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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妖怪传记-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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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片刻,鄢如打破了僵局
“那把刀,是宝贝么?”
“是,它是宝贝,”墨玉蝎子点点头
“你真的想要它?”
“是,我受这一身的伤就是为了想得到它。而且不单是我,很多妖怪都想得到它。”
事到如今墨玉蝎子觉得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把所有事情都跟鄢如说了个明白,鄢如听了,点点头
“好,那我替你拿。”
“你不是说这神像很厉害的么?”
墨玉蝎子疑道,鄢如微微一笑
“你别过来,在这儿等着!”
又是这一句,墨玉蝎子有些动容了,只见鄢如慢慢的走近神龛,把夜灯搁在供案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雪亮雪亮的东西,墨玉蝎子看的清楚,那是一柄短小的匕首。鄢如用匕首在自己白皙的掌心划了一道,殷红的血立刻流了出来,鄢如放下匕首,取过供案前的铜碗,把掌中之血尽数流于碗内。
“你要做什么?”
墨玉蝎子问道,鄢如也不答话,只让那血源源不断的流入碗中,约莫有小半碗了,方才扯了手巾扎住伤口。然后把碗放在神龛之上,跪在面前拜了几拜,口里念念有辞,一番祷告之后,鄢如站起身来,伸手一把取下了神像手中的血纹刀。顿时,一阵怪风穿堂而过,夜灯的烛火扑的一下灭了。
鄢如急奔过来,把血纹刀往墨玉蝎子手中一塞,推他出了门去
“快走,快走,再也别回来了!”
“这,这是为何?”
墨玉蝎子忍不住脱口问道,这一刹那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本来就是要走的,鄢如急了,使劲推了他一把
“你这傻子,这祷告的法子只有我父亲知道,我也都是偷看来的。神像手中的刀没了,父亲早晚会怀疑到我,反正你的伤也好了,就别留在这儿给我添乱了!快走快走!”
墨玉蝎子见她焦急的样子,想说话,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顿了几顿,最后,也只迸出一句
“那,你多保重!我,走了!”
怀里揣了梦寐以求的血纹刀,墨玉蝎子腾身飞起,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鄢如面前展露法术,宛如一只黑色的鹏鸟在月夜中展翅,斗大的满月把墨玉蝎子的背影勾勒的如一副水墨画。
鄢如嘴巴张的大大的,却拼命忍着,半点声音也没发出,睁圆了眼睛目送墨玉蝎子驭风而去,消失在夜空中……
一年来朝夕相处,到了送别的时刻,也不过是如此的简单。
血纹刀不愧为传说的那样,的确是一把充满邪气的魔刀。千百年来,它历尽征途,嗜血饮魂无数,最后被帝王天子所收藏。然而无论是皇宫禁苑还是幽深古墓,锁不住它的锐气。当墨玉蝎子紧紧握着它的时候,一股杀意便从刀身上奔流而出,仿佛是久旷的良驹找到了善骑的主人。
自此,墨玉蝎子如虎添翼,所向披靡。
…… ……
一晃数年过去了,世上依旧动荡不安,墨玉蝎子依旧混迹人间,只是曾经那一年的行踪,那段在阴暗小屋中的避难生活,被他深深的埋藏在了心里。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喧嚣和浮躁都褪去的时候,在妖界的明争暗斗都暂时不在的时候,墨玉蝎子也会回忆起那间小屋,虽然阴冷黑暗,但他觉得,那是自己此生中所呆过的最安全的地方。而那双软软的白皙的小手,那对清澈明亮的眼眸,也总是随着回忆浮现在眼前。
墨玉蝎子渐渐明白了一件事,有些东西,或许一生中只能遇见一回,但是绝对一生都不会忘记。
一日,墨玉蝎子因为一桩买卖而来到齐鲁地界,在泰山脚下的一间客栈中投宿。近年来战争不断,逃难的人们到处都是,交通要道上的客栈旅店全部人满为患,墨玉蝎子趁机躲在人群中探听消息。
几个行商模样的男人围坐在八仙桌旁喝着酒,边吃便谈论最近的时势
“我说,这日子越来越不太平了,刚走了德国人,又来了日本人,这日本人可比那德国人厉害多了,杀人不眨眼啊!”
