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二哥哥很想你-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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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写小说,我整天开著我那突然失去用途的车,在八卦山上跑来跑去。
老实说一个人在八卦山上兜风还蛮能排遣寂寞的心情。
有很多女读者是一回事,想找到能在一起快乐的女孩又是另一回事,我渴求的是爱情,而不是一个崇拜我的女孩。
很难想像下一个女孩会是什麼样子,她长得像小球吗?喜欢偶而绑马尾让我开心一下吗?是气质型还是可爱型?笑起来脸上有没有酒窝?是不是超正的?我是不是第一眼就会被电得很惨?
重度失恋的我,整天就靠著幻想捱过那一段超崩溃的日子。
人生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有意义,车子买了却没有妹可载,一定还有它的意义。
从国高中时将Puma放在脚踏车的篮子裡载著兜风,到大学研究所时将Puma放在机车踏垫上载来载去。然后,现在我开了车…当然还是要用汽车载Puma啊。
我将Puma放在我腿上,小心翼翼地开车。
「这是二哥哥的车喔,很酷吼!」
我感觉著Puma在怀中好奇的蠕动,说:「你老了,站不稳了,以后二哥哥会用车子载你去玩,你就不用怕在机车上跌倒了。」
Puma两隻脚踩在我肚子上,两隻脚架在我左手上,兴奋地看著车窗外。
「二哥哥有什麼,你都有一份啊。」我觉得很幸福。
虽然车子的头期款几乎花掉了我这些年所有的存款,幸好我的小说渐渐被大家认识,只要我勤奋写作,每期都付得出分期付款…靠,应该没问题吧!
终於拿到了博士学位,大哥要结婚了。
很扯的是,我未来的大嫂跟他从国小一年级就认识了,打高中二年级就开始在一起,这种「长度」不是爱情长跑足以形容,根本就是爱情极限马拉松。真让人羡慕,从小红线就牢牢地绑在一起的感觉。
全家忙著準备婚礼时,我时不时都会碎碎念:「要让Puma去婚礼喔,不要把牠一条狗丢在家里,再怎麼说牠也是我们的弟弟啊。」
大哥听了,总是说:「我OK啊,不过那天你要自己管好牠,我一定没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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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面子很大,朋友很多,大哥结婚那天人来人往的,塞爆了彰化最好的宴客餐厅。除了早早到餐厅帮忙外,坐在门口收红包登记礼金也是我当天的任务,不过即使我再忙,我都一直很注意Puma怎麼迟迟没有出现。
「Puma呢?」我皱眉,到处问。
「今天很忙没办法啦,牠又都是毛,到处掉。」奶奶也没好气。
「妈,不是说好了吗?不是要带Puma来吗?」我不断抓著头。
「我没注意到Puma没有被带来啊,大家都很忙啊。」妈也一头雾水。
这件事我超生气的!
一度我想立刻开车冲回家、把孤零零一条狗守在家里的Puma抱到婚礼上,但为了不想把气氛搞坏我只好强忍。
我真的很不爽,很不爽很不爽很不爽,如果Puma有来的话,也不会打扰到大家用餐啊,只要把绳子绑在我的脚上,让牠陪我坐柜台收红包就好了啊,又不难。
一想到当大家要从家里开车移动到餐厅时,全家人居然没有一个愿意、或坚持把Puma带在身边,真的是太让人伤心。
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大哥要结婚了,为什麼Puma不能去呢?
