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8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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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生扫她一眼,灯光下,她明眸闪闪,宛如阳光下一望无垠地洞庭湖水,他淡淡道:“我派中弟子,中了剧毒,前来向毒手药王打听一二!”
“中了什么毒?”程灵素明眸闪动,好奇的问。
萧月生道:“鹤顶红,孔雀胆,还有碧蚕毒蛊,三者混合!”
程灵素脸色一变,细细眉毛蹙起来,低头若有所思。
萧月生微笑道:“程姑娘听说过?”
程灵
口气,道:“这三种毒,无一不是剧毒,想必你那弟命了。”
萧月生摇头:“还好,敝派护心丹,尚有几分效力。”
程灵素舒了口气,道:“谢天谢地。”
萧月生似是淡淡望着她,漫不经心,心神却凝聚于她身,她的心跳与血流皆清晰可察。
显然,这个程灵素,果然与毒手药王大有关联,他心中暗叹可惜。
他展颜一笑,心中却感寂寥,索然无味,笑道:“夜色已深,我睡哪里?”
程灵素正盯着油灯出神,忽然一惊,抬头望他,怔了怔,道:“哦,山野人家,没有待客之所,委屈萧掌门在长凳上睡罢!”
说着,转身便走了屋子,关上门。
屋内沉寂下来,温馨地气息仿佛也消散了。
萧月生看着她地背影,摇头一叹,若真是她下地毒手,说不得,只能辣手摧花。
这实是一件惨事,如此灵慧女子,甚是少见,虽然容貌不美,一双眸子却极动人,足以令人忽略其容貌了。
对于所谓美人儿,他见得多了,反而没有什么感觉,在他眼中,容貌美丑,无甚分别。
*
正在此时,马蹄声隐隐传来,越来越近,一会儿功夫,来到近前,停下来,脚步声接着响起,传来敲门声。
胡斐的声音传来:“姑娘,道长,可在里面?”
萧月生忙起身,朝里面低声道:“程姑娘,胡兄弟他们来了,可让他们进来?”
“请进罢。”程灵素淡淡声音传来,房门拉开,她衣衫齐整,鬓发不乱,显然也未躺下。
萧月生跨出里间,到外间拉开房门。
月光之下,胡斐与钟兆文蹲在花圃旁,似是在嗅着花香,两人脸上露出陶醉神色。
萧月生笑道:“深夜闻香,不亦乐乎,胡兄弟,好雅兴!”
胡斐起身,挠了挠头,苦笑道:“道长莫要取笑,……咱们中了毒,没想到这美丽的花却能解毒,真是神奇!”
“可寻到毒手药王了?”萧月生笑问,跨步出了茅屋,上前一探他手腕,笑道:“无妨无妨。”
“进屋歇一下罢。”程灵素从他身后探出头来,淡淡道。
胡斐抱拳,惭然道:“深夜叨扰姑娘,实在过意不去。”
程灵素淡淡一笑,转身进去,不见了影子。
萧月生招呼二人进去,拉了两张长凳坐了,问起他们所遇情形。
钟兆文一直冷眼相向,看也不看萧月生一眼,本就朝天的鼻孔,朝天翘得更厉害。
萧月生拿壶倒了一盏茶,递给胡斐,又去厨房,想再拿一个茶盏,却见程灵素正在做饭。
他微微一笑,这程灵素真是面冷心善。
程灵素给他一记白眼,不理会他,萧月生直接出了厨房,坐下来,帮钟兆文倒了一杯茶。
钟兆文轻哼一声,没有动面前地茶盏,闭上了三角斜眼。
胡斐早已干渴,一饮而尽,赞叹一声“好茶”,接着道:“道长,咱们找到了药王庄,可庄外面布置着毒药,咱们中了毒,亏得有那位姑娘赠地蓝花,没有毒倒,……咱们不敢多呆,便跑了回来。”
萧月生点点头,道:“好,既已寻到药王庄,我去看看!”
胡斐忙道:“使不得!……道长,那里处处都是厉害的毒,着实去不得!”