“可不是,关外东三省那么大,一夜功夫就打下来,我看呀,早晚得打到咱们山东来!”
“还关外呢!老兄你消息不灵通了吧?我刚从西北边过来,都已经打到山西了!”
“是啊!听说咱们的军队正跟在太原那儿跟日本鬼子开战呢!据说是节节败退呢!唉,东三省已经是人家的了,要是现在连山西也没了,恐怕,咱这大中华也就不保喽……”
“唉…这世道,唉…”
这几个人边吃边聊,一番长吁短叹,墨玉蝎子在一旁听得真切,山西,那不就是鄢如的家乡么?战争竟然已经波及到那里了,那么鄢如她会不会有事呢?这样想着,眼前随即浮现出那张悄生生的脸,那双清澈的眼睛眨呀眨的,若是这样一双眼睛让战火熏灼……
墨玉蝎子不敢再想下去,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紧紧的揪着他,当下也顾不得身上的买卖了,立刻起程,星夜赶往山西。
前往山西的一路上,墨玉蝎子与无数逃难流离的人群相遇交错,从那些满面凄惶的人们口中,他更加证实了雁门、恒山一带开战的消息。他没有抄近路走捷径,而是沿着人群逃难的路线一路走去,因为他期望着从逃难的人群中找到鄢如的身影,但是他失望了,迎头遇上的难民一批又一批,始终没有自己熟悉的人。
数日后,墨玉蝎子终于赶到了山西地界,待他马不停蹄的来到当年熟悉的王家大宅的时候,发现大宅已经一派萧条,曾经鼎盛的深宅大院如今空无一人。而且,不仅是王家大宅如此,十里八乡的村庄,家家户户如此。
人呢?都逃难去了么?那么,她一定也跟随家人逃难去了罢?墨玉蝎子这样想着,但心里依旧惴惴不安,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她受伤、受苦的情形。不行,一定要找到她,墨玉蝎子下定决心,无论到哪里,一定要找到她,看着她平安无事,自己才安心。
墨玉蝎子离开了村庄,未走多远,突然跟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不期而遇,那是一支人类的军队,士兵们穿着黄褐色的军服,挎着枪,骑着马,整整齐齐的列队急行。墨玉蝎子伏在隐蔽处观望着他们,混迹人间多年,他早已见多识广,他认出眼前的军队正是那些人们口中的政府军队。
他们是要去打日本人罢?妖怪是不问人间世事的,那雁门关,自古以来便是中原人跟外族争斗的场所。不论是谁侵略谁,到头来总是免不了留下遍地的皑皑白骨,这样的事情,墨玉蝎子见多了,也懒得去想了。
但这一次,或许有些不同,因为,属于妖怪的敏锐眼睛突然看到,在那浩浩荡荡行进着的队伍中,有一张他日思夜想的面孔!
她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虽然长长的两条乌黑发辫已经剪做了齐耳,虽然一顶军帽遮去了半边俏丽的容颜,虽然那娇若无骨的身躯已经被一身军装扎靠的英武飒爽,虽然她变了那么多,但墨玉蝎子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
一晃数年不见,昔日的王家小姐鄢如,如今居然学那花木兰做了女军人。
视线追随着曾经熟悉的身影,墨玉蝎子的心一阵阵的悸动,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人人都逃难自危,她却偏偏要向虎山行?难道她不知道那雁门关外有无数嗜血红眼的外族兵们在等着他们么?那双小巧白皙的手,为什么非要握起冰凉沉重的钢枪?
墨玉蝎子想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就如同,当年他不知道鄢如为何明知他是妖怪却还是救他一样。
不过,虽然不明白鄢如的心思,但是墨玉蝎子却知道,自己决不可以让她犯险,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护她周全!