每次一想到Puma没有去大哥的婚礼我就快要发疯了。
婚礼过后我超怒的,发誓道:「以后我结婚,一定从头到尾把Puma跟我的脚一起绑住,走红毯也一起走啦!你们谁也不准反对!」
我的怒,后来成了永远的遗憾。
二○○五年年底,我连续十四个月出版十四本新书的计画也到了尾声。
这个超强意志力的计画压箱底的最后一本书,就是纪录了我们全家人陪伴我妈妈战斗疾病的家族生命史《妈,亲一下》,格外有意义。出版社预计在二○○六年的一月十五日,为我们家在全世界最大的书店,台北诚品信义店举办签书会。
这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家里所有人都会出席。
「可是…能够帮我跟诚品请求一件事吗?」我在电话裡跟编辑沟通。
「什麼事?」编辑好奇。
「我想带Puma去。」我看著在脚边呼呼大睡中的Puma。
当时Puma的体力越来越差,有时带牠出去散步,走不到二十公尺牠就累到趴在地上不愿前进。我用脚逗牠干我,牠试了几下未果也就意兴阑珊不搞了,为避免刺激牠的自尊心,后来我也不主动逗Puma了。
晚上,我将牠抱在怀裡睡觉,半夜总要醒来确认好几次,因为Puma不像以前那样在床上走来走去换姿势、换位置,而是静静躺在我的手臂上。
到底…为什麼一动也不动?我戒慎恐惧地将手指放在Puma的胸口,慢慢感受牠微小虚弱的胸口起伏,才能放心地继续睡。
我说过了,如果那个时间该来了,只要Puma就在我身边,纵使伤心,但还是能用幸福的心情去接受。但我们全家都要从彰化开车到台北,这一段当天来回的旅程如果只有Puma一条狗在家,我真的很不放心。
万一,万一Puma孤孤单单死在家里,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窗明几净的诚品无论如何不能带宠物进去,任何人都理解。但我想带Puma一起去签书会,不是想要耍可爱,而是真的、真的真的很怕牠在没人陪的寂寞中死掉。我答应过牠的。
「这个我无法保证,不过我会尽量帮你沟通。」编辑也没把握。
「拜託,Puma这几天情况真的很不好,请诚品务必通融我!」我恳求:「如果Puma在我签书会的时候死掉,我会发疯的。」
诚恳是我的强项,沟通是编辑的强项,信义诚品竟然答应破例。
我超兴奋。签书会当天我们超开心地全家人开车北上,遇到休息站就下来吃点东西、让Puma稍微走动跟尿尿,很有全家出游的感觉。
到了诚品,我们将Puma放在竹篮子裡提著,原本是想让Puma一直待在员工休息室直到签书会结束,但不知道为什麼等到签书会正式登场时,装著Puma的竹篮子也被放在现场的角落地上。
我拿著麦克风说些感谢大家支持的话,但眼睛却不由自主飘到Puma身上。
才不管这裡是哪裡,才不管有多少人在听我说话,最喜欢当跟屁虫的Puma奋力挣扎著牠虚弱的小身体、拚命想爬出竹篮子到我身边,模样好可爱好可爱。
后来签书会结束我乾脆抱著Puma跟大家合照,留下难能可贵的纪念。
「Puma,二哥哥现在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喔。」
我抱著终於安心了的Puma,镁光灯此起彼落,让牠分享我的世界。
《二哥哥很想你57 没有铃鐺声的家》
回到家,一整天舟车劳顿的大家很快就睡了,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永远记得我买了几个鸡肉饭便当回来当中餐,大家竟然还在睡,我只好跟Puma自己先开动。吃完了,Puma朝气勃勃地对著我大叫,一直叫一直叫,我很开心地用脚戳牠,说:「这麼有精神啊,那就是又活过来啦!」
后来Puma叫到大家都没办法继续睡觉,睡眼惺忪的大哥还开门兇牠,叫牠闭嘴。Puma怏怏结束了牠的一阵乱叫。
我想大哥一定很后悔。
两天后,某杂誌送我两张电影《断背山》的特映票,我兴致冲冲地邀了女孩去看。
搭火车到台北前,我在家门口亲了妈妈一下。
Puma慵懒地趴在地上,妈牵著。
平常我都会蹲下来摸摸Puma,用手指轻轻敲一下牠的脑袋,说:「敲一下。要乖乖听奶奶跟妈妈的话,等二哥哥回来跟你玩。」
但那一天没有。
要赶火车,我只是仓促地将背包调整一下,看著趴在地上的puma说再见。
Puma吐著舌头。
看完《断背山》的隔天,原本中午就要回彰化,但难得约会,我跟女孩又多看了一场电影。看电影时我将手机关机。却不知怎地,整个看电影的过程中我都心神不寧,身体怪怪的,有种快要感冒了的病感。
搭火车回彰化的途中,我才想起要将手机打开。
等待我的,是爸爸的留言。
Puma走了。
奶奶牵著Puma在巷子裡散步,突然Puma不走了,全身发抖。
最后是妈妈抱著牠,让一直等不到二哥哥回家的Puma慢慢闔上眼睛。
我在火车上大哭。
在厕所裡打了通电话给毛毛狗,毛毛狗也大哭。
「公公,Puma会很好的……」她抽抽咽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麼我没有在牠的旁边,我答应过牠的……」我悔恨不已,明明就只差了几个小时,为什麼我就是不在牠旁边?