萧月生摇头,笑了笑,道:“胡兄弟放心,我不畏毒,去看看无妨,倒要见识一下毒手药王的风采!”
胡斐这才放下心,他既说不畏毒,便不畏毒,绝不至说谎,只恨自己没有这番本事。
*
程灵素端一个托盘出来,盘上摆着两菜一汤,旁边还有一个小木桶,盛着雪白地米饭。
她将托盘放下,淡淡道:“菜已经吃完了,只有这些,粗茶淡放,怠慢莫怪。”
“姑娘客气了,有口饭吃,已经感激不尽!”胡斐忙道,拿起木箸,便要开始吃。
那钟兆文却是一动不动:“我不甚饿。”
正在此时,忽然隐隐传来凄厉的狼嗥声,夹杂着几声羊叫,在这寂静地夜里,颇显怪异。
第83章 声威
嗥声,羊叫声中,隐隐还夹杂着急蹄的马蹄声,如雨马蹄迅疾,越来越响,是朝着这边而来。
萧月生眉头一皱,脸色一下沉下去,屋中烛火顿时一闪,黯淡一下,众人只觉一冷,却并不晓得原故。
程灵素脸色一变,忙道:“这是狼叫!”
胡斐点点头,腾的起身,道:“是狼叫,我且去看看!”
说着话,他转身便走,推开房门,站到屋前,抬头看着远处。
夜色已深,黑漆漆一片,只有淡淡繁星闪着,星光淡淡,看不清远处,只能看得近处东西的轮廓。
这一会儿功夫,狼嗥声,羊叫声,马蹄声越来越近,声势骇人,似有千军万马冲过来。
胡斐心中一惊,手搭到眉前,纵眼望去,只见远处一骑疾冲而至,蹄声急骤,转眼的功夫,已可隐隐看到轮廓。
马上骑有一人,正猛挥马鞭,身后十几双绿油油的珠子紧跟在他身后,一看这些绿油油的颜色,胡斐马上晓得,这是十几条恶狼!
“姑娘,这是什么人?!”胡斐忙转头望程灵素。
程灵素咬着下唇。扬声喝道:“是孟家地人么。半夜三更。到这里干什么?!”
她声音清亮。传出很远。冲过了狼嗥声。但那骑士毫不理会。兀挥着马鞭往前冲。直直而来。显然是冲着胡斐他们而来。
胡斐一看自己双手空空。单刀已经抵在白马寺。身无兵刃。使不出刀法来。对付不了这些恶狼。
他扭身便往里走。眨眼功夫出来。手上提了一柄菜刀。提刀而立。气势凛然。毫无畏惧之意。
萧月生转身。对程灵素道:“这人故意引狼来此。不安好心。诸位先堵上耳朵!”
“堵上耳朵做什么?!”钟兆文哼道。不服气地瞪着他。神色挑衅。似是在说“来啊。来啊。有种地你来啊”。
胡斐纵目远眺,看清了来人,却是一个汉子,坐于马上,纵情驰骋,马后拖着一只白羊,正在咩咩的叫,身后十几只狼紧追不舍,一前一后,马上便要追上了。
一看此景,胡斐心下明白,这并非狼袭击人,而是此人有意诱狼,莫不是想捕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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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犹豫间,萧月生冷笑一声,道:“这家伙是冲着花圃来了!耳朵捂住了!”
他元神朗照,看到那马上的魁梧男子眼睛一直盯着花圃,却不忘向自己这些人。
话音一落,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蓦的发出一声断喝:“咄!”