于是,墨玉蝎子幻出身形,悄悄的混在了行进的队伍中。
军队一路北行,是向着忻州行进,赶去和那里的守军部队汇合,但是,在那里等着他们的却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苦战。
过了忻州不远,便是一处山口要塞,队伍在那里遇上了奉命坚守山头的兄弟部队,看到那支守军,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就连墨玉蝎子也不禁瞠目。那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呢,武器残缺斑驳,士兵们衣衫褴褛,体无完肤。一问才知道,他们已经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孤军奋战近半月了,数千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小半。
在他们赶去的之前,守军们刚刚打退了敌人的一次猛烈进攻,只见满山遍野是炮火的硝烟,山峰上的石头被熏的漆黑,尸首和残肢断臂比比皆是。
一路上得山来,许多缺胳膊少腿的伤员们胡乱躺在乱石泥泞的地上,脸上身上血污和烂泥混成一团,看见有新队伍来到,尚且能动弹的,还支起身子跟新同伴打一声招呼。
人类的战争都是这样子的,墨玉蝎子对自己说着,不去理会那些,反正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保护鄢如。
队伍刚刚安顿下,鄢如便开始忙碌,她带着一队女兵在山地里来回穿梭,女兵们个个身上背着个木匣子,遇到有伤员的地方,便停下来,从木匣子里取出各种药品,为伤员包扎和治疗,墨玉蝎子听到士兵们称呼鄢如她们做“护士小姐”。
看着鄢如里里外外忙个不停,一张悄脸上满是密密的汗珠。墨玉蝎子想起了她曾经说过的话
“我娘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学堂的先生说,救死扶伤是每个人应该做的事情,所以只要我遇上了你,就一定要救你的性命。”
没错,她就是这样的人,就像当初救自己一样,全心全力的救护那些素不相识的士兵,她不愿意看着任何生灵在自己面前死去,墨玉蝎子觉得自己开始有一点明白她的心思了。
鄢如和那些女兵们不停的工作着,从白天到夜晚,一刻也不停歇,但是伤员太多,她们的人手不够,还是不断有士兵得不到救助死去。每每听到又有伤员死亡,女兵们都会忍不住泪流满面。
墨玉蝎子看在眼里,不胜唏嘘,战争是残酷的,哪里是这些娇弱的身躯可以承担的起的?眼泪流的再多,难道能浇得灭那熊熊战火么?
但是很奇怪的,鄢如没有像其他女子那样流泪,甚至连一丝悲伤的表情也没有流露,她只是不停歇手上的工作,继续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救活那些伤兵。墨玉蝎子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见鄢如哭过,都说人类的女子善于流泪,但鄢如似乎是个特例罢?
士兵们奉命坚守的这片山口,是一个出于晋中腹地西路的屏障,地势极为险要,向前,可是平型关,自那可至恒山、雁门,向后,便可通忻州、太原。守住这里,便像一把利刃阻断了敌军在晋地的南北呼应。
墨玉蝎子登上一个小山头,看着如此险峻的地形,不禁摇头,他看的清敌我双方实力的差距,对比起那些多得蚂蚁像一样的装备严实的敌人,这批勉强拼合起来的士兵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守住阵地的希望。
人类有句古话,叫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咋听起来似乎很傻,但细细品味,却是有无奈和坚忍意味在其中。明知道不能成功的事情,但依然很努力的去做,就像鄢如去救护那些根本救不活的伤员,人类,有时候也很值得佩服呢。
就在第二天夜里,敌人又一次偷袭。
黑夜里,星月失辉,照亮大地的只有两军的炮火,士兵们的嘶吼和枪炮声一起响彻云霄。山下,敌人用听不懂的语言在喊着号子,大约是冲锋的口号罢,这样的声音在山谷中响了数次,但是敌人却没有一次成功的冲上山头。
鄢如和她的同伴们依然背着药匣子穿梭在枪林弹雨中,看到哪里有人负伤就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很奇怪的,这些年轻的女人都对纷飞的炮火视若无物,炸弹在身边不远处爆炸,也没有人吓的退缩。
鄢如几乎成了一个泥人,身上除了泥土就是伤员流出的血,墨玉蝎子隐了身形,护在她身边,替她挡去那些降落在身边的炮弹和呼啸而来的子弹。鄢如自然不会知道自己身边居然有个保护神,她还是拼命的工作着,和另外几个同伴一起,把一个个中弹的士兵从火线上拖下来。
“别管我!我还能战斗!”