困在缓慢移动的火车上什麼也做不了,我打开电脑,写著给Puma的信。
眼泪不断落在键盘上。
回到没有铃鐺声的家。
Puma被妈妈用粉红色的大毛巾包著,那是牠洗完澡后专用的大毛巾。
牠的样子不只安祥,还很可爱。
Puma的舌头一如往常露在嘴巴外面半截,好像在笑。
我抱著牠一直哭一直道歉。
十几年来我一直在Puma耳边说:「Puma,你死掉的时候,二哥哥一定会在旁边陪你喔,不会让你害怕……不过你要努力等二哥哥回家喔!」之类的话都做不到。
我知道你有一天一定会死,但我真的不知道你死的时候,没有我在你身边。
大哥回家了,三三也回家了。
轮流抱著Puma痛哭,低声说著只有他们懂的回忆。
Puma被妈妈放在纸箱裡,我将纸箱靠在床边,牠陪我,我陪牠。
我一直都很怕鬼,很怕很怕。但我恨不得睡到一半忽然感觉到Puma又在床上走来走去,恨不得突然闻到一股令人无奈的尿骚味,恨不得鼻子裡突然伸进一条溼溼软软的舌头乱吃我的鼻涕。
但都没有。我只是哭。
哭累了就睡,睡到一半就忍不住开灯,坐在纸箱边不断摸摸牠。
以前,我总觉得电影裡的生离死别都演得很假。什麼「求求你醒过来啊!」「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妳只是睡著了对不对?对不对?」之类的对白真是假到噁心。但我不断摸著牠、跟牠说话、向牠道歉,真的很期待牠忽然醒过来,摇著脖子上清脆的铃鐺……
隔天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整理Puma以前的照片,看著脚边。
脚边空荡荡的,我的眼泪又滑了下去。
Puma昨晚睡在我的床下,模样真可爱,好像小地藏一样。
隔了一夜,我原以为自己已经很平復,但今天早上起床吃麵,看见麵裡的碎肉时,我的眼泪就爬满了整碗。我们家,吃的东西裡要是有肉,一定会记得捡给Puma吃,尤其是妈。
太多的生活缝隙都有Puma的身影。
就连刚刚我开门回家,都还是无法压抑喊了声Puma。
我一直坐在纸箱旁跟Puma说,二哥真的好伤心。念了我写的信给牠听,喂了牠吃鼻涕,剪了牠身上三搓毛,称讚牠连睡著的模样都好帅。
宠物火葬场的人先来收走Puma,奶奶哭得很惨,妈也是,爸很沉重。
隔天就要火化Puma,我开始分配哪些东西要跟著火化,哪些东西我想留著当纪念。大家让我全权决定。
我打算烧了一本在作者照片裡放著Puma照片的小说《功夫》,跟记录我们家温馨故事的《妈,亲一下》,让Puma在另一个世界依旧拥有我们共同保存的一切,不管那将以什麼形式延续下去。