胡斐一听萧月生地话,双手忙捂上耳朵,瞪大眼睛,只是右手拿着菜刀,没有捂严实。
断喝声突然响起,他眼前一切猛的一下翻转,然后又翻回来,似乎自己在空中翻了个跟头。
一阵呕吐之意在胸腹间升起,嘴里发苦,耳边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到了,似是站在庙里的大钟旁边,大钟被敲响,余音不绝,震得耳朵发麻。
他瞪大眼睛,看着远处。
那匹马猛的一下跪倒地上,仿佛遇到了绊马索,好在泥土松软,它滑出一段儿,又挣扎着站了起来。
一个大汉自马背上甩了下来,在空中滑过一段距离,一下掉进了花圃中,压断了一片花草。
他身形魁梧,结实异常,在花圃中打了个滚,摇摇晃晃站起来,脚下踉跄,像是喝醉了酒,走向那匹马。
此时,那匹马滚了一下,挣扎着站起来,大汉扶着马鞍,蓄一口气,用力一翻身,坐上了马鞍。
那匹马打了个踉跄,似是随时会再倒下,腿虽有些软了,好在四只腿,勉强支撑住。
它打着响鼻儿,慢慢走开。
十几只狼却更不济,嘤嘤作响,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向远处,消失在漆黑夜色中。
“唉……”萧月生摇摇头,转头对程灵素道:“对不住了,晚了一步,没能提前阻住,折了一些花!”
程灵素摇头,脸色苍白,淡淡道:“不要紧,有劳你了!”
萧月生摇头苦笑,叹了口气,觉得这事做得忒不漂亮。
元神观照,白昼黑夜并无区别,他看到那马上汉子眼睛一直盯着花圃,便知他的心思所在,却还是不够狠心。
若是平常,喝声会再强一些,直接将马匹与此人震晕,顾及程灵素内力不深,怕她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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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他究竟是什么人,要做什么?!”胡斐放下双手,运气调息,呕吐之意渐消,忙转头问。
程灵素正要说话,忽然旁边影子一晃,“砰”的一声,钟兆文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胡斐忙伸手去扶,将他拉起,扶在怀里,焦急的叫道:“钟二哥!钟二哥?!钟二哥?!”
但无论他怎么叫,钟兆文只是双眼紧闭,昏迷不醒,身子软绵绵地,像是被抽去了骨头。
“道长,钟二哥他这是怎么了?”胡斐忙转头问萧月生。
萧月生微微一笑,看了钟兆文一眼,摇摇头,道:“被震晕了。”
胡斐一怔,随即恍然,强忍住笑,问:“钟二哥他不要紧吧?会不会受内伤?”
“不要紧,”萧月生摇头,朝屋里指了指:“扶他去里面躺着,一会儿自会醒来。”
胡斐忙扶着钟兆文,慢慢朝屋里走去。
萧月生看了一眼程灵素,道:“这人此势汹汹,却是为了捣毁花圃,古怪得很。”
程灵素点头,轻哼一声,扭头走了。
萧月生身形一晃,倏的跃到花圃一侧,再跃回来时,手上已经抓着一个人,扔到了程灵素脚下。
此人身形挺劲,面目清;,看上去似是一个书生,长袍儒巾,微闭双眼,宛如酣睡一般。
萧月生指了指:“这人伏在花圃里,鬼鬼樂樂,不是什么好人,姑娘可认得?”
程灵素点点头,澄澈的眼中露出感谢之意。
“那就交给姑娘处置。”萧月生笑了笑,转身回了屋子。
一踏进屋子,便见胡斐正把钟兆文放在椅子上,扶着他,颇是担心的看着他。
“放心罢,胡兄弟,他不要紧。”萧月生笑道。
胡斐转头过来,笑道:“钟二哥面恶心善,与苗大侠本是对头,却因苗大侠伤了眼睛,便来请毒手药王搭救。”
萧月生点头一笑,道:“好好,我将他弄醒便是!”
说罢,轻轻一拍钟兆文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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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兆文忽然打了个喷嚏,忽的一下坐直,迅速转头,左右看了几眼,神情迷茫。
“钟二哥……”胡斐忙道。
此时,程灵素缓缓走进来,瞥了钟兆文一眼,神色低沉,似是有什么心事。
“姓萧的,来来,咱们分个高下!”钟兆文腾地站起来,一指萧月生,怒声喝道。
萧月生微微一笑,转头望一眼程灵素,透出询问之意。
程灵素摇摇头,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出什么。
两人都是绝顶聪明,似是心有灵犀般,只通过眼神,便能明白彼此所说的话。
“钟二哥,钟二哥,咱们治苗大侠的眼睛为重!”胡斐急忙劝道。
钟兆文一怔,点点头,三角眼狠狠瞪一眼萧月生,重重哼了一声,鼻孔朝天,一脸不屑地模样。
他状似挑衅,心中却暗惊,没想到这个姓萧的,功力竟如此之深,自己远不是对手。
程灵素忽然对萧月生道:“我想去瞧几个人,你能跟我去么?”