一个腿被炸伤的士兵挣脱了鄢如的手吼到,他的大腿有一个洞,好像被炸弹碎片之类的东西穿透了,映着火光可以看到血在汩汩的流
“你的腿已经大出血了!不处理你会死的!”
鄢如也怒吼起来,从药匣子里扯出一根白色绷带,迅速的把士兵的伤口缠起来,但是血很快又把绷带染的鲜红
“来人,把担架拿来!”
“报告,担架已经用完!”
“那就把他背下去!他是股动脉破裂,需要马上手术!!”
那双曾经救过墨玉蝎子的手,如今已经不再是那么白皙,它长大了,变得粗糙,丰满,有力量了,抓着受伤士兵的肩头往死命的拖。
士兵拼命挣脱,到底是男人的力气大,鄢如被推的一个趔趄,倒退好几步
“这个机枪位很重要!没有人接替我不能下去!”
说着,士兵一只手扳过枪托来,继续向山下扫射
“轰隆――!”
一颗流弹在身边的阵地上炸开了,人们被爆炸冲的倒伏在地,泥土石块向冰雹一样砸在身上,几乎要把人埋住墨玉蝎子及时展开禁制,也仅仅来得及罩住鄢如身边的一小片地方。
炸弹的余波过去,鄢如和另外两个同伴从泥土里爬起来,向刚才的士兵那里看去,却只看到一挺机枪在托架上兀自微微摇晃着……
“啊,不――!”一个女护士立时哭出了声。
红红的火光映着鄢如满是泥污的脸,墨玉蝎子看的分明,只见她嘴唇哆嗦了几下,扭过头去,从牙缝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走,去下一个阵地!”
……
战斗持续到黎明才停歇下来,终于以敌人的失败告终,在人数众多,准备充分的情况下,那些日本人费了一个晚上也没能占据山头。
但是,这样的结果可以算作胜利么?
当第一缕晨曦透过烟雾照下来的时候,墨玉蝎子看到的是满山遍野的尸体,从衣着上可以看出,大部分都是守军的。日本人枪炮的威力比守军的强很多,那些残破的尸体都是被炮弹生生炸断炸碎的。
听身边的士兵们说,现在可用的战斗人员还剩下不到两千人,墨玉蝎子的心沉了下去,鄢如他们来的时候,他粗粗点算过,两只队伍加合起来应该有四千人的样子。一夜过去,居然只剩下了一千多,难怪看起来满山的尸体比活人多。
不知道敌人的下一次进攻是什么时候,所以士兵们没有松懈,没有人回营,大家依旧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累极了的就靠着坚硬冰冷的石壁小憩一会,晨日的霞光给那些污糟疲惫的身躯上度umdtxt电子书下载到}wwω~ūmdtΧt~còm了一层金色。
墨玉蝎子默默的看着这情景,从前他一直以为太阳和月亮是最公平的,世间的万物,无论是谁,都有权力享受到日月的照耀。可是现在他改变想法了,对于泯灭在旦夕间的生命来说,天下间还有什么东西是公平的呢?