更重要的,我摸到橘色跟蓝色两条绳子,这两条绳子让Puma没有绝对的自由,让我们之间的关係有了主从之别,却也让我跟牠之间有了奇妙的羈绊。一条想烧了,一条我想留著。铃鐺我想Puma自己带走,因为那声音陪著牠也十四年了。每一念及「不知道要不要烧这个碗,不然他会不知道怎麼喝水」这样的句子,我就很痛苦。
我将在火车上写好了的信列印出来,奶奶高兴又难过地签了名,爸也写了几个句子,妈则留了几句捨不得。过了一个小时妈从厨房裡走出,再次接过我的笔多留了几句,要Puma多等几年,等爸跟妈。
妈就是妈,老是不放心Puma这条傻理傻气的儿子狗。
《二哥哥很想你 58 我的最软弱,也是我的最坚强》
回想起来有很多徵兆,跟巧合。
接到消息我一回家,就闻到香水百合饱满的香气,我还以为是爸妈买来供Puma的,没想到竟是哥哥婚礼上的花苞绽开,就像是菩萨特地来接Puma的节奏。
奶奶哭得很惨,让我很不知所措。
今后奶奶跟妈妈一定很寂寞。奶奶说,她习惯在睡前牵Puma在外面走一走,现在没了,她悵然若失。奶奶一直哭,还硬说是眼药水。
妈妈曾说,我们三兄弟都在外面读书的时候,都是Puma陪她顾店。若是买大原蒸饺回来吃,妈都净吃水饺皮,让Puma大快朵颐水饺肉。我回家,妈常得意洋洋展示她从Puma身上抓来的蝨子尸体,一隻一隻躺在卫生纸上。
爸爸再也不必担心一早起来,踩到Puma的尿跟大便了。
「虽然你不在,但这几年都是妈妈陪Puma最多,Puma死在妈妈怀裡其实很幸福。」爸爸这麼安慰我。
我知道爸说的对。
家人对Puma的遗体都没有不乾净的避讳,伸手就摸就捏,大家都对Puma真心真意的好,因为牠真的是我们生命的一大部分。
我是充满幸运的人。签书会那天真的很感谢春天出版社跟信义诚品,让迴光返照前的Puma能参与我们家重要的一刻。
哥哥说,或许Puma早就不行了,牠之前撑了这麼久,就是努力想要看看我战斗多年所看见的世界,更重要的是,拚了命也跟全家人再出门玩一天。
俗话说:「死猫吊树头,死狗放水流。」
不管这句话有什麼根据或来由,要将我十四岁的弟弟冲进河裡我绝对办不到。
我们选了一间外表看起来很简单的宠物灵骨塔,位於雾峰山上,环境挺好,很多猫猫狗狗的都睡在那裡。Puma的火化也在那裡。
火化当天,当Puma的遗体放进焚化炉,门关上、大火将点前,仪式者要我们大声提醒Puma的灵魂快走,免得被大火一起吞噬。
我们大叫。
「走!」
「Puma快跑!」
「走了Puma,不要怕!」
从焚化炉慢慢晕开的蒸气烫著我的脸。
彷彿听见熟悉的铃鐺声,我大崩溃了。
一瞬间我想到,每次带Puma出门散步,我也是简洁有力地喊了声:「走!」
而Puma就会迅速抖擞精神,摇晃脖子上的铃鐺,兴奋地冲向我。
走!
现在,你快走!
鞭炮声你会怕,这火你也一定很怕吧?
