
“我想也是。”苏萨毫不以为忤地收回手掌,对里贝卡说。
“那么,我们去议事厅吧,边走边谈?”里贝卡提议道。
“一切听从殿下的安排。”
四个人于是两前两后,向议事厅走去。里贝卡询问了苏萨来卡里波里一路上的遭遇,苏萨择要跟他讲了一遍,顺便提起了老妇人的事情。
“这样啊……”里贝卡沉吟了一下,说,“我会叫人去查一查,然后再给你一个圆满答复的。”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议事厅。
“罗迪克,李奥纳多,你们两个先出去吧,别忘了把门带上。我要跟苏萨单独谈一谈。”里贝卡吩咐道。
罗迪克冲苏萨点了点头,意思是过后再好好聚聚,然后离开了;而李奥纳多,有些不情愿地瞪了苏萨一眼,但最终还是顺从地走出了议事厅,并把包铜橡木门重重地带上了。
于是,偌大的议事厅只剩下里贝卡和苏萨两人了。里贝卡走到议事桌的主席位,一屁股坐下了,舒服地伸了个大懒腰,然后将两条修长的腿搁上了黑胡桃木议事桌。靴跟的马刺磕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刮擦声。
看着里贝卡那惬意而随便的表现,苏萨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也许这才是王子真正的一面吧?
“苏萨,你也坐吧。”里贝卡伸手示意。
苏萨没有客套,走到里贝卡下首,坐了下来。
里贝卡幽蓝的眸子深邃得宛如无底的潭水。他深深地望着苏萨,半晌,主动打破了宁静:
“说吧,王城派你来,有什么目的?”
都是聪明人,用不着兜圈子。——王子用直截了当的方式,传达着这样的意思。
苏萨便也不再客套,直奔主题:
“宰相大人想跟你和谈。”
“你就是使者了?”
“是的。全权使者。”
“真的能做到全权吗?”
“我想可以。”
“那好,提出你们的条件吧。”
“降下叛旗,归顺王国。御前会议里依然会有你的一席。”
“那么王座呢?由谁来坐?”
“这个将由御前会议讨论决定。”
“御前会议是替国王解决问题的。什么时候拥有决定国王人选的权力了?”
苏萨保持沉默。
“好吧,这个先搁置一边。杀害父王的凶手呢?打算怎么处置?”
“彻查清楚,将他绳之以法。”
“将谁?亚雷克斯,还是我?”里贝卡冷笑。
“司法大臣和检查署正在调查。”
“让就等调查结果出来再提和谈的事吧。”里贝卡语气生硬地说道。
苏萨再次保持了沉默。
里贝卡想了想,又说:“花园凉亭政变这事又怎么说?齐格勒和他的第一军团又怎么处置?”
“齐格勒元帅现在是王国的国防大臣,驻守特里耶城,辅佐三王子殿下治理原特里耶地区。”
“也就是说,政变的行为不予追究,艾尔弗雷德的死忽略不计?”里贝卡脸上明显流露出激动的神色。
“宰相大人已将艾尔弗雷德葬在爱国者公墓,并在先贤祠里给他塑一尊胸像。”
“死后的虚荣不能偿清死者的痛苦。我替艾尔弗雷德要求更多的补偿。”
“你要什么补偿?血债血偿?杀了那些士兵?”
“士兵只是凶器,要惩罚的是持握凶器的那只黑手。”里贝卡恨恨地道。
苏萨深深地注视着里贝卡。很长一段沉默之后,他幽幽地对里贝卡说:
“你反叛王国,真的是为了替艾尔弗雷德报仇吗?”
里贝卡嘴唇紧闭,不说话。
见里贝卡不回答,苏萨便又继续说道:“在宰相大人而言,他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惩处齐格勒和第一军团这样的举动,是现在的王城所无法办到的。这一点,里贝卡你其实心里很清楚。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坚持要求御前会议做这种不可能做到的事呢?为了王国的和平,你就不能提出更切实际的要求吗?”
“王国的和平?”里贝卡重复了苏萨的话,嘴角浮现讥诮的冷笑,“王国现在还有和平吗?”
“我相信有!”苏萨目光坚定地看着里贝卡,“这也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里贝卡,战争并不是惟一的解决手段。在权力博弈的天平上,你还应该加上‘民众的生死’这一最重要的砝码。”
里贝卡拿复杂的目光注视着苏萨,良久不语。
苏萨也保持着安静,耐心地等待对方的回答。
里贝卡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几经变化。最后,他突然收回搁在桌上的腿,将双手撑在会议桌上,凑近了苏萨,低声道:
“苏萨,告诉我实话,你站在哪一边?”
“我自己这一边。”苏萨不假思索地说。
“你说谎!”里贝卡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嘭!”大门被撞开,李奥纳多闯了进来,手中持剑,大步走近苏萨。
苏萨脸色不变,淡淡地道:“我没有说谎,王子殿下。”
李奥纳多的剑“呼”地搁在了苏萨的脖子上,冰冷的剑刃压迫着颈动脉。只要里贝卡一声令下,鲜血立马会飞溅出来。
里贝卡死死地盯着苏萨的眼睛,仿佛要透过他的瞳孔,直直地攫住他的内心。
苏萨沉静地回视着里贝卡,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互不相让。时间在那一刻似乎凝固了,整个空间只有三个人轻微的呼吸声相互应和。
漫长得仿佛是整个冬天;又短暂得仿佛只是一瞬间。
轻呼出一口气,里贝卡收回视线,坐回座位。
李奥纳多的剑依然搁在苏萨的脖子上,却已经没了凛冽的杀气。
里贝卡轻轻挥了挥手,李奥纳多有些不甘心地抽回了剑,站到了里贝卡的身边。
“里贝卡殿下,你还记得那天,在王宫小教堂里,艾尔弗雷德临死的情景吗?”苏萨突然问。
“怎么可能忘得了!”里贝卡神情激动地说,“十几天来,我几乎每天一闭上眼,就能看到那时的情景,听到他的吼叫。”
“你还记得他问你什么吗?”
“记得,当然记得。”
“你的理想是什么,里贝卡?”
“没有高低贵贱,人人亲如兄弟。”
“能让他看到你理想实现的那一天吗?”
“我答应过他,一定能的!”
“知道我的理想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回到故乡,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
“……”
“很没有出息的理想吧?不,这甚至没有资格被称作理想。但是,自从那一天,我听到了你的理想,里贝卡,我突然领悟到:其实,我的理想跟你的理想是一致的。只有人人亲如兄弟,没有高低贵贱,才有可能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日子。只要人与人的差别和压迫存在一天,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真正的故乡!”
“……”
“所以里贝卡殿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