这金色的阳光,好像上天对这些士兵最后的垂青,谁知道他们其中有几人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鄢如还在忙碌着,她们要趁着战斗间隙尽可能多的抢救伤员,一夜未休息,原先澄清的大眼睛早已布满血丝,墨玉蝎子感到一阵心疼,悄悄靠近她,把一些真气吹入她的体内,帮助她恢复体力。
整整一个白天没有进攻,傍晚的时候,墨玉蝎子隐隐听到山谷中敌军营地里有乐曲的声音随着风飘来,似乎日本人在庆祝什么事情。墨玉蝎子暗自纳闷,又没打赢仗,庆祝什么呀?
正在这时,山上的守军队伍一阵骚动,一些军官被召集去开会了,一些士兵们望着他们的长官匆匆离去,面上不约而同的露出凄惶的神色。看来,长官们每一次的召集,带回来的都不是好消息。不过也有不少人神色淡然,或许太多的绝望对于他们来说已经麻木了。
不久,便有消息传达下来,原来,今天是他们日本皇帝的生日,敌军营里都在举行庆祝活动,看样子今天是不会有进攻了。这对于伤病交加疲惫不堪的士兵来说姑且算是一个好消息吧,但是另外一个消息,却像是往大家心头上撒了一把盐:不会再有任何行式的援军了,被炸断的通讯线路接好之后,这支孤军的统领得到了唯一的一句命令,死战到底。
晚饭时分,每个营地都分到了一些笔和纸,整支军队,从将军到士兵,只要愿意,都可以给家里人写一封信,信写好之后,统一交给通讯兵带走。
这就是死前的遗言吧?人类不像妖怪,总是有太多牵挂,死都死得不痛快。
一时间,士兵们都开始忙碌奔走,因为这些从各地农村征集来的士兵们大半都没上过学,能认字的人很少,眼下都在四处找寻会写字的同伴,请人家代笔给自己家里人写几句话。
“爹,娘,儿子没用,不孝顺,爹娘就生了俺这一个,可是俺今生今世却不能伺候你们二老,俺真是浑蛋啊!……”
“爹、娘、俺要是战死在了雁门关,请您二老一定要保重身体,千万不要为俺难过……”
“俺、俺下辈子还投生做您二老的儿子,俺一定伺候你们一辈子……嗯…在信皮儿上替俺写清楚,俺叫刘小柱,住在河南西口马店乡刘家村,俺爹叫刘老根……”
那士兵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这些面对死亡都不流泪的男儿们,念起自己家人名字的时候,却都无一例外的失声痛哭起来。一时间,念的哭,写的也哭,整个军营便都笼罩在一片浓浓的悲愤气氛中。
那些女护士们都和鄢如一样是念过书的,都在忙着替别人写信,每个人身后都站着一大群等待的士兵。
遗书一直写到夜深,终于,一切都平静下来了。墨玉蝎子静静的守在鄢如的营帐外,他在思考,是不是该把鄢如带走,这仗摆明是打不赢的,鄢如留下来也没有用,还是早点离开这里的好。
正想着,忽然见鄢如的营帐里亮起了灯,墨玉蝎子探头看了一眼,只见鄢如披衣坐了起来,拿过木匣子,在上面摊开一张纸,俯身写着什么,原来忙了这半天,她还没有替自己写过遗言。
她会写什么话呢?墨玉蝎子出于好奇,便伸头去看,只见鄢如这样写着:
……明天就要决一死战了,今晚所有人都在写遗言,我刚才看到二连的通讯兵身边,有一个老大老大的箱子,里面全是大家写的信。也不知道这么多的遗书,是不是都能送到士兵们的家里去。
傍晚的时候连长开会回来对我说,将军下了命令,护士班可以跟随通讯兵一起撤退,不必留下来参加死战。我刚刚在劝姐妹们跟通讯兵一起走,但是没有人答应,唉,她们真傻,完全不理解将军的一番苦心,全军都准备以身殉国了,还要战地护士有什么用呢。再说,我们带来的药品已经都用完了,再出现伤员的话,我们也没有条件为他们急救了呀。
至于我,我不想走,因为我在人间已经没有可以留恋的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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