快点跑,走了!来,二哥哥在这裡…
「对不起,对不起…二哥哥没有在你旁边…对不起对不起…」
我一直哭,一直哭:「Puma你乖乖听好,如果你等不及了,可以先投胎给大哥当儿子也没关係,如果生出来头上有一小撮金毛的话,那就是你。」
「如果没有金毛也没关係,要是二哥哥擤鼻涕,你远远就跑过来说要吃,二哥哥也知道是你!不要怕,记得要跟菩萨讲!要跟菩萨讲!」
我很喜欢《海贼王》。
一年多后我看到鲁夫高举火把,要将一路陪伴他们的黄金梅利号烧掉时。
「梅利,海底很黑,也很寂寞,所以我们要为你送行。」鲁夫这麼说。
草帽一行人各自怀念与梅利号的共同记忆,旁观的我也无法克制地嚎哭起来。
后来在悲伤的大火中,黄金梅利号的灵魂竟然说话了。
「对不起。本想永远和大家一起冒险的。但是我…很幸福。」
草帽一行人先是震惊,然后是英雄泪决堤。
「大家一直很爱惜我,谢谢。我…真的…很幸福。」梅利号微笑,消逝。
看著那一期的连载,我在泪水中得到了巨大的安慰。
希望Puma也觉得自己很幸福。
Puma火化时大家一直哭,轮流陪著牠,其他人去烧纸钱。
大火过后,剩下的骨头好少。
毕竟Puma不是驍勇善战的壮狗,而是搞笑幽默的型狗。我们开始取笑牠实在是太瘦太小了,连骨头也长得好可爱。
神奇的是,Puma的骨灰理发现一个深红色的心型石物。
「这是舍利子吗?」我觉得好扯,明明Puma就吃了很多肉,哪有成佛的可能。
「不是吧,这是…磨玻璃的砂刀啊。」大哥失笑。
原来是不知某年何时Puma吞进去的、用来磨断玻璃针筒的爱心形状砂刀…靠,有够爱乱吃的,导致在火化后还出现那麼戏剧化的东西,写小说了真是。
Puma的骨灰装在一个小盒子裡,暂时放在二楼空房间的角落,打算让牠陪我们过完农历年再送牠去灵骨塔跟其他的狗狗猫猫玩。(还记得除夕那晚,该给Puma的一百块压岁钱我用红包装好,压在牠的骨灰小盒子底,还放了一隻热呼呼的鸡腿在旁边。一点都没怠慢哩。)
说来神奇,从火葬场回来当晚,我在家里一楼Puma经常的栖脚处用电脑写网誌时,桌上的ipod突然自动打开,放到周杰伦的〈简单爱〉,同一时间我的电脑突然当机,画面怎麼按都出不来,我只好重开。
「是你吗?」我蛮感动的。
我兴奋地拿起数位相机朝地上拍,看看能否拍到任性显灵的Puma。
就这样了。
Puma是我的最软弱,也是我的最坚强。
超棒的,陪著我们家走过美妙的十四年,一条,只会吃肉干脚的忠犬。
真希望再听到铃鐺声。
但我知道,我失去了无比重要的羈绊。
再没有狗狗儿,会眼巴巴坐在门口等我回家了…
电影《史密斯任务》有句对白:「在结束的时候,你会想到当初如何开始。」
藉著整理回忆,我彷彿又重新经歷了一次过去三十年的人生。
很后设,也很丰富。
此次我在《壹週刊》连载这篇长达十四年的、关於Puma与我们家的回忆时,共写了超过一年。从没有一个单篇故事让我写那麼久,真不愧是我的人生。
连载期间毛毛狗打了很多次电话给我。有一次她跟我说,很感动我真的按照最后约定,清清楚楚记得那麼多两人之间的故事。
有时她哭,有时她笑,有时她生气。跟以前一样又有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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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狗说,她想将最后集结的这本书送给她妈妈,间接告诉她妈妈那些年的她是什麼样子,跟我又是怎麼样起承转……分。
「谢谢。」我闭上眼睛,注视著依旧坐在新竹客运上的她。
胖胖的她脸贴著玻璃,依依不捨。嘴巴呵气,手指在晕开的雾气上画了爱心。
骑车紧追在后的我用力向她挥挥手,说礼拜五再见!再见!再见……
毛毛狗在今年十一月结婚了,寄来的帖子上还附了一封长信。
看了信,我感动到全身沸腾。希望她永远幸福。
妈的身体状况不错,爸则有些欠安,家里药局生意还过得去,偶而会有读者试图到药局找我,说要买让你嘴巴乾净牙膏。
三三当了高雄某高中的老师,据说学生都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