“自然奉陪!”萧月生点头。
程灵素点头:“好,走罢。”
说罢,扭头进了屋里,一会儿出来,挑了两个竹箩出来,用布盖着,颇是轻盈,不似重物。
萧月生眉头一皱:“挑这东西做甚?”
“我自有用处!”程灵素没好气道,斜了他一眼,清亮眸子露出一丝嗔色。
萧月生无奈,伸手取过扁担:“还是我来罢!”
“道长,我也去罢。”胡斐忙道,便要抢过扁担。
萧月生一侧肩膀,避开他的手,笑道:“不要紧,你照顾他罢,我跟她去去便来!”
胡斐回头看一眼钟兆文,见他脸色不佳,点点头:“那好罢,道长小心。”
二人出了屋子,程灵素一指倒在地上的男子:“把他装到箩筐里。”
萧月生恍然,点头道:“是要偷偷带着他,不让人发觉罢?”
程灵素瞟他一眼,点点头。
萧月生既已挑了筐,也懒得发劳骚,弯腰将那人提起来,扔到筐里,盖上布,挑了起来,跟在程灵素身后,走进夜色中。
第84章 设陷
月生挑着两只筐,一筐装着一个人,另一筐轻若之人,无法挑得动。
两人并肩而行,萧月生道:“程姑娘,你与毒手药王,是师徒罢?”
程灵素一怔,转头望向他:“什么?”
萧月生微微一笑,道:“看姑娘你的手段,应不是寻常之人,又居于此处,与毒手药王关系必然非浅,是他的关门弟子罢?”
程灵素脸色在黑暗中变了变,默然片刻,缓缓点头:“不错,先师法号无嗔。”
萧月生呵呵一笑,道:“江湖传闻,这毒手药王,千变万化,一会儿是和尚,一会是书生,一会又是屠夫,更有甚者,还是一~足女子,哈哈,原来真身却是和尚!”
程灵素眉毛蹙起,明眸中闪着不悦,瞪他一眼。
“令师已经故去了?”萧月生又问。
程灵素默然,点了点头,澄澈的眼中闪过一道哀伤。
“这般说来,却是一场误会,我那几个弟子中的毒,并非令师。”萧月生喃喃道,抬头一笑:“江湖之上,还有几个冒名的,想必与你也有关系吧?”
“你这话何意?”程灵素皱眉问。
萧月生微微一笑:“毒手药王地手段。谁人不知。武林中人可谓是闻风丧胆。哪个有胆子冒充。……无外乎他地弟子们罢。就是你地同门师兄师姐们呗!”
程灵素斜睨他一眼。心中暗惊。其人心智之敏锐。第一次得见。便是师父。怕也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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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了一程。经过一片树林。黑漆漆地。有几分萧瑟之意。萧月生道:“这么晚。咱们去做什么?”
程灵素淡淡道:“我要去见见几位师兄师姐。”
萧月生点头,轻哼道:“好得很,我正想问一问,他们哪个下的毒手,我紫阳派弟子何处得罪了他们!”
程灵素暗自着恼,对其语气大是不满,扭头斜睨着她,哼道:“你为何不问问我,是不是我下的手?!”
萧月生转头瞧她,她明眸澄澈,在星光下闪闪发亮,宛如月光映泉水,不由暗自赞叹之美。
他摇摇头,微微一笑。
“你笑甚么?!”程灵素皱眉哼道。
萧月生道轻轻一笑:“若你的几位师姐师兄在,那下手之人便不是他们。”
“嗯——?”程灵素蹙眉思考,随即抬头,恍然道:“弟子们一中毒,你便动身赶过来的罢?”
萧月生呵呵笑了起来:“姑娘真是冰雪聪明!”
程灵素轻哼一声,扭头过去,脚步轻盈,心下却甚是喜悦,却也暗叹,这个家伙确实狡猾。
走了片刻,又进到一片树林中,程灵素停下,道:“到了,他们还没到,那筐放到那株树下。”
她指了指装人的箩筐,又指了指两丈开外的一株大树。
萧月生点头,放下肩膀,提着装人地筐,放到那棵树下,飘身回来,笑道:“他莫不是你的师兄?”
“不错!”程灵素冷冷道。
萧月生呵呵一笑,不再多说,提着另一箩筐,钻进了一处草丛中,趴伏下来。
他觉得甚是有趣,两人并肩挨在一块儿,淡淡香气钻入他鼻中,如兰如麝,清幽动人。
两人不发一言,周围虫鸣啾啾,偶尔传来一声夜枭鸣叫,夜风掠过树梢声,隐隐入耳。
程灵素一动不动,话也不说,脸上若有所思,似是有什么心事。
萧月生也不相扰,嗅着淡淡清香,只觉心中一片平和,仿佛入定一般,喜乐安宁,恨不得永驻于此时。
*
一会儿过后,程灵素抬头看一眼天色,递给萧月生一粒药丸,低声说道:“含在嘴里,别吞下。”
萧月生看一眼药丸,皱眉道:“苦吗?”
他心神却被她的手所吸引,修长莹白,细腻如白玉一般。
这双手,若放在一个绝色美人身上,只是锦上添花,看不出多美,但她肌肤泛黄,容貌平常,这双手却显得格外的美。
“极苦!”程灵素哼道,斜他一眼,对他的挑剔大是不屑。
萧月生摆摆手:“那就算了!”
程灵素横他一眼,冷冷收回药丸,扭头不理他。
萧月生笑道:“你是要施展毒术了,……你师兄师姐们,与你颇有恩怨罢?”
“不错!”程灵素哼道。
萧月生兴致盎然,忙道:“闲来无事,时辰应尚早罢,不妨说说,聊以解闷。
“……也好。”程灵素沉吟片刻,点点头。
她咬字清晰,说话不紧不慢,从容不迫,却条理极清,寥寥几句话,已然讲明师兄师姐们地恩怨。
萧月生听罢,摇头叹道:“你这些师兄师姐,学了一身使毒的本事,便肆意而为,你师父是个和尚,心肠忒软,对他们过于宽宥了!”
程灵素横他一眼,哼道:“他们本性不坏,只是看不透一个情字,弄得终日不得安宁,令师父生厌。”
“令师临终前,定传于你绝招,以制衡他们几个罢?”萧月生问道。
程灵素摇头,道:“师父临终,只传了医书于我,立下遗嘱,若是他们仍冥顽不灵,便逐出师门。”
萧月生呵呵一笑,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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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笑什么?!”程灵素有些着恼,蹙着细细眉毛,清澈晶莹的大眼瞪着他。
萧月生道:“令师可是留了个难题给你。”
程灵素哼一声:“你莫要胡说!”
萧月生摇头笑了笑,叹道:“你这几位师兄师姐,心性好不到哪里去,见你逐他们出师门,岂能不翻脸?”
他又道:“他们的本事,学了令师几成?”
程灵素道:“先师渊深如海,我们这些弟子,仅得皮毛。”
萧月生抚掌一笑:“这就更热闹了,令师的那些遗著,医书,是全留给你了罢?”
程灵素明眸白他一眼,明白他的话,沉着脸哼道:“他们抢不去地!”
萧月生暗笑,与聪明人说话,便是有趣,省却很多功夫。
他叹了口气,脸上泛出悲悯之色,道:“世间之事,大同小异,师父尸骨未寒,弟子们便迫不及待的反目成仇,全是为了一点儿遗产罢了,真是可悲可叹!”
程灵素撇撇嘴,扭过头去,不理他了,心下却惊异,没想到他年纪不大,却似看破